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竹马真香了 偏执竹马真香了 第96章

作者:春日看花 标签: 穿越重生

  悲伤的戏剧就这样开场,跛脚的少年成了故事里的主角,扮演一个薄情寡义,水性杨花的坏男人,林鹤是最好的帮手,用汽水瓶也能伪装出大量的吻痕,小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浑身的痕迹,目光失焦。

  “够了吗?”林鹤收起汽水瓶,将他上下看了看,“感觉差不多了。”

  “小孩,怎么就这么不开心呢?”他比小满高出许多,居高临下地俯身,两只手掌托着小满的脸,戏谑道,“你就是这样哭丧着脸劈腿的?你这样,等会儿你男朋友上来,还以为我对你做了多不好的事情,要把我送到局子里,你可不要害我啊。”

  “我可不想老了下去见他,他问我怎么落魄到蹲局子了。”

  “谢谢你,林先生。”小满感激地看着他,笑得轻飘飘的,“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莫叫我林先生咯。”林鹤将他的脸挤地更圆了些,看着他很圆的漂亮琥珀眼,“叫我阿鹤吧,毕竟我可是你的奸夫,总不能没名没分的叫个林先生,我可是有身份的人。”

  “好的,阿鹤。”少年对他的作弄不避不让,用一种最纯真善良的眼神看过来,林鹤似被烫到一般撒开手去,“挺好挺好,小孩,你这样叫我,怪好听的。”

  两人将计划细细地展开,恋人之间不过就是那些缠.绵之事,林鹤年长好几岁,他懂得更多,对于伪造罪证,很有自己的把握,就连避.孕.套都被他灌.进了不明的液.体,小满不懂这些,明知道是假的,可他面对这些丢到乱七八糟的罪证,依旧感觉到尴尬,天真地瞪着圆眼睛,“你扔这么多个,会不会太夸张了?”

  “这算什么?”林鹤将床单打湿了些边角,毫不在意地说漏嘴,“我对象以前用得更多呢。”

  他这一说,后知后觉地闭了嘴,小满傻乎乎地看着他,透出一股不可思议,林鹤看得有些生气,“看什么呢,那他虽然病死了,没生病之前,那么大个头,我受一下也无可厚非,你这小孩,不懂的了。”

  “哦哦。”小满呆呆地点头,跟他一起把被单弄乱。

  将现场布置好之后,才将将十点半,距离顾矜芒下课还有一段时间,小满紧张得手都在颤抖,妈妈的命就捏在他手上,如果他搞砸了,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他的爱情,还有妈妈唯一的生路。

  “抖什么呢?人都还没来,我信息都还没发呢。”林鹤看他紧张成这样,只觉得好玩。

  “我也不想,可就是控制不住。”小满将两只手合拢在一起,“要不,我转移下注意力,画一下画吧。”

  可没用,他一想到这个事,身体就抖动个不停,求助地望向林鹤,“鹤哥,我该怎么办?”

  看着成熟乖巧的样子,其实也才十九岁,胆子屁大一点的小孩,林鹤无奈地摇头,“要不你先去睡一觉,一会儿要发信息了,我再叫你。”

  “可是我睡不着。”这不是骗人的话,没人能在这个时候睡得着,林鹤把随身携带的助眠药递过去,“自从他过世后,我一直有很严重的睡眠障碍,这几天好一些,这个是我特地带给你的,你吃了就睡一觉,这个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安心睡一下,要发短信的时候我再叫醒你。”

  “好吧。”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小满一开始还不相信这个助眠药的实力,可他听着林鹤播放的助眠曲,看着窗外的月亮越来越模糊,逐渐被浓云遮盖,好像就要下雨了,他的意识逐渐昏沉,如同堕入了窒息沉闷的海水里。

  他在梦里跋涉了很久,在沙漠里寻找一片干涸的水源,他的嘴唇干裂,伤痛的腿脚被烈日暴晒,脱下了蛇形的皮肤,他没了气力,爬行到月亮的底下,他远远见到了发光的清泉,等他触摸到那清冽的泉水,那些透明的甘泉,却在转瞬间化作了鲜红的血液,令他起了一身的战栗。

  醒来的时候,竟然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他的头疼到就要炸开,心跳扑通扑通就要跳出嗓子眼,他抚着额,觉得这应该是助眠药的后遗症,却听见门外的吵闹声,有家具被打翻在地的响动,和林鹤失声的呼救,“小孩,快来救我。”

  林鹤刚刚发信息没有叫醒他,但是顾小芒已经来了,他的血液在那一瞬间凝固,仓促地往外跑,他的身体因为药物的作用而酸软,扑倒在地,他只穿了一件底裤,浑身都是伪装过的行哎过后的痕迹,他颤抖着身体抬头,就看到顾矜芒如同嗜血的猛兽,他一手正捏着着林鹤的脖颈,歪头看着自己,笑了,“宝宝,背着我和别的男人上|床,感觉好吗?”

