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难当 陛下难当 第19章

作者:宋昭昭 标签: 穿越重生

  “他何时与你说的这些。”

  “昨日在宫道上。”

  贺子裕半跪下来,眼中带了些屈辱,又随即藏入眼底深处,他像是吻上秦见祀腰带,抬手沿着裳裤不紧不慢地触碰上,秦见祀猛然往后退了一步。

  鞋尖上的花瓣也随之掉落在地。

  贺子裕咬着腰带上的那瓣丁香,平静地抬起头看他,手还停留在半空。“朕答应了左相,请皇叔应允。”

  “甚好。”秦见祀像是笑了一下。“谁教你的这些?”

  “朕不用人教。”

  贺子裕跪在那,玄色龙袍微有些褶皱,面颊因为耻辱感而微微泛红,那双杏眼带着倔强。

  而唇色似像是沾染了丁香色泽,叫人想一尝其中滋味。

  秦见祀的眼逐渐深沉。

  鞋履一步踩上丁香花,卒然间,秦见祀捏上他后颈,拽起俯身径自吻了下来。

  起先似乎只想咬走花瓣,随即在触唇那刹改变了主意,吻势汹涌而来。

  “唔——”贺子裕瞳孔一缩,他几乎跪坐在地上,而秦见祀的紫色官袍压在他身上,唇瓣相贴间,丁香花瓣被卷入口中,顶在腔间,唇齿里湿漉意浓重地弥漫开来,随即浩荡地席卷各处。

  贺子裕闷哼一声,挣扎想要推开,连着手也被人抓住,自手腕向上探拢去,直至亲密到五指相扣,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秦见祀的热意弥散。

  他张唇去咬,却反而被吻入更深处,

  亭中,逐渐响起遏制的低唔,连着五指攥紧,贺子裕被拖入无法呼吸的汪洋中,眼尾渐渐泛红,无力地攥紧指尖。

  为何,会如此……

  直至很久之后,秦见祀才松开他,像是品尝完一道佳肴,指腹抹去唇上水泽。

  ·

  午后阳光微暖,贺子裕倚靠在柱旁,衣衫凌乱,因为先前长久的吻而面色通红。

  而秦见祀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灰,低眉像是颇为愉悦。

  “皇叔,朕先前所说之事……”

  “臣允了。”

第22章 他是何用意

  回到王府后,秦见祀就吩咐暗卫去查查那两人的身份与左相的关系。答应归答应,他也倒不至于全然放纵。

  而御花园中,贺子裕拢了衣襟在柱旁倚靠了会儿,垂下眼睫。

  那样的荒唐与羞辱,被吻至无力反抗时的感觉似乎还停留在唇齿间,湿漉漉地溢出唇角,丁香的花香弥漫在腔中,他竟然与人在凉亭中做下如此荒诞之事。

  贺子裕缓缓攥紧指尖。小皇帝不知何时出来,抱胸站在旁边。

  “你都看见了?”

  “没,没看。”

  “你不怪我拿你的身子做了这样的事?”贺子裕抬眼看他。

  “你替朕活着,也是难为。”

  贺子裕自嘲笑笑低下头,然而那样的感觉,他竟然在一瞬间还有些沉沦,他还记得秦见祀松开他时的喘息声,在耳边沉重而又急促。

  “如果你想不被秦见祀挟制,那只有一个选择,”小皇帝淡淡道,“争权夺势。他现在虽然不至于弑君,但你想以如何姿态坐在皇位上,全看你自己。”

  “嗯……”

  贺子裕目光闪动着,站起身来。

  罢了,他此番换来户部两个位置,不管怎样都是值了。

  他说出的那两人明面上是左相的人不假,但其实却是太傅的门生。这几日贺子裕将太傅给的名单背熟,也算是派上用场。

  “……后日就是春猎。”贺子裕低声道。

  “怎么?”

  贺子裕转身往藏书阁走去,决定还是将注意力放到朝政上,忘记先前的事情。

  如今禁军副统领暂代统领一职,秦见祀迟迟不给副统领实职,一定是想寻一个变数,让自己党派的人走马上任这个职位。

  如果他算得没错,右将军贾光定然会在春猎时候一展风采。

  “楚非——”贺子裕抬手召来守在园外的楚非,“朕有一桩大事要交托在你的手中。”

  他曲膝半跪,双手抱拳。“卑职定当幸不辱命!”

