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权臣堆里玩厚黑学 穿到权臣堆里玩厚黑学 第61章

作者:江涵秋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爽文 穿越重生

  沈时钊:“这个人我们要拉,同时要一点点去除谢止松的爪牙,比如谢云坤,但不能心急,温水煮蛙为上策。”

  任循资历足够,陆嘉倒台后,朝中忽然无人可用,接连上去的吏部尚书一个比一个拉胯,要么被谢止松整,要么无所作为,任循起初也不起眼,但他骨子里流着一流政治家的血液,时机到了,被看到是迟早的事。

  谢止松的敏锐力一骑绝尘,对权力的掌控让他从未放弃对有能力的官员的打压,只要稍微冒头,有点受宠信的趋势,他便要把这些官员的前程堵住。

  自己人留几分情面,不是自己人只能认命。

  谢止松摸爬滚打多年,锻炼出一双慧眼,他知道任循此人不简单,当初他赏识任循,扶他上位,现在刘琮下台,任循成了敌人,于是他准备专门策划一次针对任循的弹劾。

  任循平时敬小慎微,已经万分注意,然而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平时和一官员走得略近,但那位官员不知哪里得罪了谢止松,谢止松轻轻松松让沈时钊给他找份罪名安了上去,同时叮嘱他要把任循牵扯进来。

  沈时钊递给荣庆帝的奏折刚到,荣庆帝说:“任循昨日也上疏要求彻查此事。”

  沈时钊和谢止松俱是一愣。

  这件事让他们看到了一个不动声色运筹帷幄的任循,他平时不露锋芒,一出手却让他们始料不及后背发凉。

  首先,他有出色的情报能力,才能及时得知谢止松准备对他下手,其次,他当机立断,迅速出手,在谢止松的脏水泼过来之前提前把自己划了出去。

  弹劾的事可大可小,任循主动上报一来洗清了自己的嫌疑,二来让荣庆帝知道多位朝廷大员关注此事,他势必对此重视,查案的官员不敢马虎,谢止松也难以大做手脚。

  事情最后安然收尾。

  任循逐渐进入各路势力的视线。

  沈时钊和贺朝吃得差不多,席间,沈时钊出了一次隔间,他刚起身走出去,邹清许仿佛打开了封印,把筷子尾往桌子上重重一磕,直起身子,眼里闪闪发光,端起盘子一阵猛吃。

  面对邹清许食欲的突然大涨,贺朝看呆了。

  他原本以为这顿饭他们三个人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贺朝吓得放下筷子,身子后移靠到椅背上,圆溜溜的眼睛盯着邹清许的筷子,从红烧肉、清蒸鱼一路扫荡到枣花酥和葱油饼。

  贺朝看呆了,用力揉了揉眼睛。

  贺朝:“你怎么突然饿了?”

  邹清许满嘴是饭,模糊不清地说:“趁沈时钊不在,赶紧多吃点,你也快吃,别客气,他结账,快薅羊毛。”

  “不是。”贺朝直起身子,“他在这儿你不能吃吗?”

  邹清许把头埋在碗里:“不好意思吃。”

  贺朝:“之前你不也是这样吗?有啥不好意思的?”

  邹清许塞了半块枣泥酥:“现在和之前不太一样。”

  贺朝疑惑:“有什么不一样的?哥你咋开始注意形象了?”

  邹清许抬起头,似是非常困惑。

  对呀,他怎么开始注意形象了呢?

  邹清许仿佛听到了一道雷劈开的声音。

  此时,沈时钊回来了。

  邹清许放下了筷子。

  贺朝更加疑惑地看着他。

  邹清许擦擦嘴角,面无表情地看着贺朝说:“我饱了,你呢?”