第158章

  林鹤的脖子被顾矜芒一手擒住,像只被轻易拎起的鸡仔,强悍的手臂将他高高举起,他的身材比寻常男人要高些,也有一米八几,还学过些拳脚功夫,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轻松应对当下的状况,就擅做了主张。

  小孩太单纯了,如果跟他一起行动,开门的瞬间可能就露馅了,就是要像现在这样,才能保证以假乱真。

  可是他没料到的就是,小孩的这个伴侣,次啊键简直就是一头凶悍的野兽,一进来就以不可撼动的攻势,将他拎着到处打砸,毁掉了不少家具,他的唇角早就磕出血,只后悔自己太过轻敌,还以为对方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屁孩。

  明明眼前这人的身形就堪比擂台上的格斗选手,手臂上的肌肉和青筋虬髯盘踞,像只嗜血的猛禽,很明显就是身经百战的练家子,只怪他太轻敌了,以至于此时只能双手无力地抓住对方的一条胳膊,如同被高高吊起的羔羊。

  若是再没有人来救他,他今天就要把命交代在这里。

  “小,孩,救,救我。”

  他把希望都寄托在奔出来的少年上,小满跑得过于狼狈,还摔了一跤,他满身虚构的荒唐痕.迹令男人手掌的力度瞬间收紧,该死,林鹤咬着牙,再不松手真的要出人命了。

  “顾,顾小芒,你松手。”小满站到顾矜芒面前,伸手去拽他青筋暴起的胳膊,眼睛都急红了,“你松手,你这样会杀死他的。”

  这不是过家家,看见顾小芒疯狂的举动,他就知道对方是真的想要林鹤的命,他看着林鹤的气息逐渐变得微弱,就连眼皮都往上翻动,愧疚如同跗骨之俎一样缠绕着他,林鹤也是出于好心才来帮他的,他绝对不能让他把命给豁出去。

  “你松手啊,顾小芒,你疯了吗?”

  他气得怒目圆睁,去扒开男人捏住脖颈的手掌,他浑身上下就穿了一条纯白色的底.裤,天真中混着欲.望的颓.靡,白皙的皮肉上,亲吻的痕.迹如同大片的梅花盛开,淫.靡与清纯,在本应青.涩腼腆的少年身上交叠出现。

  顾矜芒并不松手,他此时唇角还挂着笑,太阳穴青筋的跳动令他疯狂,暴怒的情绪冲昏了他的头脑。

  只要把这个人杀了,就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小满哥哥就永远是他的。

  他想的是如何捡起一地的玻璃渣往嘴里吞,而对方却明显不是这样想的,孱弱赤.裸的清瘦男孩忽然用尽全身的力气给了他重重一拳。

  他对小满永远没有防备,结果就是头被打得偏了过去,唇角立刻浮现血沫的痕迹,他浓黑的瞳仁不可思议地放大,倒映着少年愤怒的面容,所有怒张的气势在瞬间被泼了一盆冷水,他松开手,低垂着纤长的眼睫,变成了一条湿漉漉的小狗。

  生硬的手臂垂落了下来,林鹤终于得了顺畅的呼吸,在旁边拼命的呛咳,被打了一拳的男人其实没有大碍,可他受伤的样子如同被抽走了神魂,愣愣地看着小满,眼圈那块冷白的皮肤都红了一圈,“小满哥哥,你打我。”

  小满把林鹤扶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小心地查看他脖子上青紫的掐.痕,没听见男人的那声低喃。

  男人受伤的眼神在那两人身上流连不去,甚至还失神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那个人很痛吗?

  可是我也很痛啊。

  “你没事吧。”小满的愧意都快要溢出眼圈,“我现在送你去医院吧,我会照顾好你的,医药费我也会出,希望你不要报警。”

  他知道自己没有理由让林鹤不要报警,尽管只是做戏,但是顾小芒的拳脚却是寸寸到肉,真实地给对方造成了伤害,可他还是想护住顾小芒,不想他的人生沾上任何污点,眼巴巴地恳求道,“可以吗?”

