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沙雕攻拿到虐文剧本 当沙雕攻拿到虐文剧本 第23章
作者:柴帽双全
“我帮他们拦住了伍锋,我拖的时间不短,他们应该已经安全离开了。”柏空说,“你不用担心。”
楚逸尘神情复杂,他没有担心齐开博的安危,他老师德高望重,乐善好施,因此遭难时有这样多的学生和义士相助,想来此刻已经平安脱险,他只是在想,他老师的德行高尚,因此有众人相助,他何德何能,能够得柏空这样帮他?
“很痛吧……”他手指抚上柏空的伤口,嗓音有些酸涩地说。
“没事,小伤而已。”柏空不在意道。
“我先帮你处理下伤口。”楚逸尘按捺住自己酸涩的情绪,去打了盆干净的水来,他示意柏空把衣服脱掉。
柏空依言脱掉了,只是跑了这一路,汗水混着血水,将衣服粘黏在身上,有些难扯。
楚逸尘试着帮忙,可他又不敢用力气,这衣物几乎跟伤口黏在了一起,扯动一下都是难忍的剧痛。
他一时着急,额头都滴下汗来。
柏空见状,便干脆自己用力一扯,将这黏在血肉上的衣物硬生生连带着一部分绽开的皮肉,直接撕了下来。
柏空没有叫痛,但楚逸尘却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连忙拿了水帮柏空的伤口处清理干净,清理完后又用布帮柏空按着伤口止血。
“我这里没有药,先这样处理,明天我再想办法弄点药来。”楚逸尘一边帮柏空包扎一边说,因为害怕弄痛对方,所以他每一个步骤都小心翼翼,一番处理下来,额头上累得都是汗。
“不用药,会自己长好的。”柏空其实不太理解楚逸尘这种过分紧张的心情,他是真的觉得这点伤不算什么。
在他还没有成为打遍雾隐山无敌手的妖王前,他时而会跟山里的妖怪争地盘,又或者抢夺猎物,再或者就是干脆看对方不爽,反正打架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受伤同样也是家常便饭。
他眼下不过是被刺了一刀,身上只有一道伤口,但他以前打架完,背脊肩膀上可能会多好几道皮开肉绽的爪印。
不过野兽的恢复能力向来比较强悍,尤其他还是个妖怪,像这种程度的伤,柏空只需要十来天就能完全长好,甚至连疤痕都不会留。
楚逸尘同样也不理解柏空这种轻描淡写的态度,在他看来,这道伤口狰狞又可怖,是需要郑重对待的。
“不上药容易发炎,会化脓的。”他劝道。
“不会啊,”柏空说,“我以前受伤从来没上过药,都是自己舔舔……”
他话音突然一顿,因为他意识到人类似乎是不会舔舐伤口的。
“舔什么?”楚逸尘没听清。
“就是……”柏空支吾起来,他一时想不出合理的说辞,便含混道,“反正舔舔就好了……”
舔舔就好了?作为一个正常人类,楚逸尘实在无法理解这句话,不过跟柏空相处了那么久,他也习惯了柏空时而会蹦出一些用法奇怪的词汇,大抵是柏空对词句的学习还没到位,每回遇到这种情况,楚逸尘都会自己脑补理解一下,这回依然。
他突然联想到自己幼时,跑跳时不慎摔倒,他母亲便会把他抱起来,亲亲他的脸颊,哄着他说:“不痛了不痛了痛痛飞走了。”
所以这个舔舔的意思其实是亲亲?柏空是想要自己亲他一下哄哄他?
楚逸尘想到此突然红了脸,柏空这个要求并不过分,甚至可以说很微不足道了,对方帮过自己那么次,眼下还为了帮他救老师而负伤,别说是亲一下,就是要他用命去偿还,也是应当的。
可如果柏空真要他的性命,楚逸尘或许还能干脆一点,但对方要的偏偏是……
楚逸尘活了二十二年,这二十二年中,他每每设想以后,想的都是报完仇后若侥幸活着,便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就像他的父母那样恩爱一生,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便是最幸福美满的结局,他对未来的畅想中是从来没有另一个男人的位置的。
他同时也从来没有对别的男人有过任何异样的感觉,受父亲影响,他是个有些古板的人,男女结合在他看来是天理伦常,那些好男色的则是伤风败德,有悖人伦。
两个男人在一起像什么样子?连孩子都生不出来,家族香火如何延续?年岁高了后何人侍奉膝下?
