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监狱记事 虫族之监狱记事 第215章
作者:小土豆咸饭
嘉虹看着手里的白纸,声音已经有点哽咽了,“再、再……呜呜呜呜再来呜呜呜哇啊啊啊,雄父雄父。”小雌虫终于被血本无归打得涕泪纵横,他斗不过狡猾的四个混账,只好跑到自己的雄父怀里寻求安慰。
这一把硬生生把温格尔贫穷的泪水瘪了回去。
在任何人面前,他都可以掉眼泪撒娇示弱。
唯独在嘉虹面前,温格尔对自己的要求是一个顶天立地的雄父。
他抱着自己最宠爱的小雌虫,哭笑不得,安慰道:“怎么了。不哭啊,不哭。不过是游戏嘛。雄父愿赌服输。你看雄父不也是好好的嘛。”
“可是,呜呜呜嗝呜呜呜我、我输了哇。”嘉虹越说越难过,“他们在,他们在……”
小雌虫把脸埋在雄父怀抱里,抓抓雄父的衣服,偷偷把眼泪擦在上面。
温格尔目标明确地瞪了四个雌虫一眼。
这一切都在卓旧的预料之中,他走上前拿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话术,“嘉虹,愿赌服输。但是下一次可以赢回来啊。”
小雌虫偷瞄一眼卓旧,对于这个雌虫他还是信任的。
可之前输得实在是过分惨烈,这让孩子有点犹豫。温格尔也产生了抵赖的心态。整个事件,归根结底,就是他压根儿就不相信自己会成为长老会成员之一。
比他厉害的多的夜明珠闪蝶种雄虫多了去了,也没有谁成功过。而他自己只要离开监狱,安安稳稳做一个家主,只要确保嘉虹的第一继承人位置,那这一生也就足够了。
不是军雌的他,根本没有可能通过自己的方式手刃寄生体。
这件事情已经过分明了了。
卓旧更清楚,像温格尔这种有雄厚家底、自身美貌且带有强烈政(治)属性的雄虫,只要不出什么原则性的幺蛾子,都能过上物质优渥的生活。
雄虫离开,也是八九不离十的事情。
只是当下他的蓝图中需要雄虫学会一点小心思。
“嘉虹你看,我和大大、尖尖、卷卷只是说话更多一点。其实并没有动手对不对。”卓旧继续说道:“大大认字还没有嘉虹多,他也赢了呢。”
嘉虹想想,似乎真的是这么回事。
卓旧趁热打铁,“只需要一点点,就是那么一点点的小技巧。我们嘉虹很聪明,一点就通,马上就会的,对不对?”
嘉虹又开始想要玩了。
他看看温格尔,眼睛里明明还有水光,可是战斗的火光又亮起来了,“雄父。”
温格尔也不怕再多一次,反正他已经铁定要把这几个雌虫的愿望该赖掉了。在雄虫心中,还是嘉虹内心的好胜心更重要一点。
“可以啊。我们嘉虹一定会赢得。”温格尔说完,卓旧就开始和嘉虹解读游戏的关键点。因为束巨第一场骗局,幼崽不在现场,卓旧直接从第二场开始解读。
“三张纸条,就是钱。我们就是商人。”
嘉虹没有见过钱,但书本上读到过这个词,“是可以用来换东西,买糖果的吗?”
“是的。”卓旧解释道:“商人就是要把所有的钱都放在自己的口袋里,这样能买到很多糖果、饼干、布丁。”
“所以,白白才会想要我的钱。”嘉虹理解了大概的意思,“可是我没有得到糖果哎。”
“但是嘉虹和雄父是自己给我的对不对。”
温格尔听着也上头,他回忆了一下,不得不承认自己总是被骗还是有原因的。至少每次栽在卓旧手里,他都是自己心甘情愿地把白纸交出去。
嘉虹也承认了这一点。
“嗯。那白白就告诉你一个道理。你要记住。”
卓旧看着幼崽的眼睛,话却是说给温格尔听得,“商人的底线不是道德,而是法律。”
为什么我们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抢夺你的金钱和财富呢?是因为你们不够聪明吗?嘉虹这么小,就可以认识千字,还不够吗?温格尔在语言学上的天赋,能说他不聪明吗?
那良知又是必须要被抛弃的吗?
“雄父的道德,和我们的道德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卓旧对孩子说道:“不要奢望所有人都保持和雄父、嘉虹一样的道德水准。会对别人善良、会相信别人,甚至不要奢望他们会安安静静的吃自己盘子里的饭,不要奢望他们会安安静静地只拥有自己的东西。有些人会忽然跑出来打你一顿,咬你一口。”
束巨感觉自己被冒犯了。
嘉虹也因为这个举例,感同身受,瞬间理解了卓旧想要表达的意思。
“可是……那是他们太坏了。”嘉虹委屈地戳手指,“我长大了,就好了。”
卓旧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真正的等待人长大,但教学的对象是无知懵懂、对政治斗争一无所知的雄虫和幼崽,他说道:“重点是在法律,是在规则。”
“这场游戏,玩到现在,你们还没有意识到:他是没有规则的吗?”
“没有规则,就意味着野蛮、斗争、随时分崩离析。”
“真正的游戏,都是要掌握平衡与秩序。”
一个健全的组织和社会体系的建立同样如此。虫族的军部、政府机构、长老会、完全独立的公检法机构,每一个人都是游戏规则下的玩家,手中拿着开局不等的财富。
弱者,利用规则是脱颖而出,同样可以摇身一变为强者。
嘉虹领悟了,“那我要制定、规则!”
卓旧残忍地打断他,“不行,因为输家没有资格定制游戏规则。”
温格尔听懂了。
他好歹是个成年人。另外,卓旧讲得也太明白了,“怎么?你想要强制我和嘉虹参加游戏吗?”
