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养猫遛狗的日子 在古代养猫遛狗的日子 第62章
作者:林小酒
头一片空地清出来后, 宁澜便安排人搭建了棚子,如此工人吃饭休息都在山上, 工期就能往前赶赶。
有一些善男信女家中有多的菜粮都会送来一些,还有几位婶婶伯娘闲着会来帮忙做饭打扫,虽说是杯水车薪,至少叫宁澜看到了信众, 不怕寺庙以后没人来。
张九如走后不久着小满送来几张大额银票, 任宁澜取用,宁澜再没有钱接不上的后顾之忧, 便放开手让工人去干了。
后来寺庙快快建成时, 王夫人送来了一尊佛像,宁澜送去西北军中的耐饥丸, 这几年挡了大用,耐饥丸的方子在军中已经推广开了。
马可波罗游记中记载过, 蒙古大将军慧元发明了奶粉, 能帮助兵士快速补充体力, 在长途行军和沙漠作战缺少粮草时, 作用尤其显著, 以至助成吉思汗开辟了大业,“元”的国号也是由慧元之名而来。
宁澜当然没想过这一小丸东西能改变历史的车轮,只要能叫将士们不饿着肚子他就满足了,也幸亏王夫人镇守边关的父亲兄弟把耐饥丸当了一回事。
宁澜后面还送过一个不畏寒的方子,是用天门冬、茯苓两样研末,用水或酒调服后喝下,时间长了冬季着单衣出门也不会怕冷。
寺庙这边的事,因为宁澜还在孝期,许多事情不能直接出面与人商谈,多亏了刘承和张泽睿帮忙,两人介绍了许多人脉关系给他,像监工的人就是张泽睿介绍来的,帮助宁澜把控进度和花费。
宁澜虽不常出门,每日来找他的人倒不少,这样忙忙碌碌的,寺庙地基初见雏形,转眼就来到了立夏。
立夏开始,天气慢慢炎热,很多人一时抵抗不住热气,会出现四肢乏力、体弱气虚、食欲不振等疰夏症状,因此便有了“吃立夏蛋,热天不疰夏”的习俗。
立夏蛋常用核桃壳或茶叶碎末来煮,宁澜煮时多加了一味分心木,分心木就是核桃中两瓣桃仁之间薄薄的那一片,有健脾固肾、改善失眠的功效。
分心木、核桃壳、桑叶、八角、陈皮、桂皮、姜、盐、酱油加水浸泡半小时后,大火烧开再转小火煮至汤汁浓稠。
鸡蛋先在清水中煮熟,挨个敲出裂缝方便入味,放入料水中同煮5分钟,再泡一夜就可以吃了。
建寺庙的工人干的都是出力气的活,尤其容易出现疰夏的症状,宁澜早就叫张婶儿把栗子林中鸡下的蛋攒下了,立夏前一日和麻婶儿一起做了几大锅立夏蛋,留出自己人吃的,剩下的都给山上的工人送去了。
放饭时工人瞧见摆出的鸡蛋,乐呵呵道,“今儿个好日子,还有鸡蛋吃,”
“今儿个立夏,东家特意叫添的,”发饭的婶子及时维持着秩序,“后面的人不用急,鸡蛋多着呢,每个人都有。”
“那感情好,”后面的工人原怕分不到鸡蛋有些相往前边挤,听了婶子们的话又都耐下心来排队了。
立夏时,除了吃立夏蛋,还要吃立夏粥,立夏粥也叫“七家粥”,是用左邻右舍七汇集的米,加上各色豆子和黑糖煮成的,这粥要熬的绵软,必得要早早熬上,中午正好吃。
有咸香入味的立夏蛋,还有软糯绵甜的豆米粥,宁澜又拌了一个酸爽可口的莴笋丝。
莴笋切细丝,用盐腌十分钟后杀出水分,再清洗一遍,加蒜末、芥末、盐、少许白糖和米醋调味即可。
简简单单的菜色,宁澜宁磊两人把盘子吃了干净,一点没有浪费。
五六月正是放鱼苗的时候,荷塘里虽有野生的鱼,但不多,宁澜让知礼买了一些草鱼和鲤鱼的鱼苗放了进去,又买了几只小鸭子养着。
鱼可以吃掉水里的浮游生物和淤泥里的植物,鸭子可以吃掉水面的水草和水苔,这两者都是可以净化水质环境的,另外鸭粪还可以作为鱼的饲料,一举多得。
端午节时,荷花就开了,这些荷花是去年分藕栽植的,今年长的更茂盛了些,池水清澈,大片大片碧绿的叶子中,缀着朵朵粉色荷花,怡人心神。
宁澜想起之前刘承说过在荷花中饮酒作乐的话,便亲自准备了几样菜品,邀请他和张泽睿过来小聚。
小聚那日宁澜早早就开始准备了,端午节少不了粽子,他前一晚把糯米泡上,熬了草木灰静置后取上层清液做了枧水粽。
