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崽穿到七年后 揣崽穿到七年后 第33章

作者:酒未眠 标签: 穿越重生

  “其实也没有那么害怕,”江宜清用指腹抹去他脸上的泪水,眉眼舒展开来,“我刚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还没发现异常,就从医院打了车去A市国际赛车场,那次比赛你拿了第一名,我却没能去看,好可惜,要是能在现场看到你夺冠就好了,等你下次比赛的时候我想补回来。”

  傅致衍声音微哑,“那次锦标赛之后我就再也没开过赛车了。”

  “为什么?”贱婢偷本跳河

  “那天我没在观众台看到你,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也打不通,但因为马上到比赛时间了所以我先去了比赛,”傅致衍声线发颤,“比完赛我就找不到你了,我好后悔。”

  之后他只要看到赛车就会想起那种因为找不到江宜清而产生的难过和害怕。

  之后的每一天他都在找江宜清。

  “不怪你,”江宜清在那句“为什么”脱口而出的同时就想通了原因,穿越是无妄之灾,可谁都没有能预知未来的能力,或许他去医院做检查后进了那个失事的电梯然后因此而穿越,这一切是偶然也是必然。

  他仰着头去亲傅致衍的嘴角,眼中流露出温柔的笑意,“那等我们的孩子出生以后你带他去玩卡丁车好不好?他一定会因为有一个这么厉害的爸爸而感到骄傲的。”

  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他知道江宜清是在让他放下过去,不要再自责,可分明经历这一切的是江宜清,他哥却还要来安慰他,傅致衍心里酸胀难受,他露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应了下来:“好。”

  傅致衍刚说完就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急急地想要从床上起来,“哥,我记得手术完秦主任和我说我的信息素萃取成功了,是不是应该会对你起效,我们快去找秦主任,让他把信息素萃取液打到你的腺体里,这样你就不会难受了……”

  “当然会有效果,已经不怎么难受了,”江宜清拉住了他的手腕,“昨天晚上秦主任用萃取液和我的信息素进行了配对,配对成功以后就把萃取液打进了腺体里,因为孩子是你的,所以没有任何排斥反应。”

  *

  傅致衍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可能是刚才动作太大扯到了后颈腺体上的伤口,傅致衍眼前一阵阵头晕,江宜清看见他后颈的纱布上又隐隐渗出了血迹,吓得让他坐好别再乱动,按了呼叫铃叫来了护士。

  护士取下纱布,江宜清看到了傅致衍腺体上的那道刚刚用线缝上又有些开裂的伤口。

  腺体原本就只有表盘大的一块凸起,可那道伤口却从下到上几乎横亘了整个腺体,伤口用了可吸收性缝合线,隐约还能看到那根线是怎样从血肉中穿过缝合伤口的,上面的血迹斑驳可见。

  护士给他的腺体消毒换药,很快好几个酒精棉球上都沾了血,腺体上换了新的纱布,护士又叮嘱了他们注意伤口不能碰水后才离开,期间傅致衍一直没出声,江宜清却发现掌心里傅致衍的手在不自觉地收紧,他呼吸一下子重了许多,额头上也渗出汗来。

  江宜清光是在一旁看着都觉得心里难受,伤口被处理好以后他哑着嗓子问傅致衍:“疼吗?”

  他脸上是掩不住的心疼,声音里也带着一丝颤抖,傅致衍摩挲着他的手腕,温声道:“已经不疼了,哥,你别担心。”

  腺体上的伤怎么可能不疼,但江宜清也明白傅致衍这么说是不想再让他担心,就也没再多提了,傅致衍从昨天上午做完手术到现在就没吃过东西,江宜清想去拿床头柜上的那个保温盒,“小衍,你饿吗,兰姨给你炖了粥,我特意让她做得清淡点,你要不要现在……”

  他的话还没说完顿住了,江宜清蹙起眉,伸出去的手也忽地撑在了床头柜上,傅致衍一惊,连忙站起身来扶住江宜清的手,眼神中带着问询,“哥?”

  “小衍,”江宜清坐在床上抬头看他,“孩子在动。”

  室内开着空调,江宜清穿的薄毛衣被顶起一个圆润的弧度,傅致衍喉结吞咽滚动了下,他在江宜清面前蹲下,仰着头问:“我可以摸一下吗?”