楚逸尘虽不会直接到那些好男色之人面前说教,但让他自己跟一个男人在一起,是绝对不愿的,光是想想,便觉得厌恶恶心。
但这些想法,都是针对别人,他一开始不喜欢被人叫老婆,却任由柏空叫了他那么久,他也不喜欢被别的男人说好看,柏空说他好看时他却脸红心热,不敢直面对方的视线。
他总是在柏空身上破例,就像此刻,他想象自己与别的男人亲密接触,便忍不住有些反胃,但若是将其代入柏空的脸,便觉得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毕竟柏空这样好,性格好,长得也好,五官英俊,身材健美,他眼下□□着上身坐在自己面前,在烛火映衬下,肌肉呈现出一种蜜色的光泽,举手投足间带着种不同于女子的,充满力量与美感的诱惑。
这想法让楚逸尘脸色愈加发红,同时内心也愈加纠结,单说亲一下,这并没有什么,但他心中有种隐秘的恐慌,就好像,如果他真的亲了柏空,就在无形中打破了什么禁忌,彻底回不了头了。
可是柏空刚刚受了伤,只是想要自己亲一下哄哄他而已,自己连这么简单的要求都不肯满足,未免太过分了。再者说,亲一下也代表不了什么,自己没必要害怕,母亲哄孩子时也会亲亲,这又不是情人间的专属。
一番纠结挣扎后,楚逸尘终于说服了自己,可就在他准备行动时,却发现柏空不见了人影,视线在屋内寻找一番后,最终在床上找到了正在呼呼大睡的柏空。
楚逸尘纠结的时间有点久,而且纠结时心无外物,柏空跟他说话也没听见,柏空疑惑了一阵他老婆的脸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红,但这点疑惑随即就被困意冲没了,他出城执勤了几天今晚才回来,又去劫囚跟伍锋激战了一番,正是困乏的时候,于是跟楚逸尘说了一声,便上床睡觉了。
他睡得香甜,全然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第34章
听到齐开博被人劫走的消息后, 伍胜怒得直接砸了手边的茶盏,冲着正跟自己汇报的伍锋喝骂道:“没用的东西!连个人都看不住!”
伍锋低眉顺眼地受着,茶盏从他耳边掠过, 热水溅到了他的脸, 他也不闪不避。
伍胜向来就是这么个脾气,生气时连亲儿子伍俊都会毫不留情地喝骂, 更何况是义子?这么多年伍锋也不是第一次挨骂了,多少也习惯了,因此一声不吭地由着伍胜发泄了会儿怒火, 待对方稍稍消气后才说:“父亲,我已经加紧了城中的守备,正在全城搜捕匪徒的下落。”
“搜!”伍胜怒目圆睁,便像一头发怒的老虎, “继续搜!一定给我把这伙人搜出来!我要把这群胆大包天的劫匪碎尸万段!”