枧水粽蘸白糖或蜂蜜最好吃,因此不用再准备什么馅料,只把粽子包好微火慢煮就可以了。
又就地取材做了一道荷叶粉蒸肉,五花肉切薄片,加醪糟、料酒、面酱、豆酱、酱油、黑糖、青花椒末、姜末、少于油和米粉拌匀,腌制十五分钟。
米粉吸水,肉有些干,宁澜又加了一些水,这样蒸出来口感会更好。
摘几片新鲜荷叶在开水中焯软,放冷水中冰一下,切成三角形。
荷叶蒸肉最传统的做饭就是用一块荷叶包一片肉,每片肉上可以放两三颗青豌豆一同包进去,水开后放入蒸笼大火蒸一个小时。
在火候和时间的加持下,荷叶的清香完完全全的渗入肉中,肉嫩滑软糯、香而不腻。
除去几样家常小菜,宁澜又捞了一条鱼做了一道酥骨鱼,酥骨鱼容易做,把鱼清理干净后,加黄豆酱上层的清汁、米酒、一大把紫苏叶,几颗甘草炖煮半日就可以了。
菜都做好后,宁澜撑着小船,把菜运到荷塘中的小亭子里,三人坐在荷花中间,和风习习,十分愉悦。
只可惜宁澜还不能喝酒,便以菊花、玫瑰花和三七花煮了一道清心安神的三通花茶用来代酒。
所谓“三通”,是因为三七花通血、玫瑰花通气、菊花通毛孔,故有此名。饮此茶可解闷热,养肝消暑。
刘承呷了一口茶,“你瞧瞧这又是荷塘,又是十里桃花路,寺庙再一建成,越发显的这地方清雅了。”
张泽睿则轻摇纸扇,“只怕到时人来人往的吵闹。”
“吵闹就对了,你瞧这处与寺庙相对,春天站在那边山上能看见几十亩梨花白,夏天有大片荷花香,会不会叫人产生好奇想来瞧瞧,那这里的生意是不是不用叫卖就有人自动上门了!”
宁澜笑着骂刘承,“那寺庙是风水先生选的址,知县大人全程在场,我是一点没运作,你别说的是我处心积虑似的。”
“我自然没这个意思,不过这正是你的福报了,若不是你,那些个有头有脸有权有势的谁愿意来这地方呢!”
“你少捧杀我,若是今日有酒,必得多罚你几杯!”
张泽睿道,“是得罚,今日罚不成,记下来来日加倍还上,不能叫他这么口无遮拦。”
刘承赔笑,“别别,饶我一回,这话我也只在咱们兄弟三人面前说说,别处绝对是不讲的。”
……
才过了端午,接连下了几场雨,为了安全,宁澜就让工人暂时都停工了。
然而防得了一万,防不了万一,复工后,一处低洼积了水,两名工人搬运木头时,不小心踩进去滑倒了,从山坡上滚了下来。
宁澜听了这个消息,也顾不上什么忌讳,忙去了王先生那里看望两人的情况。
“王先生,方大哥和刘大哥的伤势如何,严重吗?”
王先生已做了初步诊断,此时正捣了药泥给二人敷,“方大伤势较轻,扭伤了脚踝,休养一个月就可以了。刘大有些严重,且看能不能熬过今晚吧!”
这个季节植物茂盛,两个人滚下来时有厚厚的杂草垫在下面,减缓了不少冲击力,只是刘大运气不太好,被滚下的木头砸到了胸口上。
宁澜拱手道,“还请王先生多费心,需要什么药尽管用就是了,也不用担心银钱上的事。”
方大和刘大的年纪一看就是家中的顶梁柱,若倒下来怕是整个家也要倒下了,宁澜实在忐忑。
王先生在村子里义诊了一年,现在为了自己的生活,看病会收些银钱,还在村里收了个小徒弟,是有长期住在洞溪村的打算了,沉吟道,“方大一会儿让家人先接回去,刘大留下来我亲自照料着。”
“多谢王先生!”
宁澜把知礼叫过来,两个人先驾车把方大哥送回了家,方大和刘大都是邻村的,方大是北边北岸村的,刘大则是南边刘家村的。
方大拄着拐被知礼扶着从马车上接下来,热情招呼两人进家中喝水,“多谢主家跑这一趟,进屋喝碗水吧。”
“我带孝在身,就不进去了,”宁澜拒绝道,“方大哥在家安心养伤,所有药费我都会承担,伤好之前耽搁多少工期我也会把相应的工钱补给你,不用有太多顾虑。”
方大干了这么多工,头一次见这样良心的主家,不能干活的恐慌便搁下了,笑的满脸褶子的向宁澜道谢。
宁澜先叫知礼拿出一个月的工钱给方大哥,“这些钱先拿着应急,若家中有什么困难,尽管去洞溪村找我和知礼。”
“有了这些银子,够我们这段时间生活了,”方大哥轻轻摇头,后又问,“主家,我伤好后还能不能去做工?”
