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神棍,不是军师 是神棍,不是军师 第147章

作者:凤九幽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爽文 玄学 穿越重生

  萧无咎想,这大约也是郑夫人的警惕,她对那个人的保护,已然到这种地步,想也知道,此人在她心里,有多重要:“十日后是大相寺一年一度的福日,会有祭典,郑夫人做为大香客,必要去,也必会拜祭亡人。”

  遂到时,他们一定能知道哪盏灯是她点的,灯上八字是什么。

  祝卿安倒是不着急这个:“我们同她聊聊?”

  萧无咎看着桃娘离去的背影:“你的意思是……”

  祝卿安眨了下右眼:“不是还有小白?”

  工具人,就是在这个时候用的嘛。

  二人对视一笑,见郑夫人身影也消失了,慢悠悠回到主会场。

  琴会场面宏大,来往的人无不华裔雍容,礼态雅谦,男人都是君子,女人都是淑女,上台抚的琴,奏的乐,全部高雅悦耳,高山流水。

  祝卿安对此道实在不太懂,倒是对席间食水点心很感兴趣。

  西平侯在角落里,目光阴沉地看着二人背影,低声问手下:“我让你准备的焚情呢?”

  “主公……真的要给祝卿安下?”

  “今日是最好时机,”西平侯眯眼,“若在这种场合,他丢了这样的脸,天底下谁还敢尊他敬他信他,哪个世家想跟他接触?”

  祝卿安名声臭了,萧无咎也就臭了,再也没脸,没能力在丽都搞事。

  他不是不想搞萧无咎本人,实在是此人本事太高,不好搞,只能委屈一下祝卿安了。

  谁叫你跟他呢?

  “不用你递,你就把药下在稍后那个方位的碗盏里,”西平侯指了个方向,“祝卿安会自己取。”

  命师批的卦,错不了。

  你祝卿安是能算,我服气,别人也服气,可每个命师都不可能随时随地在算,只要没有性命之忧,大多数不会有气机感应,非要算一卦……

  白子垣收到了指示。

  他虽不知主公怎么知道的,但主公给他指了桃娘方向……有危险?那肯定得去帮忙!

  桃娘果然遇到了事,她被堵在一处游廊拐角。

  “王家妹妹别怕,你那个新郎不敢出面,定是知道自己不配,这婚嫁之事,门当户对,你该多看看眼前人……”

  拦住他的年轻公子华服玉冠,衣带飘飘,一看就知是世家子弟。

  桃娘眼神静极了:“君子不欺暗室,不逼妇幼,十八公子今日此举,谢家主可知晓?”

  风有些大,谢十八执起桃娘发间垂落,被吹荡在风里的桃粉发带,低头轻嗅,笑意风流:“一看你就是才回来,规矩还没摸透,世家是出不了丑的,只要你我成了事€€€€所有来往,不过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他敛笑欺近:“你虽粗野,还算有点颜色,你的娘亲虽不疼你,但不会不管你,我谢十八虽是庶子,但极得家主欢心,只要有一点点姻亲助力,必会飞黄腾达,让所有人侧目€€€€我会疼你,只看你那娘亲面子,都会以正室之礼待你。”

  “你可想好了,除了我,不会有任何世家子想要你,否则你娘也不用搞那套丢人的抛绣球招亲。”

  桃娘扯断那截桃粉发带,转身就走。

  谢十八冷冷一笑:“来人€€€€给我把她衣裳扒了!”

  除了今日,他怕再没机会接触这位王家嫡姑娘,既然来了,捅破窗户纸放了话,必是要成事的,否则她出去告状了怎么办?

  他当然带了人,若这女人听话便也罢了,不听话,呵,这些事,她一个村妇,应该都尝过?他不介意她脏,已是他大度,这女人还敢给脸不要脸!

