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赘炮灰哥儿后 入赘炮灰哥儿后 第23章
作者:云柳迢迢
程青山朗声笑了两下,“人人都道柳府绵哥儿伶牙俐齿,果然不错,竟然威胁到我头上来了?你看看,今日这事有谁会说出去?”
“是你会说吗?还是你会说?”程青山问了周围侍从,又问了面前的柳成。
“自然不会,今日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下人们异口同声的说着。
柳成也忙表明态度,“当然不会了,程老爷大可放心。”
“父亲!”柳绵真是对他这个爹失望透顶。
“林永和也不过一个七品小官,他亲自来我都不一定给他面子,更何况一个小小谋士?你若还想要这村夫安稳活着,便老老实实听我安排。”
“早知逍年这般痴迷于你,前两年我就该直接上柳府下聘将你抬进府中,不然哪来这些事情,我可怜的儿啊,自古深情多辜负,还是太单纯了。”
程青山感叹道,程逍年虽然不是他唯一的儿子还有点小问题,但他也挺看重他的,两年前程逍年说要娶一个县商的孩子,还是个哥儿,程青山是看不上眼的,但纳个侍倒也无所谓,程青山没有特别阻止也没有支持,全随程逍年自己玩去了。
后来程逍年被拒他也没放在心上,毕竟他程府隐于此处,那哥儿八成眼界太窄,又瞧不上程逍年心智残缺,程青山还笑这哥儿日后肯定要后悔,岂知程逍年这般执着,如今投了湖也是始料不及,不过纵使确实有他的问题在,程青山也不会承认的,他只需要直接解决问题就好了。
对程府的背景,柳成只在各种酒桌来往,和别人的传言里,西拼八凑有个大概的轮廓,只知道很不一般,却没想到程老爷连一县之主的林永河都不放在眼里,心下一惊的同时又十分庆幸自己一早就表了态。
而站在后面来看热闹的张妍和柳宁牙齿都快咬碎了,真没想到,本来以为柳绵来是吃苦的,没想到程老爷竟然还要为程逍年娶柳绵进门,哪怕是妾,以程府连县老爷都不放在眼里的身份,柳绵那也是水涨船高啊!这小子的命怎么这么好!
柳宁快要气死了,还好带着斗笠,否则他那张鼻青脸肿又扭曲的脸肯定要吓到人的。
“不让我夫君安稳地活着?程老爷好大的本事,草菅人命之事说的如此顺口,也是让我大开眼界。”
“是不把林县令放在眼里,还是不把圣上放在眼里?还是不把明安的律法放在眼里?!”
柳绵语气平静但有力道。
程青山微微侧眸,“难怪你爹说管不住你,是读过几年书吧。”
“哎是的,鄙人文化不高,就想孩子们多读些书,不仅是他,我家的孩子到了年龄都会送去私塾读上几年,我那二儿子立业,学业成绩很好,在筹备科考了。”柳成见空插针地说道。
“不错,读书好啊,但真正能读进心里的人少,你这明显是用了心的,说话处处是套子,可惜了,是个哥儿,公平向来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我不杀这村夫,但让他生不如死却让人找不到把柄确实轻轻松松,这你又该怎么办呢?”程青山道。
柳绵没说话,握紧发颤的拳头可以看出他的不平静。
程青山拍了拍手,
“来人,把这村夫先打上二十大板,让我们来看看柳公子的态度好了。”
楼谪被强硬地按上长凳时,嘴里的黑布被扯下了,他知道,他们是想听自己求饶的话语,让柳绵心软,楼谪咬紧了腮帮子,是他顾虑不周,没想到这么快就先接触到了权利的灰色地带,而他还没来得及成长。
楼谪苦中作乐地想着,罢了,反正不打死就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还没体验过被打板子呢,感受一下也没关系,反正他皮厚。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这位…谋士先生,或者你也可以劝劝你的夫郎,你如今所受完全是无妄之灾,只要柳绵愿意嫁进我家,你还可以回去当你光鲜亮丽的谋士。”程青山居高临下地看着楼谪开口道。
楼谪看着柳绵青筋毕露的白皙手背,心里幽幽地叹了口气,这家伙,回去又要给他涂药了。
第37章
被五个人强硬按住的楼谪尝试了一下挣动被两人压住的大臂无果后, 抬起头看着面前高高在上用余光看人的程青山。
见二人迟迟不开口,两边的大板高高抬起。
电光火石间楼谪想到了或许能逃过一劫的办法。
“程大人,我会医术!我可以救程公子!”
