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愿的苗疆少年被神明缠上了 祈愿的苗疆少年被神明缠上了 第21章
作者:星流过旷
怪物们微妙的变化,都被白殊尽收眼底,他稍稍歪头,偏圆的眼睛冷漠地观察着他们。
杀意是成倍增长的,杀意消失也是成倍消失的,他们的情绪十分相似,似乎他的话牵动的是一根神经。
白殊脑子里突然浮现出这个的念头,仔细打量着怪物们,这个念头消失的很快,因为白殊观察到他们脸上露出了疑惑焦躁的情绪。
怪物不解地看着白殊,在不想杀掉白殊后——白殊的寿命很短,他可以稍微耐心一点不杀他,但他很想做点什么,来发泄心里被欺骗被愚弄的怒火。
比如狠狠碾磨他的唇瓣、接触他的肌肤、舔舐他的唾液。
他对祭品的渴望是没有止境的。
白殊在看到越画屏突然吞咽了一口唾液后,心头一跳,看向旁边的桑昭和徐灼,他们的神情相似的饥.渴。
他仿佛看到了三匹饿狼,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一块肉眼冒绿光。
暂时脱离了危险,麻烦也接踵而至,他要怎么面对三头饥饿的野兽?
白殊睫毛颤抖的很厉害,比起之前的生死一线,他竟然觉得现在的局面更棘手。
他慌乱地抬眸,在怪物们身上扫了一圈儿,示弱道:“人类是很脆弱的生物,受到一点点伤害、惊吓都有可能会死。”
他的抗拒、害怕即便努力掩饰了,还是从颤抖的睫毛泄露了出来。
越画屏烦躁的皱眉,满足他的欲望,这本来就是属于祭品的义务。
给他吸食手指、牵他的手、跟徐灼睡一起、把血液融进水瓶里,这些白殊主动做的事,都让他感到愉悦又不满足。
好像变成了没有理智的野兽,有人在他前面钓着一块肉,若即若离的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只能看、不能吃。
可人类确实脆弱,轻易就会死去,哪怕没有他,也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意外,越画屏冷漠的眼神从上到下地打量着白殊,眸光闪烁。
白殊竭力维持着一副虚弱又弱小的样子,让怪物们明白,就算要吃也不应该是现在,内心隐隐期待着他们打起来。
出乎意料,短暂的僵持过去,越画屏和桑昭离开,留在原地的只剩下徐灼。
越画屏和桑昭都亲过,他们是一个人,很难打起来,在谁享用祭品上有相同的默契,他们要均分,有多少个皮囊,白殊就要平等的分给多少个他们。
面对其他妄图跟他抢夺的,他会毫不留情的碾碎对方,轮到自己身上,他恨不得变出一百个皮囊来,每一个都要跟白殊纠缠。
白殊僵在原地,他不知道怪物们经过了怎样的协商,他能感觉到随着徐灼的逼近,周围的空气一寸寸凝固,无形的存在钳制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那张脸顷刻间撞入眼帘,雪白的脸上还有一层淡淡的薄红,湿漉漉雾蒙蒙的,徐灼附身,吻住了白殊的唇。
和他冰凉的触感的不同,白殊是温热又细腻的,唇瓣有种果冻般的质感,让他每次品尝时都想把白殊吞到肚子里去。
他吮吻着他时,意外察觉到了白殊的配合,他温顺、乖巧,似乎在察觉到他愿意付出一点耐心,让白殊一直活着,他就会承担起祭品的义务。
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不用提心吊胆的担心着什么时候会死,就会慢慢被麻痹神经。
徐灼发出一声近乎满足的喟叹,唇齿间仍在榨取更多的甜蜜,他被白殊的味道、和他难得的配合吸引得不能自已,快要沉溺窒息了。
他的皮肤下越来越多游走的细线,仔细看,那些像黑色的细线都是吸食白殊手指的尾巴,怪异又恐怖,他的身躯经过了不断的拉扯,最终变得庞大无比。
白殊没有睁眼,否则他就会看到跟他纠缠的是怎样的怪物,到最后他几乎是被动的接受,接受掠夺,接受渡进来的新鲜空气。
处在即将缺氧的边缘,让他的大脑变得迟钝,只有怪物冰凉的体温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让他不至于彻底坠入深渊。
想让他往后都活在怪物的阴影下,一辈子都要当个猎物?