  “咳咳。”林鹤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擦去了嘴角的血迹,冲他乐观地笑笑,“没事,你们好好谈谈吧,毕竟这件事的确是我们理亏,人家生气,打我一顿也算是出了口恶气了。”

  “你不用送我,就跟他谈谈吧。”他在顾矜芒没看见的视角,冲小满眨了眨眼睛,算是一种隐秘的暗示,在小满的搀扶下,才勉强能站起来,他佝偻着腰,疼得龇牙咧嘴的,一瘸一拐地往门口走去,“他去跟他好好谈谈吧。”

  他说着,想像往常一样用手拍拍小满的脸,却生生停住。

  角落处阴郁嫉恨的目光如同毒蛇的窥视,令他不自觉打了个冷颤,讪讪地摆了摆手,悄悄地用嘴型说了句,“保重。”

  门合上的那一刻,世界忽然安静下来。

  小满感觉到冷,他的耳朵嗡嗡响,莫名出现一些古怪的幻听,仿佛林鹤的呼救还在耳边,心有余悸,他思及此,拧起眉头,表情略带责备,“顾小芒,你差点就把他掐死了。”

  “那又怎么样呢?”顾矜芒看向他,眼神没有波动,“难道他不该死吗?”

  小满回避了他话里的讽意,他局促地站在原地,殷.红的两点,一小把紧窄的腰,透粉的脚趾无措地交,缠在一处,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情绪。

  “我对你已经没有感情了,我之前也跟你说过分手,只是你一直不肯而已。”他语气幽幽的,扮演着最自私自利的情人模样。

  “而且分手这个事情,也不需要对方同意吧,我已经跟你说过分手了,我在心里把你放下了,我就可以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分手是不需要同意的,难道我还非得等到你同意我才能开启一段新感情。”

  “如果恋爱就是这样的话,那全天下的人,都不用分手了,就留在性格讨厌的恋人身边等死好了。”他从未说过这么尖酸刻薄的话,说的时候指尖蜷起,微微地颤抖。

  “你在说谎。”男人弯腰靠近他,微勾着唇角,他那双赤红澄澈的眼睛,倒映着少年故作冷情的模样,吐出的字句饱含着质疑和指控,“那你今天为什么给我发日落的相片?”

  “既然分手了,为什么还要来勾引我?”

  “你看到了?”小满抬头,瞳孔放大,紧张地张大了嘴巴,就在下一瞬,他倔强地低下头去,屋内的灯光落不到他身上去,墙面上只留下阴翳的剪影,“那是我发错的。”

  “我本来想发给他的,谁知道,错发给你了,所以我才撤回了。”他的眼睛清凌凌地看过来,冷淡地诉说着一个美丽的误会,眼角似有泪意,又有无限的真诚,就算奥斯卡的评委来了都得给他颁个最佳影帝的奖项,“顾小芒,我非常抱歉。”

  “抱歉什么呢?”原本对勾引感到自信满满的男人脸色冷得发青,在昏黄的光线下,如同一尊被玷污的玉佛,他一步步地朝着小满靠近,脚步声像是踩在爱人的心上,令他节节败退,彷徨失措,“是抱歉不再爱我,还是抱歉对我的不忠?”

  “都不是。”小满滚下泪来,他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却拼命摇晃着自己的脑袋,嘴巴在说着伤害,身体却在坦率,“我抱歉的是,是因为我和你做了这么久的好朋友,才给了你许多的错觉,我之前也以为我喜欢你,可是当我遇上了鹤哥,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喜欢,顾小芒,也许以后你也会遇上这样的人,像彩虹一样的人,但那个人绝对不是我。”

  “他就是你那个不愿意透露的单主吧。”顾矜芒并不理会他那些蹩脚的彩虹人之类的屁话,只提起了这一茬,他倚在玄关的柜子上,抽出了一根香烟,点烟的时候手指还在发抖,他冷白的脸上,蒙上了光阴的热泪,沾湿了朦胧的烟雾,“什么时候开始不爱我的呢?”

