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玉 识玉 第143章
作者:江楼
第200章 苍生之祸·二八·一步惊川
眼前被一片黑暗所笼罩。
在这黑暗之中,啧啧的水声与喘息混杂在一处,模糊地传来,叫此方平添一股粘腻的暧昧。
黑暗中,火热的情愫在悄悄蔓延。
似是谁轻轻吮吸着对方的唇,发出清脆的一声响,也正是这声声响,将东泽的神智拉了回来。
这是……他有些讶异地望向四周,他经历了两世原本应当经历的心魔劫,照理来说,眼下他应当安然渡过心魔劫了才是。而眼前这副情境,却不是属于他记忆中的任何一个画面——他是还未走出心魔劫?
可这又是什么情况?
心中的疑虑甚至盖过了他如今对自己处境的惊讶。
当东泽反应过来时,忽然觉得这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正如前面两回心魔劫那般,他如今只能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自己眼前发生的事,可……这又是什么事?
只一眼,东泽便认出来,这是在那间他熟悉无比的竹屋中。而他此刻,正压在秋白身上,动情地落下一吻。
这竹屋坐落在竹林之中,乃是他与秋白的旧居。而这眼前的情况,他本该是一个全然的旁观者,却不知为何连这躯壳亲吻时的小心翼翼与亲吻后的餍足都感受得彻底。
他听到自己开口道:“你眼下灵力混乱,还需疏导灵力,此处只有我能帮你。”
原本还不敢正眼看他的秋白闻言猛地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只可惜此刻秋白眼角嫣红,这一瞪眼的威慑力等同于无。
东泽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因为秋白这一瞪,激起一阵战栗,他能感觉到这副身体正在紧绷着,努力克制自己扑向秋白的冲动。
然而他身体上的情况,秋白却一无所知,只恶狠狠地道:“你可知灵力疏导是什么?”
东泽沉默了。彼时步惊川对灵力疏导一知半解,然而他自己却是……清楚得不能更清楚。
东泽心下忽地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秋白道:“早时我与你做的灵力疏导,乃是效率最低的一种,也就是当时我境界比你高出许多,方有成效。灵力疏导最关键的是灵力交融……”
秋白顿了顿,带着几分赌气的性质,继续道:“灵力交融,特别是你我还存修为差距的境况下,乃是双修最佳。双修——你不会不知道是什么罢?”
身体猛地僵硬起来,年轻的躯壳却在暗地里跃跃欲试,期盼着能够和喜欢的人有肌肤之亲。
尽管二人身体紧贴,秋白却未注意到眼前人的异样,只力竭般合上眼,重重地喘息着。
“我、我如何会……不愿……”步惊川磕磕绊绊地开口,“只是我怕……在此处会轻贱了你。”
他低下头,轻轻地吻着秋白的额头,“秋白,现在还不够,替我解开我身上的封印。”
秋白闻言只稍稍睁开了眼,然而那双眼中,目光涣散,显然理智所剩无几。
“秋白。”步惊川稍稍加重了语气,这才让秋白的神智回归了些许。
“以我眼下的能力,我帮不了你。”步惊川道,“解开封印,至少能给你我一个保障。”
秋白犹豫许久,隐忍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在他脸上扫过几个来回,似乎在做最后的考察。
最终,秋白颤抖着手,将指尖落到了步惊川的额间。
东泽只觉神魂上的禁锢一松,想来应当是秋白解开了步惊川身上的禁制。
按照东泽前两次经历心魔劫的经验,解开了禁制后,身体的掌控权应当会回到他手上。
于是东泽试着动了动,却惊讶地发现仍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这身体,仍旧被步惊川,或者说,仍旧被记忆中的步惊川控制着。
在这时,耳边传来了秋白压抑着的喘息声。
“我替你疏导灵力。”步惊川的声音响起,他低下头,轻轻在秋白的耳边吻了一下,“你若是不愿……随时可以将我推开。”
秋白咬了咬牙,直直地盯着他,道:“到了这时候说这话,你不觉得已经太晚了吗?”
