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龙被劈后他成了我相公 化龙被劈后他成了我相公 第87章

作者:巫山有段云 标签: 幻想空间 灵异神怪 布衣生活 情有独钟 玄幻灵异

  没一会儿,两人的脚下就断断续续的,泛出了微弱残破的阵符。

  含章拿出怀中半片图纸,胥见心把随身带着的阵笔递给他,“阵笔稍有灵力,我平日补阵用的。”

  可是含章接过来比划了半天,在地上却连一个点都画不出来。

  胥见心急的直跺脚,反观含章,他越着急,反而却清醒了,双目湛青湛青的,越来越不像人。

  含章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而后就想忽然想起什么一般。

  胥见心只见小公子直着眼睛,而后扔下那已经要烧焦的阵笔,伸手就朝自己的后颈摸去。

  随后,胥道长就在极度震惊中,看着往日见血都躲的小公子,脸色雪白的,从自己的后颈脊柱里,生生抽出一根华丽斑斓、宝光璀璨的甲羽!

  这根从后颈抽出来的甲羽,与含章翅膀与尾羽差别很大,对比之下,叫含章身上本来已经恢弘灿烂的青羽骤然之色。

  这甲羽一脱出含章身体,远处的旱魃立即感知到这种他最为惧怕的气息,嚎叫着转身就要奔袭含章这处。

  只是它回身之际,却叫那个强弩之末的男人给挡住了。

  李孟津吐了口血,周身雾气流转的金光散的差不多了,躯体上四处都是人身被灼伤的焦黑,但他却擦了擦嘴角,依旧强硬又坚韧的挡在了远处的云台山大阵前面。

  “想走?先来战!”

  说罢,旱魃再次怒嚎着朝李孟津冲去。

  大阵处,胥见心还在惊骇,他还以为含章是把自己的脊骨给抽出来了!

  只是他不知道,眼前这根,并不是含章的脊骨,而是如今世上,最后一枚,真正迦楼罗的甲羽。

  含章失去甲羽的支撑,脸色苍白,但看着甲羽在手中渐渐融做一根琉璃笔,心中忽有所感。

  他还记得当初在白玉京中,沉默冷峻又高高在上的龙君大人,被醉酒的自己缠到不行,于是叹着气,随手塞给自己一根青色羽毛来玩的样子。

  如今甲羽化笔,来补全大阵。

  一切际遇,命中注定一般。

  叫人不胜感慨。

第81章

  在红岩赤地的包围之下,含章手中的迦楼罗甲羽青光大盛,光芒直冲云霄。

  旱魃感知到这股巨大的能量,仰天长啸,发出嘶哑含混的声音,“迦楼罗,你都被烧成灰了,还想困我!”

  随后,它已经不再想与李孟津纠缠,反而急于摆脱这个不知死活并不断朝自己冲来的人,咆哮着用尽全力去击杀。

  李孟津看着远处冲天的青光,笑了一下,随后,他直接掰断了自己已经化为焦炭的右臂。

  “你滞留人间,是天地不仁,可与下界千万众生何干!”

  说罢,李孟津运起身上仅剩的法力,依旧目光坚定的迎向几近疯狂的旱魃。

  两相战斗之时,含章则挥笔,与脚下的残阵相互呼应,不断补全这上古阵图。

  胥见心警惕的在旁护法,他就见含章每一笔落下的都极为艰难,每补一处,那只从他后颈处抽出来的迦楼罗甲羽,都要消耗掉含章身上极多的法力。

  这样的消耗之下,阵法还没补上一半,含章身上的青光已经很淡了,连尾羽都收了回去,消失不见。

  胥见心知道情况不妙,在一旁焦急道,“这阵法应该是上古时期的东西,那时候人间灵气充裕,自然是什么大阵都能成,可放到现在怎么得了!”

  他环顾四周,眼见着就连逃难的妖怪都没几个灵智齐全的,更别说这样消耗灵气的逆天大阵了。

  人间灵气匮乏,甲羽为了落笔,也只能不断吸取含章身上的灵力。

  “含章,你撑住啊!”

