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第190章
作者:白云上
赵哥儿立马捶了他一下:“你怎么什么话都乱说,不吉利。”
方子晨低低道:“我瞧着好像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嘛!我也不想这么说啊,可是看他就像是要马上挂了的样子,我也可怜他的。”
若小风身体强壮些倒还好,可他原本的身子骨就瞧着不太健康。
方子晨先前过得富裕,标准二世祖,从没缺过钱,因此他对钱没个概念,也没意思到钱是个重要的东西,直到来了小河村,饿了肚子,吃了野菜,又扛了快一个月的沙包,才对钱有了清晰的认识。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为了三两银子,他直面歹徒,买个包子,他都对比三家比大小,恨不得跟老板砍半天价,他扣成这样,可含血含泪好不容易到手的六百两银子,他眼不眨的就拿出来了,还不是因为心疼这孩子。
他也想小风好过来。
但事实就是这样,他只是说了句老实话而已,虽然说完了,他也觉得这时候,这情形,这话好像确实不该说。
他接连呸呸几声。
赵哥儿看他眼底有熬夜后的红血丝,想来这人是一宿都没睡的。
他让方子晨去眯一会,他盯着小风,见方子晨趴在床尾睡了,这才出来,给了几个铜板,让小药童帮着去醉宵楼请个假,顺便去店里同周哥儿说一声,又问他还有没有薄被,想借一张。
方子晨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乖仔一直拉着小风的手,定定的看着他。
小风中间一直没什么好转,旁晚时却突然发起了热。
赵哥儿喊徐大夫来,徐大夫把了脉后,微微摇了摇头,说他恐怕不行了。
这种伤,病人在治疗时,都会起热。
大多数人熬过来了,就好了。
但通常也会有些小部分人,没能熬过来。
小风身子骨不好,抵抗力差,虽是喝了参汤,但他身子空亏太久,伤口又重,送来不及时,在寒风冷夜里呆了那么久,又染上寒症,能吊到这会儿,徐大夫已经有些意外了。
方子晨被乖仔的哭声吵醒。
睡不够,他的头疼得像是要裂开了。
“怎么了?”他勉强睁开眼,太阳穴一抽一抽的,视线模糊不清,还蒙着一层血雾似的红色。
乖仔一头扎到他怀里,双手抓皱了他的上衣,哭得特别伤心。
他习惯了不声不响地掉眼泪,伤心极了才会这样小声的抽泣。
方子晨恍惚了,忘了还在医馆里,只以为他儿砸又被人欺负了,立刻气势汹汹的站了起来。
“夫君,怎么办啊。”赵哥儿突然开口,唤回他少许神智。
哦!
这里是医馆。
赵哥儿眼里又慌又怕。
方子晨立即道:“怎么了?”
赵哥儿断断续续的:“小风发热了,徐大夫说,说让我们带他回去。”
发热大多是因为伤口感染。
赵哥儿求了徐大夫,见对方颇有些不见黄河不死心的架势,徐大夫虽已束手无策,还是开了去热的药,让药童熬了给小风灌下去。
半时辰过去,也不见有所好转,这才说让他们把人带回去。
方子晨探了下小风的额头,确实是热得很,几乎到烫手的地步,他盯着小风,目光复杂。
先时是怕人凉了,现在人热了,他还是怕。
赵哥儿抹着眼泪,说要出门找牛车,被方子晨拦住了。
“我觉得他还可以再抢救一下,你去买点烧酒来。”
赵哥儿不知他要做什么,但他一贯听话,当下就跑去买了。
烧酒买回来,方子晨没敢耽误,找药童借了张毛巾,沾了酒,一下下擦着小风的腋窝和腹沟。
以前这种活儿他是不会干的,给乖仔洗了几次澡,已经洗出经验来了。
徐大夫就见他像搓衣服一样乱折腾,人是他带来的,也就随他去了。
烧酒不够用,赵哥儿又出去买了两壶。
方子晨隔几分钟就给小风擦一次,临近傍晚,周哥儿来了。
“小风还好吧!”
“现在烧退了点。”赵哥儿有些疲惫又有些高兴的说:“你等会回去,跟孟大姐说一声,免得她担心。”
周哥儿嗤的笑了一声。
方子晨正好掀了被子,准备给小风再擦次身,周哥儿见小风胸膛上那狰狞的伤口,及根根分明的肋骨和遍布的淤青,有些讽刺的说:“你觉得她会担心吗?今儿早上,我还看见她坐村长的车来赶集呢。”
中午休息的时候,他不放心来了一趟,听赵哥儿说了小风的事,回去后心里久久都未能平静。
他想了一下午,都想不通孟氏到底是怎么想的,小风是她怀胎十月,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孩子都不见了,她还有那心思来赶集。
赵哥儿蹙起眉,周哥儿继续道:“我以前经过她家门外,看见刘狗子拿木棍打小风,她就站在一旁,连句阻拦的话都没有,你还怕她担心,想太多了。”
“不论怎么样都要说一声。”赵哥儿道:“小风毕竟是她的儿子,不说就是我们的不对。”
周哥儿也知道理是这么个理:“那行吧!等会你不回去了?”
