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愿的苗疆少年被神明缠上了 祈愿的苗疆少年被神明缠上了 第51章

作者:星流过旷 标签: 玄幻灵异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亲过白殊了,久到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分开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渴望接近,从刚开始的想和白殊触碰,到只要能出现在他身边就行,到最后在内心希望只要每天能看见白殊就好。

  可没有第二个神明来回应他的愿望,唯一能实现他愿望的人连他看他都要规定时间。

  他卑微的一再放低要求,那个带着血腥味的吻是他这么多天来唯一的触碰了,他下意识就想凑过去,看见白殊嘴角带笑地躲开了。

  白殊摇了摇头,说道 :“不行。”

  乌憬不解,他以为白殊回应他就是在表达可以的意思,而且白殊说没有骗他不是吗?那为什么不行?

  他按耐下想要亲吻的心,眼里全是困惑 :“为什么?”

  他想亲他,想抱他,想他对他笑,想听那张嘴说出爱他的话。

  他掩饰不住心中渴望的盯着他看,这么近的距离他又能嗅到白殊身上散发出的花果香,紧紧盯着白殊 :“为什么不能亲你?”

  他并不觉得自己变成小蛇的样子出现在白殊身边有什么问题,他想见到白殊,他见到了,亲吻白殊也得到了回应,为什么还是不行?

  白殊的眼睛里染上了一点细碎的笑意,灯光折射出绚丽的光彩 :“因为我们不是情侣。”

  他说 :“你和我在大街上路过的任何一个人没有区别,我不跟他们接吻,同样的,我也不跟你接吻。”

  他几乎要将“我不跟不是我男朋友的家伙接吻”写在脸上了。

  乌憬刚开始因为白殊说他和街上的路人没有区别而紧紧皱起眉,听完他的话皱起的眉渐渐变成了思索。

  他意识到,他在白殊这里和其他人没有区别,所以白殊不能亲他,可他要怎么样将他和别人区分开。

  他的本体、他的强大能力、他的容貌,这些东西就足以让任何一个生物发现他和人类的不同,可这些东西在白殊这里是不算数的,他不能光凭这些让白殊对他另眼相待。

  白殊看着乌憬露出思索的表情,稍稍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笑着道 :“现在,你是要继续留在这里,还是离开?”

  乌憬在思索这两者之间的差别,他恍惚间意识到如果想要亲吻白殊就要成为最独特的存在,唯一的,具有不可替代性。

  而在人类之间,只有伴侣才能做亲吻这样亲密的事。

  他要成为白殊伴侣,留在这里会发生什么事?

  他一点点的在脑海里分析白殊给出这两个选择的原因,他是以什么身份留在这里的,留在这里的结局是什么,而离开这里又能得到什么。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他为了靠近白殊于是变成小蛇的样子出现在他身边,像宠物一样,可白殊却将他放在这间房子里不闻不问。

  而他想要得到的是一个宠物的身份吗?

  他仅仅只是想要当白殊的宠物才出现在这里吗?

  不是,他想要和他重新开始,想要亲吻他、拥抱他,成为他的恋人。

  这一刻乌憬忽地明白了什么,尽管他还不知道普通的人类会怎么样谈恋爱,但绝对没有变成对方宠物的方式。

  他要观察,他要将目光落在那些平时不会多看一眼的人类上,去学习他们的恋爱方式。

  乌憬只会给那些人类制造虚假的记忆,产生他们是同类的错觉。

  此刻他却为了拥有一位人类,要去向一群生命连他的亿万分之一都没有的弱小人类学习他们是如何开始一段恋爱的。

  他的目光落在白殊身上,黏稠得像某种流动的液体,那双橙黄色的竖瞳里深深地印刻上白殊的影子。

  时间一点点过去,片刻,他轻声给出答案 :“……离开。”

