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相公的小夫郎 虎相公的小夫郎 第34章

作者:小鱼饼干 标签: 种田文 布衣生活 玄幻灵异

  “够了,这些足够了,太多了。”

  他一双眼睛兔子似的,渊啸明知道不该,却还是忍不住曲起手指,在林白梧眼下轻轻擦了擦。

  只短短碰了这一下,渊啸就感觉脑顶都要炸开来,林白梧的脸蛋太软了,像小羊羔嫩生生的肚皮……他赶紧抽回手,脸却红了个透,偏头不敢瞧他,嗡声嗡气道:“你别哭,不想你哭。”

  林白梧吸了吸鼻子,脸上起烫,赶紧垂头去盯苍菇子,这苍菇子通体的白,伞盖却又无端的大,上头缀着褐色条纹,他伸手拿出一颗:“用不了这么多……”

  渊啸一听,又不高兴了,沉着脸看他。

  林白梧抿嘴哧哧笑起来:“那我都要了。”

  渊啸这才舒心,点点头,帮他往灶堂拎。

  没走两步就起了风,春风带寒,林白梧穿的少,捂着嘴打喷嚏。

  渊啸这才瞧出来他这件月白衫子是单衣,“你去屋里,等我回。”

  不知道为啥,渊啸这样说着,林白梧便这样做了,也没觉出还没成亲的俩人不该再私下见面。

  许久后,里屋的门被敲响了,林白梧轻轻打开门。

  渊啸瞧他还穿着那件单衣,眉头皱紧:“换厚些。”

  渊啸不得进他屋子,便站在门口等。只开门的空儿,他瞧见那地上、原来的位置,还放着那小窝,小窝里头,是他熟悉的、喜欢的团布球儿。

  原来他都留着。

  林白梧返身回屋子,找了件袄子套在外头,走到门口时,正见这汉子在瞧那地上的小窝。

  林白梧紧张的抠衣边:“那是我养的猫儿的。”

  “猫儿?”

  林白梧点点头:“就在你瞧见我的梧桐树下,我捡的它。”

  “你想它?”

  林白梧一愣,轻轻点了点头。

  此时的他心内紧张,也就没发觉渊啸话里的毛病,他问的是“想他”,而不是“它在哪儿?”、“为什么没见着它?”仿佛早已经认定,这猫儿丢了。

  一想起大猫儿,那些开心的、悲伤的、温暖的记忆就潮水般涌进脑海,林白梧不自觉的哽咽起来:“它不是猫儿,是小老虎。”

  “嗯。”

  “它很乖的,从不咬人。我不敢去镇子,它陪我;我不敢走夜路,它也陪我,我本以为它可以一直陪我的,可是它突然就不见了。”

  渊啸听他温柔的、怀念的、悲伤的讲着自己,心里酸酸涩涩又波涛汹涌,他伸出宽大手掌压在他的头顶,轻声道:“不哭。”

  它回来了,往后也一直陪着你,再不走了。

  林白梧擦了下眼:“其实我知道它也想我的,它捕到猎物,会悄悄放到我家院子里。阿爹病重,家里没多少银钱,我都是拿兽皮子换钱买药。”

  “嗯。”

  林白梧仰起头来:“你说你是山里的猎户……那可有见过它啊?”

  渊啸轻轻抽回手,看着小雌期待的眼,他喉头滑滚,许久后,点了点头。

  “那它咋样了?”

  咋样了……

  渊啸垂着眼看他,眼里温温柔柔:“它成亲了,有了媳妇。”

  “啊……”林白梧鼓起脸,“亏我还日日寻它,原是有了媳妇儿,不肯回了!真是头没良心虎。”

  渊啸:“……”

  “它那媳妇儿好看吗?”

  渊啸看着林白梧亮晶晶的眼睛,唇角漾起笑:“好看,可好看。”

  “你莫不是在骗我!你咋知道我说的是哪头虎呀?”

  “没骗。”渊啸想了想,“全身白、银条纹,是虎王。”

  “是虎王了!我的猫儿可真厉害!”他甜甜的笑,“你下回进山里若还见着它,能不能帮我带个话儿?”

  “好。”

  林白梧想了想:“就说、就说它送那新鲜肉我都看到了,也都好好吃了,叫它不要来了,被人瞧见再逮了去,好危险。”

  渊啸点点头:“还有吗?”

  “有的。”林白梧抿抿唇,声音小小的,“我想它了。”

  渊啸说不清楚心里是咋了,只觉得暖融融又苦涩涩。

  林白梧揉了把脸:“哎呦我同你说这些干啥,它不一定听得懂呢。”

  渊啸看着他:“听得懂。”它已经知晓了。

  两人在屋里说了会儿话,渊啸再没留下的理由,但他又不想走,便没话找话问:“鸡吃了吗?”

  林白梧没吃,那野山鸡个个都漂亮,红红的爪,尾巴毛泛光,瞧他的时候可怜兮兮的转着眼,他不忍心。

  渊啸以为他是见外,又要沉下脸。

  这高大汉子不说话都给人极大的压迫感,更何况沉下脸。他若以这个脸色出现在山林子里,能将方圆十里地的兽都吓作小鸡子。

  可林白梧却一点不怕他,他返回屋里,将地面一个小编篓抱了过来,里头是三颗青绿色的拳头大小的蛋。

  林白梧稀罕这些蛋,一个个擦的干干净净,他拿起一颗捧手里:“昨儿个在筺里捡着的,我想养着鸡下蛋,不杀行吗?”

  渊啸听他软声软气说话,瞧他水润润的眼,心想这小雌就会用这招叫他心软!