  含章则青着脸,在甲羽阵笔的撕扯之下,连说句话的功夫都不能有。

  可这样也总有尽头,上一回含章在家里临摹这阵图,只到一半就力竭晕倒了。

  终于,几番之下,含章就连胁下的翅膀都不能有了,整个人苍白着脸落到地上,他已经眼前模糊,脑中“嗡嗡”的响,但依旧抓着甲羽阵笔,死死不放。

  含章不甘心,难道,就到这里为止了么?

  胥见心急得团团转,“小公子!诶呀。”

  索性,他一跺脚,冲向含章,想要朝含章输送自己那一点微薄的法力,能帮一点是一点,能画一笔是一笔。

  但是就在他要碰到已经完全变成人身的含章时,已经站立不稳的小公子身上瞬间爆发出一阵金光。

  这金光将胥见心晃的直眯眼,可下一刻他就惊叹的睁大了眼睛。

  就见那金光的源头,正是一颗琉璃一般晶莹的龙珠子,它原本被雷劫劈碎的地方,不知何时,早已经修复完好,此刻浑圆无暇,在含章的胸口,暖暖的笼罩着他。

  胥见心脚步一顿,看着那颗在这样生死关键时刻出现的龙珠,心中顿时对那个津水的龙君大人佩服的五体投地,时机把握的这样准确!

  胥见心又抬头遥望在远处与旱魃战的昏天暗地的龙君大人,有些惊叹。

  “没有龙珠还能拦住旱魃,真不愧是活了三千年的妖怪头领!”

  含章闻言,心里一抖,即刻去寻找在苦战的李孟津,心里担心极了。

  可天边尽是烈火与烟灰,遮天蔽日的,连太阳都看不清,更何况是李孟津迅速攻击的身影,以他现在几近变回凡人的身躯,眼睛还不如胥见心看得远呢。

  “李孟津!”

  含章忍不住高喊一声,但久久得不到回应,只有龙珠子的温暖的龙力包裹着他。

  他想起李孟津在冲向旱魃时看着自己的眼神,其中仿佛有无限的笃定,他只笑着让自己去吧,说,一定能成。

  含章此刻决心一定,头脑更加清醒,不敢再耽搁,握着笔更加迅速的补阵。

  他此刻仿佛觉得,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在艰难支撑,而是有李孟津在自己身后虚虚揽着他,就如同往日在庭前作画一般。

  那时院中的泉水叮咚,清风正好,男人高大而温暖的身躯在背后拥着自己,握着他的手,共同执笔。

  含章重燃信心,目光坚定的落笔,原本因为灵力匮乏而迟缓的笔尖,此刻被龙珠子散发出来的力量充盈。

  落笔之下,龙珠升空而起,其中的法力汇成滚滚洪流,倾注在这烈火围绕的上古大阵中。

  龙君大人苦心三千年的修行,尽在这一颗光华宝蕴的圆珠里了。

  一时间,竟让地上残破的阵符重现光华,含章趁着此时迅速提笔挥洒。

  他甚至不用再比照着手中的那副图纸,这大阵就仿佛是印在自己的脑子里的,眼下记忆就如同是拂去尘封已久的尘埃,纤毫毕现。

  就在含章勾勒完最后一笔时,大地“轰”的一声响,他脚下千里之处,以大阵为中心,下陷不知几寸,地上旱魃脱身而出的裂缝也合拢。

  胥见心早就被这巨大的力量逼出阵图之外,他还以为落脚之处是融岩与炽火呢,可低头一看,融岩已经冒着烟渐渐冷却成坚石。

  他被残烟熏的直咳嗽,“咳,咳咳,成,成了吗!”

  大地上的裂缝消失,止住了汹涌而出的岩浆,四周因旱魃而生的阳火也渐渐熄灭。

  远处村镇上,敖稷还拎着两个被烧秃毛的黄鼠狼在不断奔跑,以躲喷涌的阳火与砸下来的山石。

  其中一只黄鼠狼被烧的格外严重,尾巴都烧断了一截,但黝黑的爪子里却紧紧的护着一个几岁的小娃娃。

  见火熄灭,大太子终于松了口气。

  手上两只妖怪是村镇上供奉了多年的保家仙,危难关头,也没自己跑,反而现身来救人,只是法力低微,救了众村民之后,自己反而没能脱身,最后只得抱着还没跑出去的小娃娃,蜷缩在供桌之下。

