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神棍,不是军师 是神棍,不是军师 第69章
作者:凤九幽
王昂娘连连摆手:“非是相看,你莫误会,我从未跟任何人提过,我家小子也不会,他虽脾气犟,说话办事总是不会出差错的,若不是我故意诈他,他连你的名字都不会说出来……这儿女婚事,讲究的是缘分,他不多言,我便也没想帮忙,男孩子求心上人,怎能不吃点苦头? ”
“若来日你应了他,是他的福气,我自为你们操持,尽我所能,想多热闹就多热闹,若你不应他,是你们缘浅,我也不好给你添麻烦,女子名声多重要……诶瞧我,就顾着说话了,看你这样子,肯定饿了吧?渴不渴?我这刚好有甜汤,你先喝一口,我这就去给你做饭!”
关芨哪愿麻烦她:“不,不用,您不用管我,我来……是想请您帮忙,劝劝王……公子,叫他莫要为我做傻事……”
“你这话说的,什么叫为你做傻事?”王昂娘并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但不妨碍她有自己的道理,“他一个男人,不为心上人做点事,读那么多书,挣那么多前程有什么用?你呀,也别小看他,他虽吃的不多,不肯长肉,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脑子倒还算好使,看起来天天被一堆公务压着,实则都能处理好,他敢为你去做什么事,就一定想好了应对,不会有差错……再说这是定城,侯爷还在呢,出不了事!”
“可是……”
“没什么可是,”王昂娘一把把关芨拉进门,“再说了,我不管你谁管你?他们男人挣他们的前程去,我能叫你饿着肚子走?”
关芨还是要走,小力气挣着对方的手:“若您觉得不方便,我便不打扰了……”
王昂娘根本不放,拍了拍关芨的肩:“好孩子,真的别怕。你是不是觉得若今日出了意外,他没了,你亏欠我?”
关芨瞬间沉默,眼角再次发红。
“实不相瞒,我教我儿顶天立地,肩担日月,他若为正义而死,为中州而去,我为他收尸,替他送葬,我脸上有光!他若欺上瞒下,阳奉阴违,不拿百姓的命当命,便是不孝,敢舔着脸回来,我亲自打断他的腿!”
王昂娘看着关芨,目光柔切:“我不知你说的是什么事,他现在遇到了怎样的状况,但不管遇到了什么,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肯定帮不上,你指着他听我的话,他肯定不会听,我也不会如你所想那般劝,我们母子俩啊,都轴,心里有主意呢!我呢,不信什么来世报应,我信现世报,我们堂堂正正做人,光明磊落做事,福气亏不了我们的,真要出事,运气不好,那就是上天安排的了,定是仙人觉得他太好,接他上天去做了仙童。”
老人家一脸通透:“每个人的决定,要做的事,都是自己意愿,成或不成,是本事,是运气,我们活着的人,心里可不能有愧疚,知不知道?”
关芨非常震惊听到这样的话。
王昂娘便笑:“你不欠我分毫,若我真倒霉,无子送终,也与你无关,你且自行前路,将我们母子都忘了,日后安安心心过自己的日子,想嫁人了,便寻个好男人嫁了,善待以后人生中遇到的好心人,让她们也亏欠亏欠你……人啊,不就是这么我亏欠你,你亏欠我,层层人情功德耗着积着,慢慢过完一辈子?听说你很擅长做生意,怎么这个都不懂?”
关芨沉默。
她哪里是不懂,是……没想用在这里。
她真的很想走,但也真的走不了,只能由着老人家安排,吃了顿她做的饭,更了衣,洗了把脸,状态好了,再提出离开,王昂娘没拦。
“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事,我呢,也有自己的安排,稍后还得去定养堂看孩子们呢,你不必担心我,嗯?”
“是。”
关芨敛裙束手,郑重朝老人家行了个礼。
说来奇怪,她带着一颗漂泊的心来定城,看似日日沉静,实则时时心绪焦躁不宁,就是在这个小院子里,在老人家跟前,做了回被照顾的小孩,分明外面形势应该让她不安,她最该心绪起伏,却莫名的,她感受到了长久以来从未有过的安静。
心静,神静,思绪也跟着明朗了。
她的确不该焦虑着急,前方有难险,面对就是了!无有他人帮忙,不是还有她自己!
