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权臣堆里玩厚黑学 穿到权臣堆里玩厚黑学 第27章

作者:江涵秋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爽文 穿越重生

  沈时钊看邹清许神色寥落,猜测他想起了不好的事,他开口拉回邹清许的思绪:“点的都是你爱吃的,你有意见吗?”

  邹清许摇摇头,他哪配有意见。

  谷丰楼的上菜速度不用质疑,收最贵的银子,一定要提供最好的服务,邹清许看着满目琳琅的美食,香气四溢,他不合时宜地问了一句:“是不是缺个小蛋糕?”

  沈时钊:“蛋糕是什么?”

  邹清许:“在生辰那天应该吃的东西,但这里应该没有。”

  沈时钊有些疑惑:“吃的东西吗?”

  邹清许:“对,类似于甜甜的糕点,很好吃。”

  沈时钊壕气冲天地问:“哪家店有?”

  邹清许:“哪家店都没有。”

  沈时钊皱起了眉头:“怎么才能拿到一个小蛋糕?”

  邹清许抿抿嘴:“今天是吃不上了。”

  今日没吃上蛋糕,沈时钊似乎比邹清许还觉得遗憾,眉眼间蒙着一层雾气。

  邹清许安慰道:“不碍事,蛋糕这种东西很腻,等你生辰那天,我给你做一个尝一下。”

  沈时钊点了点头,这才拿起了筷子。

  邹清许嗷呜大吃了几口,胃被填充得很充实,索性理智还在,他拿起一块枣花酥说:“沈大人今天来找我,肯定不是为了给我庆生,说吧,有什么事?”

  沈时钊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邹清许艰难的把嘴里甜的发苦的枣花酥吞下去。

  邹清许心里打鼓,“沈大人,你到底想说什么,你这样无来由的关照让我心里发毛。我笨,还没猜到你的言外之意。”

  沈时钊用漆黑深沉的眸子打量邹清许:“没有言外之意,单纯好奇,你和贺朝,或者曾经和梁君宗,不都是这样聊天的吗?”

  曾经两个字让邹清许心里隐隐发痛,沈时钊的目光在他脸上不断徘徊,像光线一层一层泼上去,邹清许无意中抬头,碰到沈时钊锋利的目光后一惊,当即收起眉间的愁绪,思索起沈时钊的心思。

  邹清许在心里暗自思忖,沈时钊这是打算走什么套路,东一个甜枣,西一个甜枣,他小心翼翼地说:“最近的日子过得很充实,要么在翰林院,要么在泰王府,人忙的时候就不会想那么多了。”

  沈时钊:“泰王现在已经完全把你视为他的心腹了吗?”

  邹清许瞪大眼,有点想笑:“心腹?我这么大脸吗?我只知道泰王挺愿意和我说话聊天。”

  沈时钊:“世人皆知皇上更偏爱锦王,泰王的路会走得很辛苦。”

  邹清许不说话,如果他真的和泰王是一个战线上的人,泰王的路辛苦,说明他的路也会很辛苦。邹清许转了转眼珠,实在猜不透沈时钊心中所想。

  邹清许:“我印象中,谢大人好像从来都不参与皇子的纷争,沈大人难道对这些事感兴趣?”

  “没什么兴趣。”沈时钊答得随意。

  “......”邹清许无语凝噎,“既然沈大人不感兴趣,问这些东西做什么?”

  沈时钊睨了他一眼:“不是说了么,和你闲聊。”

  邹清许:“......”

  今天这顿饭是无论如何都吃不香了。

  邹清许总觉得今天的沈时钊受了刺激,想聊天找他干什么?让人怪害怕的,沈时钊不说正经人话,他要找点正经话题,不然心里总是七上八下,邹清许咳了两声:“陆嘉的事暂时不会有结果,这几天又消停了。”

  他们给陆嘉设的套,陆嘉确实解不了,但陆嘉在朝中混了这么多年,老谋深算,用一个“拖”字暂时解了套。

  这件事既然难以下定论,不如拖着,反正不是十万火急的事儿,等什么时候有空了,大家聚起来讨论一下,朝中大大小小的事层出不穷,还真没空天天折腾这事儿。

  于是直到今天,事情也没有定论。

  邹清许和谢止松都知道陆嘉不会那么快倒下,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能一蹴而就,陆嘉位高权重,他们要做的是慢慢给陆嘉放血,让荣庆帝对他的好感消散殆尽。

  但如果可以的话,给这个过程加加速未尝不可,总之,他们不会让陆嘉彻底钻出这个套。

  沈时钊往自己杯子里添了茶:“陆党人多势众,不止有陆嘉一人,我们可以先拆他的羽翼,打他的爪牙,当陆嘉发现身后没什么人时,自然更没心气。”

  邹清许终于感觉沈时钊今天说了点能听的话,他接着说:“你难道已经有主意了吗?”