  桃娘装做慌乱挣扎,实则很有技巧的逃脱,跑得非常快。

  可今日打这主意的并非谢十八一个,她很快遇到了另外一个人,同样是世家子弟,同样的话术打算。

  桃娘对此似乎并不很意外,白子垣气的不行,压不住脾气出来揍人。

  他也知道自己身份特殊,还顺手拿帕子蒙了脸。

  把人一顿猛揍,拉着桃娘跑到安全地方,才扯了面巾,恨铁不成钢磨牙:“你看看你,遇到的都是什么糟心玩意儿!你……你何至于受这样的委屈!那个围着你转的小白脸呢?还有你那堂哥王简呢,都死哪去了,关键时刻一个都靠不上!”

  桃娘:“他们……”

  白子垣眼睛都瞪圆了:“你还要护着他们是不是!他们凭什么!你做什么非要嫁人,一个人自由自在的不好么?”

  桃娘:“我……”

  白子垣:“我娶你总行了吧!我把你那绣球找出来!我同你成亲,入洞房,我不怕他们世家!”

  桃娘眯了眼:“你想娶我?”

  白子垣脸一红,这回没抢话了,还有点结巴:“这,这不是你非要嫁人……”

  桃娘:“我不嫁你。”

  白子垣:……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说话不算数!”

  桃娘直直看他:“我又不是君子,我是女子。”

  白子垣气的跳脚,他就知道,这女人之前是在诳他!他就知道,她不想嫁他,之前是逗他玩呢!这种人生大事竟然也拿来开玩笑!

  “你就气我吧!把我气跑了,他们不更得欺负你!算了,跟你说不清,你要真折在这里,谁会心疼,别人都不认识你!”

  他很想凶桃娘一顿,可这女人是能凶的?一不高兴鞭子就要抽过来的,他又不好还手……最后烦躁地原地转了几圈,大声道:“不嫁就不嫁!你乖乖的别闹,要做事就做事,我帮你,保你性命无忧,但你不能跟别人成亲知道么!不、可、以、成、亲!这里根本就没好人!”

  这一幕,被郑夫人看到了。

  她本不应该在这里,可莫名的,她突然发现有世家子跟踪桃娘,就追了过来,刚好看到小白带走桃娘,说了这些话。

  郑夫人有些讶然,眼底也渐渐从警惕,到探究,到略有笑意。

  她不认识白子垣,丽都没有这么澄澈干净,一身清正之气,生机勃勃,又俊逸无双的少年郎。

  “他是我的前锋将,叫白子垣。”

  萧无咎带着祝卿安现身,没有自称本侯,声音徐缓,像聊家常。

  “原来是他。”

  郑夫人不认识中州人,但中州四将的名号,如雷贯耳,萧无咎这个主公也是。

  她看了看萧无咎的脸,又看向祝卿安,立刻知道了他是谁,是天命命师,也是军师,两个人一向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两位入城几日,方才寻我,是查了我生平,还是面相批命……我之过往,知道了多少?”

  “夫人果然聪慧,智谋无双,消息灵通。”祝卿安不由赞赏。

  郑夫人微笑:“倒也没有刻意打听,良县一战,四野闻名,西平侯早早来了丽都,世家们看着他到处转,其他几个诸侯也低调进了城,偏你们没动……来的这么晚,不知事情处理的如何,百姓可都安置好了,河道理顺了?”

  “我方才好像还看到了暮行云暮大人,他状态看起来不错,无有枷锁负累,若情况堪忧,他不会如此,遂我大胆猜测,中州侯过处,应无灾祸。”

  这话信息量微妙,展示自己和小捧别人,都很富技巧,让人听着顺耳。

  祝卿安对她认识暮行云最为意外:“夫人认识暮大人?”

  “挺好的孩子,就是运道不好……也不能说不好,或许就是这些不好,造就了今日的好,”郑夫人笑看面前二人,意味深长,“我为暮大人高兴。”

  寻到良主,人生终得绽放,怎不是幸事?

  萧无咎倒没被捧飘,视线淡淡看着郑夫人:“夫人看得清朝局,理的顺人心,因何一直未入局?若夫人愿意,西平侯许看不上谢家主。”

  郑夫人:“萧侯应该看得出来?”