  白殊“嗯”了一声,看上去并不意外,他走到门口,打开门看向乌憬,示意他现在可以出去了。

  乌憬脚步缓慢地朝着门外走,他在这里等了几天才终于等来白殊,可事实的结果却是白殊回来了,该离开的是他。

  白殊看着乌憬离开,然后关上了门,他一点也不意外这样的结果,能忍耐到现在乌憬已经够努力了。

  -

  接下来几天他的生活里都没有出现乌憬的影子,白殊正常上课下课,和室友一起吃饭。

  他搬回了校外租的房子住,就在第五天早上他打开门准备去上课,毫无预兆,对面的门也开了。

  白殊像预感到了什么似的,心脏毫无预兆地狂跳起来,看着对面那道房门一点点打开,露出里面的身影,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只不过几天不见,那股思念感其实并不强,却不能掩盖在看见的瞬间心里升起的惊喜感。

  “你好。”对面的人冲他微微颔首,目光落在他身上,很克制,又带着一点礼貌,很像一位真正的人类 :“我是昨天刚搬过来的,请多关照。”

  白殊漫不经心地颔首,也像是面对陌生人一样的态度,眼里深处藏着丝不易察觉的笑。

  他看得出乌憬在努力了,这几天他大概没有时间太过关注他,要忙着去观察人类,这次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很克制,他却仍然能感受到那种炙热又缠绵的感觉。

  白殊忍住笑,礼貌道 :“你好。”

  他说完就走,准备去上课了,对这个住在对门的邻居毫不在意。

  乌憬的目光却一直黏在白殊身上,紧紧地,生怕漏看一眼,恨不得用视线将他全身上下都舔一遍,直到彻底看不见了才收回。

  这几天他去观察了很多人类,这个世界上每分每秒都有人在谈恋爱,想要找到情侣并不难。

  可他不知道恋爱的方式竟然有那么多种,光是相遇起码就有一百种方式,每个人的恋爱过程都不完全相同,他观察了不下上万对情侣,从他们中得到了恋爱的步骤。

  追求、追到或者被拒绝,追到就从牵手、约会,开始谈恋爱,被拒绝后要么死缠烂打要么放弃。

  他直接忽略了放弃这件事,开始了最重要的一步,追求。

  他租下了白殊对面的房子,早上每天踩着点跟白殊说早安,给他拿出一份“多”出来的早餐,白殊晚上下课回来时也能“碰巧”撞见他出门。

  就连白殊课少的时候回来也能撞见他,他拼命在白殊的生活里刷存在感。

  乌憬观察后得出人类恋爱是从注意到对方开始的,一旦注意到对方就会发现生活里好像经常能碰到他,然后慢慢相处,最后水到渠成的在一起。

  他不需要睡觉,每天只有一个小时能注视白殊,他将这个时间用在留意白殊每天出去和回来的时间上,然后卡着他准备出门的五分钟前,撕裂时空去给他排队买早餐。

  ——白殊只说了不能随时随地撕裂时空出现在他身边,没有说他不能撕裂时空去给他买早餐。

  白殊只要一打开门就能看见他的身影,他专注地在白殊的世界刷存在感,没有注意到白殊看他的眼神越来越怪异。

  他不知道人类世界里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这样殷勤只会让人感觉图谋不轨。

  他每天做的事都是在等待白殊出现,出现在他面前,一连几天都是,就在他感觉存在感刷得差不多,准备下一步的时候。

  白殊晚上回来,照例跟他偶遇后,神色正常地打开门进了房间,过一会儿,他换了身衣服,突然敲响对面的房间门。

  乌憬在白殊敲响房门的那一秒就隔着门缝闻到了他身上的气息,迫不及待地打开门,他不知道白殊找他干什么,仍然满心期待,他珍惜和白殊相处的每一分一秒。

  但他仍然记得观察得到的结论——在喜欢的前期不能让对方察觉你的心思,等对方适应你的存在,再循序渐进。

  心里涌上来的欣喜被他压制住,竭力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看着白殊:“有什么事吗?”