  沈时钊的眸光映在邹清许脸上:“你不是已经开始行动了吗?”

  邹清许有些不好意思,沈时钊说的行动,在他眼里看来,不过是最近和宦官的关系好了一点。

  邹清许虽然对谢止松深恶痛绝,怨入骨髓,但谢止松能在朝堂中混得叱咤风云,深得荣庆帝信任和喜爱,一定有他的可取之处。

  要想把他弄下台,先要向他学习。

  当前朝中,除了陆党,谢党和清流之外,还存在一股力量,只不过这股力量牢牢被荣庆帝掌控,不怎么抛头露面招摇过市,也很少参与陆党和谢党间的纷争。

  他们就是宦官集团。

  经邹清许观察,谢止松会做人,谢止松努力维持着和宦官之间的友好关系,甚至有些刻意,他像梁文正当初那样,看不起宦官,对宦官冷言冷语,宦官每次到谢府传话,总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谢党和宦官集团的关系一向和睦,这自然助力谢止松能一直获得荣庆帝的赏识,他总能猜透荣庆帝的心思,还不是因为开了外挂,宦官时不时给他传小纸条,谢止松对荣庆帝的很多动向了如指掌。但陆党和宦官之间不时有点冲突,经常狗咬狗,互相抖出对方黑料,事情惹大之后再找荣庆帝调停。

  邹清许笑:“我那算什么行动,不过是多交朋友,多条门路。”

  都是和谢止松学的。

  沈时钊:“义父最近为某件事困扰,一直找不到出路,我也有些烦心。”

  邹清许来了兴致,“是嘛,你还有烦心的事?说出来让我听听。”

  沈时钊:“东南沿海是赋税重地,那里的几个港口运转的都不错,尤其是宁波港,几乎是当前最大的走私贸易港,现在树结成了,长满了果子,但却没有自己人。”

  邹清许秒懂:“这我帮不了你们吧,你们想贪污受贿,我是清流,不懂。”

  沈时钊看他一眼,“东南那边的布匹生意一直兴隆,占财政收入的大头,可是布匹收购被运往盛平后瘦了一大圈。”

  邹清许忽然笑了:“大概率被宦官控制了,我猜他们多少收点提成。”

  沈时钊:“这种果子不止我们想摘,陆党也想摘,你说他们怎么才能摘到?”

  邹清许想都不用想:“最直接的方法当然是把宦官干下去。”

  沈时钊闲适地喝了一口茶。

第36章 宦官(二)

  夏日天热, 外面蝉声聒噪,小二上了消暑的茶,但街上人心浮躁, 热浪席卷进房里,邹清许正想说什么,看到门外有一个人影。

  沈时钊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后,那个人忽然匆匆离开了。

  邹清许:“看来这里并不安全,现在都有人来偷听咱俩谈话, 忽然感觉自己是个有地位的人了。”

  沈时钊脸色绷紧,他眼刀如风:“隔墙有耳, 换个地方说话吧。”

  邹清许茫然抬头:“换哪里?”

  沈时钊:“我府里。”

  邹清许为难:“你府里同样每天不知被多少人盯着,这样吧,去我的寒舍。”

  邹清许的寒舍, 的确没几个人拜访,他一个小小的编修,无人在意,只有梁君宗和贺朝时不时会去, 现在连梁君宗都不去了,冷清得很。

  两个人去了邹清许家,沈时钊一路睁不开眼睛,看上去没什么精神,夏日天热, 艳阳火辣, 炙烤大地。刺眼的金光像大雨兜头浇下, 路边的花花草草蔫了吧唧, 一副副缺水的样子。

