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死 爱到死 第15章

作者:玻璃时针 标签: 穿越重生

  贺延赋于是微微吸气,沉默片刻,说:年寒他...可能不会回来了,但是目前...目前还没找到尸体,所以不会有具体的公告。

  付若又一次摇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你骗我...你怎么知道...

  贺延赋打断他:付若,你知道我父母是什么情况。

  他的消息来的快多了。

  付若不再说话了,取而代之的是默默地流泪。

  他来之前还精心打扮过,贺延赋看过他在网上分享天然材质的化妆品,抵达的时候也是光彩照人,看不出一点儿被怀孕折磨的痕迹。

  可是这个消息,它带来的东西压过了一切胜负心,让付若的眼泪在大庭广众之下冲干净了脸上的装饰。

  他瘦了一些,眼底有淡淡的青色,那个男人匆匆娶了他,然后把他和孩子都丢在这儿,没有照顾,只用钱打发他。

  怎么,他迫不及待要投身进去的婚姻就这么不幸福吗?

  贺延赋应该觉得快意,是付若自己选了这条路,可是听着这小猫一样的哭声,他却不由自主地幻想起付若接下来的生活。

  付若这个人没什么主见,他会把这个孩子当成主心骨,一直守寡抚养他,还是干脆二婚,找一个更结实体贴的男人照顾自己。

  很难不想到后者,毕竟付若本就是奉子成婚。

  他没有想太久,因为付若没能哭太久,就突然反胃,侧过身捂着嘴干呕。

  贺延赋不适合呆在这里,事实上,他本来就不该来,只是付若因为无聊接受了邀请,他的话风也就一转,有些行程变得可以推迟。

  他想见付若一面,没有什么原因。

  付若只吃了一点水果和茶,这时候根本吐不出什么东西,贺延赋半蹲下来,扶着他的手和肩膀,把床头的柠檬水递给他:忍一忍,喝点水。

  付若没有忍住,最终吐在了他手臂上。

  是一些可怜的茶或者胆汁。

  贺延赋没有发作的意思,但付若沉默片刻后,哭得更大声了。

  狐狸一样的人不应该哭成这样,难道真的很爱那个男人?还是怀孕太狼狈太辛苦?

  贺延赋耐心地等着,等他哭完,喝了一点柠檬水,抬起湿红的眼睛,脸上还有点狰狞的红色,他怯懦地小声说:谢谢贺哥。

  我见犹怜。

  现在不是娇声嗲气的哥哥了,贺延赋心想。

  付若年纪小,大院里大部分人他都要叫一声哥,只有贺延赋,因为关系不一般,在那种场合叫得多,他叠声叫哥哥。

  刚才花了一点心思赶走其他人,要了一杯什么止吐的东西,他就听见付若在昏迷中喃喃自语小声喊哥。

  有点太快了,但审时度势是这人的强项。

  贺延赋于是仔细听了两句,最后听出一句完整的。

  寒哥。

  作者有话说

  贺子哥不是精神病,他挺冷静的,破他防其实很难()

  怎么,你引以为傲的婚姻不幸福吗 是新版还珠格格梗()

第24章 小狐狸5

  这个消息被付若瞒住了,瞒得死死的。

  年寒家里只剩下一个一直住在西南老家的omega父亲,而他继承的警号来自已故的alpha母亲。

  付若特地陪他回老家办过一次婚礼,年寒的父亲是个温柔文弱的omega,在他母亲死后独自守寡,领着抚恤金和补助辛苦把他拉扯大。

  付若不敢想象他知道消息之后会怎样。

  他自己也浑浑噩噩,孕反严重,年寒留下的家政阿姨小芬经常劝他想开一点,给他熬各式各样的补汤,但并不妨碍他晚上睡不好,白天醒不来。

  尸体还没有找到,所以连葬礼都办不了。

  其实对付若来说,他和年寒之间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对方也给他做过心理准备,但他当时的确太过天真,觉得不会是多大的事情。

  但死老公着实不是什么小事。

  可能在几天后,他在中午醒来,磨磨蹭蹭打开手机,喝下一半补汤的时候,接到了贺延赋的电话。

  付若挺不理解他的,电话里也无精打采:你好,有什么事?

