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 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 第404章

作者:羽春 标签: 生子 种田文 市井生活 逆袭 穿越重生

  天热,伤口难好,百姓抓不起药,这批被打伤的人一日日的烂臭掉,被海风吹到城区里,弥散开的,是尸体的味道,也是瘟疫的味道。

  现如今,防瘟疫有一个简单粗暴的方式,哪里有瘟疫,就把哪里烧了。

  这个举动,惹的民怒民怨比烈火还浓。

  反抗民兵在今年七月,跟官府势力展开了第一次火并。火并期间,加入的民众越来越多。此消彼长,官府准备不足,被打得丢盔弃甲。

  再召集人手回那里找场子,只余下空荡的街巷,以及起火的盐场。

  这件事把能管着海城的上官们都惊动了,一时之间,大官云集,是个人都能把盐课司的提举叫过去骂一顿。

  盛荣挨着骂,日益暴躁,把手下一批人罚了又罚。罚完不解气,又把他们充入盐户灶籍,让他们制盐去。

  这一举动,让盐课司的官吏们噤若寒蝉。

  他们得罪的人多,对盐户们更是不客气,一遭变成同等出身,寡不敌众,到了那里,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他们还能一直看护着旧同僚吗?万一再激出民愤,他们也得入贱籍!

  海城职官乱作一团时,一批军饷悄无声息的被抢了。

  过来处理瘟疫和反民之事的巡抚,被迫留在海城,又把相关部门的人叫过去训话。

  江知与有负责筹备,也在受邀之列。

  谢星珩是户部清吏司郎中,户部管着钱粮,他与其他四位郎中,也在受邀之列。

  到了地方,江知与明明白白不参与押运,军饷筹备齐全,交接给卫所以后,就与他无关。

  谢星珩更不用提。他来到海城以后,还并未有实际职权,军饷一事,更是插不上手。

  高大人趁机在巡抚面前给他上眼药:“谢大人不理户部事务,但对盐务却很上心。”

  这件事,不用谢星珩自己辩,盛荣会帮他。

  若没有他去盐课司提议全民制盐计划,盐课司连着两次逼出反民,又被烧了盐场,再拿不出盐来交差,上下的脑袋都要掉光了。

  盛荣不阴不阳道:“户部也收盐税,高大人如此说,是想把这部分税务怎么处理?以后拒收,由我盐课司代理,还是你当做不存在,进了清吏司的衙门,上不报朝廷,下与我等无关?”

  留自己腰包里,肥不死他。

  高大人不敢与盛荣叫板,沉着脸闷声道:“本官绝无此意。”

  今天过来是说军饷的,这头的口角之争只是一个小插曲。

  巡抚一个一个衙门的找,把整个流程梳理出来,参与的人员都有了名单。

  他让无关人员回衙门办差,有关的继续查。看样子是想口头审讯出个结果。

  谢星珩跟江知与出了巡抚衙门,在外等了会儿,看盛荣出来,跟他站一处说了几句话。

  谢星珩提醒他:“盐课司的官吏众多,满城收盐满城跑,又与很多职官打交道,你须得小心。”

  别被攀咬了。

  盛荣的脑袋顿时痛起来。

  “谢大人,你信神佛吗?我要去山上拜拜,你要不要一起?”

  谢星珩:“……”

  真服了,遇事不决就搞玄学是吗。

  江知与心里翻白眼。

  若真的要拜什么,那应该拜拜无辜枉死的百姓。消消亡者怨气,自然少些霉运。

  他们俩不去,盛荣颇为可惜,一路跟着他们,到了清吏司,找他兄弟刘进贤去。

  谢星珩目送他们走远,心里盘算开了。

  根据他来海城以后的见闻与试探,盛荣绝对不是林庚的人。

  这个人把差事做成这样,实在罪该万死。

  但他们现在需要保一保盛荣。

  一个犯了错、被吓破胆的人,短期内为着保命,会舍弃钱财,做一些补救工作。

  论迹不论心。盛荣肯补救,对百姓来说就是好事。

  等他憋不住坏,谢星珩会找机会料理他。

  比现在就把他搞垮,让朝廷换来一个不可控的人强。

  盐课司,可是实实在在的油水衙门啊。

  把盛荣控制住,对他们利大于弊。

  今日下值以后,他跟江知与早早回家,不在外头久留。

  夫夫俩到家,跟两个小宝说事,现在城里太乱,他俩是官家孩子,怕百姓恨急了,不分青红皂白的攻击,这段时间别外出布施。

  流程就那么个流程,场面就那么个场面,见识过就算了。

  两个小宝不给两个爹添乱,乖乖答应了。

  海城的官学很敢出题,就着海城的民众反抗,出了一道时政题目。

  题目给到小学生,不需要他们作答多好,只让他们好好想想。

  江庭特意回来,把题目给哥哥看。

  兄弟俩讨论过,等着两个爹回家,又把题目说了一遍,再又各自说了想法。

  这件事没有绝对的答案,并非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江知与跟谢星珩分别给出了自己的思路,为他们讲解一番,又展开一场小的辩论会,时辰熬得很晚。睡觉时,天都蒙蒙亮了。

