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第228章

作者:白云上 标签: 种田文 甜文 爽文 穿越重生

  秦家顶级世家,但离没落也不远了。

  众人说着,不由感叹。

  方子晨听得有趣,忽而有人激动的扬声喊:“来了来了······”

  官道两侧骑兵开道,各个腰间备剑,中间步兵举着旗,旗帜随风飘展,上头也只一字。

  【秦】

  后面再一方阵,全是握着长枪的。

  步兵昂首挺胸,精神抖擞,身姿威武,步伐整齐划一,铿锵有力,马儿毛发乌亮,四肢修长健硕,长长的鬃毛披散着,脚上配着铁蹄。

  皇帝出巡,大概也就这阵仗了。

  由此可见,秦家到底是何等权贵了。

  方子晨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正在吃草的马,顿觉得没眼看。

  就两字——寒碜。

  胖子和肌肉猛男,没得比的。

  这兵多得夸张,浩浩荡荡过去,大半响,才瞧见中央护着的马车。

  方子晨瞧着又心酸了。

  那两辆马车跟个小房子似的,皆由三匹红马拉着,外头瞧着就极及奢华,轮子高大,车轮宽敞,这防震效果想来是顶顶好,自己若是坐的这般马车,还会晕吗?

  那必是不能的。

  后头还跟着七八辆小马车,应该是随行的丫鬟小厮。

  旁边行人瞧得羡慕,方才还敢窃窃私语,如今噤若寒蝉,屁都不敢放一个,就怕冲撞到了贵人。

  这帮兵,上场杀敌的,身上煞气重,有些人都怕得不敢看,更别说旁的了。

  方子晨头顶绿叶,一身浅色调的长衣,窄腰肩宽,身子挺拔,着实惹眼得紧。

  骑兵们目不斜视,但余光还是忍不住扫了他几眼。

  马车行至近前,第二辆车窗被一双玉手掀开,里面的人像是只随意一扫,然后目光落在方子晨身上。

  方子晨举着衣袖遮脸,只堪堪露着一双黑玛瑙似的眼睛。

  那人头上只简单插着根青色发簪,同他对视几秒,同样黑漆漆的眼睛落到方子晨的眼里,谁也不肯先移开。

  方子晨呼吸一窒。

  灼热已经连着好些时日,泥土路被晒得皲裂,马蹄践踏过去,扬起的灰尘实在太大,方子晨见他秀眉微蹙,旁边有个背影窜入视线,墨发如瀑,不知同他说了什么,不过片刻便放了车帘。

  方子晨身子僵着不动,整个人都呆了,马蹄依旧,可在这几乎震耳欲聋的声音中,他听到自己机关枪扫射一样,突突突的心跳,心脏仿佛要冲破胸膛跳出来。

  直到军队离去,杨慕涛喊了他几声,他才匆匆收回视线。

  杨慕涛瞧他脸色不太对,似是有些诧异,有些不可置信,只以为他是被震到了。

  方子晨一时语塞,上了马车,不住的摸着脸。

  左边摸两下,右边摸两下,仿佛女子对镜自怜,杨慕涛都快瞧不下去了,轻轻踢了他脚尖一下:“你在干嘛?”

  方子晨闷闷的没有说话。

  刚他觉得自己有点像鸣人,一分身坐在那马车上,可吓死他了。

  他娘的。

  常人言,宁可胖得精致,也不愿瘦得雷同。他这出挑的模样,竟他娘的还撞脸了。

  不过方子晨倒也没多想,隔着个时空呢!世界上虽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但相似还是有的,像昨儿给他介绍房的牙行管事,就跟河大愣有七分像。

  两方人马像着相反的方向驶去。

  马车里,一眉眼清冷疏离,模样妖孽般的哥儿又掀了车帘,伸头出去往后看,可惜黄尘滚滚,阻了视线,旁边骑兵夹着马肚过来。

  “主君可是有何吩咐?”

  “······无事。”

  车里原本躺着的男人撑起上身,墨发凌乱的散着,垂眼看他。

  “看什么?”

  “没。”他声音低低的,可是并没有被马蹄声掩盖住,相反在马车里极为清晰。

  孟如清眉头依旧紧蹙,胸口又涨又闷,分辨不出那些都是些什么情绪,只是凭着本能,想撩开车帘往后看。

  刚同那小后生对视,不知何缘由,似乎有什么东西急促碰撞在他的胸口,让他整个人都觉得不太舒服。或者说,从入京后,他心里便一直都不舒坦,如今那股不舒坦方才达至顶峰。

  秦恒煊倾身靠过来,轻轻拍他后背:“别多想了,要不躺一会吧!”

