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龙被劈后他成了我相公 化龙被劈后他成了我相公 第97章
作者:巫山有段云
直到两人入睡,张屠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异常。家里只有一张床,铺盖也不多,好在驺吾也不挑,他敞着衣服,背靠着郑屠睡在床的最外侧,渐渐呼吸均匀。
身旁有另一个人的呼吸,这对张屠来说,是一种绝新的体验。
但这人的呼吸频率太熟悉了,没过一会儿,自己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张屠也一天一天在等着,他一直在等着看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图谋。
他小时候要饭,若侥幸要来一张饼,便会有别的小乞丐来找他搭话,最后的目的是自己的饼。
为了能吃饱,少年时去码头出力扛活,总会有些船上的雏妓来“诉衷情”,目的是自己刚发下来的工钱。
他通通没时间理会,因为他要吃饱饭,无依无靠的在世上混迹,能吃饱饭是很难的。
但这次不知怎么的,他竟自己往套里钻,任由这男人突然闯进自己的生活,任由他不知是帮忙还是捣乱的胡乱行为。
可是等了很久,男人也只是和自己一起吃饭,一起干活,夜晚再一起回家,一起入睡。
两人渐渐在床上从背对着背互不相扰,到如今盖着一床被子,互相取暖。
今天早上醒来,张屠更是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这男人搂在怀里了,这人结实的双臂紧紧箍着他,时不时还抵着头蹭一蹭。
天气有点凉,被窝里的温度叫人舒服的不想动,搂着很暖和。
张屠罕见的放纵了自己,他所在温暖的怀抱间,眯缝着眼睛,又睡了过去。
最后两人都醒迟了,摊子中午才出,苏府的肉也送晚了。
不过刚好赶上苏家小公子出门,小公子见是相识的人,就很热情的跑过来和自己笑着说话,在这位苏小公子眼里没有贫富之分,没有贵贱之差,张屠觉得这个人真是很难得,真诚又可爱。
苏小公子最后仿佛被谁叫了一下,便着急要走,不过最后,却回头突然问了张屠一句。
“张大哥,你最近见过我领回来的那只花斑狗吗?”
张屠笑了笑,“没见过。”
第90章 番外一(下)
周伍时常会消失踪迹,如同那条花斑狗。
张屠总是会在静悄悄的半夜醒来,身旁没人,伸手一摸,另一侧的被窝也是凉的。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他不确定那人会不会再回来,兴许,今日白天里那样平常不过的见面,就是最后一次了。
于是张屠半宿没睡着,披着有些褶皱的外袍,默默坐在大门口的石阶上。
天色阴沉,夜空漆黑一片,连颗星星都看不见。
更深露重,梆子都敲了好几声了。
等反应过来自己正在做什么蠢事的张屠,兀自倚着湿漉漉的墙壁,忍不住摇头一笑,然后瞬间收敛神色,面无表情的回屋去了。
点着油灯,张屠拿出平日束之高阁的酒坛子,毕竟,他每日都忙忙碌碌的做买卖,喝了酒耽误事。可现在他却就着夜里恍恍惚惚的烛灯,默不作声的喝了半坛子。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透,一只花斑大狗就贼头贼脑的在张屠的家门口往里张望,想是看到里头没有动静,以为张屠没醒,于是就松了一口气,径自踱步进了院子。
大狗边往屋里走,边拔起躯体,变化身形,待他走到门口,已经从大花斑狗变成了个相貌堂堂的健壮汉子。
他也不想天天这么偷偷摸摸,可深怕张屠发现自己不是个人,就只能起早贪黑的假装自己没出去多久。
原本他身为龙君坐骑,之前还是挺悠闲的,大人并不怎么出远门。
但是近来却颇忙,实在是因为苏小公子给一只鱼鹰封了正,登时传遍了妖界,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都盯了上来,甚至有想索性掳走公子的。
所以他便奉主人的命令去给公子看门,昨夜混战了一宿,天亮前又刚刚斩杀了三只修炼旁门左道的蝎子精,溅了一身有毒的污糟黑血。
驺吾在津水冰凉的河里都快泡抽筋了,才堪堪洗干净。
他低头在自己身上仔细嗅了嗅,发现血腥味渐渐散了,凡人应该是发觉不到,这才伸手开门往屋里走。
且还边小声的开门,心里边叹气,只是遇到个凡人而已,他堂堂一个修炼了千八百年的大妖怪,怎么搞的憋憋屈屈,束手束脚的,简直不像个样!