  萧无咎目光锐利:“你看不上他。”

  “聪明没聪明在正道,心机也使歪了方向,心奸,伪善,也就是手段够狠,”郑夫人就连骂人,都娓娓道来,温婉柔善,很像在聊家常,“亏的谢家主当个宝贝,又是欲拒还迎,又是极限拉扯,果然话本子里说的对,蚊蝇成聚,蛇鼠一窝。”

  她坦然,萧无咎便尊敬:“容我冒犯,想问一句,夫人可是不喜世家今日模样,想要毁掉?”

  郑夫人倏然看向祝卿安:“你算出来的?”

  “不全是,”祝卿安也很坦然,“我只是觉得,殊途同归的事,何不合作双赢?既然我家主公注定要用人,为何这个人,不能是郑夫人你?”

  郑夫人笑了:“这般看重我?”

  祝卿安:“郑夫人之能,我认为别人看到的不足十中之一,您想做之事,远非一日之功,您也不是贪一时之利,没有耐心之人,漫长道路上,您并非不需要帮手,若有人理念契合,愿意相助,帮您缩短这个时间,又有何不可?”

  “我倒没说不行,只是€€€€”

  郑夫人遥望远方,桃娘和白子垣还在说话,几乎吵架不和,但气氛很是圆融,画面极其美好:“这个不太够。”

  言下之意,还想看看他们的价值?

  祝卿安讶然:“我家主公能力还不够?”

  郑夫人:“我若与你们合作,谋事开启,是在大朝稳定后€€€€萧侯获取那个位置,是前提。”

  祝卿安和萧无咎对视了一眼。

  朝局,世家,天下各势,这些他们知道,郑夫人需要,也能探到,说一些她暂时不知道的消息,最多是帮她节省了时间,但若她心里在意的……

  萧无咎:“骨器。”

  祝卿安:“你想知其根源,如何拔除,且一直在为此努力,是也不是?”

  

第95章

  初夏的风越过东方楼亭, 拂过檐下柳枝,牵动少男少女的发梢裙角,卷起一片残叶, 落到湖中,激起小小涟漪。

  郑夫人讶然:“你们连这都知道?”

  “这并不难。”

  祝卿安眨眨眼, 带着只有少年才有的蓬勃与调皮:“您很疼爱桃娘,知道她不是您女儿, 仍然对她关照有加……但感情肯定不是最初就有的,是之后的日日相处,是警惕交锋中的慢慢靠近,您欣赏她, 看重她, 信任她, 知道她想做什么,也愿意助她实现, 她来丽都, 为的就是搞清楚骨器根源,您既知道, 怎会不在意?”

  郑夫人反应很快,立刻想到了:“你们知道她是哪的人?”

  祝卿安意外:“她没同你说?”

  “想同我说的, 但她们那里应该有规矩, 做这种事, 哪有不难,不危险的,最忌被别人发现,”郑夫人浅浅叹息,“我不欲她为难, 也不需要尽知,我只知道,我们前路相类,我想助她。”

  遂她没问过。

  祝卿安想,可以给葭€€姐姐写封信,看她是否允许此事让郑夫人知道,他内心觉得,以葭€€性子,应该会很欣赏郑夫人,郑夫人既能喜欢桃娘,对世家规矩嗤之以鼻,应该也不会对葭€€有异样目光,二人若是有来往,许会引为友人。

  桃娘定也会将任务相关定期上报,葭€€对郑夫人,许现在就已经不陌生。

  “骨器,”提起这两个字,郑夫人眉梢眼角都浮起了厌恶,“是毒瘤,也是王朝悲剧,奈何男人们看不到,女子一向被他们踩在脚下,被他们规训,被他们驱使,被他们揉捏成各种模样,可……若天下所有女子都陷入此绝境,男人又如何独活?”

  她垂睫喟叹:“近几十年人口锐减,是连绵不断的天灾,是处处战乱的人祸,可丽都这样的地方,被保护的中心腹地,也减了人口,为何?究其根由,不过是女人们不想活了,百姓们也不想再要女儿……骨器已积疾成灾,再不制止,后果远比想象中的更严重。”

  祝卿安:“遂你们想,斩其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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