  孟如清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秦恒煊刚刚的事,如果说了,会不会触到秦恒煊的伤疤?毕竟因着这事,秦恒煊变了个人似的,两人之间也有了隔阂,如今两人感情好不容易恢复了点······

  想了想,孟如清摇摇头,闭上眼没再说话。他是魔怔了。

  秦恒煊收回手,靠着车壁,垂下眼眸,也没说话。

  秦家兵马实在太多,让道就让了差不多一小时,下午四点半,两人才抵达苏平镇。方子晨去了半条命,杨慕涛见他脸色苍白,好像土已经埋到了脖子下,再走两步就要断气了,便说找家客栈先休息一下,方子晨摇头,说没事,请他喝碗茶,他就能满血复活了。

第228章

  两碗茶喝下去,方子晨眼神灼灼发亮,又瞬间生龙活虎了。

  杨慕涛瞧着不是因为茶的原因,而是他出了茶钱,方子晨占了他几文钱的便宜,心里美了,人就精神了。

  他悠长的叹了口气,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说这小子抠,大方起来又大方得紧,都舍得去糕品斋给他夫郎和儿子买甜点,说不扣,又尽想着占便宜。

  但无论如何,心性品德到底是好的,他贪财,可在醉宵楼做了那般久,就没昧过他一文钱,教杨铭逸,那也是倾囊相授,丝毫没藏私。

  郑晓玲虽说是在苏平镇,但其实是在苏平镇管辖下的一个小地方,他们这种劳役出来服刑的,大多住在外边。

  苏平镇之前有条小路同往冀州,如今来往商户增多,先时那条小道不足两米宽,马车行不过去,官府派人视察一番后,觉得需要进行加改。

  这种活儿累人,古代没器械,挖土修路全是凭人一双手,遇到堵路的巨石要凿开,树要砍,根要挖,泥要搬,土要夯实,若是冬季倒还好,夏季光站着都要晒死个人,何况还要做这些苦力活。

  吃的也不够好,若是遇上那监工的好官差,大家躲懒,他还能睁只眼闭只眼,若是苦命遇上那不好的,伸个腰他都能一脚踹过来。

  因此服牢役和劳役的,大多数都熬不过来,大家宁愿舍些银钱,也不愿远赴地方服这劳役。

  路修到哪,大家便睡到哪,总不至于还要大老远跑回衙门睡牢房。

  风餐露宿的,不是辛苦二字便能道尽。

  方子晨和杨慕涛下了马车,又转了牛车,几番折腾,总算到了地。

  方子晨跳下牛车看去,眉头蹙了起来。

  前头百来余人,正哼哧哼哧的干着活,个个衣衫褴褛,瘦骨嶙峋,头发蓬乱,面上脏污,一时倒也没瞧见郑晓玲。

  有一汉子躲懒,被巡查的官兵抽了过去。

  “他娘的,老子刚一转身你就坐下了,屁股重多是不是?”话落又一鞭子抽过去。

  也不知是这甩鞭子的太过厉害,还是对方皮太过水嫩,直接皮开肉绽。

  那汉子频频求饶。

  “爷,爷,别打了,别打了,小的不敢了,小的不敢了。”

  他脚上带着脚链,这不是服劳役的,这是罪犯呢!

  方子晨也没觉得可怜,恶有恶报便是如此了。若是孙宗泽在这里,那就更好了,他非得过去再踹上两脚。

  方子晨刚出神片刻,三个官兵握着腰间的大刀过来了。

  “尔等何人?”

  这话刚一响,后头又来了三官兵。

  这是要包饺子??

  实在是不得不妨,那些牢犯同伙常来此劫人,三天两头的搞事,路未通,路头也挂了告示,常人不会来。

  方子晨眨着眼,杨慕涛冷汗都下来了,他走南闯北这么些年,也没碰上过这种事儿,就来看个人,咋滴这般呢?搞得像是被围攻一样。

  “别动手,别动手,我们可是大大的良民。”方子晨赶紧从衣兜里掏了铭牌出来,上头刻着字。

  官兵接过一看,态度立时就变了。

  “原来是方秀才,方才多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秀才虽未有官身,可见官不跪,可领朝廷发的月例,便比寻常人都厉害了。

  这帮人虽也是官差,但同那举人也是一样,分三六九等,这帮看守劳役的,前头有个官字,但人也不过一届白身,若是不拿鸡毛当令箭,跟普通百姓也无甚差别。

  而且,都是领着朝廷的月供,官差一月不过几百文,谁领得多,谁自然就更牛逼些。

  方子晨一月能领二两银子呢!人家可不得敬着。

  方子晨摆摆手,又把铭牌塞了回去。

  这东西多是挂在腰间,不过这几天都在看房,方子晨便收起来了。若是挂在腰间,街上人挤,被那不识货的当玉佩偷了可如何是好?

  去衙门领月供,可不是刷脸就能领的,人家还要认这牌子,缺一不可呢!

  “不知方秀才来此是有何贵干?”官差问。

  方子晨朝前头正在干活的黑压压的人群看:“我找人。”

  一官差恭敬道:“不知是谁?可需小的帮您?”

  方子晨说:“郑晓玲。”

  小兵闻言,拧起眉,这队伍里,就郑晓玲一女的,而且先时还大着个肚子,官差对她印象颇深,直接道:“她在前头,请两位跟我来。”

  杨慕涛松了口气,拍了拍方子晨的肩膀,若是没那铭牌,他怕是要废好一番口舌。

  一路过去,方子晨见旁边不远的空地铺着一层稻草,想来大家晚上便是直接睡在了此处。

  两个汉子正在煮饭,一口大铁锅,那菜也没洗,搁案板上简单的砍了三两下,然后扔进锅里,接着又倒了些黄灿灿的玉米粉,拿着木衩子开始搅拌。

  跟煮猪食似的,简单又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