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大佬体弱多病的白月光 穿成反派大佬体弱多病的白月光 第17章
作者:樊令佳
裴负雪没有说话。
霍言便道:“你要是实在放心不下他,我带你去看一眼?只是宫里难混进去,你得乔装打扮一下,或者我传信叫他出来。”
“你们不是刚在边关见过了吗?你来是只看他,还是有其他的事?”
裴负雪摸了摸手心的茧子,道:“我不是放心不下他……”
霍言点了点头:“那就是有别的事……”
“我们决裂了。”
霍言手指一顿:“你们吵架了?”
吵架多大点事,他们年轻的时候打架都打得你死我活,不过裴负雪一定是舍不得对傅容时动手的,光嘴皮子上的功夫说的狠了都要心疼,护着他像眼珠子一般,他们那群人没一个敢跟傅容时说重话,谁也不想挨裴负雪那把长刀。
只是世事难料,裴家落败,没人能救得了,年少的情谊难得,所以霍言才选择帮助裴负雪。
裴负雪看向窗外,低声道:“不是吵架。”
“啊?”
霍言惊讶道:“你们……打架了?”
不能吧。
就傅容时那个身体,根本没法打起来,要是裴负雪单方面打傅容时,这可就难办了,吵架他能当和事佬,可打起来他不可能去当沙包啊!
裴负雪想求原谅也不能来找他,他也是文臣,禁不住揍的,到时候傅容时一生气,他们两个人都得遭殃。
裴负雪闭了闭眸,道:“没有打架。”
他们是彻底决裂,彻底没有以后了。
傅容时欺骗他,利用他,那么坦然自若地一次又一次地说谎,弃他们的情意于不顾 ,他惯会用示弱来叫自己心软,裴负雪有想过,假如傅苒在他面前受了委屈受了伤,他能像他说的那样真的和他桥归桥,路归路吗?
最悲哀的就在这里,哪怕傅容时伤他千百次,宋长安用命给他试了这条路,他还是放不下,也做不到和他兵刃相向,以后能各自安好,便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不过是像碎了的玉佩,两相分别,无法修复。
一辈子这样长,他没什么受不了的,总有一天,这份情会逐渐淡化,裴负雪等得起。
……
佛堂里清冷静谧,乔茭一身素衣跪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樱唇间微动,她抬眸看着眼前的金塑佛像,诵完了一篇经,被身旁婢女扶起来。
摄政王夜间求见,乔茭十分清楚傅容时来是为了什么事,乔家出风头太久了,与其说摄政王忠的是陛下,不如说他忠的是整个靳氏皇族,先帝托他以重任,他又怎么能忍受乔家名高盖主,压在靳氏皇族的头上嚣张?
乔茭换了身湖蓝色宫装,一进大殿门就看见了一个白色的身影立在桌案前,他背对着大门,垂着头似乎是在看什么,听见声响后才回身,朝面前女子行了一礼。
“太后娘娘。”
靳起死得早,乔茭尚还年轻,不过二十六就做了太后,宫里的这些事她一向不懂,也不想懂,可摄政王如今的意思,是想逼迫她也掺和到这些事里来,她不能不管她的兄长。
“摄政王殿下深夜拜见,所为何事?”
傅容时见她坐了,扬手叫阿宝拿了把椅子过来,坐到了太后的正对面,这是对峙的姿态,也是要商谈的意思。
乔茭让所有婢女都出了殿门,然后看向傅容时身旁的阿宝,傅容时垂着眼睫,道:“阿宝不必回避。”
总得有个人在他死后把他的慈悲事迹宣扬出去,不然怎么算得上白月光。
乔茭点点头,道:“王爷为陛下亲临边关,听说是在那边受了风寒,现在可好些了?”
傅容时在边关受了重伤,这是不能说出来的,怕的是连里带枝把乔彻身死的事再拿出来说,赵元宜和他谋了这一场计,乔茭只知道乔彻是被裴负雪所杀,却不清楚里面的弯弯绕绕,不知道真正的杀人凶手就坐在他面前。
傅容时笑了笑,道:“好多了,夜晚批改臣子奏折,多是忠臣谏言,臣感时伤怀,想到今日是斋戒,便来和您说说话。”
两个人一来二去地寒暄了一通,但正事还要说,话题又回到最开始。
“王爷前来,不只是来谈天吧?”
