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崽穿到七年后 揣崽穿到七年后 第13章
作者:酒未眠
小腹上抵着的硬物让江宜清昏昏沉沉的头脑瞬间回了神,他不管不顾地用力去推压在身前的Alpha,“傅致衍,你别碰我!”
挣扎间碰到了花洒开关,热水忽地从头顶洒下,江宜清和傅致衍的半边肩膀都被淋湿了。
江宜清今天的反常让傅致衍有一种脱离掌控的感觉,他伸手关了开关,对江宜清的话置若罔闻,“妈妈就在楼下,想让她听到你就叫得再大声一点。”
“让她听到又怎么样?”江宜清嗓子干涸,哑声说:“你放开我,我现在就去和妈妈说清楚。”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傅致衍捂住了嘴,下一瞬江宜清很明显听到了苏知韵上楼的脚步声,傅致衍用眼神示意他别出声。
看傅致衍的反应江宜清就知道自己的猜想是对的,傅致衍之前经常以此来要挟他,但其实他根本不会将他们俩的关系告诉父母,也不想让苏知韵和傅阳平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你在担心什么傅致衍?”江宜清自嘲般笑了笑,拉开他捂在自己嘴上的手,艰难出声:“在爸爸妈妈的眼底下和我做这种事,你是不是一直觉得很刺激、很好玩?”
第23章 “妈妈爱你”
“小衍?”苏知韵拢了拢肩上的披肩,从楼下走上来进了江宜清的房门,却没看到人影,听到房间中的卫生间里有声响,便向那边走去,“妈妈不是让你去叫哥哥下来吃水果吗,怎么这么久了还没下来……”
她边喊着人边敲卫生间的门,片刻后没听到有人应答她便推开了虚掩着的门,喃喃地说:“切好的苹果都要放氧化了。”
推开门的一刹,苏知韵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怪异,傅致衍和江宜清都在里面,两人之间隔了好几步的距离,气氛异常古怪。
傅致衍脸色铁青地抱臂倚靠在洗手台边,江宜清则是哭得眼睛发红,眼泪止也止不住,两个人肩上的衣服都如出一辙般被淋湿了大半。
苏知韵忧心忡忡地问:“怎么了这是?”
卫生间里开着排风扇,空气中弥漫着很淡的薄荷味,像是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又有点像是Alpha的信息素。
但苏知韵看见傅致衍后颈上好好地贴着信息素阻隔贴,便没有往其他方面想,只注意到了江宜清下巴上格外显眼的红印子,她心里一惊,走到江宜清身边,“小清,这是怎么弄的,疼不疼?”
从江宜清长大后第一次回到傅家开始,傅致衍就对江宜清这个哥哥有些排斥,苏知韵理所当然地以为是兄弟俩之间闹了矛盾,她蹙着眉问傅致衍,语气中带着指责,“你是不是欺负哥哥了?”
“问我干什么?”傅致衍眼中积郁,板着脸看向江宜清,意有所指地说:“你该问江宜清,他刚才说,要把他和我之间的事情和你说清楚。”
苏知韵瞪了傅致衍一眼,她把江宜清抱在怀里,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嗓音温柔:“和妈妈说说是怎么回事?”
江宜清没应声,眼泪却流得更凶了,他紧紧地攥着那根被他藏在口袋里的验孕棒,越发觉得委屈和无助,到后面控制不住地开始呜咽出声。
苏知韵格外有耐心,任由江宜清靠在自己的肩上哭,一下一下地安抚着他,等江宜清缓过来了一些才抽了张纸巾给他擦干眼泪,语气温柔地把刚才的话又问了一遍。
“没、没事。”冷静下来一点以后,江宜清又开始退缩,他没有勇气。
他怕苏知韵不能接受,更怕失去本就不属于他的父母和这个对他而言像是海市蜃楼一样的家。
只要他还是傅致衍的哥哥,他就没法在苏知韵面前堂而皇之地说出来。
他哽咽着说:“我们就是……吵架了。”
江宜清一出声傅致衍就知道他什么都不会说,他冷冷地笑了一声,径直从江宜清和苏知韵面前走出去,用力甩上了门,回了自己的房间。
傅致衍走后,苏知韵又安抚了江宜清好一会儿,她问江宜清为什么和傅致衍吵架,江宜清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搪塞了过去。
他哭得头痛欲裂,湿漉漉的衣服沾在身上很不舒服,“妈妈,我、我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我也想早点睡。”
苏知韵给他挤了根毛巾敷眼睛,看着江宜清的状态不太好,仍然有些担忧,“不管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和妈妈说,小清,妈妈有时候虽然做得不够好,可能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但妈妈永远爱你。”
她顿了顿,又说:“其实把你接回来也不完全是因为泽语,妈妈一直觉得很对不起你。”
“把你送走那年你五岁了,应该都已经记事了,但是我们却忽略了你的感受。”
苏知韵静了许久,像是在想要怎么和江宜清说这些话,“我当时……看到那份清清楚楚地写着你和我们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子报告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我那时候想,你不是我和阳平的孩子,那我们的孩子在哪里呢?”