谁说她在那里无用,她怎会无用,她怎么可以被男人再骗一次!石定是,王昂也是,定城的男人都好可恶,这么会骗姑娘!
关芨再次往城门冲去。
她愿为饵,这话不仅是对王昂说的,昨日和谢盘宽,她也是这么说的,她想为石定做最后一件事,愿以身为诱,钓出背后之人,她不知道到底谁是仇人,谢盘宽透露的也不多,但今天路程安排,她还是知道的!
没人知道,暗无声息处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什么东西在暗流涌动,有什么气机在对撞,这一天,所有人都在为守护王昂而动。
王昂以己身换了关芨平安,又以智脱困,未让那些藏头露尾的人得手,出山林后即刻往城门的方向跑,身边险象环生,短短时间,似乎要历经别人一辈子发生的所有意外。
比如好好的走路,脚下要滑到石子,摔向一边尖尖木刺;比如突然天降异物,不砸别人,就砸他;比如别人好好的,看到他,手里刀,盘子,木棍,铁锹就会脱手,冲他而来;比如马蜂群毒蜘蛛长蜈蚣,不知为何突然被他吸引,一窝一窝来袭;比如他要躲这一个凶险,就会遇到另一个凶险,意外连环,排着队来……
他身后还有人追袭,不停举箭要射杀。
当然,他身边也有人护着,帮他挡刀,帮他解难,然而箭太多,根本不够……
入了城,他的好人缘就更多了。
定城百姓都认得他,他调解过吵架的大婶大娘们,会一边尖叫提醒一边帮他,他指点过帮过的汉子们,会一边喊人一边帮;他归拢照顾过的商贩流民,看到了都会帮他。
连路过舔着糖的小孩,都会大声告诉他哪有马蜂窝哪有小野狗哪家的猫有点凶,叫他绕着走。
王昂一一谢过。
他已经笑不出来,身体太累,他今日感觉有些玄妙,好像倒霉到了头,什么难都会遇到,也幸运到了头,什么难都莫名其妙解了,可他不敢松懈,紧紧绷着心弦,不知这个过程什么时候能结束,结束的那一瞬间自己到底是倒霉的,还是幸运的?会不会死?
他没有害怕,只希望……
中州侯能给力,这次一定要抓到真正的叛徒!
真正的叛徒显然十分狡猾,藏了这么多年,怎么甘心这般莫名其妙被揪出来,也是各种故布疑阵,一边想处理关芨和王昂,一边隐藏自己。
萧无咎和谢盘宽已经分开两个方向,分别去抓找,吴宿分别支应,但他本人,总是会放谢盘宽近一些。
谢盘宽气的骂人:“€€€€给我凝心定神!好好想想往常你是怎么做的!再敢给我拉胯,你就改名吴狗,日后再也别进侯府了!”
吴宿:……
他什么时候关心则乱过?怎么可以不相信谢盘宽能力,怎么可以为了一个荷包,深陷至此?
说来惭愧,比起阵前拼杀,智计百出,行险处险,他最擅长的,是稳住中军,合理调配资源,他对队友哪方面最强,眼下最缺什么,非常敏锐,各种调动得心应手,他该相信同袍,更该相信自己。
他也不应轻视每一场战斗。
他退开了。
谢盘宽松了一口气。
他和吴宿的相处模式……不应该是这样。
城中街道,关芨与王昂猝不及防相逢。
王昂瞬间怔住,眸底满是佳人倩影,舍不得移开。
“愣着做什么!往左,不许进那条巷子!”关芨大喊。
王昂下意识跟着做了。
关芨这一个多月来,对定城各大街小巷早已熟悉,与王昂行官路的那种熟悉不一样,她更知道的,是哪里可以制造麻烦……用麻烦,来解决王昂现在遭遇的麻烦。
总能阻一阻,比只会跑强多了。
“往东边第二条岔道走!”
