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龙被劈后他成了我相公 化龙被劈后他成了我相公 第83章
作者:巫山有段云
但今日,他越画这阵,越觉得熟悉,手上就像停不下来一般,笔尖更是一阵阵青光闪过。
含章满头大汗,甚至腹中绞痛,仿佛孩儿提醒着他,叫他赶紧停手。
可他却停不下来。
就在这时,李孟津及时赶回来,他冲开大门,直接咬开舌尖,喷出一口心头血,用掺着精纯龙力的血,伸指一挥,就在含章正书写的笔下划出血红的一道横线,一阵激烈四溅的光芒之后,阵法才得以中止。
含章这才停下手,他浑身都湿透了,手一松,当即就晕了过去。
第77章
李孟津的嘴角还渗着血,但他顾不得自己,伸手就接住了仰倒的含章。
桌上的阵图血迹未干,鲸鱼皮上青色的纹路丝丝缕缕的蜷缩又变幻,幽幽的一片,暗色难辨。
含章刚被安置在床榻上,他身边上好鲛纱制成的床布便“轰”的一下燃起了青烈烈的火焰。
李孟津心惊,这鲛纱都是在津水中凝练了千年之久的,水火不侵,可如今只是稍微挨蹭到含章,便即刻被燃着了。
含章身上那件凝着李孟津法力的织锦衣裳,随即也如同鲛纱一般燃了起来。
火焰青艳艳的又透着一丝金色,仿佛是从含章的身体内喷涌而出一般,不论李孟津如何施法,都无济于事。
他整个人包裹在一团火焰中,像一块正在被熔炼的玉髓,像一只不断涅槃的青鸟。
含章只觉得头疼欲裂,他感觉自己如同置身炼狱。
到处都是火,到处都是无以安葬的躯壳,或是妖怪的,或是人身,漫山遍野。
低头一看,脚下是一道道游动的符文,看着眼熟。
然而不仅是看着眼熟,此刻他手里正蘸着不知哪里来的鲜血,且不受控制的继续在空中不算绘制,几笔便成一道弯弯绕绕的符咒,而后刚成的符文便“嗖”的一下自己蹿走,继而钻进地面,在含章脚下汇聚成一个繁复浩瀚的阵法。
最后含章甚至觉得这火烧的自己骨头都在疼,就在他快要挺不住的时候,不受控制的手终于停了下来。
阵法落成,而后轰然升空而起,照得大地上一片青光。
含章仰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天空上那样强大的阵法,他实在不信,这竟是出自自己的手。
可低头一看,他的手已经不再是人手了,而是一只巨大的禽爪,利爪上青鳞覆盖,闪着寒光。
含章心里忽然有些明白了,这不是自己的记忆,或许,这是迦楼罗一段难以遗忘的重要时刻。
天上大阵落成,含章被强光刺的睁不开眼,失明的一瞬间,他听到一阵凄厉的嗥叫,像是个女人,又像是一只野兽一般。
不过没多久,就息了声,但随即天边却开始天雷翻滚。
这时候含章还以为要下雨了,他被烧灼的太热了,实在渴望一场甘霖。
可他并没有如愿,天空奔涌过来的不是浸润这一片干涸大地的雨露,而是仿佛要撕裂这一处空间的巨雷!
天雷朝着空中的阵法呼啸而来,就连“迦楼罗”也不能躲闪,含章硬生生被劈中,顿时觉得五脏移位、肌骨撕裂。
他痛得仰头长鸣,身上的火借助天雷的威势,烧的更猛烈了。
但他依旧不能分心,阵中的东西仍旧在挣扎,把天空中盘旋的大阵撕扯的变形,于是“迦楼罗”只好不再管身上的痛楚,在烈火焚烧中再次施法,朝阵中镇压。
含章被这样大的痛楚挟裹,一时间神志都要被烧化了。
就在危急关头,他却忽然觉得腹中一凉,开始只是微微有些凉意,过了一会儿,不知怎的,那沁人心脾的温凉感受竟爆发了起来,一时间将身上还燃着的火焰倒吸了回去!