  贺延赋顿了顿,接着说:午安,有打扰到你吗?xx这边打算成立一个烈士家属抚恤基金,贺家牵头...你感兴趣的话,方便线下谈一谈吗?

  付若其实不感兴趣,但他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可以做了,他最近孕反好一些了,但也没什么精神,之前的狐朋狗友知道他多半要死老公,都不怎么跟他来往了。

  有一个虽然没什么家产但可以持续赚钱的高级打工老公和几分姿色可能还够得上门槛,死了老公的付若却只是个领抚恤金的晦气未亡人。

  虽然很残酷,但不会有人想着找一个刚死老公的寡夫一起玩。

  他已经很久没出门了,天然成分的化妆品扑在脸上都是一层悲哀的味道。

  餐厅是法餐,招牌是鹿肉,付若从来不吃这种东西。

  到了地方更觉得好笑,贺延赋还没来,只有个年轻助理在等。他作为前男友现烈士家属还可怜巴巴准时过来,自取其辱。

  付若远远看了一眼,转身就走了,楼下是商场,他挑了一个Sales面善的店进去,逛了两圈半个小时,伤心地看一些他现在买不起的包包。

  Sales看出他怀孕,但看他脸色不好,只是很敬业地夸他面相有福气或者包包衬他气色。

  他良心发痛想买条丝巾好歹算她业绩,贺延赋的电话就在这时候打过来。

  他似乎等了有一会儿,电话刚接通的时候有些急迫:现在四点半了,出发了吗?还是有事绊住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现在过去?

  呸呸呸,讲话真晦气,付若的目光扫视那几条土气丝巾:嗯嗯,不想来了,号召捐款你找别人吧。

  他很敷衍,因为前男友就是前男友,是冷血生意人,是不吃他撒娇那一套的铁石心肠,付若自己过得不好,当然不想给他好脸色。

  在他的预想里,贺延赋会冷冰冰地抛下一句“好”,然后挂电话。

  反正他一直都这样敷衍自己。

  但贺延赋被鬼上身了,沉默片刻,他问:心情不好吗?现在在哪里?

  付若指出一条最丑的,反正他也不会戴:我要这条吧,麻烦你包起来...嗯,在买东西,没别的事我挂了。

  他又没有什么对不起贺延赋的,说实话,虽然是付若人菜瘾大脐橙没认真给人戴套搞漏了几次还不敢说,但他这不是没找贺延赋负责嘛,自己想办法找了个老公养,换了谁有这么懂事,不坑他几千万堕胎营养费就不错了。

  他浑然不觉自己怀孕后脾气变得很古怪,而电话那头的贺延赋把一切都怪在他死去的丈夫身上。

  于公,贺延赋尊敬他,但于私,他实在不明白一个早就打算参与危险行动的男人为什么要那么轻率地让一个涉世未深的omega怀孕。

  想到这里,贺延赋的声音放缓,他隐约听到这边的动静,也深知付若的秉性:在买包吗?吃饭了没有,吃饱了再逛...

  付若把电话挂了,死男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条丝巾五千,付若咬着牙付款,还好他是超级vip,可以顺带领本月的礼品。

  他带着丝巾和真皮钥匙圈还没走出店,迎面就撞上了西装革履的贺延赋和他身后气喘吁吁的助理。

  糟了,忘了他一直用的是贺延赋的VIP,毕竟只有他为了给员工发年终奖每年在这上面消费千万以上。

  人到面前了,付若的脸色就和缓多了,毕竟贺延赋长得非常合他口味,对待自己也一向很有风度。

  主要是心虚。

  只是他没想到贺延赋这么有风度,人刚站定,就侧身问边上整理包包的Sales:都是这位先生试的吗?

  得到肯定的回复后,他蓄谋已久地递出卡:麻烦全部包起来,送到...