“是!”伍锋领命离去。
京城近来本就因为削藩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先是徐直死谏,后又是齐开博出山,再到伍胜以谋逆的罪名将齐开博下狱, 可谓是一波三折,而事情发展到了昨夜,齐开博被他的一众门徒劫走之后, 京城的乱局进一步加剧。
巡城的兵丁加了足有一倍,每逢有形迹可疑的人,便会被兵士拦下来询问,而定胜军除了在全城搜捕齐开博以外,火冒三丈的伍胜还对伍锋另下一道命令, 抓捕那些齐开博的学生, 兵丁们也不知道到底谁是齐开博的学生, 便见读书人就抓,总归多抓不会被问责,漏抓才会。
一时间人人自危,学子们能不上街就不上街,百姓们也不敢随便出门,毕竟这些官兵从来不讲理,抓不到读书人,可能就会随便抓些长相斯文的充数,本该繁华的集市上变得一片冷清。
柏空也被调过来巡街,不过他没有乱抓人,也没有认认真真搜捕叛党,就是带着人装模作样在街上晃悠一圈,到点了再晃悠回去。
一个上午很快过去,柏空正跟着手下人在午休时,恰巧遇到了一个熟人。
伍锋带着一队人从街上经过,他神色匆匆,似乎是有要事要办,但在不经意注意到街边的柏空时,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昨夜那伙人能够顺利救走齐开博,全在于那个最后拦住伍锋的神秘高手,没有他,这群乌合之众伍锋一个人便可以处理,绝不会让他们带着齐开博逃脱。
昨夜月黑风高,视线不清,但伍锋也能大致看清对方的身形,与自己是差不多的,与柏空也是差不多的。
当然,像他们这样身形的人很多,单凭这一点他不会直接怀疑上柏空,但对方那身武艺,却是没几个人能有的。
至今为止,能够光凭气势便让伍锋感到忌惮的,除了教他武艺的伍胜,就只有昨夜那个高手和柏空,一共就三个人,而后两者很可能是同一个人。
支持伍锋这种怀疑的理由有很多,相似的身形是一个,那刻意压低却还是跟柏空有些相像的嗓音是一个,以及柏空此人本身的可疑。
为了兵不血刃的除掉端王,伍胜谋划了许久,秦参的事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往来信件也是用的特殊渠道,此前从未有过泄密,端王是如何突然得知的?
伍胜在恼火之中也保留着理智,在收到云南变故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开始排查内鬼,定胜军这阵子表面上风平浪静,没什么大动作,实际上内里已经暗中筛查过好几轮,伍胜为了试出谁是内鬼,甚至还故意分别向不同的人传出了几组不同的假情报。
可一番试探下来,这些假情报竟然无一泄露,内鬼的身份也一无所知。
伍胜实在找不到别的怀疑的人选,便只好先将此事放置,但伍锋却发现了一个分外可疑且不在他们筛查名单上的人。
泄露出去的情报只有两件,一是与大食国镔铁矿的交易,二是秦参说动赵勋准备刺杀端王世子,对方不可能再知道别的情报,因为对方如果知道的话,不可能不有所动作。
所以泄密的应该不是传信渠道上的人,这内鬼应该是恰巧只听到了这两件情报,而这两件情报本不该相干,伍锋回忆了许久,确认这两件情报只在某一个夜晚,在伍胜的书房中,被同时提及过。
想到这一层的时候,他便同时想到了他当时在书房察觉到的异动,他恍惚中似乎听见了一道呼吸声,虽然很快就消失了,但那一刹那却还是引起了他的警觉。
他当时仔细查探过屋内,确认没人后,只好将其归咎于是自己的错觉,但如果那不是错觉,对方只是用一种不知名的方法瞒过了他的耳目呢?
伍锋于是开始调查当夜伍府的人员往来,这一查他便查到了柏空,他对柏空本就有一种偏见怀疑,而又那么恰巧,对方在情报泄露的那一夜,正好来了伍府。
若非伍锋询问过几个当夜一起过来的伍俊的狐朋狗友,在没有串供以及不存在为柏空遮掩动机的情况下,这几个人异口同声地说柏空当夜一直跟他们在一起听戏喝酒,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伍锋早就抓住柏空进行审讯了。
但即便如此,他心中对此人的怀疑也越来越深,昨夜与那神秘高手交过手后,也是第一个联想到柏空,他本就打算今天一定要去找柏空验证一下的,眼下既然正好在街边撞见了,那他便干脆停下脚步,径直朝柏空走来。
“在巡街?”伍锋面上带笑,似是很亲切。
但柏空的耳朵却警惕地竖了起来,他直觉伍锋来者不善,不过对方到底名义上是他的长官,因此还是答道:“对,现在是午休。”
“哦——”伍锋了然地点点头,他对着神态有些警惕的柏空笑笑,“别紧张,我就是找你聊聊。”
“聊什么?”柏空脸上的警惕不减。
伍锋并不正面回答,只说:“昨夜有人劫囚的事听说了吗?”