“我很着急,很想找回自己的孩子,辗转找到当年给我接生的医生和护士,又托了很多人才联系到江正奇,然后我第一次见到泽语,他很瘦很小,身上的衣服也脏乎乎的,一直咳个不停,很害怕见到陌生人,缩在角落里连话都不敢和我说,我真的好心疼。”
“我当时很怨恨江正奇,连带着也有些怨恨你。”苏知韵说着说着忍不住开始抹眼泪,“凭什么我把他的孩子养得这么好,但我的亲生儿子却在那里受苦,泽语他有先天性心脏病,江正奇嫌看病费钱,就根本不带泽语去看病,后来我们带着他去医院,医生说先天性心脏病手术的最佳时机是6个月到4岁,泽语他小时候耽误的时间太多了。”
江宜清认真听着,在听到苏知韵说怨恨自己的时候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心狠狠地绞了一下,他觉得很不公平,把他和傅泽语抱错的是护士,不带傅泽语去看病导致傅泽语错过最佳治疗时间的是江正奇,明明他什么也没做错,凭什么被怨恨的人却是他。
但他却没法为自己辩驳,江宜清知道,苏知韵现在和他说的这些就是她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苏知韵的眼眶很红,“妈妈当时很舍不得你,我和江正奇说想要把你和泽语一起带回去,但是江正奇不同意,他把你留在身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向我们讨要养育你的费用,爸爸妈妈想让你过得好一点,每年都会给他十来万。”
江宜清知道傅阳平和苏知韵曾经给过江正奇一笔钱,但他没想到他们连续不断地给了江正奇这么多钱。
江正奇是赌徒,他只会把江宜清当作向傅家要钱的筹码,然后将这笔额外之财拿去赌博。
“泽语刚上高中的那段时间身体格外差,我们带他四处去看病,在国外的医院也住好一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的,后来泽语还是没能撑过去……”
“妈妈不知道你在江正奇身边过得这么不好,我们应该早一点把你接回来的。”苏知韵哽咽到说不出话,“小清,你会怪爸爸妈妈吗?”
江宜清哑着嗓子说:“不会。”
江宜清有时候会感到庆幸,如果他出生时没有和傅泽语抱错,那他自小就会在江正奇动辄打骂的压抑环境里长大,连短暂的亲情都不会拥有。
所以他没法责怪苏知韵和傅阳平。
“妈妈,”江宜清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你当时怀我和小衍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怎么突然问这个?”苏知韵把这么多年压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心里松快了不少,也没发现江宜清的异常,她笑着说:“你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可乖了,一点也不闹腾,不像小衍,总是在我肚子里面翻来滚去的,有时候还会不轻不重地踹我几下。”
苏知韵脸上神情柔和,“但是怀着你的时候我什么都吃不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太挑食了,后来长大了也是,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
“那时候阳平的公司刚刚在起步阶段,他很忙很忙,我们总是聚少离多,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孕期缺少Alpha信息素的原因,所以才导致了孩子出生后身体不好……”
江宜清越听心里越止不住的难过,“妈妈……”
江宜清刚才话问出口就后悔了,他不是苏知韵亲生的,但苏知韵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她刚才一直在说的也不是江宜清,而是傅泽语。
江宜清一直想要融入这个家,但说到底他和傅家没有血缘关系,他不属于傅家。
“小清,对不起,”苏知韵反应过来,“妈妈刚才不是故意的……”
江宜清看出了苏知韵面上的尴尬,他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心慌意乱地开口:“缺少Alpha信息素会对孩子有影响吗?”
“也不一定,这个因人而异,只是除了这一点我想不出来为什么泽语会有先天性心脏病,我怀他的时候一直很注意,我们家也从来没有先心的遗传,小衍就很健康。”
“如果……”江宜清声音艰涩,“如果Omega怀孕的时候没有Alpha的信息素会怎么样?”
