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相公的小夫郎 虎相公的小夫郎 第49章

作者:小鱼饼干 标签: 种田文 布衣生活 玄幻灵异

  董大媳妇儿果然不答话,眼神虚的来回乱飘:“干啥,这是要和我算总账啊?”

  渊啸没说话,林白梧却黑了脸,他自己受委屈行,可他瞧不得身边人受一点委屈,以前是阿爹、大猫儿,眼下是渊啸,他点了点头:“董娘子既然这么说了,我们不算倒显得心里虚。”

  他垂下眼睫:“我们家的地,您家占了也十年了……”

  他话还没说完,董大媳妇儿额头青筋凸起,急喊道:“你这个双儿咋胡说八道!十年?什么十年!满打满算也就五六年!”

  她喊完,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忙闭上口,气的胸脯子起起伏伏,喘着大气。

  林白梧看向村长,道:“徐村长,您也听到了,董家娘子说满打满算五六年了。”

  渊啸马上接道:“三垄地,每年按、三两银子算,五年……”他掰手指头,“十五两。”

  林白梧一愣,他以为只是来要地,断没想到还会算这笔帐,他仰头看去渊啸,渊啸只轻微勾了勾唇,他立刻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董大媳妇儿一听,直接跳了起来:“你说十五两就十五两啊?!你家那地是金子做的?”

  她拍起手:“三垄子地,拢共出不了几斤的菜,再赶上风霜雨雪、虫蛀鼠咬,还能剩下什么啊!要十五两,你这不是坐地起价吗?!”

  林白梧轻声道:“那是您家,若我家种,怎会出不了菜?”他摸了下腕上镯子,“那您说多少两?”

  “我、我!”董大媳妇儿急头白脸,若不是徐连山在,非要给人轰出去。

  “这个家我做不得主,我咋知道!”她急恼的朝屋子里喊,“董大你出来!有人上门子要账了!”

  董大壮劳累了一天,实在不想管,林家要地的事儿,隔几年就得上演一回。起初林家老汉儿上门,他就打算还了,奈何家里女人不愿意,为了那点便宜,闹的街坊邻里见面就红脸,他也心烦。

  董大媳妇儿见他不应,掀起门帘子冲进去:“你给我起来!人家都上门子了,你还搁这躺觉?!”

  董大壮叹口气,不情不愿的坐起来:“要么就还了,两家都清净。”

  董大媳妇儿气的锤炕:“人家过来要钱了!要十五两!”

  “十五两?”

  不一会儿,董大壮掀帘出来,他瞧见渊啸和林白梧,点了点头。

  董大媳妇儿一瞧他这低眉顺目的模样,更是来气,她坐回椅子里,揣起手:“反正我没钱,你们要钱,跟他说!”

  这是给董大壮架到火上烤,他躬着身:“刚听我媳妇儿说,啥就十五两啊?”

  渊啸沉声开口:“你媳妇儿自己承认,占了我们家地,六年。”

  董大媳妇儿梗起个颈子:“啥啊,我、我可没说!”

  林白梧一声轻嗤:“村长可在这儿听着的,您现在又不认了?”

  董大媳妇儿瞥一眼林白梧,缩着膀子、垂下头,嘀嘀咕咕:“我、我可没说。”

  渊啸继续道:“一年地、三两银子,十五两,不过分吧?”

  董大壮一下愣在当场,半天没说出话来,许久后,他两手拍起大腿:“哎哟,您家要地,我们还就是啊,提银子多伤感情!”

  林白梧一听这话,蓦地笑了起来:“感情?咱两家的感情,早被董娘子作没了。”

  他阿爹好商好量的几次上门子,她皮子、里子的两张脸,耍着人玩儿,而今请了村长来,才知道收敛,瞧着情势不对,倒讲起感情了。

  董大壮被呛的说不出话来,可真叫他一下掏出十五两银子,还不如杀了他。

  他拉张椅子坐到媳妇儿边上,缩着肩膀头子、揣起个手,嘟嘟囔囔:“啊你们说十五两就十五两了?我家没有,你们还架起刀逼死我不成?”