  贺朝无语。

  邹清许身体有些燥热,他起身:“我出去一趟。”

  邹清许落荒而逃,只剩沈时钊和贺朝两个人,沈时钊偏头去看贺朝,漆黑深沉的眸光落在贺朝脸上,贺朝感受到一股血脉压制。

  沈时钊轻悠悠地说:“你现在应该是他最信任的人吧。”

  “对。”贺朝大咧咧应下,回头一看沈时钊的脸色微变,大脑飞速转动,思考哪里出了问题。直到快转冒烟后,他小心谨慎地说:“谈不上信任不信任,说到底,狐朋狗友罢了,互相取暖。”

  果然,沈时钊的脸色几不可察的好了起来。

  贺朝身后大汗淋漓,暗暗抹了一把头上的虚汗。

第79章 难题

  邹清许和沈时钊想拉拢任循, 但要徐徐图之,任循在官场里本来就不站队,猴精猴精, 平时臣子们吵来吵去时他一向不发表意见,一遇到党争的事儿就装病,敲锣打鼓地去太医院抓药。

  但眼前有一件事儿急着解决。

  边疆的大将许胜兵一直是帝国军将中的中流砥柱,他出生军队世家,扎根东北后, 逐渐稳定了边疆局势,是东北稳定的定海神针。

  朝廷上上下下都对这位大将和重臣极为客气和尊重, 朝中几乎听不到对他不利的任何声音,哪怕有人弹劾他,那些奏折如同石落入海, 最终都不见影踪。

  可喜的是,许胜兵本人虽不说两袖清风,但绝非贪官大吏,他心中有浓厚的家国情怀, 于君于民自问问心无愧,但他那位在老家的老爹可不这样。

  许老爷在家里可谓为所欲为,逐渐成为当地豪强,把许胜兵的一点好名声败得光光的,引来无数唾骂声。

  许家祖上阔过, 在许老爷这一辈稍显落败, 许老爷子一辈子郁郁不得志, 他本人的确没什么真才实学, 庸庸碌碌,但培养出了一个好儿子。

  许胜兵手握大权以后, 许家跟着飞升,一大家子亲戚也沾了光,曾经疏远和看不起他们的人全来巴结,许老爷子终于出了心中那口不畅的气,逐渐变得飘飘然起来。

  曾经没人看得起他,现在人人都来巴结他,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世事沧桑变幻,人在路上不断前行,没有永恒的输赢。

  然而,人一旦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容易出问题。

  在许老爷子看来,儿子出生入死,是大徐的功臣,许胜兵每天拿命换边疆稳定,自己在当地拿点好处有什么的,懂事的人早已自觉上贡了,于是他连同几个不成器的后辈,在当地大肆搜刮民脂民膏,所有来巴结和贿赂许胜兵的人带给他的东西,他根本不过问许胜兵本人的意见,照单全收。

  人们有时候找不到给许胜兵送礼的门道,便把礼送到他父亲手里,期待许老爷子能在许胜兵面前说几句好话。

  许老爷子一一应下。

  数儿大的他记下,数儿少的他转眼就忘,事儿一件办不成也没什么,没人敢说什么。

  许家人可不是一般人能得罪的起的人。

  许老爷子放飞自我,太过离谱,他住的地方甚至比宫里还要豪华,枕头都是金子做的,如此铺张浪费、奢侈浮夸终究惹来非议,有人看不下去,一纸奏折把这件事参了上去。

  这次,这件事没像之前一样被压下去,而是像沸腾的锅一样,咕嘟咕嘟冒着泡,一时间群情激愤。

  群臣为了此事吵得天翻地覆,主要有两派斗争激烈。

  以梁君宗为首的清流主张严加处置,以谢止松为首的谢党则主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两派都有各自的理由。

  梁君宗认为国法不能不遵守,何况许老爷子所做之事败坏社会风气,造成严重不良社会影响,不能被原谅。

  谢止松则认为许胜兵在前方奋勇杀敌保卫边境,是大徐百年难得一遇的将才,除了他之外再无别人,不能让大将寒心,杀敌时有后顾之忧。

  除此之外,谢止松还有自己的私心。

  许胜兵和他的关系一般,之前谢止松在军中的抓手是吴泽,吴泽没了之后他在军中无人。虽然文官和武官总是各玩各的,但军中有人总比无人好。

  谢止松跃跃欲试。

  他想讨好许胜兵,在他眼里,许老爷子犯的事根本不是事儿。

  在朝堂吵得沸沸扬扬的时候,泰王问邹清许这事该如何主张。

  邹清许不假思索地说:“许老爷子所做之事,千夫所指,当地的百姓还挣扎在温饱线上,但他一顿饭吃得豪奢一点的话,要点上百来道菜,实在令人难以想象。”

  洗不白,根本洗不白,哪怕有一个许胜兵这样无敌英雄的儿子,也洗不白。

  泰王琢磨着说:“你的意思是这次你站梁君宗?”