  白殊换了一身衣服,手插在兜里,他笑了笑,礼貌地问:“我可以进去吗?”

  乌憬连忙点头,转身准备欢迎白殊进来,愿意进别人的家是一种亲近的表现……他的脚步突然顿住,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尖锐的刀尖抵在他的背上,他听见身后人慢条斯理地说:

  “跟踪我,观察我,小心翼翼地制造偶遇,紧盯着我开门的动作……你是变/态吗?还是想要图财害命?”

  乌憬听着白殊的话愣住,第一反应是困惑,跟踪他、观察他?

  他只是想在他的生活里刷存在感,给他送早餐而已。

  他感觉到从白殊身上传来的警惕,满心的疑惑不解。

  白殊明明知道,他明明知道他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还会说出这样的话,警惕防备他?

  人类是一种太过弱小的生物,乌憬脑子里冷不丁地冒出这句话。

  弱小意味着轻易就能被打败,警惕心很强,需要给一些举动找出合理的理由,才不会让他们感到害怕。

  而他现在的身份对白殊只是一个陌生人。

  乌憬心里的疑惑烟消云散,他转身,身上释放出无害的气息,不顾对着他的刀尖,专注地望着白殊的眼睛,一字一顿认真地说:“我喜欢你,我想追你。”

  其实他心里的感情远远比喜欢还要深刻,可爱似乎不适合用在两个“陌生人”之间。

  白殊露出讶异的表情:“喜欢我,想要追我?”

  乌憬有一种拨开云雾的感觉,点头道:“是,我可以追求你吗?”

  白殊收起那把刀尖抵在乌憬身上的水果刀,他歪着脑袋看了他两秒,弯起唇角嘴边漾开一个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转身走了。

  乌憬怔怔地站在原地,他的思绪已经被那个笑容打乱了,心跳快得不受控制,指尖颤抖,浑身都在发烫。

  他感觉到了一丝和往常不一样的气氛,空气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缓慢滋长。

  白殊为什么要对他笑?

  他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他可以不用刷存在感制造偶遇,直接追他了吗?

  他如果能了解那些人类谈恋爱时的心理,就会发现无数人类在恋爱关系里向他这样——

  因为对方的一个举动反复揣摩其中的含义。

  作者有话要说:

  乌憬学的 :温水煮青蛙、近水楼台先得月、一点点侵占对方的生活圈,感情升温,告白成功。

第五十五章

  乌憬陷入了纠结当中, 他租下白殊对面的房子时,在第一天他就将这间房子里其他的气味都排挤出去。

  这间屋子里只有一些简单的家具,他没有为这里添置任何属于他的私人用品。

  如果有人能进来, 就会发现此刻空荡的屋子里, 从地面慢慢冒出了一些蠕动的东西, 它们密密麻麻的聚集在一起将整间屋子、除了乌憬站立的地方都围得密不透风。

  它们的本体在思考、陷入了名为“爱情”的纠结里。

  它们没有太多的思考能力,只想要将让它们感到焦躁的情绪发泄出去。

  本体得不出结论,爱情是门需要人用一生去学习的功课,只有几天的观察让他对白殊的神情反复揣摩,猜测。

  在他思考时, 那些肢节就冒了出来, 于是这间屋子就像被某种能量一点点侵蚀一样。

  肢节蠕动着向外伸展,拼命想渗透墙壁,渗透到屋子的另一端去。

  它们知道那个让它们感到纠结、让它们陷入很多无解情绪的人就在对面。那么近、那么近, 它们为什么不能过去。

  所有的问题在彻底将那人包裹,让他浑身都染上自己的气味后都会迎刃而解。

  为什么不那么做,为什么不接近他、靠近他、触碰他,要让自己陷入这惘然的情绪。

  它们是本体剥离出来的另一面,是理智的对立面,是千万年间和他共生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