做梦。
他会将这个怪物彻彻底底从他的生活里赶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章
白殊感觉到了窒息才被放开, 张着嘴呼吸新鲜空气,这种窒息和待在一点空气都没有的罩子里是不一样的,是一点点感受到呼吸被掠夺的过程。
他迷蒙的视线慢慢聚焦, 看向了徐灼, 他现在的样子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身体还勉强维持着人类的轮廓,却是被撑大了很多的轮廓,他的身影庞大,浑身都充斥着湿润的、黏稠的流动物。
既像是软软的爬行物体,又仿佛撑大的轮廓只是为了方便藏在那副身躯里的怪物爬出来。
白殊大脑“嗡”的一声, 一旦这样想象, 他就感觉自己的大脑变得无比迟钝,涉及到人脑不能接受的事,大脑就开启保护措施, 不至于让他在不断思考的过程中发疯。
因为这太违背人类常识了,是不能想象、也无法想象的东西。
他其实有点想要搞清楚这些怪物的来历,以及缠上他的原因,一个两个都可以是例外,连续三个怪物就不是意外了。
他到底有什么特殊的,怪物们总觉得他香, 什么原因会让他变得香。
人类会觉得大部分食物香,是因为它们被烹饪过,加了各式各样的调料。
白殊的表情忽地变得十分古怪,难道他也被“烹饪”过?
下巴突然被抬起,打断了白殊的思绪, 他顺势抬眸, 面前的徐灼已经快恢复成人样了, 之所以是快恢复,是因为他脸上还有黑色的细线,有生命一般在他脸上游走。
可能是免疫了,白殊看着那些细线没有太大的感觉,他的视线对上徐灼那双橙黄色的竖瞳,意识又快涣散了,他到底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
徐灼抬起白殊的下巴,冰冷的双眸增添了几分□□的兽.欲,他的口腔、鼻腔里还残留着白殊的味道,却尤不满足地盯着他被碾磨得嫣红的唇瓣。
微弹的触感,让白殊的唇瓣像被亲肿了一样,整个脸蛋都是白皙的,眼睛是纯粹的黑色,唇却红得像是能滴血。
徐灼吞了一口唾液,眸光幽深:“人类太弱了。”
就算是掠夺白殊嘴里的甜蜜味道,都要小心翼翼地克制着,他的齿牙锋利,里面蕴含着毒素,一点点都能让面前这个人类死于非命。
除了被他毒死,或者他控制不住将他吞进去,他还有可能死于缺氧。
徐灼越想眉头皱得越紧,连抬起他下巴的手指的力气都减了许多,他见过的表面最柔弱无害的生物来自深海里的水母,但就算是那么柔软的生物都蕴含着毒素。
人类进化得浑身上下连一点用来自保的器官都没有,是怎么延续文明的。
他真的能活到七十岁?
徐灼越想越觉得有一定的道理,在他看来,他祭品的生存能力连深海里一只最柔弱无害的水母都比不上,他下意识地忽略了被用电棍电、被防狼喷雾喷的事。
也忽略了面前的这个人类有多狡猾,那张嘴里会吐出多少诱人的谎话,他明明之前还下定决心不再相信他的话,可现在,他却答应了他让他活到七十岁。
尤其是他还有可能面临各种各样的危险,疾病、车祸、意外,这些人类世界里死亡率最高的事。
如果他迟早都要死,甚至可能明天就会死,他为什么不提前吃掉他。
徐灼的眼睛闪过一抹冰冷的杀意,他突然无法允许祭品死在任何的意外里,这会让他生出一种接近暴怒的情绪,由他杀了他,至少他还能变成他的一部分,永远留在他的身体里。
对于拥有着漫长生命的怪物来说,明天和几十年后是一样的,一眨眼就过去了,他抬起白殊下巴的手慢慢向他的脖颈挪移。
修长的脖颈白皙,上面留着一圈斑驳青紫,只要轻轻一用力,这截白皙如玉的颈部就会被折断,像被打湿的花,脑袋无力地垂下。
白殊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寒意顺着尾椎骨一路窜到头皮,克制住想要逃跑的冲动,面上一脸茫然地问:“怎么了?”
徐灼定定地看着白殊这幅茫然、羸弱的样子,思索两秒:“你真的能活到七十岁吗?”
