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难当 陛下难当 第18章

作者:宋昭昭 标签: 穿越重生

  “陛下说笑了,”暗卫笑笑,“那王爷只得进宫来找陛下了。”

  暗卫退下,贺子裕沉沉呼出一口气,总觉得像是一脚踏入深渊,如今他所付出的远远大于回报的,楚非如今才充入禁军,下一步就是将他扶上禁军统领之位,掌控皇宫局势。

  但只怕是还没等贺子裕发展起羽翼,就已经被秦见祀吃抹干净。

  小皇帝从玉珏中出来,烛火正嘶嘶跳动着。

  “陛下,我要把你身子糟蹋了。”

  “走一步看一步,”小皇帝负手眉头微皱,“你别太内疚,毕竟你也是第一次当傀儡皇帝,没有经验。”

  “……谢谢。”贺子裕无奈揉了揉眉心。

  “你有没有发现,西南边气体流动好像有些不寻常。”小皇帝缓缓飘出去看,“那是什么地方?”

  “听说,好像是秦见祀胞弟生前的院子。”贺子裕皱起眉头没有感受到小皇帝所说的气,待在这具身子里越久,他对于这种气的敏感度就越低。“有什么问题吗?”

  “像是个残魂,很弱很弱。”

  然而待贺子裕出屋门看去,四围黑漆漆的,那气体却又散了,他回到屋里以后坐了会儿,一转眼,却瞧见衣橱半开着,窗也开着,在一片寂静声中,随风嘎吱嘎吱作着响。

  他身子一僵,和小皇帝对视一眼,站起身来缓缓靠近衣橱,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而衣橱里,赫然放着那件贺子裕穿过的旧袍。

  贺子裕猛然后退一步,感觉有些毛骨悚然,然而周围阴气却又淡掉了。

  “果然很弱,很难成型,像是依附在东西上才能勉强做些什么……”贺子裕暗自低语道,“你是谁,是当年的秦见安吗?”

  这几夜他噩梦连连,一直找不到症结所在,眼下似乎是有了答案。贺子裕再度和小皇帝对视一眼,舔了舔干燥嘴唇。

  “怎么办,没动静?”

  小皇帝犹疑道,“当心使诈。”

  背后,卒然有阴恻恻的感觉传来,像是有手湿冷地搭上肩膀,贺子裕一凉,转过身去,那感觉却又消失不见,只留下地上一双沾血消逝的脚印。看起来像是怨魂,只是不知道因何生怨残留在这世间。

  他应当是想要贺子裕帮他,所以一遍遍拽他入梦境。

  难道说,秦见祀藏了什么秘密?

  “这里是秦见祀的府邸,有他身上的鬼气镇压,一般残魂很难留下来。”贺子裕摸着下巴,看向腰间玉珏,又看了下小皇帝。

  “介意多只鬼陪你说说话吗?”

  “介意。”

  于是贺子裕拿起玉珏来,非常大方地对半空说:“进来温养几日吧,我带你回宫,离秦见祀远点你会更好一些。”

  “野鬼!”小皇帝愤愤地穿透他身体,胡乱飞舞。

  半空中阴气逐渐凝结,化作一个半透明的人形,一下飞入玉珏中。

  贺子裕满意收起玉珏,这次来摄政王府,收获颇丰。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弟弟来助攻,推动一下剧情就走,昭昭发誓再没有其他的鬼了()

第21章 他居然吻朕

  “属下,参见陛下。”

  御书房中,楚非一身禁军服饰,屈膝行礼。他怎么也没想到贺子裕竟然就是那日摄政王府中的小少爷。而贺子裕如此大费周章,竟然只是为了将他从摄政王府中带出。

  贺子裕坐在书桌前,抬手吩咐他起来。“朕是太傅的学生,自然要完成太傅的考验。”

  “楚非,从今以后你便要守在陛下身边,用性命护他周全,唯陛下之命是从,不能有丝毫违背,”太傅负手道,“你与你所率哨卫,可能做到?”

  楚非抱拳,掷地有声。“属下定然,不辱使命!”

  “哨卫?”贺子裕好奇看向太傅,先前怎么没听他提起过这个。

  “朝中形势千变万化,活到老臣这个岁数,少不得要安插眼线,掌握各党动态,”太傅欣慰看向贺子裕,“这些哨卫本都由楚非监管统筹,如今能交到陛下手中,自然是极好的。”

  他就像亲手为一株树苗浇水,等着在黄土掩盖之处,幼苗的根能悄然扎入百尺之下,他要亲手栽培起如今的贺子裕,去与左相一党,与秦见祀相抗争。

  “原来太傅让我寻到楚非,是如此用意。”

  “陛下的下一步,将打算如何行呢?”郑庭芝垂手问他。

  贺子裕抬眼看他,指敲着桌面,“秦见祀不知道楚非的真实身份,只会以为楚非是从王府上出来的人,是他的人。”

  “是。”

  “春猎将至,朕想借此扶持楚非,让他坐下禁卫军统领的位置。只要楚非展现出足够的实力,朕就有办法可以让秦见祀答应这次调任。”

  一旁,楚非想到贺子裕如今在王府上的身份微怔,暗中思索陛下所说的办法,莫非是出卖色相。他抬起头,然而太傅与郑庭芝沉思着,似乎全然不知。

  少听少言,楚非最终低下头去,暗暗发誓在将来一定要保护好陛下。

  ·

  太傅走后不久,郑庭芝就陪侍贺子裕在御花园中漫步,一身红色官袍清秀俊逸,他问贺子裕最近过得可还好。

  “陛下昨晚可还有噩梦缠身吗?”