然而携风而下的大板已经落下, 同时楼谪身上也多出了一层重量,想象中的疼痛没有传来, 楼谪一下挣脱了压制着他的大汉们, 连忙回身抱住了柳绵。
“你真是笨蛋, 你怎么想的, 你这小身板逞什么能, 我打一下又不会死。”
柳绵小脸惨白, 嘴唇咬得发白,他刚刚扑过来的姿势不对, 板子直接打腰上了, 为了表明自己可以,柳绵还佯装生气地瞪了楼谪一眼, 嘴硬道:“你才是笨蛋,我只是不想连累你而已!”
然而那张漂亮的小脸毫无血色, 白得吓人。
楼谪直接将人拦腰抱起, 脸色也不太好看, “你别说话了,脸都白成什么样了,笨死了, 演技好差。”
那几个下人面面相觑了一下, 还准备再抓住楼谪,程青山抬了抬手, “你能救我儿?”
“有把握吗?”程青山问道。
有个屁的把握,楼谪就学过点基本急救知识, 其他医术都一窍不通。
但楼谪却抱着柳绵一脸镇静地说,“程老爷让我看看程少爷如今的情况便知。”
“快把我放下来,这么多人呢,就挨了一板子而已,我站得住。”柳绵轻声说着,同时还微微挣扎试图自己跳下来,不小心扯到腰身,忍不住龇牙咧嘴了一下。
“别乱动。”楼谪的语气不太好,抱着人看向程青山,“我夫郎现在需要休息,麻烦程大人找府医给我夫郎看一下,我现在跟您去看程公子,让我看看说不上十成把握,但绝对比冲喜来的把握大。”
程青山被楼谪刺了一下也没生气,倒是看着楼谪这幅十拿九稳的样子心里有几分相信了,“行,如果你没办法的话,那你就老老实实跟柳绵和离,按我的方法来。”
程青山也只是想让儿子醒过来,如果楼谪有办法自然好,如果没有的话,柳绵受着伤抬进来也不好看,因此很大度地就让喊府医来看了。
楼谪将柳绵小心翼翼地放到客房,柳绵担忧地凑在楼谪耳边,“你真的会医术吗?能行吗?”
“放心吧,你夫君会的多着呢。”楼谪把柳绵安置好,让安禾在旁边看着,才放心离开。
楼谪看着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的程逍年,面色正常,呼吸平稳,看着就和睡着了一样。
楼谪学着古装剧里的大夫,一脸淡定地掐了掐程逍年的人中,又看了看程逍年的口鼻,又装模作样地来了一套心脏复苏。
事实证明,程府的大夫抢救非常及时,程逍年溺水的相关症状过了一天基本都消完了,反正就凭楼谪的水平是看不出来任何问题。
程青山一直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看着。
“麻烦给我准备一套银针。”楼谪一手把着程逍年的脉搏,语气淡淡地要求着。
在下人去拿银针的时候,楼谪装作不在意地问了一句,“之前的大夫是怎么说的。”
一直守在程逍年身边,抹眼泪的程夫人立刻就回答了,“昨天逍年被发现的及时,没伤到根,大夫们说逍年迟迟不醒是因为心病,所以夫君才会想要冲喜来试一试的,您看呢?我儿还能不能醒来啊。”
“当然可以,令郎的身体状况挺好,我等会儿给他施针再看看情况。”楼谪安抚道,同时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大夫们都说身体没问题就行,那醒来是迟早的事情,他现在只需要小施缓兵之计即可。
“二老不要太心急,这才一天而已,想必大夫们也跟你们说过这种情况是很正常的,程大人太着急了些,再怎么说都该等上三日再看结果啊,哪有才昏迷一天就要棒打鸳鸯的道理。”
楼谪挑着几个脂肪厚的地方缓慢扎了几针,动作像模像样,在场的人一时也没看出不对,程夫人听了也抹了抹泪,
“他也是病急乱投医了,我们逍年从小跟别人有点不一样,谁能知道会闹成这样,楼公子能救就好,只要逍年醒了,我们绝不再为难你们。”
楼谪眼疾手快地在府医进来前将胡乱扎的银针收了回来,淡定地说道:“已经没事了,三日之内,程公子必定能醒。”
府医惊疑不定地看了楼谪一眼,敢在程老爷面前打包票,那定是本事不凡。
其实程青山这般着急的一个原因也是因为这些大夫们都说没事没事,却都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个准确能醒来的日期。
如今楼谪一说,程青山都有些另眼相看了,“当真?”