但转念一想,也罢,他家大人还不如自己呢,见天的给公子又送宝贝,又游览山川之类,最后还不是手都没摸着一下。
他呢,不仅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天天还要睡人家的……
这么细细一比,驺吾才稍稍有点反应过味儿来,自己是不是有点窝囊啊,按凡人的话说,活像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不过人家是小白脸,他却是个大黑脸而已。
于是他忽然下了决定,不能这样下去了!为了长久的在这家赖下去,驺吾决定等会儿就回去翻一翻自己挖坑埋在津水山下的私房钱,然后往这家搬一搬。
公子收到大人的礼物之后都是很开心的,驺吾一想张屠也会开心,于是脸上就傻兮兮的乐了。
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看着挺弯弯绕绕,但也只是驺吾只想了几瞬的事,他“吱呀”一声开了门,往屋里瞧。
人没瞧见,却闻见一屋子的酒味儿。
再往里屋一走,就见张屠抱着酒坛子,倚在木床边醉醺醺的发呆。
驺吾脚步一顿,看来自己偷跑出去的事儿要被抓住了,脸上有些尴尬。
“诶呀,你醒了啊,咳,我就出去散了个步。”
张屠隔着帘子对着驺吾略略一抬眼,也不说话,只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驺吾心里一突,脑子就犯抽,嘴都瓢了。
“就,赏月,那个,月亮可圆了!”
他以为这借口真是天衣无缝,但昨天晚上天阴的漆黑黑的,哪里来的月亮。
驺吾自己和一群妖怪打的昏天暗地,哪里有空关心这个,只是他不知道,张屠盯着漆黑的天空,坐在大门口,在暗夜里守了那么久。
张屠闻言只是轻轻的笑了一声,他虽然醉的模模糊糊的,心中却在反驳,昨天哪来的月亮?夜里又黑又冷,让他更加思念另一个人的体温。
驺吾还在那稀里糊涂的解释,就见倚在榻上那人慢慢摇摇摆摆的站起来了,怀里的酒坛子落在一旁,洒了一地。
醉了酒的人步伐不稳,驺吾闭上嘴,赶紧去扶。
拉拉扯扯的,就把人扶进了自己怀里。
张屠浑身散发着杏花味儿的酒气,双臂勒着驺吾硬邦邦的腰腹不松手。
虽然最近每天往上睡觉时,驺吾都偷偷的把人捞进自己怀里搂着睡,但在张屠清醒的时候这样紧密的相拥,还是头一回。
驺吾圈着这人热乎乎的身子没敢动,心脏却不受控制的砰砰直跳,竟比昨天和众妖厮杀的时候还剧烈。
他一时想着张屠身上的杏酒味儿真好闻,然后低头轻轻去嗅,一时又想着自己心跳越来越快,难道是要现原形吗!
心思杂乱的纠结又沉溺。
这时候就听怀里的人模模糊糊的嘀咕出声,“真暖和,你真暖和,别走了吧,抱着我吧。”
说完,张屠就眼神发飘的仰起头,一把搂上驺吾的脖子,亲了上去。
驺吾顿时头皮都发麻,措手不及的激动之下,“唰唰”几声,一条数丈长的粗虎尾从身后甩了出来,将空气抽出“啪啪”的破空声,而后躁动的卷在了张屠的腰臀上。
张屠正亲的迷迷糊糊,就觉得有什么东西把自己给捆住了,还毛乎乎的从腰间往自己的衣服里钻。
驺吾是个妖怪,并没有人的伦理纲常,他喜欢张屠,就随着自己的心,变成人形,日日陪在郑屠身旁,只是他看张屠并不如何理自己,也就老老实实跟在人家左右就罢了。
可眼下,这人滚热的身躯抱着自己,亲的激烈,那他还哪里管得了其他!
