听见点家男主心声后 听见点家男主心声后 第8章
作者:念念如愿
【妈妈我出息了!我不仅养蛇,还摸到了狼,耶!】
银狼的毛发手感比云暮秋猜想的还要软乎,他揉了一下,两下,三……银狼抬起脑袋,冰蓝瞳眸写着不满,说好只摸一下的,骗狼。
云暮秋感觉自己好像看懂它的意思,下意识道歉,“对不起,你的毛毛太软了,我忍不住多摸两下。”
银狼尾巴轻摆,对他的态度感到稀奇,它歪着脑袋眨眨冰蓝色的漂亮眼睛,凑近蹭了蹭云暮秋的手,既然你主动道歉,那就多给你摸一下。
云暮秋微愣,目光询问的看向祁折,“它……”
祁折说:“它在表扬你承认错误。”
银狼“嗷呜”一声,耳朵欢快的晃了晃,小折说对啦。
见它这般表现,云暮秋反应过来祁折的话正是银狼的意思,他不由想道。
【大反派看着冷冰冰的像石头,没想到还挺通兽性啊。不过也是,毕竟养条狼在身边,无法沟通的话,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祁折对他的评价不置可否,马车恰时停下,他拍拍银狼的头,“出去玩会儿吧。”
“嗷呜。”好哦小折。
银狼的脑袋堪堪在车门露出来,等候在外的骁卫立马飘到车前,带着它去林间撒欢儿,释放精力。
它速度很快,倏地带动起一阵风吹进马车里,眨眼间便只见青绿草木中若隐若现的银灰身影,自由不羁的气息扑面而来,养在富贵乡里样样精细物什用着的宠物,掠行奔走间半点看不出温驯,野性仍存。
可方才它确实很乖很通人性。
云暮秋回想自己刚才看到的画面,高大威风的银狼身形似小山,却乖乖趴伏在暴君膝上,敛起利爪尖牙,亲昵的靠着脑袋。
暴君明明面无表情,看银狼的眼神却温和如沐春风,现下已经恢复平日里冷冰冰脸色好像别人欠他几百万的神色。
【难怪大反派能养银狼,搞半天是同类相吸,都是狼,能不关系好吗?】
背对云暮秋换衣服的祁折,动作几不可察的稍顿片刻,又继续整理衣带。以祁折的身份地位,这些事自然该有人侍奉。
但祁折性子本就独立,自十四岁随父皇行军打仗更是已经养成凡事自己做的习惯,他继位两年来身边贴身照顾的人细算起来,连一只手都数不出来。
相比起来,从来没接触过古人服饰的云暮秋穿衣服,则是把娇生惯养四个字贯彻落实。
忙活大半天,云暮秋的里衣还松松垮垮贴在身上,他毫无章法的把衣服兜头套起来,系带尚未散开,他轻呼一声,头发不知怎么被缠住,整个人卡在不上不下的位置,非常尴尬。
【救命!我被绑架了,这什么稀奇古怪不符合正常人理念的设计,麻了衣大爷能不能放开我……啊啊啊滚开!臭衣服死衣服。】
挣扎吐槽半晌,头发反倒越缠越紧,云暮秋又急又气,烦躁得使劲扯了两把衣服,奇迹没有发生,他维持着被套住头的姿势恨恨叹气。
【算了,人生不都是这样,越努力越狼狈,摆烂了家人们。】
【真的好想死,活不了一点。】
他索性侧躺静静思考人生,三秒后,他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这个傻逼模样被大反派看到了,但现在爬起来肯定非常不威风。
很好,以后惩罚暴君的理由又多一个。
脑海中构想暗杀大反派的方式尚未起步,云暮秋忽然感觉自己头顶的衣服被人拉开,力道很轻,动作不算温柔,片刻后揪成一团的衣服散开,他缠住的头发也缓缓被人松开。
祁折倒不是怕小世子的惩罚,他仅仅想确定一件事,怎生有人能蠢到穿不上衣服,是真的还是装的。
当看清状况,祁折再次震惊对云暮秋的认知。
视线终于清明,云暮秋懵了两秒,和祁折垂下的目光对上,眼尾上挑的桃花眸中划过一丝玩味,他疑心自己看错,仔细再瞧时,那口古井波澜不惊。
究竟有没有嘲笑他,他皱眉,太难看出这人的情绪了。
他光顾着思考祁折刚刚是不是嘲笑他社死,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状况很不得体。
金尊玉贵的小世子皮肤娇嫩,脖颈只不过被衣服系带缠了小半会儿,眼下便挂着几道细细的红痕,偏他肤色白皙,衬得那痕迹十分显眼。
饶是祁折想过小世子娇贵,也没见过这场面,他不自觉扫了人一眼,恰巧停在小世子锁骨处的一颗小痣上,转瞬间,轻轻浅浅的撤开目光。
祁折语气平淡:“不会穿衣服?”
云暮秋死鸭子嘴硬,为自己挽尊,“陛下你不要妄下结论,我不过是在尝试新的穿衣风格。”
【男主和反派可是死对头,绝对不能让大反派看笑话。】
暴君眸光闪过一丝兴致,后退两步,“那就请世子殿下展示展示。”
云暮秋:“……”
你这个大反派会不会看人眼色的,啊?会不会!