楼谪将银针袋包好,冷淡地点了点头,将银针包还给下人,肯定道:“当真。”
“我夫郎怎么样了?我去看看他,后续有什么问题,来柳府找我便是,程大人本事滔天,我是不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的。”
楼谪不卑不亢的恭维了两句,其实心里没谱得很,他说个三天之期纯属拖延时间,他哪里会看病啊,只能希望京城收到琉璃的嘉赏能快点下来,三天后若是程逍年还没醒,他也能有些底气对抗程青山。
“柳公子是外伤,好好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已经开了药了。”府医回复道。
楼谪道了声谢,便要跨出房门,程青山狐疑地喊住了他,“你不是通医术吗?为何还要问府医你夫郎的情况?”
“我只是对这种情况有了解,之前在村中也有不少小孩溺过水,有些经验而已,并非精通医术,我夫郎受伤自然是问了大夫才安心啊。”楼谪信口张来。
程青山半信半疑地看着楼谪出了房门,冷声道:“你最好保佑我儿三天内能醒来。”
楼谪脚步没停,快步到了客房,柳绵此时正趴在床上满目忧心:“安禾,你就让我去看看吧,或者你去帮我看一眼?”
柳绵想起身,就被安禾一把按住,“不行,姑爷让我看好你。”
柳绵气得脸鼓鼓的,“现在就姑爷姑爷了!平时没见你这么听他话!”
安禾不动如山,又把要起来的柳绵一把按住了,柳绵趴在床上无力捶床,安禾忍不住说道:
“少爷这次太冲动了,姑爷都生气了,你再爬起来,小心姑爷以后都不理你了,你身体本就弱,你让我上去挡那一下都好过你自己去,一点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你看你挨一板子就不行了。”
“安禾!”柳绵恼羞成怒了,“你就这么跟我说话!”
“少爷,凡事都该以自己为第一位,这是您教给我的,就姑爷那身板,挨这一板子也能活蹦乱跳,我不知道您在挡什么,您今日也是犯蠢了。”安禾一针见血道。
柳绵泄了气,不太高兴地哦了一声,然后语气弱弱地说了一句,“我只是不想牵连到他,程青山说的没错,这对他来说本来就是无妄之灾。”
“那干脆和离好了,天天不要牵连到我不要牵连到我的。”楼谪快步进来,玄衣翻飞,带着些怒意地说道。
“上药了吗?”楼谪看向安禾。
“还没来得及,少爷一直闹腾。”安禾道。
楼谪伸出手,安禾不情不愿地把药膏放到楼谪手上,“你轻点,少爷怕疼。”
“我知道,你出去吧。”楼谪在柳绵腿旁的空位上坐下。
“我为什么要出去?我要在这看着,还能帮帮忙呢。”安禾拒绝道。
“你在这不方便。”楼谪打开府医给的药油,头都不抬道。
“有什么不方便的?少爷从小到大受的伤都是我给他上的药。”安禾实话实说道。
楼谪莫名有些心烦,每次安禾一说这种从小到大的事情,楼谪心里就有股不爽感,他知道自己是占有欲作祟,但安禾在旁边看着,楼谪怎么都动不了掀开柳绵衣服的手,他就是不想让安禾看。
“那是以前。”楼谪抬眸看向安禾,也不让步。
“安禾,你出去吧,我跟楼公子有话说,别让外人靠近。”柳绵出声道。
安禾咬了咬腮帮子,最后还是听了柳绵的话,出了客房,并关好门守在门口。
楼谪不再说话,小心地将柳绵的衣袍卷起,露出那截细腰,白皙的皮肤衬得那一掌宽的青紫板印格外吓人。
红黄的药油倒在其上,有些不听话地流入腰窝。
楼谪小心地用干燥的大掌阻止药油到处乱流,生怕碰到柳绵的伤口。
柳绵抱着枕头闷闷地出声道:“抱歉,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如果你不愿意合作了我也可以理解,我们…就和离吧。”
沉着脸擦药的楼谪都要气笑了,默不吭声地给柳绵缠好纱布,起身走到柳绵床前,一手撑床,伏身看他。
许是因为疼,柳绵那张苍白的小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整张脸就嘴唇被咬得艳红,还有红肿的杏眼含着水,泪珠大颗滚落。
柳绵不想被看到这样丢人的模样,把脸埋进枕头里,有些心累道:“是我顾虑不周,没想到才成亲两日,会发生这么多事。”
“和离后你怎么办?进程府冲喜?给程逍年当小侍?那你爹亲呢?他不会生气吗?”楼谪顺手捋了下柳绵顺滑柔软的马尾,语气听不出情绪地问道。
“我有办法,你不必管我,你回去好好当你的谋士吧,这段时间抱歉了。”
柳绵声音闷闷地说着。
是他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害了楼谪,人生从来都不是轨道,而是旷野,很多事都没办法按照既定计划走,总是充满各种各样的意外,他这样霉运缠身的人就不要再连累别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