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相公的小夫郎 虎相公的小夫郎 第64章
作者:小鱼饼干
林白梧垂下眼睫,细长手指头在布面上轻轻摩挲,小声问道:“林姨,我绣这里总觉得不对劲儿。”
林绣娘瞧了会儿:“你收针的时候反一下手,哎对,这样就舒服多了。”
林白梧性子好,又虚心,林绣娘瞧着他可心,到了要走的时候,竟然有点儿舍不得。
巧儿送林白梧和曲长风出门,这要搁平日,她早急着往灶堂里跑了。可她想瞧林白梧和他相公,俩人往那儿一站,她心情都畅快。
果然,林白梧才出门,就瞧见渊啸站在大门边上等了。他高大的身子懒懒的斜靠着大门,见林白梧出来,才站站正。
林白梧一瞧见他,心里头可是欢喜。
他说不上那是啥感觉,只觉得心口子飞出小鸟儿来,叽叽喳喳的乱啼鸣。
才相处了一日,巧儿已经和林白梧很熟了,她凑他边上:“你快去嘛,你相公来了。”
林白梧脸颊起一层薄薄的红霞,抿了抿唇,还在按捺。
巧儿在后头轻轻推他:“哎呀快去呀。”
林白梧终于忍不得,快走几步跑上前去。
渊啸瞧人兔子似的往他这奔,心里头开了花儿,他微微躬身,伸手将林白梧抱怀里头,凑着亲了一口。
在外头,其实不该这么没规矩的,被人瞧了要笑话。
可谁也没说,巧儿捂着嘴偷笑,她往曲长风身边凑,两手捧着红红的脸:“嘿嘿嘿瞧的我都脸红。”
曲长风却没有应声,他满眼羡慕的瞧着那两人,喉咙干涩的说不出话来。
他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样的情景。
他阿娘是曲家的妾,曲老爷的正头娘子身子骨弱,生不得娃儿,纳了好几个小。
他自小就没咋见过他阿爹,更别提什么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因此瞧着渊啸和林白梧,心里头翻腾的厉害,想着原来过日子,也能是这个模样儿的。
他眼热、心更热,脚下生刺、心里头也生刺,想逃却又想看,整个人火烧火燎的躁得慌。
路口的两个又腻歪了会儿,渊啸朝巧儿和曲长风点了点头,抱着林白梧往家里走。
一天没见着了,渊啸想的不行,凑过去亲他的细颈子:“咋样?累不累?”
“就绣绣花,不累。”林白梧瞧着再过一段路,就要到主路上了,“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渊啸皱眉:“我抱着不舒服?”
“我都这大的人了,还回回叫你抱着,被人瞧见了笑话。”
渊啸想着,他是虎的时候,他也这么时时刻刻的抱着它,直到实在抱不动了为止。
他抬手颠了颠、亲了亲,才不情愿的将林白梧小心放地上,又自然的握住他的小手,牵着他往家里走。
山尽头日落,铺得大地一片金光。
一高一矮两个人,走出错落的影子。
渊啸道:“梧宝儿,明儿个就是七夕节了。”
林白梧这才想起来,可不嘛,这都七夕乞巧了,他轻轻“哎呀”一声,“我还啥都没准备呢。”
渊啸伸手摸他的小脸儿,柔声道:“郑芷今儿个过来寻你,说七夕,叫咱家上他家过。”
“啊……冯婶子咋样了?”
山里的草药珍稀,却顶用,冯秋花喝了这许久,已经能下地了,渊啸道:“好多了,明儿个婶子下厨,炸巧果、炖鸡汤。”
“真的呀?那可太好了,婶子做饭好香。”
渊啸瞧着林白梧笑,也不自觉的笑起来,他的大拇指蹭着他的手掌心:“小馋猫。”
*
七夕这一天,林白梧照例来林绣娘家学绣。
林绣娘一早和好了面,趁着孩子们在屋里头刺绣,到灶堂里做巧果。她自己干的活儿,手慢,等到第一锅面果出炉,日头已经挂在天正中了。
今儿个过节,林绣娘没咋留人,早早便放林白梧和曲长风回家去。
曲长风那个家,冷冷瑟瑟的,他不愿意回,磨蹭着不走。林绣娘知道他的心思,便留他在家吃午饭。
林绣娘又看去林白梧:“林姨一会儿再炒个木耳肉片,你也留着一块儿吃吧?”
林白梧还没说话,巧儿先插嘴道:“梧哥儿得回去过节呢,是吧?”
她冲着林白梧眨眼睛,一副可懂可懂的小模样。
林白梧点了点头,到门口,又被林绣娘叫下了,她塞林白梧一小筺子甜面果子:“林姨自己个儿做的,不是啥好东西,拿家吃。”
林白梧笑起来:“我一早闻见香了,肯定好吃。”
回家的路程并不多远,路面也有花香,可今儿个渊啸不知道他要早回,没来迎他,林白梧才发觉,这路好长好长。
*
作者有话要说:
巧儿:啊嗑CP,真快乐~
第68章
这一路, 林白梧走的急切,他想着,自己以往回家好像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心情,他像是到园子里采了满满蜜的小蜂, 花蜜甜甜的, 可他想不起自己喝, 只顾着往巢穴里飞。
到了家门口, 林白梧才拾起台阶, 高大男人已经自后院走了出来。
渊啸正在打水,就远远听见林白梧熟悉的脚步声,闻见他身上特有的、让他舒服的气味了。
他放下水桶, 走到前院, 正与跨门而入的人对了个正着。
渊啸匆匆走上前, 展开手臂给人圈怀里:“脸咋这红,跑回来的?”