含章炎热减退,登时神志清醒过来。
再一睁眼,刚刚的大阵和天雷都消失不见了,他好生生的躺在床榻上,只是床布之类的都没有了,或只余下一小片被烧焦的痕迹,自己则还光着身子。
他登时翻身坐起,就见李孟津满头大汗的倚坐桌边的地上,唇色青白。
含章大惊,抬腿就下地扑向李孟津。
“你怎么了!”
李孟津却连连止住了他,“别慌,慢慢走,当心肚子。”
含章这才觉得肚子疼,低头一看,腹中还微微泛着金光。
李孟津定了定神,而后起身,又扶着含章躺在床上,再次伸手朝他的腹中的小家伙源源不断的输送灵力。
“这副阵法图提前引燃了你体内残存的龙毒火,我无法熄灭,只能让咱们孩儿将火都吞吃干净才行。”
李孟津一运灵气,含章就动不了了,他仰躺着,半合半张的眼前一时间见到了万丈光芒,隐约见到身边的李孟津吐出来一颗金光闪耀又圆溜溜的东西。
那东西绕着他转了好几圈,之后,一头扎进自己的腹中。
含章就此眼前金光一闪,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
云台山,山顶处的金云峰毫无预兆“嘭”的一声,爆裂开来,露出里边骇人的一堆尸骨与断壁残垣。
这里正是道家一众师尊平日闭关之处,徒子徒孙们只有资格在外头拜见而已,说是一处圣地也不为过,如今出了这样大的动静,一众云台山弟子立刻惊诧又惶恐的往金云峰赶去。
胥见心此时正在丹房炼制保胎丹。
他前几日收到山上小道士给递来的信,信是含章写的,是来报喜,说自己有孕,或许不久就要生小孩子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生,想让他前来给看看,诊诊脉之类的。
小公子这回的信,不同于以往的暴力送件,那真是不管信从何处而来,都能跨过一切障碍给你直达窗下。
这回终于改了,是由小妖在山门口恭恭敬敬的递过来的。
自从上此含章派来送东西的豚鼠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肆意”踹了云台山山门的守山兽一脚,又大摇大摆的挖洞离开后,不仅狠狠的打了云台山这处道宗的脸,就连房舍,都因为豚鼠在地下挖洞太多,而塌了好几座。
山上的师兄师弟们边补房子边纳闷,心道这房子地基打得挺深的,怎么说塌就塌。
但只有胥见心知道怎么回事,可又不好把这事说明,于是只能出钱出力的稍稍弥补愧疚罢了。
不过胥道长也真是深觉无语,而后再给含章写信时,他就强烈的表示了抗议,含章看着信上数不完的感叹号,只觉得眼睛都疼。
可一抬头,看见站在他面前老老实实拿着信封的憨厚豚鼠,又实在想不出这小家伙“为祸一方”的场面。
细问之下,胖豚鼠才瞪着小黄豆眼睛,恍然大悟一般的一拍手。
“哦哦,对,只是我就踢了门口乱吠的一条细狗而已啊,那山上灵气又匮乏,还有人远远盯着,不好驾云飞进去的,那,就只能打洞了呗。”
胖豚鼠交代的一脸坦然和理所应当,含章听完扶额,他错了,实在应该先教这豚鼠礼仪来着。
所以,在几天的紧急补课之下,豚鼠摇身一变,装作一个送信的小差。
他人模人样的到了云台山门口,先是拜山门,小心的躲开了脚边那条小哈巴狗,而后送薄礼,再说明来意。
他恭敬有礼的递上信件与东西,言说,“劳烦,递交给贵宝山的胥见心胥道长。”
待到远远走开后,“小差”才松了一口气,而后噗的一声,原地变作一只胖豚鼠,老练的打着洞跑掉了。
豚鼠心觉,做人有时候也挺麻烦的,真是简单复杂化。
明明他只要一个洞,就能挖到这家金顶之上,还绰绰有余呢。
胥见心收到信后,一听是有人来拜见送信的,便满意的点点头,等拆开信一看,又面色有些诡异的,但还很高兴,实在是脸色复杂,叫送信的小师弟还以为他大师兄走火入魔了呢。
无他,这封信正是含章报喜的信,上写他怀胎许久,来请他诊看。
胥见心先是奇异男子竟然也能有孕?但一想,小公子的相公是条龙,也就释然,随后就在心里狠狠的敬佩了龙君大人一番。
行!真是行,不愧是男人中的男人啊,活该人家能化龙,瞧瞧,这一把子能耐!