  “孩子四个多月的时候就会动了,昨天晚上我的腺体打完针以后他就动得有些频繁,”江宜清牵着傅致衍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小衍,他很喜欢你的信息素。”

  傅致衍克制又小心地把手搭在上面,没过多久就感觉到轻微的跳动,似乎是孩子的手,伸出来和他触碰了一下以后又缩了回去,但留下的触感却像是从手心里一路向心脏蔓延,让傅致衍的心脏都因此而感到触动。

  这是他和江宜清的孩子。

  傅致衍忽然生出莫大的庆幸,庆幸江宜清回到了他身边,庆幸他的信息素对江宜清起效,庆幸他还有机会做出一些挽回和补偿。

  他想,幸好江宜清和他们的孩子都没事。

  傅致衍在医院住了六天院,快到元宵的时候他去办理了出院手续,江宜清仍然有些不放心,“要不要再多住几天?万一后面有什么问题在医院也更方便一点。”

  “在医院你睡不好。”

  江宜清这几天都在医院里陪他,虽然单人病房环境好,也有单独的陪护床,但总是没有家里舒适。

  傅致衍牵着他的手往停车场走,“再说秦主任都来看过了,他说伤口都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也没留下什么后遗症,最多可能易感期会频繁一点,我多用几支抑制剂就好了。”

  江宜清抿了抿唇,一本正经地说:“易感期我可以帮你。”

  傅致衍倾过身去帮他系安全带,他在江宜清的唇上落下一个吻,轻笑着说:“先等你把孩子生下来再说吧。”

  外面在下着大雨,路上有些堵车,车载广播中放着舒缓的音乐,江宜清前几天没怎么睡好,坐在车上直犯困,上车后没多久就沉沉地睡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傅宅,车子正在倒车入库。

  傅致衍停完车以后把江宜清送到了门口,他把家里的暖气打开,亲了亲江宜清的额头,对他说:“哥,我先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江宜清应了下来,他换完鞋子,从家里的窗户里看见树的枝干被狂风吹弯,傅致衍撑了一把黑色的伞往外走,踏进了倾盆而下的大雨中。

  傅致衍在住院期间都会经常在电脑上处理公司的事务到深夜,江宜清想他现在出去可能也是公司里有事。

  江宜清怕冷,只是从车库到门口这几步的距离吹了风就手脚冰凉,他去卧室里洗了个热水澡后换上了睡衣。

  下楼时门铃正好响了,江宜清看了一眼时间,离傅致衍刚才出门过去半个多小时。

  他有些疑惑地打开门,看到了站在门口拿着一束花的傅致衍。

  “哥,刚刚路过小区门口的花店时我看到这束玫瑰,很漂亮,但是小区门口不能停车,我把你送回家以后再走出去买的。”Alpha手上的黑色雨伞还在往下滴水,雨水很快就在地上积起了一小洼,傅致衍被疾风暴雨淋得湿漉漉的,额前的发也被雨水打湿,他把护在怀里的那束玫瑰递到了江宜清面前,“我想送给你。”

  他注意着他哥的神情,声音里带着忐忑,“你喜欢吗?”

  深红的玫瑰在满天星和尤加利叶的衬托下娇艳欲滴,可是外面雨太大,即使傅致衍撑着伞、把花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还是没能让花避免淋到雨。

  玫瑰娇嫩的花瓣被暴雨打落,四散开来,有几支花也被雨水打得焉了下来,傅致衍也注意到了这束花没有他在花店橱窗里见到时那么漂亮了,天气很冷,傅致衍被雨淋湿了,冷得打颤,他有些懊恼,“是不是不太好看了,要不还是不要了吧,哥,我下次换一束送你吧……”

  他想把花往一旁的垃圾桶里丢,还没动作便感觉手上一松,是江宜清从他手上把玫瑰接了过去。

  “不用换一束,这束就很好看,”江宜清捧着花,他向前一步,抱住被雨水淋湿的傅致衍说:“我很喜欢。”

  天色暗了下来,不少住户屋子里都亮起了灯,外面在下着暴雨,他们在家门口相拥。

  江宜清仰头去吻傅致衍,他眸中映出Alpha的身影,“小衍,原来生日许的愿望真的会成真。”

  傅致衍伸出手臂回抱住他,愣愣地说:“什么愿望?”