“不回了,”赵哥儿道:“小风这情况,回去了我也不放心。”
这房里只有一张床,赵哥儿和方子晨两大人,随便趴着就能眯一会,小风伤得重,乖仔肯定不能跟他挤,赵哥儿便让他帮着把乖仔带回去,照顾一晚。
第181章
乖仔不想回去,但也知道自己留下来帮不了什么忙,乖乖牵着周哥儿的手:“爹爹,乖仔明天来看你,乖仔会听周叔叔滴话,你放心哟。”
赵哥儿轻轻抚了下他的大头:“嗯!我们乖仔最听话了,爹爹放心。”
乖仔跑屋里,趴在床边,同小风说了一声他要回去了,明天才能来看他,让他好好的,没得小风回应他也不介意,中午他就这样絮絮叨叨小老头一样,同小风胡乱侃了一下午。
同小风告完别,他又去黏方子晨,讨了三个亲亲,才心满意足的同周哥儿回去。
三更时,小风终于退烧了,只是人还未醒。
方子晨又盯了他半个时辰,见他没有反热,这才叫赵哥儿去歇息。
赵哥儿趴了一时辰,便又起了,两人替换着看守。
隔天周哥儿来,就见方子晨毫无形象的坐在门栏上,头发乱糟糟的。
周哥儿同他说话,他也没应,周哥儿只能朝赵哥儿看去,眼神询问他这是怎么了。
赵哥儿道:“没事儿,他睡不够就会这样。”他都习惯了。
“父亲,你西莫鸟啊?”乖仔挤到他怀里,仰着头看他。
方子晨就说了一句:“困。”
乖仔以为是昨儿他不在,方子晨没能抱他,睡不着了,小眉头立马拧了起来,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胸口上:“那你快点抱乖仔睡,睡觉觉才有能量哟。”
方子晨“······”
徐大夫早上起来,过来查看,见小风还有呼吸,烧也退了,只觉惊讶,给他把完脉,更是直呼奇迹。
他问方子晨怎么做的,方子晨也没有鸟他,只微微抬着眼睫,迷蒙的瞅了他一眼,又趴在床尾睡了。
他脸上睡痕明显,皱着眉,眉心隆起。那两片看着就很薄情的唇紧紧抿着,望过来的眼珠隐隐有些泛红。
夺人心魄的妖孽一样。
徐大夫被他扫得一愣,见赵哥儿安抚似的拍着他的背,在他耳边低声哄他,不由摇了摇头。
之前他便觉得方子晨出众,但这一刻,那感官却更为清晰直白。
这般容貌的小夫君,怪不得这哥儿那般。
徐大夫自行去查看,就见小风的伤口只敷着一层淡淡的药粉,昨儿他敷的药已被清洗干净。
药童昨儿帮着端水,瞧了大概,便同徐大夫说了。
这药敷得厚,里头的伤口不通风,会很容易流脓感染,而且,徐大夫处理的时候,压根没给伤口消毒。
古人望闻问切虽是了得,但有些事儿,却也不甚清楚。
因此在古代,这种贯穿性的伤,大多数都是要躺板板的。
周哥儿将话带给孟氏,但是在镇上呆了三天,依旧不见她来。
小风已经醒了,只是还不能动弹,他经了这么一遭,最是需要人安慰陪伴的时候,可孟氏却没有来,也没托人捎一句话,小风起初还会朝门口张望,眼巴巴的,虽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可眼里的期盼谁都看得出来。
直到第二天晚上,他像是认清了,苍白的脸上泪痕淋漓。
方子晨在他醒后,便回去上工了,只赵哥儿留下照顾他。
“你娘可能是忙,所以······”赵哥儿尽量安慰他,可这话说到一半,他便住了嘴。
这话太过苍白无力。
冬季里能忙什么呢?
即使再忙,三两天过去了,就抽不出半天空?这可是自己的儿子,有什么能比这重要?
孟氏实在是太过狠心了。
这一刻,再多的安慰都会显得多余,赵哥儿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给他掖好被子,坐在一边默默陪他。
冬天冷,加之小风这情况,实在不宜碰水,前两晚擦个脸就睡了,这天赵哥儿热了水,想等方子晨过来了,给小风擦下身子。
不是他不能做,而是小风八岁了,又是个小汉子,理应避嫌。
小风动不了,乖仔不在的时候,他就盯着房顶瞧。
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小风侧头望去,见方子晨端着水进来。
“方,方叔。”
“嗯!”方子晨应了一声,其实他更想小风喊他哥,喊叔总感觉有点老,但如果喊自己哥,喊赵哥儿叔,那他就比赵哥儿矮了一辈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