而后,胥见心想了想,便去高高的阁楼顶拿出一盒子丹方来,想先炼几炉子上好的保胎丹,再去瞧那个“人间奇迹”苏含章啊。
谁知道这丹炼到一半,丹炉没炸,自家老祖宗的山头先炸了!
胥见心一慌,手一抖,一炉子药炸成黑渣,但也管不了这些了,他披上衣服直奔声音来处,正是金云峰。
等他赶到的时候,众位师叔们已经着手收拾残局了。
胥见心就见他师傅被迫从金云峰闭关中脱身,此刻正面容枯槁的倚在一处石碑边。
师傅在二十几年前云游之时,把快要饿死的小胥见心,从乱坟岗旁边的叫花子群里捡回来,从小悉心养大,授他法术,教他他做人,亦师亦父。
此刻胥见心看着眼前一头白发,仿佛灯尽油枯之态的师傅,好一阵心酸。
不知什么时候起,云台山灵气渐渐衰弱,他师傅也一日不如一日,从意气风发的中年,迅速老去。
直到现在被迫出关,已经完全看不出昔日的丝毫神采。
“师傅!这是怎么了,您没事吧。”
他师傅摆了摆手,声音有些喑哑,“我与你师祖师叔们研究了多年的冲关之法,竟行至岔路,他们都……”
“唉。”
随着胥见心师傅道存真人的一声长叹,胥见心转头,就见,那爆开的金云峰之下,不仅是乱石一片,还有不少的干枯尸骸。
胥见心一时间失语,愣愣的站在原地,那些师叔师伯,也是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如今看来,竟没落得个全尸。
一时间云台山里愁云惨淡,一众道士心中悲戚,只怕道统断绝。
胥见心实在不忍师傅如此,于是连日侍奉在侧。
等他终于空出时间来,独自走到山门处,想叫那个小差来给含章把保胎丹送去的时候,竟见守山的灵兽狮子犬,已经变作一个小石像,连化形成小狗都不能了。
那小差一到云天山门,还没等胥见心开口,小差就吓的没憋住那口气,吐气的瞬间,“呼”的一声又变成了那只胖豚鼠。
小妖怪看着云天山,惊诧的指着山头,磕磕巴巴的说道。
“诶呀,才几天不见,这山怎么全都旱秃啦!造孽啊造孽。”
胥见心一见心道果然,哪来的什么小差,依旧是这个狡猾的胖豚鼠罢了,但也没心情和他瞎贫嘴,于是只默默的伸出手,要交东西。
豚鼠往前走了几步,还没等拿到东西,就不再上前了,反而炸着毛往后退了几步,连连摇头。
“呜,不祥之气,不祥之气,我不敢上前,你扔过来吧。”
胥见心闻言后凝神,他想了一会儿,再抬头往山上看,就觉得山上寂静异常,别说是寻常走兽,就连鸟雀都不见一只。
确实不祥……
胥见心很焦虑,想要开口问问龙君在不在津水,或可来查看一番,但是一想含章的大肚子,就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说,“回去吧,别忘了替我给小公子问好。”
于是,胥道长在云台山上,心力交瘁的照看冲关失败的师傅。
看着他师傅周身灵力衰败的状态,想必,寿元将尽,或许,也没有多少日子了。
只是虽然胥见心没有去打扰含章,可没几天,蛟族的大太子敖稷便在漏夜更深的时候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
胥见心吓了一跳,怕叫山上的其他师伯看见不好解释,于是赶紧关门关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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