  渊啸道:“没有银子,用菜抵。”

  董大壮一听,直接跳了起来,菜是他一锄头一锄头种下的,咋可能抵出去!他瞅向村长:“徐大人,您倒是说句话啊!”

  徐连山是被渊啸请过来的,当初说好就是做个见证,他想着不过是要地,双方争执一通,他从中做个调解,两边卖个好谁都不得罪,谁知道眼下成了这个局面。

  董大壮见他一直不说话,急了:“徐大人,我们连年往您家送菜,您可不能到头来不管我们了啊!”

  一听这话,徐连山“啪”的一掌拍在桌面,指着人道:“少信口雌黄!”

  董大媳妇儿提眼瞧他,哼哼哧哧道:“您这不是拿人钱财却不干正事儿么,还是说林家给了您啥好处了?”

  “放屁!”徐连山气的头疼,他坐回椅子,朝董大壮道,“你家占地,是自己个儿认下的,现下和我叫什么屈?!”

  “我家没钱,就命一条,要么拿刀捅死我。”董大媳妇儿说的理不直、气不壮,全凭个胡搅蛮缠,“我家是占了地,可你家不也种不了啥么,都是乡亲,我用用咋了,至于小气巴拉的连年要?”

  林白梧冷笑:“那我瞧着您家院子也空,我家拿来做鸡圈,您定也是不在意吧?乡里乡亲的。”

  “你说什么!我家的院子、我家的地,凭什么给你用!”

  “就是这个理儿。”林白梧看着她,“我家的地,就算不种,也轮不上别家占。你家不仅占,还一占就是大几年,要了也不肯还。”

  “那、那不是……”董大媳妇儿扯着颈子,没理儿也得嚷上两句。

  这么闹下去没个头,徐连山看向林白梧:“林家小哥儿,虽说董家占地不对,可十五两……是不是有点多了。”

  是多,可董家人贪占小便宜,你讨辆车他只给个轮儿、要块布只给绺线,他想要回地,必得说得无理、过份,才能要回想要的。

  林白梧站起身,缓声道:“我家请了徐村长您来,是想着村长为人公正,是个好的见证人。现下僵持不下,看在村长的面子上,我愿意退一步,不要这十五两。”

  董大壮一听,满脸堆起笑:“林家哥儿菩萨心肠,这敢情好!我家收了菜,立刻还地,绝不拖延!”

  林白梧淡淡勾了勾唇,道:“我说不要这十五两,可没说不要菜,你家这茬的收成,得给我家一半。”

  “那咋个行?!”董大壮直接跳起来,“你这双儿,咋能贪得无厌!”

  “你说什么!”渊啸一声吼,吓得董大壮缩起颈子去,这汉子的“丰功伟绩”那么多,村里谁家都不敢惹。

  可要他给出去菜,他家这一季还赚什么钱啊。他坐回椅子里,两手握起揣进袖管子:“我家给不出,你还要硬抢不成?”

  董家若真不肯给,林白梧确也干不出硬抢这种事,他正不知道该咋办,就听身侧渊啸道:“那便告去县衙,咱整个村子、都别想好过。”

  *

  作者有话要说:

  办公室羊了,我还没测出来,但咳嗽的肺快出来了……

  能日三先日三,日不动我再挂请假,宝子们注意身体,呜呜呜呜……

第52章

  “哎呀, 渊汉子,你这说的什么话啊!干啥要闹成这样!”徐连山急起来,要是因为这档子事告去县衙,他村长的老脸都没地方搁。

  渊啸沉声道:“那便听我夫郎的, 一半菜。”

  屋子里谁也不说话了, 都在无声的僵持着。

  忽然“吱”一声响, 屋里的门打开, 董家阿婆走了出来。

  她和村长不相上下的年纪, 样貌却要老上许多,两鬓霜雪一样白,眼周布满皱纹, 苍老的不成样子。

  门一开, 董家的小孙孙平小子也跟着出来了, 老妇往里头指了指,哄道:“去和阿爷呆着。”

  董平拉着董阿婆的衣袖子,不愿意走:“不嘛。”