“听说了。”柏空说,“有一伙匪徒闯进刑部大牢把一名涉嫌谋反的重犯劫走了,我们现在正在搜捕他们。”
“那你知道这些匪徒为什么能如此顺利地越过我们的防守劫走人犯吗?”伍锋自问自答,“因为他们之中有一个高手。”
“像你我一样的高手。”伍锋在“你”那个字上咬字比其他都要重,带着种意有所指的针对,可偏偏他的神情还是笑眯眯的,好像只是单纯跟柏空在闲聊。
“他拖住了我,让别的匪徒成功逃脱,不过……”伍锋状似亲切地揽上柏空的肩膀。
“这里,我的刀刺中了他的这里。”他按住柏空的左肩,便像是鹰隼捕获了猎物,他的五指犹如鹰爪一样,带着可怕的力道按在了柏空的伤处,他的笑容同时染上了一丝好似猛兽在咀嚼猎物的血气。
“痛吗?”他笑着问。
柏空没有回答,还未愈合的伤口被这样的巨力按压,不亚于将刀锋又一次刺入伤口搅弄,可柏空一声不吭,他同时也面不改色,只用一双凝如墨渊,其间闪烁着令人胆寒杀意的眸子直直地盯着伍锋,便如猛兽盯上了猎物。
可伍锋毫不畏惧,这眼神反倒让他更加兴奋,若柏空是一头猛兽,那他便是捕捉猛兽的猎手,他不断地加重力道,驱赶着这头猛兽走向图穷匕见的绝路。
杀意在无声地凝聚,即便周围的士兵看不明白两人的交锋,却也察觉出一些气氛的不对,一时间无人敢说话。
不过他们不敢,伍俊敢。
伍俊平日里做的最多的就是带一群狐朋狗友在街上闲逛找乐子,这日因为搜捕匪徒的事街上行人锐减,伍俊正觉得无聊的时候,远远看见这边似乎聚集了一群人,便不由被吸引了注意力,等走近些再看,竟然还是熟人,那被官兵包围着的两人,一个人是面目可憎看了就叫他直呼晦气的伍锋,一个则是数日不见的柏空。
伍锋揽着柏空的肩膀,旁人看不出什么,但伍俊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他哥,因此见状立刻觉得伍锋这是在欺负柏空,于是拨开周围的士兵走上前,叫嚷道:“你们在做什么?”
听到伍俊的声音,伍锋眼里闪过一道藏得极深的不耐,不过他向来是不会跟伍俊作对的,伍俊再怎样挑衅针对他,他大多时候也只是笑笑。
因此,此刻也是立刻松开了柏空,回头对伍俊笑笑说:“没什么,只是在路边恰巧遇见了柏兄弟,过来聊几句。”
“真的?”伍俊满脸狐疑,他走到柏空旁边,询问道,“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有。”虽然伍锋已经从他身边离开,但柏空还是紧盯着伍锋。
没有?伍俊看着柏空这副样子,觉得不太对,不过柏空偏偏又在否定,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伍锋心知只要伍俊在,无论他做什么伍俊都会跟着唱反调,找内鬼这样的正事也不例外,因此暂时也不再纠缠,总归柏空是逃不掉的。
他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
伍锋走后,伍俊又问了柏空几次,都得到了否定的回答,因此也只好相信。
他还有事要做,他的一名狐朋狗友说是新得了一只西域来的鹦鹉,会说人话,他正准备去看看呢,于是也不再逗留,跟柏空道了别,临走之前还没忘记说一句:“伍锋要是找你麻烦你就来找我!”
“好。”柏空点点头应了。
午休时间过后,柏空本想继续带着人巡街,但却突然接到调令说让他带人去清理一处淤积的河道。
这种杂活向来不由柏空所属的部队负责,突然来上这么一条调令,还是在刚刚与伍锋遭遇后不久,这其间的针对性显而易见了。
但柏空也没说什么,接下令后便带着人去了。
挖了一下午河道后,柏空和其他兵士一样,弄得满身淤泥,身上脸上全是,于是也跟众人一样回营后在井边打水冲了个澡。
他冲洗换衣服时,注意到暗处有一道视线一直注意着自己,柏空只做不知,神色如常地脱下外衣,露出完好光洁的肩部,没有半点受伤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