  可又顶管用,渊啸心里软的化水了似的,然后就迷迷糊糊跟着林白梧到了后院子。

  之前林白梧清点过,聘礼里的山鸡有三十来只,家里鸡舍不够大,他想在院里新搭个篱笆墙。

  渊啸也不知道怎么,这些山鸡明明是想给林白梧吃了补血补气的,可这会儿他竟被安排着砍起了木头,关键他还心甘情愿。

  他挥了两下斧子,直觉得不顺手,干脆扔一边不用,两手扒住木头两侧,只听“咔嚓”一声,手臂粗细的木头应声而裂。

  山鸡筺子都在前院,林白梧力气小,一筺一筺的往后院搬,他绕过烟灰色的屋墙,一抬眼,正瞧见这幕,人都愣住了:“你手不疼嘛?用斧子呀。”

  渊啸瞧他在费劲儿的搬筺子,忙放下木头帮他:“手不疼,不会用,你歇着,我去搬。”

  林白梧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这高大汉子走去前院拎筺子了。

  春阳落在脸上,暖暖的,可林白梧心里比春阳还要暖和。

  篱笆终于围起来,两人将野山鸡一只一只的往里放。

  林白梧眯着眼甜甜笑,渊啸看着他,心想养便养吧,你开心就是。

  这些山鸡一落了地,扑腾起翅膀就想逃,这稀松的篱笆墙,根本拦不住它们,可边上这凶老虎在,又都缩着颈子不敢乱动。

  渊啸趁林白梧去搓玉米,压着嗓子冲群鸡“嗷呜”低吼——你们最好老实的下蛋,要敢乱跑,就是掘峪途山三尺也能给你翻出来,听见的点头!

  林白梧一回来,就瞧见三十来只野山鸡全疯魔了似的,夹着花膀子叭叭的点头,他看向渊啸:“它们这是咋了呀?”

  渊啸:“吓着了。”

  野山鸡缩着脖子直哆嗦:“呜呜呜咕唧……”

  *

  春阳和暖、春风和煦,仿佛一夜间吹绿了一整个上河村,染柳烟浓,林家的小哥儿,要嫁人了。

  因着林家嫁哥儿不离家,花轿不能按照常俗的往夫家抬,而渊啸娶亲也非入赘,更不好像上门女婿似的在林家办仪式。

  王香月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要么借了村子的祠堂先用,哥儿的花轿抬过去,走了过场,再抬回林家。

  渊啸没应,一来林家阿爹身子不好,虽喝了汤药吊住了命,可不能这么大折腾;二来往村子祠堂里去,林白梧定要紧张。

  “林家办。”

  王香月摆了摆手,道:“在夫郎家办,那可是入赘的婚俗,说出去难听哦。”

  渊啸皱起眉:“怎个难听?”

  王香月同他解释:“旁的要戳你脊梁骨,说你这个汉子是嫁到夫郎家去的,在家做不得主。”

  渊啸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这有什么难听的,这个家,本来也是林白梧做主:“就林家办。”

  五月初八,黄道吉日,林家喜气洋洋。

  大门重新刷了遍红漆、贴了囍字,院墙顶头挂着连片的红绸子,门楣上也粘了红纸。

  屋子里头是重新置办过的,炕里齐齐整整的摆放着新做的被面、褥子,上头绣着成双的鸳鸯;几日前,渊啸还特去镇子上,将林家阿爹亲手打的家具搬了回来,他细心的包了布条子,家具连个角都没磕碰着,而今换上,屋里亮堂堂的。

  ——

  上一趟镇子不容易,渊啸本想带林白梧一道去,可他俩还没成亲,林白梧怕人说闲话,便没应。

  临出发,林白梧托他帮忙送件东西,是条漂亮的手帕子,上头绣了只胖乎乎的狸花猫儿,正倚着编筺睡觉,鼻头还挂了鼻涕泡。

  林白梧道:“隔着两道街有家老刘面馆,给一个叫刘榕的清秀小哥儿,我一早应过他的。”

  原是这人,渊啸记得的。

  年会那会儿,他陪着林白梧逛街,虽烦人的要给介绍郎君,可也让林白梧开心了许久。

  况且它还吃了他许多肉碎,想到这些:“再拿些,鲜肉吧。”

  闻言,林白梧将地上一个大篮子提了起来,里头满满当当塞了许多东西,野山鸡蛋、新鲜牛腿、菌菇子……他笑起来:“我都备好了,聘礼里拿的。”

  渊啸一听是聘礼里拿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翌日巳时,他到老刘面店,还不到饭时,刘榕正趴在大堂里睡觉。

  见人来找,还迷迷糊糊的以为要买猪下水:“刚宰的猪,下水都新鲜,你等我去拿。”

  厨子在一旁看乐子:“人家不是买下水的,单找你!”

  待问清了渊啸的来意,刘榕整个人都傻住了:“咋这快就成亲啦!”

  他摸着手帕上栩栩如生的小猫儿,心里暖乎乎的。他只提了一嘴,梧哥儿竟真给他绣了帕子,还是他最喜欢的猫儿!

  见渊啸要走,刘榕忙给人喊住了:“你且等我一下!”

  刘榕火急火燎的往外跑,再回来时,手里抱了个铜镜:“太赶了、太赶了,我都想不到要买啥,梧哥儿好看,这个代我给他。”

  林白梧一想起渊啸回来,磕磕巴巴给他学的话,眉眼都挂着笑。

  他瞧一眼摆在桌台上的铜镜,里头的自己穿着大红喜服、脸上涂了香脂粉,怪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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