  邹清许没有这么说。

  邹清许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在思索什么艰难的事情,他说:“我对梁君宗只有一种担忧,那就是用道德标准评判政治,是为官的大忌。”

  泰王的目光同他的心境一样,恰到好处的转了个弯,“这样说来,你支持谢止松的主张?”

  邹清许摇头。

  泰王茫然:“你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

  邹清许不支持梁君宗,也不支持谢止松,泰王搞不懂了。

  “老实说,这件事很棘手,我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顶尖的政治家没有干净的,哪个没有踩着道德去达成目的,很多事情纯靠道德只能搞砸,更别说成就一番大事业,只要志向在正途上,没有必要知道用了哪些手段。”邹清许诚实说道,“再清廉的官员也有用权利谋私的时候,这是人的天性,活在红尘里,人情世故是绕不开的掣肘,我敢说这些事百分之百会发生,哪怕梁文正大人也不能幸免,只是他们克制了心中的欲望,懂得有些事不可为,懂得适可而止。”

  邹清许不自觉想到了梁文正,鼻尖忽然一酸。

  无论过去多久,他心里依然装着那个小老头的影子。

  边疆的士兵们对人情世故更为讲究,他们重情义,往往想得很简单,一切如果按他们脑中长期被灌输的思想来,他们会更一心一意保家卫国。

  泰王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邹清许的心意,他说:“可是焉得双全法?世事少圆满,十之八九有缺陷。”

  泰王从邹清许的表述中,知道他心里不安,此事棘手,不能完全倒向一边。

  他们不能让百姓寒心,也不能让许胜兵寒心,若边疆不稳,有变或是失守,届时会有更多成千上万的百姓惨遭屠杀,流离失所。

  泰王还想再说什么,闭上了嘴,他看到了邹清许锁得越来越深的眉头,大抵是因为这件事牵扯到梁君宗,更让他一个头两个大。

  梁君宗一旦下场,此事别想潦草结束。

  秋雨霏霏,在邹清许紧锁的眉间,雨丝漾开,沈时钊此刻正撑着一把油纸伞,敲开了梁府的大门。

  沈时钊是梁府的稀客。

  梁君宗对沈时钊的来访毫无头绪,他和沈时钊先前没什么交集,现在更没交集,但他还是将沈时钊迎进大堂,以礼相待。

  沈时钊带着秋日的清寒进了大堂,他的伞被下人收起,沈时钊坐下后,直入主题。

  “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许家的事。”

  梁君宗心里隐隐有预感,沈时钊是为此事而来,直到沈时钊把话说出口后,他心里得到确认。

  梁君宗想了想后开口:“既然你是为此事而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沈大人应该也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知道。”沈时钊单手轻轻握着茶杯,他的脸色像苍莽的雨色,清清冷冷,发丝上沾了一点潮湿的水汽,整张脸冷酷漠然,唯有一双漂亮的眼睛炯炯有神,里面像烧着两簇小火,“但是梁大人,道德是道德,政治是政治,这两者完全不是一回事,何况今天我来不是为了私人的政治利益,你和我都清楚,大徐不能没有许胜兵。”

  沈时钊看着梁君宗,从他进来后,梁君宗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梁君宗最近总失眠,他知道许胜兵对大徐的意义,眼下的事也折磨着他。

  梁君宗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让步。

  室内沉默良久,过了好久后梁君宗说:“你们一定以为我是迂腐的理想主义者,但我知道政治和道德不能混为一谈,但是这次的事,我依然坚持我的意见,对的事不需要给错的事让步,沈大人,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让所有人都满意的办法。”

  沈时钊不动声色地看着梁君宗,梁君宗先前一直不是死板派的,堪称是可以游刃有余处理杂事的典范,甚至能帮梁文正擦屁股,但如今,他变得越来越像梁文正。

  他是心里什么都明晰的人,但他选择了当一个愚蠢和迂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