林白梧伸手举着甜面果子:“今儿个过节,林姨放我早回家了,她还做的面果, 小兔儿的,我没吃,想快点儿给你瞧。”
渊啸勾唇笑起来, 他其实不爱吃这甜丝丝的东西, 可林白梧想着他,他心里头仍欢喜。
他弯腰, 将林白梧抱起来, 往上颠了颠:“梧宝儿想着我, 我高兴。”
林白梧环着渊啸的颈子笑, 凑着他的耳边, 小小声的开口:“可想你呢。”
他性子内向,鲜少说想念,可被渊啸娇养的,也会胆怯的、小心的说些笨拙的情话。
渊啸对旁的都粗枝大叶,唯独对林白梧细致,他凑头过来,认真的回应他:“我也想你。”
七夕节,又名“女儿节”。
这一天,家里有女儿、哥儿的,都会穿上新衣裳,向织女乞求智巧,或乞求寻觅个如意的郎君。
林白梧已经成亲了,不用再像未嫁的女儿们一般。
可林大川还是提前几日到镇子上,扯了新布料,给林白梧和渊啸各做了身新衣裳。
两人用的同一匹料子,水蓝色的,上头印元宝暗纹。放在一处,很是相配。
衣裳料子薄,晨起过了水,风一吹,现下已经干透了。
林大川叫两人过来,将衣裳递过去:“快换上,咱一会儿去郑家吃饭,别迟了。”
渊啸瞧着两套一样的衣裳,想着穿出去,旁的一眼就能瞧出来他和林白梧是一对儿,心里头就欢喜。
七月天,日头落得晚,三人拎着大筐子、小篮子往村口郑家去。
林大川的腿脚愈发好起来,虽然走得慢,却已经不用拄拐了。
同村的瞧见了,都远远的喊一句:“老林头穿这么爽利,是去哪儿啊?”
“老林头日子过得好啊,精神头越来越足了。”
林大川听见了,笑着应一声,脸上泛起光,心里头美滋滋。
三人到村口时,正瞧见郑家大门口站着个人,熊熊穿一身灰蓝色缎子面,缎面上绣金线回字纹,编发束发髻,连鞋子也细致的穿了新的。
渊啸瞧见人,只轻轻挑了挑眉,算是打过招呼。
林白梧抿着唇笑:“咋不进去呢?”
熊熊头回正儿八经的登郑家的门,很是紧张,他在门口站了好半晌了,站的枝头的鸟儿都嫌他烦,叽叽喳喳的叫个没完。
渊啸瞧着熊熊僵硬的模样,想起自己去林家下聘的时候,也是杵在大门口,来来回回的踌躇,前前后后的磨蹭。
而今风水轮流转,轮到熊熊紧张了。
林大川瞧着他们不动,自顾自往里头走,他高喊起声:“老郑头,忙着呢?”
郑宏听见唤,赶紧自灶堂里出来。
他正在杀鱼,一手的鱼腥,却不忘招呼人进门:“来了啊,快屋里头坐,菜一会儿就好。”
又瞧见熊熊,满脸的不自在,低低问了声:“来了。”
熊熊本来就紧张,被郑宏一点,后背筋条都提了起来,他赶紧躬起身、双手将带的大筐子往前头送,结巴道:“来了、我来了。这、这是小婿带的……不是,这是小人带的……”
郑宏听的眉毛起结,烦躁的瞪了熊熊一眼:“哎呀,快进来吧。”
边上的林白梧和渊啸凑在一起笑,林白梧拽着渊啸的手腕子,仰着头、小小声的问:“熊熊啥时候起的心思啊?”
渊啸瞧一眼熊熊,那高那壮的汉子立在院子里,正为方才的“胡言乱语”懊丧的挠头,他凑到林白梧耳朵边:“我来你家下聘的时候。”
“啊……那都多久了。”林白梧一双大眼睛在熊熊身上来来回回,他忽然想起什么般,捂住嘴,“那刘家的席面被砸……”
渊啸点点头:“梧宝儿真聪明。”
郑家门里热热闹闹,灶堂里烟气缭绕,锅铲打着锅壁发出“噌噌”的响,一片烟火气。
冯秋花在灶堂子忙活,没空出来迎人,便隔得老远喊:“芷哥儿快出来,人都到了!”
这要放平时,听说林白梧来了,郑芷不用人催,早早便小跑着出来迎人了。
可今儿个没有,他知道熊熊会来,心里头紧张,窝在房里头咋也不肯出来。
几人先到了堂屋歇下,林白梧等了半天不见人,凑到渊啸耳边:“我去瞧瞧芷哥儿,你和阿爹坐。”
堂屋临着郑芷的卧房,林白梧走几步路就到了,他屈指敲门:“芷哥儿,咋不出来啊?”
好半晌,门里头才传来一声小小的应:“白梧哥?”
不一会儿,门“嘎吱”开了一道缝,透过缝隙,露出一只圆眼睛。这眼睛瞧了好半晌,见只有林白梧在,才放心的开大了门,“白梧哥,你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