而后尾巴一卷,就把人抵在榻上,喘着粗气就压了上去……
等第二天的晚上张屠醒来的时候,屋里的场面真是一片狼藉。
桌椅板凳这些家具全都倒的倒,碎的碎,身上盖的被子不知道被什么爪子给撕开了五道长长的裂缝,里边的棉花都透出来了。
但最惨的还是自己,浑身上下竟没一处能动的,都不用掀开被子看,就知道肯定没一块好肉了。
低头一看,那男人健壮的胳膊还死死的搂着自己,上边还有不少牙印,只是浅浅的,可见他皮糙肉厚,张屠看的自己直牙疼。
再转过脸去,就看见那张英气到有些霸道的脸睡得正好,仿佛很餍足,唇边还微微露着两颗尖牙。
张屠一捂脸,只觉得自己太荒唐了,一时间想了太多事,世俗,生活,以及男人成迷的身份。
可心中又隐隐的有些痛快,从没这样舒展过。
最后张屠放弃思考,算了,这人爱是什么是什么吧,他养着就是了,自己一个杀猪的,无牵无挂,别的没有,肉却管够。
张屠舒了一口气,艰难的转身,埋在驺吾的怀里不动了,又睡了过去。
——
琼林镇集市上热闹又繁盛,街角胡同里的肉摊处更是不少人在忙,可人群虽然拥挤,但最中间的肉摊子上,驺吾的身形依旧很突出,叫人一眼就能看见。
驺吾已经能熟练的应付各种客人了,镇子里的人熟悉了他,知道他虽然看着吓人,但实在是个好人之后,就格外爱来他这里买肉。
实在是因为他刀工太好了,旁的摊子或许切个大骨头之类的还要费力,到了他这,别管多大的猪,哪里的骨头,从来只一刀,“嗖”的切下去,刀口平齐,干净利落。
旁边摊子上的大嫂边擦自己家的肉案板,便笑着问驺吾,“大个儿,怎么还没见张屠啊,他都十几天没来出摊了,幸亏你一个人忙得过来。”
大伙熟悉之后,都叫驺吾“大个儿”,因为他的身形对于普通人族还说,算是很高了,立在原处活像个地标。
驺吾挠头笑,学着张屠教的方法,龇着一口大白牙,“他在家歇着呢,身上有点累。”
兴许是头一回自己太激动了,没控制住,张屠一下躺了还多天才缓过神来。
不久就到了中午饭口,买肉的人都回家吃饭了,大嫂得了闲,她开朗的和驺吾聊天。
“你这个哥哥可做的不错,也该叫小张歇歇,平日是真的忙。不过说起来呀,他也到岁数了,合该说一门亲事才对,再拖一拖,岁数大了还没媳妇,就要叫人家笑话了。”
驺吾一愣。
大嫂又说,“我小弟在这个年纪,早就成亲了,如今孩子都生了一串,人生在世,不就图一个老婆孩子热炕头么,要是没相应的人,我们大伙帮着物色物色……”
大嫂话说到一半,一抬头,就见对面的张家哥哥黑着一张脸,浑身煞气,吓人的紧,叫自己胳膊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片刻后,驺吾忽然醒过了神,只是周围的人也早已都吓跑了,那大嫂更是骇的瘫坐在原地动弹不得。
驺吾见状,终于叹了口气,好不容易融入进来,眼下这些日子的努力却都算是白费了,他觉得有些对不住张屠。
但心里也开始想事儿了。
他千八百年都是这么大心大肺的活过来的,作为一个妖怪,不用太多的心思,只要实力足够强大,一切都不是问题。
可作为人不同,他随着大人入世而来,渐渐的了解了人这一种动物。
人并不是这样的,人的世界是很复杂的。
而他只是一个悍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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