  要不是他路过发现来救,别说是一身黄毛,就连骨头都要被烧成灰的。

  看这他们都没事,敖稷就找了一处石洞,把手里的家伙塞了进去。

  小孩的哭声响亮,抱着黄鼠狼直喊黄三太爷。黄鼠狼则竖直站着秃毛的身体,抖抖瑟瑟的朝敖稷道谢,“小的黄三,多,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敖稷也没空再管,他的蛟眸缩成橙黄的一线,朝晦暗的天空中看去,而后扭头就提枪踏地,=朝擎天一般巨大的旱魃飞去。

  只因为刚刚他眼见着龙君大人扔下一段手臂来,此刻怕是不好了!

  大阵之上,含章此刻还毫不知情,阵法被激活,青金两色的灵力在镇魃大阵上融汇,最后竟化出一只长的青羽迦楼罗羽翼的巨大龙爪。

  含章站在大阵中心,双手飞快的掐着咒诀,脚踏乾位,大喝一声。

  “拘!”

  那龙爪便依托大阵,挟着风雷,排山倒海的朝远处的旱魃罩去。

  天空上的蔓延的浓烟与流火被大阵延伸处的龙爪撕碎,含章一抬头,在看见那只骇人的巨大旱魃的同时,也眼见一道身影,被狂化的旱魃击中,轰然坠地。

  含章掐着真诀的手当即一抖,大喊一声,“李孟津!”

  胥见心在阵外,含章看到的,他早就看到了,但此刻是绝对不能让小公子分心的,于是他赶紧抬手一指。

  “别慌,你瞧,一条蛟接住龙君了,那是敖稷,你只管抓旱魃。”

  含章刚才骤然见到李孟津被击落,实在是关心则乱,一时间慌了阵脚,此刻被胥见心喊醒,更加奋力的驱动大阵,只要他镇住了旱魃,李孟津就不再需要拼命阻拦了。

  旱魃刚甩开李孟津,转头就见那个困了自己千万年的大阵居然再一次被唤醒,又化出一个四不像的爪子前来擒拿自己。

  巨爪兜头就罩住了旱魃,在含章不断的变化真诀中,渐渐缩紧,死死的钳住旱魃冒着阳火的身躯,无奈天生相克,几番挣扎之下,旱魃被按住,它承受不住压力一般的轰然跪在地上,身形都被压小的许些。

  众人原以为胜券在握,但胥见心却见含章面色一变。

  就在此刻,那只被压在大阵巨爪之下的旱魃,浑身突然烧的赤红,而后张开烈火熊熊的大嘴,一吸一呼间,吞吐出漫天的血雾。

  血雾中夹杂着数不清的残肢断臂,全都是人躯。

  大阵化出的龙爪顿时被污秽的血雾包围,一时间光芒锐减,所有灵物,最怕人污秽的血气。

  那股血雾中的秽气顺着巨爪,直接沁到含章的身上,让他浑身黑气缠绕,吐了黑血。

  “不好,这血雾有问题!”

  大阵光芒减弱,胥见心上前扶住了含章,此刻这道士有些惊心动魄。

  “怎么可能,这怪物哪里来的这么多人尸精血,这得死多少人才够,它竟还炼化了!”

  眼看着旱魃再次挣脱束缚,只不过吐出血雾的妖魔现在显得更加疯狂了,它完全狂化,不顾一切的朝大阵所在之处攻去,脸中央那一只眼睛血红血红的,獠牙的缝隙里尽是裹着黑气不断挣扎的残破人躯。

  “吃,吃了你,嚼碎!”

  旱魃一脱困,还在蛟背上的昏迷的李孟津骤然清醒,敖稷还在一声声呼唤,“大人。大人?您,您怎么样了。”

  李孟津浑身焦黑,他一看从旱魃嘴里零落下来的怨躯,不少还泛着蛇毒的青黑,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化蛇当初作恶,杀死的人何止那一山涧,那样怨气冲天的恶魂,怎么最后心甘情愿的赴死了。

  原来,他对世间真正的报复,在这呢!

  想必,他探查到的那些不数不清的尸山血海,都是被化蛇填给旱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