话已经放出去,他尽量努力回想刚才祁折解衣服的步骤,这样,这样,再那样,复习再三,世子殿下信誓旦旦,“可以,陛下请看。”
云暮秋拿起衣服。
云暮秋按照步骤。
云暮秋……呃,云暮秋再次被衣服绑架。
祁折:“……”
甚至比之前缠的更紧。
【救救救命,有人吗?社死保护局在哪?送我回去!救救我,我不要待在这里了!!】
【让我死和祁折失忆之间我终究只能选择前一个,好想死啊。】
气氛沉默得近乎让人窒息,云暮秋甚至想再次猝死。
祁折迟疑了一下,彻底歇了试探的心思,再次反思自己脑子是不是也有问题。
话说回来,撇去那些杂乱思绪,眼前画面便格外滑稽有趣。
他心情好,话里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含着丝笑意,“世子殿下的穿衣风格委实叫人眼前一亮。”
云暮秋闻言,眼前一黑。
死是死不了了,他该怎么努力才能让大反派忘记这段社死记忆。
“陛下,能不能让我的侍卫进来?”
以他的脑子,真的很难一遍学会穿如此复杂的衣服。
但不能让大反派看出来。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身为大学生的他绝对,呃好像也不一定?!救命……
尚且捂在衣服里的世子殿下装腔作势,“还望陛下理解,我自小被父亲惯养,起居穿衣皆有下人服侍,着实不习惯自己动手。”
【我劝大反派最好听懂我拙劣的借口,否则我……】
祁折轻轻挑眉。
【我就跪下来求他呜呜呜呜。】
祁折:“……”
倒也是小世子的作风。
他伸手在车壁敲了两下,像是自言自语,“去把人带来。”
而在云暮秋看不到的地方,马车外一道身影掠走,不到半柱香时间,重锦便被带来。
影卫恭敬复命:“主子,人已带到。”
祁折掀帘而出,极快的撇了一眼站在马车前紧绷身体的重锦,并未多言。
约是察觉到状况,云暮秋扬高声音,如蒙大赦,“重锦,重锦,快进来。”
侍卫恰好对祁折行完礼,闻言,连忙掀开帘子进去,车帘落下之际,祁折瞥见马车里的人坐起身。
瓷肌白皙,动作间锁骨勾出弧度,缀在其上的一点墨,显眼至极。
祁折收回目光,走向林间,影卫跟在他身边,低声汇报消息。
暮江城沈家豢养的两万私兵,刻意安置在广陵城附近,长明已经派人前去收押充公,沈家吃了大亏,得知怀王“畏罪潜逃”,不遗余力的在朝中撺掇同党上奏,请陛下务必严惩“叛贼”怀王。
同时不忘到广陵城内外搜寻怀王下落,连同怀王世子的踪迹也不放过。
祁折率军回朝的消息已经传开,却没人知道他还把怀王世子带走,沈家,或者说大臣们压根都没想过这暴君遇到世子,能给他一条活路。
和朝臣们交锋两年有余,祁折对他们的认知不意外,毕竟,他起初确实没打算把云暮秋带回临安。
而把他留在广陵城,沈家定然会来人带走,死活不论,必然没有好日子过,祁折对此并无所谓。
他来广陵城之前,从未将怀王世子放在眼里,甚至说怀王,之前都未曾进入过祁折的视线里,设想中的双方商量,也不过是他计划里的一部分。
如今大祁官场派系明确,特点鲜明,怀王是难得的中立派,沈家将他拉进来搅乱局势,想为他们做掩护。
可祁折到底不是无知小儿,怀王若有异心,怎会等到现在。
太后,沈知机,也爱做些自作聪明的事。
说来有趣的是,怀王确实没有异心,乍然出现在他面前的世子,却存了几分谋逆的心思。
奈何祁折能听到他的心声,男主反派胡言乱语一大通,实在有意思的紧。
相比那些真切想害他,要他命的人,小世子的几分心思,便不够看了,如同戏文说书里的玩笑话。
祁折带他回临安,把人放在眼前,既是为布局,也是想看看小世子如何当那乱臣贼子,如何叫他看看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他见过的人太多,聪明也罢,蠢的也好,心里积着见不得人的肮脏阴私,连骨子里都是坏到根腐烂发臭的。
头一遭遇到云暮秋那般藏不住心思,正大光明耍心机的人,坏心思都像开在飞蛾翅膀上的花,无碌又庸庸。
祁折昨夜里便想,饶是他听不到小世子的心声,怕也不难懂他。
就像银狼,凑脑袋过来是想他摸摸,欢快摇尾巴是讨好他,耳朵晃啊晃是开心,好懂也好哄。
停驻的军队生起火来,肉羹的香味顺着风飘遍原野,林间传来银狼的叫声,含糊不清,似是嘴里咬着东西。
祁折想,应是银狼捉到了只野味。
他念头刚落,那边车帘大咧咧的从里打开,小世子神气的走下马车,脑袋要昂到天上去,纵是祁折离他好几丈远,似乎也能瞧见他眼底的碎影。
云暮秋左右张望人影,直往祁折身边走来,在他面前掸掸袖子,“陛下,你看。”
看什么呢,自然是看怀王世子俊逸风流,仪表堂堂。
仿若这样扫量,就能让祁折忘记他不久前的“失态”。
【我这脸,这身材,啧,帅得我自己都害怕。】
祁折听到他所想,不知怎么的,说,“世子貌若谪仙,当属人间绝色。”
小世子眼睛亮了亮,忍不住下巴微抬,翘起压不住的唇角。
开心极了,自信又勉强谦虚的回他一句,“陛下慧眼,陛下也是人中龙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