  江宜清眼睛很亮,他唇边绽开笑意,他和傅致衍说:“我对着生日蛋糕许愿,希望你如同我爱你一般爱我。”

  心脏的血液开始加速流动,傅致衍在一瞬间心跳如鼓。

第53章 “不悔”

  傅致衍这七年来经常做噩梦,有时夜里会突然惊醒好几次,江宜清刚回到他身边的那段时间傅致衍很没有安全感,他半夜惊醒时会去牵江宜清的手腕,感受到他哥身上的温度和脉搏的跳动才会一点点安下心来,然后他把江宜清揽进怀里,再次尝试入睡。

  但从医院回来那天后,傅致衍难得地不再做噩梦,一夜好眠。

  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可傅致衍一想到那天江宜清同他说的话,还是会不自觉地心动。

  江宜清亲口说爱他,这让傅致衍有一种轻飘飘的不真实感,江宜清对他的回应太珍贵,仿佛遗落的珠宝一般,傅致衍小心地把它收在匣子里,生怕自己再次弄丢。

  傅致衍比江宜清先醒,他做完早饭进房间的时候江宜清正在洗漱。

  江宜清穿了一身珊瑚绒的睡衣,他刚从被子里出来,身上暖融融的,傅致衍趁他洗完脸对着镜子发呆时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哥,早上好,”傅致衍说:“我爱你。”

  这段时间每天早上起来傅致衍和他说的第一句话都是这个,无论听到多少次,江宜清都会被傅致衍这句话中的热烈赤忱打动,他脸颊上漫起极浅的红,弯起眉眼笑着说:“我也爱你。”

  像是湖面上荡起涟漪,波纹连绵不绝,蔓延至心中,傅致衍心满意足地牵着他的手往楼下走,“我给你做了早饭,吃完我们再出门,给孩子定做的小床已经到了,但是我看那个配套的床垫不够软,最好还是再换一个。”

  给孩子准备的东西傅致衍都会格外上心,前几天他们还一同去金店给孩子挑了平安锁。

  傅致衍的手掌温暖干燥,江宜清眼中带着笑意,声音柔和,应他道:“好。”

  早餐是香肠滑蛋和三明治,江宜清昨天晚上随口提了一句傅致衍便记住了,兰姨不在的这段时间一日三餐都是傅致衍做的,因为江宜清孕期身体不太好,傅致衍给他做饭时每一餐都很注重营养均衡。

  傅致衍往前二十七年的时间里几乎从来没做过饭,刚开始给江宜清做的时候不是咸了就是淡了,后来他处理完公司的事情一有空就开始看美食教程,慢慢的越做越拿手了。

  滑蛋软嫩,三明治的味道也很不错,江宜清少见地多吃了一些。

  餐桌上花瓶里摆着的是傅致衍送他的那束玫瑰,玫瑰花期短,江宜清把这束花做成了干花。

  通过干燥剂干燥的玫瑰不再娇嫩,却保留了它最美时的形态和颜色。

  他将这束傅致衍送他的花保存下来,是因为喜欢,也是想让爱意永存。

  八点要去医院做孕期的常规检查,江宜清吃完早饭以后去换了一身衣服,他坐在门口的换鞋凳上,刚把鞋子拿出来才发现自己忘记穿了袜子。

  袜子放在楼上衣柜的抽屉里,江宜清犹豫了一下,正穿上拖鞋准备起身,见到傅致衍走到他面前半跪了下来,“哥,吃饭的时候我看到你没穿袜子,所以去楼上给你拿来了。”

  江宜清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脚腕上一暖,是傅致衍用手稳稳地托住了他的脚,他从床上起来的时候身上暖和,穿着棉拖也不冷,可时间一长身上的暖气慢慢散了,即使家里有空调他的脚也透着凉,但傅致衍的手心却是热的,江宜清的脚被他稳稳托住,那股热意让他的脚暖了起来,仿佛连心脏都被熨帖。

  脚心敏感,江宜清有些不习惯自己的脚被人这样小心珍重的托在手里,他的脚趾勾蜷了下,想试着收回来,“小衍,我自己穿吧……”

  “孩子月份大了,你弯腰不方便,”傅致衍半跪着,将江宜清的脚放在自己支起的膝盖上,“我帮你穿。”

  江宜清脚趾圆润,薄薄的脚背细腻白皙如瓷,上面是清晰可见的淡青色血管,傅致衍拿着棉袜,将他瓷白色的脚掌一寸寸盖住,在脚腕处停下。

  两只脚都穿上袜子后,江宜清的脚被妥帖地放在柔软厚重的地毯上,傅致衍轻轻握着他的脚腕抬起来,他动作轻柔地给江宜清穿上鞋子,认认真真、自然而然,熟稔到好像这样的事情他已经做过无数遍。

