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监狱记事 虫族之监狱记事 第216章
作者:小土豆咸饭
沙曼云说,“饭点还没到。”
阿莱席德亚是真的没工作,因为他来之前就把事情都处理完了。
不过看在雄虫想要结束今日游戏,四个人打岔一会儿,给温格尔一个台阶,彼此就要散掉了。
“嘉虹,我们去吃布丁,你一起去吗?”卓旧打招呼道:“还是等下尖尖给你带进来呢?”
温格尔给他穿上衣服,打算让嘉虹稍微运动一下,出房间透透气。不知怎么回事,取暖器的换气功能有限,温格尔待久了总感觉身体不利索。
嘉虹又被裹得圆溜溜,他牵着卓旧和阿莱席德亚手,慢慢地走。
小房间到小厨房没有几步路。
嘉虹却有一肚子的好奇,“卷卷!”
“嗯?”
“正义之心!”小雌虫快乐地喊起来,“我也要做军雌。我也要打大大”
卓旧噗嗤笑出声。束巨走在前面,听到这话气冲冲杀过来,把嘉虹小汤圆提溜起来,“蛤?恁给老子再说一遍?”
“白白。白白。”嘉虹跳到卓旧背后,“大大要打我。”
“呵,好得不学,尽学些垃圾玩意儿。”束巨竖(中)指,做了一个鬼脸。嘉虹有模有样地学了一个,“大大大坏蛋。”
束巨翻了一个白眼,他说道:“我算什么垃圾坏蛋?小孩子就是肤浅,坏蛋都在军……”
沙曼云顶了束巨的肋骨一下。
束巨才看见,嘉虹闪闪发光的大眼睛。
不论看多少遍,他还是觉得这孩子浑身上下最像温格尔的地方是眼睛。其他地方哪儿哪儿不好,都是军雌的样子。唯独这双富有蝶族特色的眼睛,闪烁着一种和温格尔一样的柔情和温良。
“军什么?”嘉虹扒拉扒拉束巨的手指,“大大,去过军队吗?”
去过,可太熟了。
从小抓到大,打(嘿)工被送进去过,偷窃被送进去,打劫被送进去过,搞爆炸又被送进去过。束巨吃过的监狱牢饭,都可以出一个美食点评节目了。
但他怎么和幼崽说呢?
“我去过。”沙曼云说道:“军队很厉害。”
果不其然,嘉虹羡慕的眼神直接投向了沙曼云。小孩子的夸赞是最直接的,他“哇塞”一声,喜新厌旧壮胆子跑到沙曼云身边,“可以,可以和我,讲讲吗?”
讲什么?
讲我白天上军校,晚上被告白,周末顺便去大开杀戒吗?沙曼云正在修饰措词,最后选择放弃,他说道:“军队的布丁有草莓、芒果、苏打……大概十五种口味。”
嘉虹算数不错,马上感叹起十五种口味的布丁。
他们走到小厨房。沙曼云给这孩子端上准备好的鸡蛋布丁。
因为嘉虹对奶制品还有些过敏,所有给他吃的甜点都是重新配比过的,奶制品的比例已经降到了最低。
鸡蛋布丁,则是因为鸡蛋是监狱里最多的原材料。送来的军部鸡蛋包装已经能够做到,两个成年雌虫互相丢鸡蛋,充当□□玩的程度。
束巨以身试验,保证超级好玩。
阿莱席德亚给这孩子准备好餐具,看他自己爬上小凳子。
可这一次,嘉虹没有和日常吃饭一样开动。他看看桌子上,除了自己外,空空荡荡的。“白白、尖尖、卷卷、大大,不吃吗?”小孩子真诚地提问,“鸡蛋布丁很好吃呀。”
卓旧说道:“我们等一下吃。”
嘉虹拿起勺子,他咽了一下口水,忽然从椅子上下来,端起布丁碗。
他走到卓旧面前,挖了一勺子布丁,踮起脚送到雌虫嘴边。刚刚加热锅的碗还微微发烫,小孩的手有点颤抖。卓旧犹豫了一下,他低头吃掉了这块幼崽分享给自己的布丁。