  邹清许一进屋便给自己倒了一碗凉茶,他看沈时钊脸色不好, 有些苍白,问沈时钊:“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不碍事,好像有点中暑。”沈时钊坐下来,他长话短说,“在陆党中,与宦官矛盾最深的是都察院左都御史任山,他掌握着弹劾大权,被宦官们忌惮,也被宦官们厌恶。”

  这点邹清许心里同样清楚,他说:“你刚刚说东南沿海有利可图,现在那里的利益大部分都流进了宦官的口袋,但是,宦官们背后站着皇上,这可能是他们胆儿肥的原因,如果最后的获益者是皇上,事情不好开展。”

  沈时钊不以为然,“宦官们收上来的钱,层层被他们抽分成,到了皇上手里,剩的并不多,事实上,皇上想整治江南豪族,都说江南地区富得流油,皇上自然对那里垂涎欲滴。”

  荣庆帝执政以来,宫里的支出一度紧张,入不敷出,荣庆帝作为天子,理应做出表率,率先削减支出,勤俭度日,这对喜欢奢侈浮夸、喜欢收藏名人字画和书法的荣庆帝来说,是极其痛苦的一件事。

  荣庆帝有艺术天分,对古玩珍品和名家大作极其感兴趣,他的兴趣爱好都是烧钱的,一般人玩不起。

  纵然他是天子,玩起来也得看账本的脸色。

  荣庆帝曾不止一次提出要对江南的富饶地区多征税,但每次都被官员们用各种各样的理由反对,其实,不止百官,江南富商的手甚至伸到荣庆帝身边,他们收买臣子和荣庆帝的近侍,包括司礼监的太监,阻碍荣庆帝一意孤行。

  税已经收的够多了,到手却不多,荣庆帝知道宦官们贪,但他以为宦官们只是小打小闹的贪,从不深究。

  荣庆帝是个体恤下属的好领导,让出点利才能让这群宦官们死心塌地为自己办事。

  邹清许好奇地问:“这群宦官究竟贪了多少?”

  沈时钊:“我这么和你说吧,江南豪族眼里的皇上可不是荣庆帝,而是这些人。这些人手底下的人也从来都不和皇上汇报具体金额,只和他们的头儿说,至于收回来多少白银,全凭心情上报。”

  东南的官场全被宦官集团控制,地方官员甚至要交保护费。邹清许可以想象,宦官们有多无法无天。

  他忽然笑了笑,说:“矛盾这不就有了吗?你说吴大人能忍这群宦官们如此胡作非为?”

  邹清许看向沈时钊,沈时钊伸手抻着额头,邹清许问他:“还不舒服?”

  沈时钊站起来,“今日身体不太舒服,我先回府休息,以后再说。”

  邹清许眼看着他站起来,又看着他扶着椅子的扶手踉跄站不稳,忽然,沈时钊腿一软,又朝椅子里陷了进去。

  邹清许忙伸手去扶,他抓住沈时钊筋瘦的手腕,但沈时钊似乎已经没有了知觉。

  邹清许大吃一惊,他半蹲在沈时钊身前,在沈时钊脸上又拍又摸。

  这家伙,总不能挂了吧?

  邹清许摸了半天,感觉沈时钊还活着,他慌忙把沈时钊拖到塌上,此时的沈时钊,像一件刚硬又易碎的瓷器,没有知觉,没有意识,宛若进入深眠。

  现在的他,任由邹清许摆弄和处置。

  沈时钊能力卓越,在朝堂里游刃有余,以后绝对是个大祸患,有那么一瞬,邹清许脑子里生出恶魔般的想法。

  但同时,他听到了沈时钊悠绵的呼吸声,邹清许忙回神,给他灌了点水后匆忙去找大夫。

  沈时钊中了暑,喝点药休息休息便好,大夫给沈时钊开了些药,邹清许喂他服下。

  邹清许坐在塌边看着沈时钊,沈时钊的肤色不黑也不白,是正常人健康的肤色,他的鼻梁很高,嘴唇很薄,五官优越到哪怕闭着眼睛,仍让人能感受到这是一张英俊的脸。

  邹清许伸出手,将右手的手掌覆盖在沈时钊双眼之上。

  哪怕遮住闭着的眼睛,依然是一张好看的脸。

  可惜这么好看的人,是一个对大奸臣唯命是从的恶人。

  邹清许的手在沈时钊脸上摆弄半天,刚移开手,对上沈时钊黑宝石一样晶亮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