  他将脸埋入了墙面,只留下个倔强的背影,声音都带着哽咽,“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因为这个节目吗?我说过我可以立刻退赛的。”

  “是因为喜欢洋鬼子吗?我也可以变成金发碧眼。”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

  再是天才,他依旧只是个刚满十八的少年人,他的世界里充满了鲜花与掌声,这似乎是顾矜芒第二次深刻地遭遇到背叛。

  第一次背叛是在关人的地窖里,那个男孩对他投诚,引诱他说出自己的计划,最后举报了他,他差点就要被打死了,他觉得那样的情绪叫做恨,可他现在的情绪比恨还要浓烈。

  “我是那样爱你。”

  “梁小满。”

  “如果可以我甚至愿意把我的命给你。”

  一指烟灰烫伤了他的手,在他的心口留下了细小的粉红色伤疤。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

  一如他高高扬起的尾音,赤红的眼睛,跳动的脉搏,男人重重地将头撞向墙壁,只看到鲜红的血液从他的额角流淌而下,流入了他血红的眼睛,他的心里有许多的悲伤与痛苦,叫嚣着要摧毁一切,可是他没有办法,心中的恨让他痛苦,爱也让他痛苦,他游离在爱与恨的边缘,渴望得到一个救赎。

  “你真的不爱我吗?小满哥哥。”他冷静了下来,将身上的白色T恤脱下,擦拭着额头上的血,美好的□□像高级的雕塑品,他却缓缓地低头,像小狗一样,半蹲下来,单边的膝盖碰到了地面,仰起头,用湿润的眼睛看着小满,许多的眼泪像人鱼掉下的珍贵宝石,“是因为我对你太差了吗?小满哥哥,我以前总是动不动就发脾气。”

  “我还撕碎你送我的那么多画,打掉了你的糖果。”

  “你就是因为这样,才讨厌我吗?”

  他颠三倒四说了许多,连生命的起源他都感到困惑,可他还没说完,小满就捧住了他的脸,就像以往那样接住了他那刻碎裂的心,可不是的。

  “不是。”

  “爱情这个东西,很奇妙。”

  小满抚摸着他的脸,第一次以上位者的姿态,欺骗他,说服他,“我喜欢鹤哥,没有理由,如果有一天,爱也要说出具象的理由,那爱也不再是爱了。”

  “我明天就要和他出国了,以后可能不会再见面。”

  “顾小芒,希望你以后一切都很好。”

  “真的不能继续爱我吗?”应该被挽回的人慌得像个孩子,着急地抓住小满的手指,神情缱绻依恋地放到自己的脸上,“小满哥哥,我错了,我不应该过来的,以后我都乖乖的,你有时间了,你叫我,我再过来,好吗?”

  “你们可以继续交往,也可以,也可以上|床,但是你能给我个时间吗?几个月里的某一天,你和我像以前那样,我不会冒犯到你。”

  他说着说着,试图露出一个甜蜜而讨好的笑,他生得极美,被鲜血灌溉过,美貌已经开到了荼蘼,眼神的溃败间只在等待一个答案。

  可期待的答案没有到来。

  无声的下一瞬,他生命里的天使挣脱了他,当着他的面,穿上了得体周全的衣物,他看到天使脖颈上别人留下的大片吻痕,看着他缄默地走向门口,带走了十八岁这年夏日潮湿的晚风。

第159章

  走到楼下的时候,小满第一次感受到夏天竟然是这么冷,一抬头,满天的星斗都被密布的浓云遮住,朦胧的月亮坠落在远山之巅,只有夜晚的凉风撑开了他宽大的衣摆,抚乱他额角的碎发。

  他的双脚发酸,踉跄了几下,才堪堪抓住旁边路灯的杆子,暖黄的光照得他眼睛发烫,水光从他的眼瞳流到了他的脸颊,再到嘴唇,他品尝到那种酸涩的痛意,整个喉咙都被痛苦扼住,像被命运的双手掐住了脆弱的脖颈,他抓着墙面,试图发出一声小兽般绝望的嘶吼。

  可他发不出任何声音,痛苦无法得到宣泄,他看着灯火里缠绵的飞蛾,重重地将头撞上灰色墙面,一下,两下,三下,直到双眼都被血污蒙蔽,直到自己再次感受到那人的痛苦,才瘫软在地上,大张开口,拼命用力地呼吸。

  今夜没有了月亮,就连星星都没有了。

  他头破血流地坐在路边,像个不干净的流浪汉,忽然就找不着下一个落脚点,他望着黑蒙蒙的夜空,忽然开始思索B612星球是否真实存在,小王子离开了,只有那株被骄纵驯养的小玫瑰失去了一切,没有了阳光雨露,最后枯死在渺小的玻璃瓶里。

  急促的手|机|铃|声将他从漫无边际的死亡臆想中唤醒,林鹤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小孩,你还好吗?需要我来找你吗?”

  “我,我很好。”小满牵动嘴角,笑了下,手指抓着粗糙的墙面,强迫自己站起来,“这里的事情都解决了,明天我就要走啦,鹤哥,真的谢谢你,也是真的,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