温格尔字正腔圆地问道:“赢家?”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一个总爱咕的土豆咸饭。
今天我本来又想要鸽子,可发现头不疼,也没喝酒,那只好码字了。
1补更啦!
第158章
面对温格尔的质疑,卓旧一向是温和派的作风。
他的温和是绵里藏针,表面上做的很好,内里全部都是尖锐的刺,叫人没有办法找出真正的痛点。
调离普罗,换来目的性极强的李博埃文斯家族,是为了让卫星站未来三年都专注在寻找罗耶奈尸骨和调查真相上。
聚集追随者是为了储存消耗品。
杀掉普罗,更深一步铲除戴遗苏亚山监狱最牢靠的盾牌。拖延新上任卫星站管理者理会自己的时间。
“怎么会呢?”卓旧看着温格尔,轻轻地笑了起来。他伸出手,像是抚摸最亲密的人一样,为雄虫揉肩膀,“您太紧张了,放松一点。”
杀掉雄虫对于卓旧来说是很简单的事情。
单纯讨论越狱这件事情。卫星站已经和监狱失去联系,九一部长又远水解不了近渴。
冬天来临,他让束巨打造的取暖器,又彻底将雄虫局限在一间小屋子内。
只要卓旧稍微动动手指,温格尔致死也不会知道。一进入冬天,所有物资名义上属于他,实际掌握权却早已经落在以卓旧为首的四人手中。
他们早就可以随意控制雄虫的食物配给,做任何想做的事情,发疯一样的索取。
只要他们愿意,鱼死网破。
温格尔看着卓旧,他冷哼了一声。“疼死了,嘶——轻点。”缺少运动和紧张心情让雄虫肩膀这一块硬邦邦的。卓旧捏了一会儿,让沙曼云来接手,专业学过医的雌虫三两下就把温格尔捏得没骨头了。
卓旧继续和嘉虹、温格尔讲解整个游戏的最关键点:秩序、规则之类的东西。
他并不会局限在一种概念,而是借助数个失败的游戏,帮助雄虫和幼崽完善整个游戏的制度。每当温格尔觉得这样不好、不公平的时候,卓旧便不厌其烦地重新拟定规则。
嘉虹听不懂的时候,他就努力把每一个句子变成小孩可以理解的内容。偶尔叫上束巨、阿莱席德亚陪同自己一块儿演出戏,帮助嘉虹吃透所有内容。
束巨张牙舞爪地扮演一个大坏蛋,可以说是本色演出。阿莱席德亚则被卓旧推到了一个英雄的位置,扮演久违的正义者。
两个雌虫除了打架是真的打外,念台词简直和机器一样。
“邪恶的星盗,我是正义之心,前来制裁你!”
“放屁,星盗才不邪恶!”
“台词,你是傻子吗?”
沙曼云忍不住嗤笑一声,骂了一句。
阿莱席德亚和束巨齐刷刷看向他。
“艹,疯子,你有本事你来啊。”束巨甩脸不演了。
阿莱席德亚把自己的手指捏得咯吱咯吱响。
嘉虹眼泪早干了,他看到动情的时候,甚至跳下床和雌虫们一起演戏。他有一套书,专门是讲正义的军雌故事。
温格尔整理的时候,一看出版商是军部的,就知道里面是什么爱(军)爱国宣传导向了。为了让小雌虫小雄虫快乐阅读,出版商还特地做成翻翻书的样式,小孩子可以手动翻开里面的小机关,收获亲自打坏蛋的快乐。
卓旧估计也是懒得想名字,直接套用了这些剧情人物的名字,把内容讲得浮夸好笑又特别符合幼崽审美。
在看过不少专业戏剧演出表演的温格尔眼中,这一切是如此笨拙。
可每次演出结束,嘉虹终于理解了每一个深刻的道理后,温格尔总第一个鼓掌,最后一个停下。
他一直在听,一直在看。
“在这场游戏中,你永远要耐心地倾听对方的诉说,弄清楚对方的诉求。表情要生动,要认真,像这样。”卓旧给嘉虹演示一遍,“眼神不要飘,还记得听故事的样子吗?就是那个表情。好的。”
“任何观点,特别是倾向。你要等到对方先表态,再去附和对方。”卓旧不着急把这点说得太明白,“比如说,嘉虹喜欢糖果,讨厌布丁……”
“我也喜欢布丁。”
“好吧。那就讨厌牛奶。白白要先听你说了喜欢和讨厌,才会告诉你,我也讨厌牛奶。”卓旧言简意赅地表示,“同样讨厌牛奶、或者同样喜欢糖果的人,会更喜欢待在一起。”
“不过,这些话都要悄悄说。不可以一直说。”
“共同的私密是最好的纽带。”
制定了一小部分的规则后,卓旧让束巨和嘉虹、温格尔又晚了一局。这次束巨赢得不是那么顺利。他自由惯了,是四个人中最不依赖规章制度的,嘉虹和温格尔两个人以输掉三张白纸的代价,从束巨手里拿到了一张白纸。
这让嘉虹看到了一点希望。
温格尔则又开始思考怎么赖掉惩罚。
他发现自己和四个雌虫呆久了之后,也变得不守规矩起来了。束巨倒是无所谓,星盗要是永远计较每一场的得失,估计早就呕血身亡了。他永远只看到自己赢了两张的结局。
“真奇怪。你们今天都没有工作吗?”温格尔内心一算账,感觉日日这么玩下去,自己整个冬天估计会输掉一辈子。他第一个矛头就对准束巨,还特地放软了声音,“束巨,你今天怎么不去修东西了?”
“艹,别提了。”束巨早就有预案,“太冷了,机器都冻起来了。我撒了一点盐,等他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