“这次拐右!”
王昂真就放开心神,什么都不想了,就依着关芨的话,让左拐就左拐,让右走就就走,乖顺谦雅,一如往日的有匪君子,如圭如璧。
他还有了时间,看同他一起跑的姑娘。
姑娘面色酡红,鬓有微汗,精气神十足,连骂他的样子也那般可爱:“看我做什么!看路!”
当然要看你。
以后都看着你,都听你的,好不好?
官署房间里,祝卿安眸底光影明灭,一次次起局,一次次灭象,他的手指已经有些颤抖,但尚能坚持。
想来对方肯定不太行了……但他还能撑!
火生风起,风自火出,风火家人卦,能成!
王昂你记住€€€€
听你老婆的话,听你老妈的话,你会赢!
第48章
“噗€€€€”
山外某处房间里, 田予吐了口血。
“先生!先生你怎么了!”侍者大惊失色,试图扶他起来。
田予却摆了摆手:“无碍。”
缓了一会儿,他撑着矮桌坐好, 仍然力竭站不起来,却低低的笑了, 越笑声音越大,越笑表情越狂戾€€€€
“好个祝卿安, 到底还是小瞧你了……竟能把我逼到这个地步!”
怎么可能呢?
这人到底哪儿冒出来的,修炼了多少年,师承是谁,怎会有如此天赋, 这等年纪便有这等功力!
“可惜了……”
他伸手抹去唇边血迹, 抬眼看了看天边:“天色已晚, 暮光侵蚀,万虫皆息, 时不在我。”
闭眸小歇了片刻, 他让人上了笔墨纸砚,写了一封信:“……交给昌海侯, 他会知道怎么做。”
之后想了想,并未让人收拾, 他继续提笔, 又写了一封:“这个, 交给祝卿安……悄悄的,别让侯府的人知道。”
……
今日两边对抗,萧无咎一方和背叛者一方算是比较克制,因为都心有顾虑,或是不想暴露, 或是不想牵连定城百姓,唯有王昂这里,两个命师你来我往,布局解阵,于悄无声息处,打的十分激烈。
普通人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只知今天的晚霞特别绚丽,在天边铺染出绚烂色彩,又经风吹拂,变化的特别快。
有年长的老人说,曾经某一年夏日,暴风雨来临前,就有过这样的壮丽景观,可今日这天气,风平浪静的,哪来的暴风雨?所以只能是……
“吉兆!必须是吉兆!咱们中州要发了!”
“那是,有侯爷,有四将,现在又有了小先生,有了公孙大人……中州不好都没天理!”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叫家里闷头干活的停一停,出来看一眼啊!”
遭遇各种惊险,历经停不完的生死局,命都快跑没了的王昂,突然觉得浑身一松,一直跟着的霉运好像不见了,再没有飞刀流箭,也没有突如其来要摔的跤……幸运好像也不需要了?
他停下脚步,看着自己的手,看看左右的人,以及不远处,也跟着停下来,呼吸微促的关芨。
此处正是府衙大门。
仿佛只是瞬间,追踪他的人全部被拿下,萧无咎和谢盘宽分别拎着一个人,扔了过来,吴宿收拢所有中军,清查道路,安抚百姓,而始终不见的翟以朝,也押了一个人过来。
“……原来如此。”
萧无咎和谢盘宽齐齐有声。
这三个人,单拎哪个出来都没有问题,过往履历清白可查,可结合三个人一起看,就发现其实很巧妙。
第一个和第三个关系很近,却不认识第二个,第二个和第三个公务上联系很紧密,却与第一个无关,三人在九年前,皆是不为人知的小兵,走到如今,也不见互相扶持的迹象,平日做事看起来都很正派,也没犯过什么错。
萧无咎之前不是疑过刘副将,但始终查不到关窍,找到这第三人,疑问倒是迎刃而解。
非常意外的方向,跟平时的习惯思路大不相同。
“趁天还没黑,即刻入衙堂审吧。”
萧无咎发了话,无人反对,遂这堂审,立刻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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