  贺子裕虚扶一把,让他先起来。

  ·

  第二日,门下平章事在秦见祀授意之下,通过了贺子裕的诏书,左相手下几个御史翰林却被弹劾罢免。

  这当然是因为秦见祀把户部人事调动的帐算在了左相身上。

  贺子裕在这事上尝到了甜头,下一步就是在春猎之后,寻个由头把郑庭芝换到吏部去。吏部掌管文官考课调动,这样最有利于贺子裕在朝中扶植势力。

  当初先皇留下的肱骨大臣中,国舅钱植乃是吏部尚书,若不是无用如他被秦见祀寻到错处流放,吏部也不至于落到秦见祀的手中。

  “陛下应当步步谨慎,避免操之过急。”太傅劝说道,“摄政王城府极深,有些事他发现了未必会说出口,却极可能派人在暗中盯着。”

  “朕记住了。”

  “这件事再过几个月做也不迟,之后陛下只需在八月前选定各省主考官……”

  “主考官?”贺子裕眉头一扬。

  “科举秋闱每三年一次,在省城举行,这些年的主考官都是由摄政王定下,所以秋闱过后,有才能入殿试的贡生也大多成了摄政王一党。”太傅叹了口气,“清流难寻,陛下万不可错过。”

  “朕明白了。”

  贺子裕大致定下计划,在春猎上拿下禁军统领的位置,迈出武将第一步,之后借机扶持郑庭芝入吏部,定下秋闱的主考官,这样一套下来,他就能在朝堂上初步建立根基。

  郑庭芝在旁垂首陪侍着,陛下果真是不一样了。

  ·

  而另一边,秦见祀拿到户部那两个官员的履历之后,眉头微微一皱。

  “王爷,这两人有什么问题吗?”

  秦见祀摩挲着宣纸,沉思片刻,往后靠去挥了挥手。“没什么,下去吧。”

  暗卫迟疑了片刻,问道:“王爷,那明日春猎,真的要割断陛下御马的缰绳吗?万一陛下出了什么事……”

  秦见祀盯着纸上的小楷看了会儿,声音微微冷了。“下去。”

  “是。”

  他撑手揉上眉心,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轩窗半开,倏然风吹烛灭。幽幽黑暗里一旁盔甲散着银寒,秦见祀不知为何想起第一晚入宫守夜时,床幔里的那两道交流声。

  除了秦家从前的旧人,已经很少人知道当年的秦家大公子有通鬼神的本事,不仅能见鬼魂,还能闻鬼声,对于他来讲皇位上坐着的是何人并不打紧,但是他的权势半分也动不得。

  如果贺子裕当真有夺权亲政的心思,先前种种亲密尽是假象……秦见祀抓着宣纸攥紧,眼神逐渐沉冷,最好这一切不过只是误会。

  龙床上,贺子裕猛然惊醒过来。

  “怎么了?”小皇帝没进玉珏温养,飘荡在桌边,瞧见他又惊醒了转头看来。

  贺子裕打了个哆嗦。“梦到秦见祀瞪我了,问我为什么不上他的床榻,真可怕。”

  “……”

  贺子裕看了看桌上的玉珏,“你怎么不进里边待着去?”

  “这家伙快醒了。”小皇帝手指了指,玉珏上正散发着一阵阵灰色的光。贺子裕才想起他前几天把秦见安的残魂带了回来。

  他下地来,到桌子旁喝了几口凉水,明天就是春猎,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觉得不安。贺子裕在旁边坐下,那一股灰气就越发明显起来。

  倏然间,那气化作一道半透明的人身,淡淡地显露在半空,一柄血色利刃自身后穿过,他飘飘荡荡茫然四顾。

  “兄长……”

  “你哥不在此处,此地是皇宫。”贺子裕放下水杯,仔细打量,这模糊长相依稀可辨与秦见祀几分相像。

  而秦见安仍然像是未曾睡醒一般,在寝殿中四处飘荡着,到处喊着兄长。所到之处尽是血色的脚印,在地上绒毯间踩得到处都是,而后又斑驳褪去。

  贺子裕微眯起眼,这一点残魂像是凭借怨气,用外力强留在这世上,像这等魂魄若无依傍,一般勉强几年就会消亡。

  他似乎从秦见安的残魂上看到了楚江王的念力,也就是秦见祀的执念。

  “你是说,这家伙是因为秦见祀的执念留了下来?”小皇帝挑眉看着,一边招呼鬼,“喂,朕的寝殿都被你弄脏了。”

  秦见安茫然回头看他一眼。“兄长……不怪你,兄长……”

  “他前几天好像还没这么痴呆。”贺子裕摸着下巴,“难道是快到了消散之日,才有口难言借托梦境,又在王府那日急不可耐地想我收留?”

  “秦见安,”贺子裕试探问道,“我和你兄长熟,你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他吗?”

  秦见安一愣,口中喃喃着兄长,恍然间虚闪了几下,下一刻就张大血嘴出现在贺子裕眼前,伸手猛地抓向他。

  “小心!”小皇帝拦在贺子裕身前。

  倏然间,贺子裕一下感觉自己被冰冷刺透,接连倒退几步坐在地上,他闷哼一声并不好受,一瞬间就感觉像是被浸在水里。

  而等睁开眼,而秦见安已然不见了身影,小皇帝正一脸担忧地看向他。

  “秦见安呢?”

  “好像……进你身体去了。”

第23章 狠厉如他

  猎猎东风焰赤旗,画神金甲葱龙网。天一亮,宫中的仪仗队就自东门而出,浩浩荡荡往围猎场而去。

  这一去少说三五天,贺子裕坐在轿辇里,看着前边的秦见祀一身英武盔甲,骑在高头骏马之上,身后的卫军尽都跟随,气势恢宏。难怪武朝百姓只知摄政王,不知君主为何人。

  “陛下万岁万万岁,王爷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