傅容时默了一下,他的手指交叠在一起,道:“开门见山,乔茭。”
他叫了面前女子的名字,靳起没意外身死之前,他一直叫乔茭“皇嫂”,没有这些事的时候,他们之间一向互道姓名,这一声“乔茭”,又把记忆拉回了他们年少的时候。
乔茭明白,这一声后,傅容时只是傅容时,他不是以摄政王的身份来说话的。
“容时。”
傅容时叹了口气,道:“禁卫军从乔府搜查出了龙袍,这是确确实实谋反的证据,我让刑部压着这件事没有宣扬,也是想和你商量一下,到底应该怎么做。”
乔茭道:“与其说我怎么做,不如说你想要做什么,容时,先帝托你重任,你做的很好,是兄长太过张扬……却不至于被扣上谋反的罪名。”
傅容时点了点头,他问道:“陛下和乔家,你怎么选?”
乔茭无奈叹气,道:“你明知道我没法选。”
靳洛是她的亲儿子,乔家是她母族,不论选哪个,都是把心硬生生撕掉一半去,她看着自家兄长做得越来越过分,心里也很焦急,傅容时完全忠于靳氏,真到那时,他哪还会顾及着自己是乔家的女儿,只会将逆贼杀之而后快。
“我明白了。”傅容时点了点桌面,道:“那就谈条件。”
“你去和乔顺年说。”
乔茭看着他:“什么条件?”
傅容时抬眸,道:“我要当年乔家指认裴氏一族谋反的证据,嘉庆十二年九月初七的文书。”
第22章 摄政王X反叛军奴
乔茭沉默了一下,道:“你为裴负雪做到这种地步,有没有想过他领不领情?”
“他领不领情不重要,”傅容时闭了闭眸,似乎是有些难过,他站起身来时,眼睛已经恢复了一片清冽,只淡淡道:“我无愧于心便好。”
乔茭抬起头,道:“七年前裴家含冤,全族被斩杀,你已经救过他一次,如今他在边关兴起叛乱,坐实了谋逆之意,和整个靳氏皇族对上,你是当朝摄政王,还能救他第二次吗?”
傅容时垂眸看着她,道:“乔茭,裴负雪做的罪孽,我替他还,此桩事了,我会自请退位。”
“裴负雪起义,说是叛乱,不如说是来复仇,先帝已死,这桩罪搁在谁的头上都不好说,不是陛下,就是乔顺年。”
烛火明灭,映照着傅容时苍白的脸,他薄唇开合,低声道:“乔茭,你总得被迫做出个选择。”
是把这个罪名扔给靳氏皇族,还是让乔顺年一力承担,站在乔茭这个立场,谁也不知道该怎么选,谁能担得起这份仇,都不好说,裴负雪那把刀指向谁,谁就是罪人。
裴负雪身负血海深仇,筹谋多年,终究还是选择了起义叛乱,他这场起义,将傅容时的所有计划打乱,毁了他一片苦心。
可是没办法,他还是得救裴负雪。
谁叫他是温柔善良白月光。
……
傅容时从太后殿里出来,到养生殿外的凉亭里吹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越处理就越睡不着,他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怎么休息过了,阿宝担心得要命,明里暗里地劝过他好多次,他知道自家公子胸口还有旧伤,不能不好好养着。
傅容时见他劝着劝着好像要哭出来一般,挑眉一笑,道:“你家公子还没死,你这就要哭丧了?”
阿宝一愣,眼泪都没来得及擦,连忙跺脚:“公子!”
傅容时看着他的动作,笑道:“你还是小孩儿吗?我说句话你闹哪门子脾气?真不开心了去御膳房里找点东西吃来,踩这地亭子也倒不了。”
阿宝用袖子抹了抹眼泪,哭笑不得解释道:“奴婢家乡那边,如果有人说了不好的话,就要原地跺脚三次。”
“就是这句话不算的意思。”
傅容时挑眉:“不好的话?”