  Alpha低着头,江宜清能看到他头顶的发旋和微微眨动的眼睫,他想起了他在许丰阳家刚得知许老因为赵承越而去世的消息,傅致衍同他一起商量对策的那天,也曾蹲下身来替他小心地擦拭裤脚上不小心蹭到的脏污。

  傅致衍在他迷茫彷徨的时候给他以耐心的支持和鼓励,也给了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尊重,以及一颗心承载着的全部的爱。

  还没出正月,外面依旧天寒地冻,但屋子里却很温暖,江宜清正怔忪着,傅致衍直起腰仰着头对他说:“哥,穿好了。”

  他琥珀色的眼中映着灯影,也映出江宜清的身影。

  江宜清一直觉得傅致衍的眼睛很好看,让人一眼就沉溺沦陷,他俯下身,离Alpha越来越近,然后在傅致衍额头上落下一个一触即分的吻,“你昨天晚上问我为什么喜欢你的时候,其实我还醒着。”

  傅致衍还因为刚刚江宜清给他的那个吻而心潮澎湃,愣了片刻才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和江宜清说过的话。

  傅氏在年初有新的规划,年节过去之后公司很多事务都堆积在一起,傅致衍忙得不可开交,他昨天回来时已经快一点了,江宜清已经睡熟了,傅致衍洗漱完在江宜清身边躺下后如往常一样将他哥揽进怀里,小心地将手搭在江宜清的肚子上,感受他们的孩子在江宜清腹中轻微的动静。

  江宜清肌肤温软,傅致衍把脸埋在他哥的后颈,眷恋地嗅着江宜清身上清雅的白兰花香,感觉连日来的疲惫和不安都被抚平。

  去年的这段时间,傅氏也是很忙,但是每一天晚上傅致衍从公司回到家却都只是一个人冷冷清清的。

  夜色浓重,傅致衍在江宜清浅淡平稳的呼吸声中想到他曾经对他哥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可江宜清从医院电梯出来的第一件事却还是因为答应过他要去看比赛而打车去了A市国际赛车场。

  他轻轻握住江宜清冷白的手腕,没什么底气地说:“哥,你怎么会喜欢我啊?”

  很轻,像是一句呢喃。

  他的声音里有些不安,又有些后怕,所以即使江宜清已经亲口说过爱他,傅致衍还是不敢在江宜清醒着的时候问他。

  这句话自然是意料之中地没有得到回复,其实他也不是一定要江宜清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只是因为对自己没有信心而开始患得患失。

  但傅致衍没有想到那时江宜清是醒着的,他听到江宜清的话,心脏不安地跳动起来,既想知道江宜清的回答,又因此而感到忐忑,“……我以为你已经睡了。”

  傅致衍轻声说:“是不是我回来声音太响吵醒你了?”

  江宜清摇了摇头,他因为怀孕而嗜睡,可孩子月份大了胎动频繁,他其实晚上都睡得很浅,傅致衍在他身边躺下时他就感觉到了,但因为太过疲累而没有睁眼,傅致衍问他为什么喜欢自己时,他听见了,却没应声。

  “我昨天没有回你,不是不知道答案,而是不知道要怎么描述,现在想好了要怎么同你说,”江宜清眉目弯弯,眼中带着浅笑,“我爱你年少时的肆意张扬,更爱你现在的成熟稳重、温柔细心。”

  江宜清性格内敛,很少有过这样直接的剖白,但他说这些话时字字清晰,“小衍,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人原本就不是可以条分缕析依次言明说清的事情,可是说不清不妨碍我爱你。”

  “我回到你身边了,以后也不会再突然消失了,别担心。”

  太阳初升,温暖和煦的阳光从窗户处一点点落入室内,染出一地明亮的光晕,江宜清同他说这些话时,眼中蕴藏着无限的情谊,傅致衍忽然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江宜清知道他所有的不安和忐忑,也知道他患得患失的情绪的由来,所以才会不厌其烦地告诉傅致衍自己爱他,一遍遍地对他的爱意做出回应。

  “哥,”傅致衍有千言万语想说,可话到嘴边却又觉得无论说什么都显得太过单薄,他倾身去吻江宜清的唇,“我觉得我好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