步惊川不答,只低下头,封住秋白试图再说话的嘴。
东泽心下有些慌。他极力地动作着,想要将这副躯壳的掌控权拿回到自己手中。
他很清楚,若是再不将身体的掌控权拿回到自己手中,接下来发生的事,恐怕会超出他可以控制的范围。
步惊川年轻气盛,更何况秋白不但不反对,几乎是放任了他这般作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东泽还未完全接收属于步惊川的记忆,因此他有些拿不准眼前的到底是真实发生过的事,还是……心魔捏造出来的景象。
按理来说,他经历了两次心魔劫,这本不该经历第三次,因此他对于此次所见之景,一直持着十二分的警惕。
他不敢轻信自己所见,生怕自己就这般沉溺下去。
而这次心魔当真厉害,竟是看穿了他内心真正所求。
此情此景,即便换作是东泽,恐怕也会忍不住。朝思暮想的人就这般模样在自己面前,他如何会忍耐下去。
若是能够控制自己的身子,他恐怕当下就会落荒而逃。
这般实在是……太过轻贱他二人之间的感情了。
可心魔却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似的,一直将他禁锢着,叫他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步惊川动作。
前面两次的心魔劫,除却听觉与视觉,其他感官的存在感都极弱,仿佛不存在似的。可这一次……心魔存心叫他难堪,身体的五感如数恢复,如常人一般,拥有了全部的感受。
包括秋白喷洒在他面上的灼热吐息,秋白抓着他的手缓缓收紧,以及,源源不断传来的、不可忽视的快感。
东泽恨不得闭上眼,封闭五感,好叫自己能够完全逃避这蚀骨销魂的快感。
只可惜事与愿违,他完完全全将这景象看在眼里。
此次心魔劫,比前两次带给他的震撼加起来还要大。东泽心中苦笑一声,若是他经历的第一轮心魔劫便是这般情境的话,他恐怕是过不去了。
正当他走神之际,却忽然听得秋白唤道:“步惊川……”
秋白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主动在他唇上烙下一吻。
东泽神魂一震,猛然想起,这定然不是他前世的记忆。那么这只可能是步惊川的记忆或是心魔捏造出来的记忆,可这竹屋早在他前世结束之前便化为灰烬,心魔恐怕都不知晓这竹屋对他的重要性。
那么这只可能是……步惊川的记忆了。
秋白口中唤着的,是步惊川,而非……东泽。
失落感不可避免地涌上心头,尽管他知晓秋白对步惊川的情谊不一般,却从未想过,作为自己转世的步惊川,在秋白心中竟是占据了不一样的地位。
秋白一向对他敬重,在前世,他拒绝秋白后,秋白几乎很少再向他表达自己的心绪。东泽明白这只能怪他自己,可他心中仍是止不住地失落。
会这般直白地表达自己的依恋与爱意的秋白,恐怕只会属于步惊川。
正当他思绪万千之际,却有了一个要命的发现:身体的掌控权又回到了他自己手中。
东泽猛地僵在了原地。
在这要紧的关头,他却忍不住在心中将那心魔骂了千百遍。不在一开始将身体的掌控权交回给他,也不在结束后再松开禁锢,偏偏在这要命关头将此事的掌控权交到了他的手中。
眼下又该如何是好?
东泽一下慌了神,双手还维持着揽着秋白的动作,却觉得自己宛如揽住了一块火炭。
手中触及的是一片几乎要将他灼伤的火热,似乎不多时这火炭就会将他点燃,一并焚烧殆尽。
但他又怎么舍得将这块火炭向外推……这不是什么火炭,是秋白,这是他的秋白。
他宁可揽住秋白的身子,叫这块火炭将自己灼伤,也再不愿让秋白再远离自己分毫。
他栽了,栽得彻底。
若这是真正的心魔劫,他恐怕……再走不出这一次劫数。
眼前的秋白,神色是他几乎从未见过的顺从、包容,仿佛他做什么都毫无怨言。一双银色的眼瞳染上了欲色,却静静地凝视着他,无形中更添了几分勾人。
东泽弯下腰,将秋白整个人罩入自己的怀中,在秋白的额间,珍而重之地落下了一个吻。
这不再是受步惊川所控制而做的动作,而是东泽心甘情愿的亲吻。
秋白才是他的劫数,他穷极两世都走不出的劫数。
“……东泽!”
秋白的呼唤如同惊雷炸响在东泽的耳畔,东泽浑身一震,神志逐渐回归。
只差一点,他便要陷入那心魔劫之中了。
他定睛望去,终于见到那令人窒息的虚无黑暗在眼前逐渐消融,黑暗之后,是秋白焦急的脸庞。
他定定地看向眼前的秋白,看得秋白心下一惊,还以为是他在渡雷劫时出受了什么伤。
“你……怎么样了?”秋白犹豫着,还是开口问道。
东泽轻轻地眨了下眼,并未在意秋白的去而复返,只道:“我无事。”
“没事便……”秋白话未说完,忽然瞳孔一缩,眼睁睁看着东泽来到他跟前,将原本应当落到他身上的劫雷挡了去。
他不是渡劫之人却擅入劫云之下,此举无疑激怒了小气的劫云。劫云不是什么大度之辈,自然要惩戒闯入之人。
这劫雷……本该是落到秋白自己身上的。
劫雷洗筋伐髓,涤荡灵力。承受这劫雷,本该是极为痛苦的一件事,然而东泽却像个没事人一般,甚至连眼都没有眨一下。
东泽仍旧在定定地盯着秋白。
秋白被东泽那般目光看得心惊,还以为东泽要与自己算账,在见到东泽伸手过来的那一刻,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
东泽的手覆在他面上,拇指轻轻抚过秋白的脸颊。
秋白此刻是魂体,这身躯不过是由灵力凝聚而成,即便受伤,也不会出血,顶多便是留一道细小的口子罢了,过些时日便能痊愈。
可东泽还是忍不住轻叹一声:“怎的这般不小心?”
秋白一愣神,方才情急之下他只顾着冲向东泽,身上承受了不少的劫雷,他仗着自己即便是魂体也不惧劫雷,未将这轻伤当回事,不想,都被东泽看出来了。
东泽的指尖落下,一股携着生机的灵力登时喷涌而出,将秋白身上的细小伤痕一一修复。
身侧被东泽的灵力包裹,秋白只觉得暖融融的,有几分舒适之感。
在这般温暖舒适之下,秋白甚至不合时宜地感到几分昏昏欲睡。
“下次别再这么不小心了。”东泽轻声道。
秋白骤然醒悟过来,“东泽,你这是……”
可他一向都对东泽不设防,因此他反应得有些太晚了,即便他强撑着神志去询问东泽,却也抵挡不住那昏昏睡意,不由自主地陷入到了昏睡当中。
东泽伸手接住了昏睡的秋白,他将秋白揽入怀中,终于再忍不住,唇角溢出几分令人心惊的红色。
强行冲破心魔劫,以及承受着超过金丹期雷劫强度的劫雷,对东泽并非是毫无影响。只有他自己才清楚,自己体内的灵力到底乱成什么样子。
阮尤见状,冷笑一声,“何必呢,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还自断一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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