那他发的那个毒誓还来得及跺脚吗?不得善终可算不上是好话,阿宝要是知道,不得把地板跺裂了才算。
阿宝蹲在他身边,手拽着他的袖子,哽咽道:“奴婢想要公子长命百岁。”
他抽了抽鼻子,道:“往后公子可不许再说那样的话了,叫奴婢伤心的。”
傅容时点了点他的脑袋:“你小子,还教起我来了,你是主子我是主子?”
阿宝攥着他的衣袖,道:“公子是阿宝一辈子的主子,公子退了位,阿宝也要跟着一起。”
傅容时看着他圆圆的脑袋,叹了口气,想起再过不久他就要下班,悲喜交加,下班是开心事,可他唯一放不下的是这个从小跟着他的小太监,假如到时候裴负雪和靳洛对战起来,他一个奴婢,还不知道何去何从,万一被误伤了那可是太悲惨了。
他想了想,道:“阿宝,等过几天你替我去京城购置一套宅子去,等你家公子我退位了,我们就住到那边。”
阿宝点了点头,道:“奴婢选个清幽的地方,公子喜欢安静。”
傅容时看着他的样子,想笑又笑不出来,当务之急一是把剧情走了,二是把这个小太监的奴籍去了,把阿宝送出去,这件事得托给他自己的人去办。
他在凉亭里吹了会儿风,吹得脑子愈发清醒起来,直到天色蒙蒙亮,殿外侍女熄了夜灯,才又回到养生殿里去。
这一吹风不得了,傅容时原本已经养好的身体又不行了,一回殿里便感觉有些头痛,阿宝叫太医来了一趟,开了些镇定安神的药,又忍不住低声抱怨起亭子里的风来。
傅容时不免失笑,这人不怪他大半夜吹风,怪凉亭位置不好,他只是稍稍病了一下,就索性推了早朝,也免得那些大臣一个两个的又来给乔顺年求情,听得他耳朵都起茧子了。
盯着靳洛写了会儿字帖,傅容时去偏殿里睡了一会儿,下午醒来后便有人通报说太后娘娘请见。
……
傅容时从乔茭手里拿到了证据,十分高兴,果然亲妹妹处理事情效率就是高,任他磨破嘴皮子都说不动的乔顺年,乔茭一开口就知道什么叫忠言逆耳了,倒不是觉得他会对靳洛如何忠心,只是避一时之害,不过这一时对于傅容时来说也足够了。
他借病连推了两天早朝,奏折也不批了,全权叫靳洛自己去决断,当靳洛捧着一大堆折子过来向他求助时,傅容时十分无奈。
靳洛可是打败大反派的未来帝王,这个可可爱爱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的小孩儿怎么看怎么软,傅容时很担心他和裴负雪那场大战要怎么打。
但这不是他一个将死之人要考虑的问题,于是狠心让自己冷下了脸,严肃道:“陛下,您已经快九岁了,该会学着处理政事了,臣不能帮您一辈子。”
“皇叔……”
靳洛瘪嘴,看起来想哭。
傅容时:“……”
算了算了,为小朋友加个班怎么了?
到时候就选过劳猝死,很符合他的工作狂人设,死得快又不痛苦,过后是什么剧情走向那就和他无关了。
只要裴负雪死在靳洛手上,按他这个规规矩矩走剧情的情况,应该能得到八十分。
乔顺年不再搞事情,傅容时这半个月过得十分清闲,直到一纸信书经由暗卫的手传到他面前,傅容时明白,最后一段剧情要开始了。
…………
按照约定地点到达那家茶馆的时候,正好临近黄昏,宫里最近没有什么事,唯一心烦的是靳洛的课业,傅容时出来也不会很引人注目。
他只穿了件白色锦袍,墨发只用一根玉簪挽起,身形清瘦,容颜如画。
约他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这七年以来和裴负雪传信的中间人,司礼监的霍言,傅容时到的时候,霍言已经煮好了茶,街道上陆陆续续有人群经过,他坐在靠窗的一个位置上,茶馆里还坐着几个客人,但并不十分吵闹,傅容时扫过一眼,在一个背对着他的黑色劲装的人身上顿了一顿,又状似不知地回过了头。
他果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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