“只要大夫说你身体无碍,自然可以的。”
……
方家的事了了,还有刘家,这样的事情处理起来宜早不宜迟,宁澜和知礼马不停蹄又驾着车去了刘家村。
第79章
经过一路打听, 两人找到了刘大家,知礼上前敲门,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恶声恶气地问, “你找谁?”
知礼礼貌报上家门, 说明来意,中年男人就把打开, 把知礼让了进去, 手指着远远站着的宁澜, “你戴着孝呢,离我家远点儿。”
宁澜本也没准备进去, 站在外边等知礼出来,隔着半矮的墙往里面打量,这刘家似乎日子过的还可以,至少几大间房子亮亮堂堂的。
约莫半日, 知礼面上难看的出来了。
“怎么了?”
“这家人一口咬死家中主心骨倒了, 日子过不下去,不仅要银子, 还要给他家中的人安排活计。”
“有几个人?”
“两个。”
“和刘大是什么关系?”
“一个是刘大的儿子, 一个是刘大的兄弟。”
“你进去告诉他们儿子可以安排,兄弟不能, 咱们也不是开善馆的,若连兄弟都要管, 当真是冤大头了。”
“是。”
这次很快门就又打开了, 出来的不知知礼, 还有一个老婆子, 面上带着几分刻薄, 看到宁澜把原本要说的话咽了下去,改口道,“我小儿子不安排就算了,我还有一个孙女刘娥,可以干活了,主家给安排个工吧。”
宁澜微微皱眉。
老婆子提高了声音,“她爹倒下了,我那孙女不得赚嫁妆钱,主家不能不管吧!”
宁澜只得应下,把刘娥安排到了月儿手下。
刘大熬过了最关键的两天人已醒了,只是暂时须得片刻不离人的照料,刘家那边丝毫没有动静,不仅不说把他接走,连照顾他的人都没来一个。
宁澜只得先请了个婆子照看,等刘大能活动了再把他送回去。
刘大性命无忧,宁澜心中才清净一点,宁玉找了过来,“少爷,那刘娥吵着非要见你。”
宁澜对刘家人的行事厌恶到极点,此时听说刘娥要找他,更是不喜,“有时间不说去看看她爹,找我做什么,不见!”
宁澜不见,刘娥却亲自找上了门,“东家在家吗,我是刘大的女儿刘娥,我有话要跟你说。”
刘娥一直敲门,宁澜不好再躲着,开了门站出来同刘娥说话,并不把她往家里请,“找我什么事,你说吧。”
“东家,不知是不是宁玉看我不顺眼,给我安排的都是最累的活,你看的我的手已经磨出水泡了,”刘娥说着就把手掌伸出来叫宁澜看。她是一点不见外,语气亲昵,越靠越近。
宁澜要与她保持距离,只能往后推,可他退一步,刘娥就往前进一步,忍不住恼了,“宁玉跟着我多年,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她若真看你不顺眼,怕是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你不好好反思自己,找我算怎么一回事,难道我还偏帮你不成!”
刘娥本就是使美人计来了,虽讨了个没脸,仍不羞不恼,做出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可能因为爹爹还病着,我上工的时候总走神,宁玉才这样对我的,是我不好。”
“你若记挂你爹,多去看他就是。现在是上工时间,擅自跑出来,要扣工钱的,你赶紧回去吧。”宁澜不欲再与刘娥多说,转身开门就要进家中。
刘娥倒是抓住了这个机会,“哎呦”一声趁宁澜不防备身子一软倒在了他身上,“东家,且扶我一下,我头好晕。”
宁澜冷不防一具温热的身体靠过来,被这份故意恶心的不行,往侧边一让,却让刘娥倒在院中。
“东家,你怎么能如此对我,”刘娥摔进院中,倒是麻溜的站了起来,要往屋里走。
幸好此时宁玉过来,一把把刘娥拽了出来,大声道,“刘娥,还没到下工的时间,你乱跑什么,干活偷懒都不让人说了,跑来找东家告状,你还没说亲呢,怎么能如此不避忌!”
“你,”刘娥一肚子算计毁到了宁玉这一嗓子上,已有邻居探出头来看热闹了,她再不好做什么,捂着脸和宁玉回作坊了。
天热衣服穿的单薄,刘娥走后,宁澜仍觉身上滑腻腻的不舒服,烧水洗了个澡,这个时代主动追寻爱情的女孩子很勇敢,可这样不怀好意、满肚子算计的人就太让人生厌了。
刘娥闹了这一遭,宁澜连作坊都不愿去了,生怕再碰见她给自己找不痛快,便整日躲在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