  “庭芝有心,朕已无恙了。”

  “密道之事承蒙陛下信任,告知微臣与太傅,可是微臣心中还是担忧,倘若秦见祀有反心,陛下恐难自保。”郑庭芝敛袖,始终与贺子裕保持一步距离,不敢逾矩。

  贺子裕转身过来看他,“庭芝想问些什么?”

  “陛下昨夜去了一趟王府,今日就带出楚非,王爷虽在政事上有才干,品行却难恭维,微臣唯恐陛下受尽欺凌才换出楚非。”

  “爱卿多虑了。”

  贺子裕叹口气,郑庭芝如此问,必然也是背后太傅授意,看来楚非并没有向昔日旧主透露半点口风,也算得上是忠君,只是他所受欺凌并非他们所想的寻常欺凌,当真是不好说出口。

  风吹丁香飘零,落在郑庭芝肩头,贺子裕随手掠去,搭上他的肩膀。“长路漫漫,但朕知道朕身后有人追随,已是知足。”

  郑庭芝目光隐隐一动,似诧异又似感怀,最终抬手作揖,“微臣必定竭尽全力,在朝堂上争到三分实权,为陛下开路。”

  “好。”

  贺子裕满意地拍了拍他肩膀,就看见远处亭子边上,有道熟悉的身影正冷冷站在那。

  他一僵,看了下自己拍郑庭芝的手,又抬眼看了看秦见祀,觉得自己这手怕是保不住了,接着看见秦见祀转身,身影没入亭中。

  这摆明了是让他过去。

  “你先回去吧。”贺子裕微别过头对郑庭芝说道,“朕想自己走走。”

  “是,陛下。”

  “你们都退下。”贺子裕深呼一口气,挥挥手斥退众人。

  很快四围便没了人,只剩树间燕子筑着窝,粉蝶随风慢哉飞舞。贺子裕清楚,像秦见祀这种人的性格,是自己的东西那就半分不能让别人碰到,即便是用肩膀碰了也不行。

  他慢腾腾地走到亭子边上,从秦见祀身后探出半个头来,随即倚上栏杆打量他脸色。

  “皇叔?”

  秦见祀低下头,微微眯起眼,贺子裕就把左手手心伸了出来。“用的这只手,皇叔打吧。”

  “陛下倒是聪明不少,”秦见祀缓缓搭手上去,猛然攥住他手,一把贴近,“怎么,走这条路难道不是去长庆宫?”

  贺子裕猛然一踉跄,跌进秦见祀怀里。这是说他吃着碗里想着锅里,要去见林容儿,却还在路上和郑庭芝勾勾搭搭。

  “瞧皇叔这话说的,莫非是生气了,”贺子裕手撑着抬起头来,笑眯眯道,心里却在暗骂秦见祀管得宽,馋他的身子还想要他的心,“丁香花落,朕随手掸去,皇叔不会连这也不允吧?”

  “那倒是臣的不是。”秦见祀声调逐渐冷了下来。

  “朕颠颠遣了人走,特地来寻皇叔,手也让皇叔打了,皇叔若还要多想,朕也没有办法,”贺子裕摊了摊手,眼里透露出狡黠,“但朕与庭芝绝非从前那般,毕竟后来那珊瑚树……不是送到了皇叔府上去吗?”

  “区区珊瑚树。”

  “皇叔还要什么,朕肯定一样不落都送到摄政王府去。”

  “喔,什么都送?”秦见祀眼中闪过戏谑。

  贺子裕瞬间懊恼自己一时嘴快,秦见祀已然伸手去。

  “哗啦”一下,他一把抓住了探进亭中的丁香树枝,狠狠一摇,瞬间丁香花瓣飘扬而落,落满肩头,跌进衣领里,弥漫着一股淡淡香气。

  秦见祀又伸开双手,淡淡看着贺子裕。

  “皇叔这是要……”

  “不用送旁的,只麻烦陛下,帮臣掸去丁香花吧。”贺子裕正要抬手,他又平静补充道,“用嘴。”

  贺子裕一愣,手僵在半空,他看着落了秦见祀一身以及鞋尖上的花瓣,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连那一连讨好的面色都要绷不住了。

  “陛下为何这副神情?”

  贺子裕想笑,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所有的花瓣都要掸去,连皇叔鞋尖上的,也要吗?”

  “臣的鞋履很干净。”

  “可朕是天子。”

  秦见祀唇角轻挑。“请天子做这些,岂不是比送寻常珊瑚树更有意思。”

  亭中沉默许久,直到秦见祀渐渐失去耐心,贺子裕忽然走近了低下头,犹豫地含住秦见祀肩头的一片花瓣,轻轻吐到了地上。

  “……朕不能白干这些。”他的拳头悄然紧握又松开,垂眸勉强扯开唇角。

  “陛下要什么?”

  贺子裕偏头,僵了片刻,含上落在秦见祀脖颈旁的丁香,“朕忽然想到户部主事史天青,因为放荡不羁而被贬职。”

  “嗯。”

  “还有户部郎中升任侍郎,以至于这两个位置暂时空缺。”秦见祀耳边沾着半瓣丁香,贺子裕犹豫着张唇蹭上去,鼻尖喷洒出温热气息,连着那处耳垂微微濡湿。

  秦见祀喉结一动。

  “怎么,陛下想换上自己的人?”

  贺子裕指尖微蜷,继续往下去,扒开秦见祀的衣领,舔含上那瓣丁香,秦见祀的脸色有一瞬间微变,别过头去。“说。”

  “皇叔想要的不就是这样吗?”贺子裕垂下眼睑,闪过一丝讥讽,“朕身边无人,是左相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