  老妇满是褶子的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领着小孙子进门去, 安抚好他,才又出来。

  瞧人出来,董大壮支支吾吾喊了声:“阿娘。”便又缩着颈子窝回去了。

  董家从来他媳妇儿管事, 他窝窝囊囊惯了, 闹出事,也挑不起个儿。

  老妇看看林白梧, 又看看渊啸, 缓声道:“咱俩家邻着这么多年, 好久没好好说回话了。”

  林白梧不言语, 却也想起好多年前、董大还没娶媳妇儿的时候, 他也曾受过董家阿婆的好。

  那时候,林大川当爹又当娘,还得做工赚小钱,许多时候顾不上他,两家离的近,董阿婆也曾给他送过吃食,抱着他哄;还有董二力,这汉子敦厚老实,旁的如何起哄,也不曾说过他一句坏话。

  小时候的印象不多清楚了,可林白梧总也有记忆,那种一想起来也温暖的记忆。

  他看着董阿婆拘谨的笑,心里便不落忍,想着算了算了,就这样吧。

  老妇搓了搓手:“梧哥儿,你家要银子、要菜,这都应当,可这几年遇天灾,收成都不行,折算下来,确实没那多钱。”

  董大壮听他娘这么小心翼翼的说话,心里可烦,歪起个头:“阿娘,您和他们讲这个啥用!”

  董大媳妇儿抻起颈子,附和:“他们就是黑心黑肠的讹人呢!”

  “你俩可闭嘴吧!”

  老妇叹了口气,轻着声问:“我想着打个商量,这菜能不能分着批的还你家啊?”

  见人不言语,老妇又道:“今年老天爷行善积德,收成才好一些,可我家六张嘴,全指着地吃饭,你看能不能先给上部分,等下一茬地种起来了……”

  林白梧看不得一个年迈的阿婆,如此卑微的求他,他正要说“好。”

  董家媳妇儿却嚷起来,她捶胸顿足:“啥啊!平小子这年纪,马上就得念书了!我省吃俭用、抠抠搜搜为了谁啊!难道是为了我自己啊!您一张口就要给地给菜,到时候平小子也别送去书塾,搁家里种地吧!”

  董大壮皱起眉:“老董家种地这么多年,怎么就不能继续种地了。”

  “种地种地!种地能有啥出路?!和你一样,还是和你那个没出息的弟弟一样!老天待你好些,你还有口饭吃,老天薄待你,你就得吃糠咽菜!”

  她忽然“呜呜咽咽”哭起来,伸手抹着脸,冲林白梧道:“你林家眼瞅着过好了,井打了、房子建了,也不是那个差钱的人家,咋非对着我家过不去!你这是要菜吗?你这是要我家的命啊!”

  林白梧起的那点恻隐之心,荡然无存了。

  前几年天灾,家家户户过的都不好,阿爹又伤了腿,若不是渊啸来了,他家还得在苦难里苦苦挣扎。不会有救世的人愿意出手帮上一把,更不会有欺负他家的人、良心发现对他好。

  可而今,他家过的好起来了,以前的委屈都不叫委屈了,就得平白无故的受着了,人是容易忘了疼,也无法感同身受记起别人的苦。

  他深吸了口气,不想再纠缠:“三分之一,这茬儿菜的三分之一,给我家。”

  董家阿婆连连点头:“成,成!”

  “成什么成!”董大媳妇儿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腿、嚎啕大哭,“您这一张口就出去三分之一,您当菜是那么好种的啊!这日子没法过了!全都喝西北风去吧!”

  林白梧嫌吵,只对老妇道:“董阿婆,您说的话算数吗?”

  “算。”老妇佝偻着背,“这些年,我家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多包涵。”

  林白梧看向徐连山:“麻烦村长给我家做个见证。”

  天色已经很晚,徐连山早就烦得透顶,他听了话,点了点头:“董家媳妇儿,你也别闹了,这事解决好,大家冰释前嫌,还是邻居嘛。”

  董大媳妇儿眼泪糊了满脸,两手揣进袖管子里,窝着不吭声。

  事情既已说清,也没留下来的必要。

  三人出门去,与来时不同,走时再没人相送。

  圆月如盘,悬在摇曳的树梢,照得天际亮堂堂。

  徐连山“哎呦”直摇头:“可是为了你家这事儿,给董家媳妇儿得罪个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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