  他顿了一下,侧过脸看向付若:填一下地址,然后跟我回去吃饭,好不好?

  付若呆呆地看着他,很快,他两眼一弯,极其甜美地笑了:好,谢谢哥哥。

  为了那二十几个包,吃一顿七成熟的鹿肉也没什么,付若坐定,用两手撑着脸,乐陶陶地注视着贺延赋。

  听他镀上金钱光辉的薄唇吐出一句又一句付若听不懂的什么仪式社会各界捐赠。

  付若通通答应,贺延赋的出身决定了他做这些的目的单纯,哪怕在大院里,他也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

  不然付若也不会那么久才鼓起勇气,不过事实证明,勇敢一次伤心半生,他以后还是少勇敢吧。

  所以他不担心贺延赋卖他,面对不怎么样的鹿肉,他也意思意思动了两口:对了哥,之前还没谢谢你,那天晚上我把你的衣服都吐脏了,我赔你,是什么牌子啊?

  他知道自己赔不起,贺延赋的衣服多是定制的,谈恋爱那会儿付若鸡犬升天,有一阵也全身定制货。

  但定制意味着他的所有衣服款式男友都会过目,什么小短裤大v领或是镂空后腰小巧思都无了,因为贺延赋是个很没品味又占有欲过分的男人。

  贺延赋果然不需要他赔:一件衣服而已,最近身体好些了吗?还会吐吗?

  付若惊觉这就是贺延赋对外人的态度,和对他很不一样,但他现在也没什么资格质问,想了想,就说:偶尔会,看吃什么。

  说完,他往嘴里填了一块鹿肉,然后非常自然地干呕了一下,随后惊慌失措地分辩:不是不好吃,我只是...呕...我来之前吃了东西...

  贺延赋让他漱口,叫人过来撤了主菜,提前上了甜点。

  以前这样贺延赋只会训他一声挑食,付若受宠若惊,讨好脸小声说:谢谢哥哥。

  他慢吞吞地吃了一半的熔岩巧克力,贺延赋才再次开口:我以为你喜欢...这种地方,你瘦了很多。

  付若每次把他拽来吃这类餐厅都很高兴,兴冲冲地拍很多照片。

  因为我爱慕虚荣啊。

  付若很无语地想,因为这种地方又贵又好出片,双人份餐点还能表明他和神秘男友如胶似漆。

  其实他一点都不喜欢吃生冷或者鲜血淋漓的东西,不过,事实证明有好日子过的时候还是要尽情享受。

  后来和贺延赋分手了,他攒了点钱打算跑路,外卖都不点五十块以上的了,养孩子多费钱呢。

  但他吃人嘴软,还是低下头,弱声弱气:喜欢的,只是我...怀孕以后,很多东西都吃不了,闻到就觉得很腥。

  本来就纤细,脸又苍白又小,现在瘦得简直像一把骨头,常常低着头,就看见个乌黑的发顶,贺延赋皱眉,简直有点不忍心看,付若攀上他之后什么时候有过这种苦日子,吃得好睡得香性生活频繁健康,大腿都肉感不少。

  也没这么怯懦,像是谁给他气受了一样,付若在那间高级公寓里从来不受委屈,哪怕贺延赋不得不长时间出差,都要在床头柜上留下额度最大的那张卡,亲一下他的额头再走。

  很多东西吃不了,难道没有能吃的吗?怀孕就是被寄生,不补充营养早晚被吸干,鹿肉吃不了就换牛肉猪肉,换厨师来做,松阪神户近江伊比利亚巴克夏...不,是那个所谓的“寒哥”不行。

  天可怜见,贺延赋盯着他低垂发愁似的面孔,轻轻吸气。

  第二天一早,小芬打着哈欠开门,还没睁开眼,手里已经被塞了送货单和笔。

  她揉揉眼睛定睛一看,送货上门的小哥西装革履,身后小车上源源不断地搬下垒起小山一样的干货冻品以及新鲜肉蛋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