“如果没有信息素的安抚的话那肯定会很难受呀,我刚开始的时候吐得很厉害,只有在阳平身边会好一点。”苏知韵有些无奈地摸了摸江宜清的头,“小清不用想这么多的,无论如何妈妈爱你这件事情是不会变的。”
有一瞬江宜清真的想不管不顾地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苏知韵,骤然得知自己怀孕,他感到极度的无助和惶恐。
可是或许苏知韵真的爱他,但其中必然夹杂着一部分是由于傅泽语的缘故,在苏知韵的潜意识里,他就是代替傅泽语的存在。
江宜清没有任何归属感。
苏知韵出去的时候替他关上了房门,江宜清脑子里乱糟糟的,他把身上半湿的衣服换下来,看着自己镜子里尚且平坦的小腹,甚至想着是不是验孕棒出错了。
手机的震动声拉回了他的思绪,许丰阳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
【小清,那幅油画画好了吧?】
【去M国留学的交换生申请已经通过了,你的机票在我这儿,你明天要是有空就来拿一下,月末你和老陆的学生一起去机场,M国艺术大学那边会有人接你们。】
【这几天可以把东西收拾起来了。】
像是在沉闷压抑的海底看到了天光,今天晚上傅致衍和苏知韵对他说的那些话压得江宜清胸闷难受,他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想逃离。
第24章 “【视频】”
江宜清又一次失眠,他哭得太厉害,第二天早上醒来眼睛都是肿的。
验孕棒的准确率毕竟不是百分之百,江宜清想了一晚上之后还是决定去医院做检查,他到医院的时候是下午,能预约到的最早的做B超时间是周五。
后面两天他去许丰阳那儿拿了机票以后就基本上把自己关在学校画室,似乎只有当专心致志地沉浸在画中时才不会想到那些令人压抑的事情。
浮雕油画干透后,江宜清给画上了清漆,打算过段时间就交给许丰阳。
周五那天,江宜清又回了一趟傅家,其实他在傅家没什么要收拾的东西,但出国的时间越来越临近,江宜清不得不回去拿一些证件。
江宜清回去没提前和苏知韵说,他进门时苏知韵正一个人愣愣地坐在客厅沙发上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连有人进门的声音都没听到,还是江宜清唤了她一声她才回过头来。
苏知韵有些郁郁寡欢,见到江宜清脸上才露出个笑来,“小清回来啦。”
傅致衍和傅阳平都不在,家里冷冷清清的,江宜清主动回家,苏知韵格外高兴。
江宜清却没由来地感到心虚,他试探性地对苏知韵说:“妈妈,教授要开始在全国各地办画展,我跟着他一起去,可能要好一段时间不回来……”
苏知韵似乎花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江宜清话里的意思,“多久不回来啊?”
“还、还不确定。”傅致衍说的对,江宜清真的很不会撒谎,他一开口就磕磕绊绊的,“可能要三五个月不回来。”
“要这么久啊……”
M国艺术大学实行短学期,一年分为三个学期,每隔几个月就会放一次长假,虽然来回的机票比较贵,但是江宜清已经想好了要勤工俭学,边读书边做兼职,赚的钱应该足够在那里生活。
他这么说是希望苏知韵更容易接受一些,但是苏知韵的反应却异常的大,她故作镇静地拿了一杯水送到口边,手却开始不受控地抖,“小清能、能不去吗?”
对未知环境的恐惧和对苏知韵的不舍让他格外挣扎,但江宜清还是摇了摇头,“我很想去。”
苏知韵张了张口,语无伦次地说:“可是、可是时间太长了,妈妈不能接受没有你……”
江宜清没和苏知韵说实话,也没说自己什么时候去、要去哪里,他甚至都不敢看苏知韵的眼睛,和她说了一声以后就上了楼。
江宜清要拿的东西不多,却在理东西时在杂物间里看到了一幅被压在杂物下面沾满灰尘的画。
那幅立体纸艺画是江宜清在傅致衍十八岁生日那天送给他的生日礼物,那一天晚上他被傅致衍标记,过得格外混乱,后来就再也没见到过这幅画,江宜清以为这幅画被傅致衍放了起来,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被随手扔在杂物间里,纸面都破了个洞。
有一瞬间江宜清又想到了那个他花了很长时间做的陶土人偶。
如出一辙的被随意丢弃。
他送给傅致衍的东西,傅致衍根本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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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连着半个月的高温天,天气闷热,炙热的太阳挂在清澈澄蓝的空中,周遭连一丝风也没有。
赛车训练场上,傅致衍刚结束一圈训练,抱着头盔从赛车上下来,电子屏上显示出刚才的训练成绩,傅致衍看也没看,明显的心不在焉。
他在半小时里发了三条朋友圈,都是仅江宜清一人可见,但是江宜清一条也没点赞。
中秋那天以后,他们就没再说过一句话,两人闹得有点僵,傅致衍摩挲着手上的头盔,想到江宜清那天的状态很不对劲,但又想不通他如此反常的原因。
傅致衍无端开始感到烦躁,点开聊天框给江宜清发消息。
【视频】
【哥,今天下午三点方程式赛车锦标赛,我给你在观众席留了座位。】
【位置:A市国际赛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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