  次日清晨,江庭揉着惺忪睡醒,拿上包子和豆浆,赶着去上学,在路上吃饭。

  江知与跟谢星珩同样,睡过头了,没法在家吃饭。

  夫夫俩拿上早饭,回头看一眼,感觉岚哥儿一个人在家孤零零的。

  江知与不好迟到,他被众多耳目盯着,不敢有丝毫差错。

  谢星珩想了想,在家陪岚哥儿吃个早饭,再去衙门。

  岚哥儿很是高兴,说话又口是心非。

  “爹,你不用管我的,我能跟叔叔们一起吃饭。”

  管家叔叔,安家两叔叔。

  小哥儿脸皮薄,岚哥儿又好强,谢星珩轻易不拆穿他,只顺着哄。

  多年以来,一如小时候,对他是哄着捧着说。

  “我们岚哥儿当然不怕孤单啦,是爹今天想跟你一起吃饭。”谢星珩说。

  岚哥儿嘿嘿嘿的笑。

  进入夏天,人心也变得躁动。

  海城的异动,只是这片广袤土地上的一件小事。

  相比数万、十万起步的成熟军队,小小反抗民兵算得了什么?

  七月底,贤王倒戈,从造反的王爷,变成了拥护皇权的臣子。

  他自己是反王,反说林庚才是有反心的人,转而干起勤王的事,对昌和府发兵,要把广平王和广平王妃捉拿入京。

  三分之势,陡然变成一对二,战争爆发了。

  贤王先拿下了上水县,再从上水县往丰州县进发。

  预想之中,是打个措手不及,从丰州县往府城进攻,以江东兵士擅长的水战,走水路,打到昌和府府城去。

  结果在丰州县遭遇了巨大的失败。

  上水县和丰州县的交界处,百姓早已被孙知县以征地建设县城为由,将他们迁移至别处。

  现在住在附近的,都是卫所的士兵。前线埋着的,是大量的火药。

  这条战线,自年后开始准备,贤王的兵马奔踏而来,等待他们的是一声声轰隆如雷霆的爆炸声。

  少数越过雷区的战马与士兵,还有数条埋着陷阱的坑道等着他们。

  走过这道陷阱,还有扎马钉。

  成功对战时,他们十不存一,还缺失了战力,不堪一击。

  江致微穿着厚实的铠甲,跟他新结交的古千户在后方观察战场。

  他拿着千里镜看战况,见此情状,唇角紧绷的弧度松泛了些。

  在千里镜内,小小的圆圈里,可以看见贤王兵马撤退的情况。

  但尾随他们而去的,是一簇簇燃着火苗的箭矢。

  更远处的雷区被点爆了。

  这片区域因埋雷深,爆炸效果不好,杀伤力很低,但惊到马,给他们的撤退带来麻烦,就足够了。

  卫所的士兵很快集结,首次对战,没有出兵去追,而是推来一架架的火炮,继续火力覆盖。

  第一战,就把贤王的人打得落荒而逃。

  所谓出师不利,贤王气势汹汹的来,败阵而逃,兵士气势颓靡不振。

  当晚,潜藏在贤王士兵里的人,又火烧营帐,卷走粮草。

  留给贤王一句话:“我们王爷说了,背信弃义之人,断无效忠的必要。贤王爷如此作为,恕不奉陪!”

  这批人,仅是贤王兵马的五分之一。但他们的离开,让贤王的军营里多出逃兵无数。战局一下僵住了。

  贤王挑动战火,广平王与林庚父子再不能装傻充楞,以昌和府的战旗为信号,南地那片广袤的土地上,也做起了战备安排。

  津口县作为南地的入口,有着天然的屏障。

  县内百姓,在战时号召里,不论立场如何,都对新县城的热情空前高涨,原来的“钉子户”们抢着搬家,住到了新县城,最初以族群为部落的民众,彻底被打散。

  南地是林庚的势力核心区,将近十年的经济发展,让这片区域的百姓逐渐富裕起来,民心空前凝聚。

  林庚与徐诚夫夫俩在南地停留多年,也将这片区域的兵权牢牢握住。

  兵权与民心在手,第一场战争还没等到,整个南地版图的人就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