如果他说不能,徐灼就会马上杀死他,至少能保证祭品是百分百死在自己手里的。
白殊眉心一跳,几乎是马上就明白了徐灼突如其来的杀意是为什么,怪物和野兽真的很像,有理智但不多,脑袋里一天到晚都想着捕猎。
如果野兽准备留来做干粮的食物忽然现在就想吃掉,只有一个可能,它这顿没吃饱。
对于生活在大自然,需要自己捕猎的野兽,这顿没吃饱,哪还管下一顿,保持好身体状态,才能去捕捉猎物。
白殊感受了一下被吮得发麻的舌头,突然扯开徐灼快要挪到他脖颈上的手,一头扑进怪物怀里。
怪物这幅人类皮囊比他高,说话时常常要低头,白殊紧紧抱着他,额头贴在他的肩膀上,看不清表情,嗓音很软:“我会努力的。”
徐灼浑身僵硬,身体定在原地般没法动弹,和他冰凉的体温相反,白殊是温热又柔软的生物,他扑进他怀里,就像一只蝴蝶飞到一半停在了他的脑袋上,不想惊扰他,怕他突然离开。
但如此贴近的距离,他身上的味道无法抑制地涌入鼻腔,徐灼满足地深吸了一口,吞咽了口唾液,似乎快要接受他的话了。
他垂眸看着怀里的白殊,眸光微动,白殊的衣服上就黏上了一个细小的黑点,如果拿放大镜看,就会发现那黑点像极了某种微生物。
人类的确弱小得轻易就会死掉,如果他因为事故死去,他就没办法等到祭品活到七十岁了,除非一直跟着他、保护他。
徐灼思考一番得出这个结论,莫名焦躁的心情总算稍稍平复了。
等白殊确认安抚好他后,从他怀里抬起头,猛地发现他已经从那个单独隔离的空间出来了,这应该是件好事,如果他不是靠在徐灼怀里出现在宿舍楼下的话。
白殊面无表情地对上周围路过的人,有些人走都走过了还会好奇地回头看两眼。
要是以前白殊多少还会觉得变扭,现在亲都亲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也许对于怪物不算亲,是掠夺的一种,可他因为这个变扭,早就变扭死了。
他无比坦然地走进宿舍楼,甩开那些人探究的视线,一整天的时间感觉过的比别人一辈子还累,他现在就想回宿舍躺着。
莫杰希和孙江都在宿舍,正靠在一起看手机,听见开门声,抬眼朝他看了过来,徐灼紧随其后进门。
孙江的视线在白殊和徐灼身上来回扫过,突然露出个意味深长的表情,轻轻咳了两声,委婉地问:“殊殊,你们在……”
他两只手的大拇指弯了弯,八卦又好奇地看过来。
他们的手机页面停留在学校的论坛上,他们在宿舍楼下抱着站的那一会儿,就有人偷偷拍了照片发到论坛上。
白殊入校以来从来没谈过恋爱,向他献殷勤的男男女女只多不少。
但和他做了一年室友,孙江他们也没看出白殊的性取向是男还是女,有时还会开玩笑的打趣,长成白殊那样,天天照镜子就够了,可能根本就不喜欢人类。
“没有,是意外。”白殊赶紧摇头,他光是想一想跟怪物谈恋爱就觉得脊背发寒。
图什么呢,图他会撕裂时空、图他有奇形怪状的尾巴,还是图他一言不合就想吃掉你?
防止孙江再说出什么更可怕的话,白殊急忙转移话题,瞥到了孙江放在桌上的一个鼓鼓囊囊的书包:“你要出去?”
孙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自己的书包:“这个啊,我们社团搞团建,明天要去B市两天。”
白殊听到B市手指毫无预兆地抖了一下,他记得孙江加入的社团是专门探索周边诡异事件的。
虽然加入后才发现诡异事件顶多就是老鼠咬坏了电缆、上完洗手间水龙头没关、瞒着大家偷偷练琴势要卷死大家的卷王。
孙江不止一次在宿舍吐槽过他们社团有多奇葩,白殊也跟着听了两耳朵,看向孙江鼓鼓囊囊的书包:“我能去吗?团费我自己出,包括你的。”
孙江有些意外白殊竟然想加入:“你真的想去啊?不用交团费,你要去我跟我们社长说一声就可以了,本来就可以带家属,只是我孤家寡人想带都找不到人。”
孙江还挺高兴,拿起手机就准备跟社长发消息说明这事:“你要来的话,我们社团女孩子还挺多的,到时候我跟着你,别人看我的回头率都要高些。”
白殊点点头,隐晦地朝徐灼的地方看了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放下心来。
他想跟着孙江去B市自然不是想加入他们社团……
莫杰希一直安静听着,闻言插了一句嘴:“你们去B市哪里团建啊。”
“B市不是有个很出名的道观吗?我们去求道平安符。”
孙江随口回答,白殊心脏却都要从喉排骨篜里咙里跳出来了,飞快地暼了一眼坐在床边的徐灼,他好整以暇地听着他们聊天,并没有往自己身上联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