沙曼云很难描述这一刻的感觉。
他捂住自己的小腹,五味杂陈。“尖尖。”嘉虹同样给他挖了一勺布丁,不过比卓旧的要小一点。“布丁。”
沙曼云在监狱第一次尝到自己做的鸡蛋布丁。他成年之后,就很少再吃甜食了。因为世面上多数是为雄虫开设的甜食店,那种口味对于雌虫来说太齁了。
“卷卷!”嘉虹又端着碗跑到阿莱席德亚面前。他挖的分量和沙曼云是一样的,“布丁。”
阿莱席德亚已经不吃正常的食物了。可他考虑到幼崽的心情,勉为其难地吃下去了。
最后才是束巨。
嘉虹满脸不情愿地挖了又挖,挑了又挑,给了一块自认为最小的布丁。
“哼。布丁。”
束巨一口吞下,抓住这个幼崽的脑袋,把孩子揉得昏头转向。
“好了。”卓旧蹲下来,看着自己选定的接班人。他有时候真希望,这孩子是自己的亲生雌虫。
乖巧、聪明、待人和善,有雌虫的好胜和坚韧,又有雄虫身上的纯真和善良。
如果,我是他的雌父——
“嘉虹,快点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想给雄父。”嘉虹说道:“雄父的布丁都给我吃了。我也要把我的布丁,分给雄父。”说完话,嘉虹对着卓旧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白白,还要吃吗?我可以,再分给你一点,只有一点点。因为雄父,一定是最好的,最多的。”
如果,我是他的雌父——
我一定……
不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是蛮喜欢小孩子的日常,等寄生体来的时候,就没那么舒服了。
——*——
虫蛋(老二)这几天都在干什么呢?
小脏蛋:那个笨蛋,把我忘记了!!(超大声)
小脏蛋:我要去告状呜呜呜呜!(超大声)
小脏蛋:我才不要理笨蛋呜。
小脏蛋:哥哥,我要也鸡蛋布丁。
老二很吵,字面意义的吵。
珍惜他没破壳的日子吧。
第159章
和温格尔这种上流世家雄虫不一样。
卓旧出生在一个简朴的蚁族家庭。他的雄父属于真正的工薪阶层,哪怕孵蛋都要把虫蛋带到工位上,一边冲洗药物,一边孵蛋。
家里的雌虫多数是退役军雌,在役期间没有创下很高的成就。日后也就拿着一定数额的补贴金,听从安排去上班、工作。
作为家里的第一个孩子,卓旧很小就被雄父带到药品工厂去上班。他一辈子都会记住那种带点甜腻香气的药品芬芳,雄父和雌父争论要不要辞掉这份工作的声音。
“你知道我有这份工作,再除了薪水再加上积分,能赚多少钱吗?”
“但带着虫蛋去药厂上班,我还是太担心你了。”
“那不去上班,家里的开支怎么办?我也是为这个家好啊。”
两个雌虫围着雄父转。他们两个是表兄弟,其中一位更是卓旧的亲生雌父。在类似的工薪虫族家庭里,亲上加亲其实是节约生活成本的一种方式。在社会最底层,有部分失去家庭庇护的雄虫甚至会以“走婚”形式去维持开销。
“你们白蚁种怎么这么霸道?”
“不要上升到种群攻击好不好。”卓旧的雌父有点头疼,“好吧,我承认我们上学的时候,撕了别人给你的情书,但这和现在聊得事情没有任何关系。”
卓旧一个人静静地玩玩魔方。
那段时间,各种各样的魔方随远征军的回归初次进入虫族社会,在军部推广下,成为幼崽们锻炼手指、开发智力的小玩具。
他经常一边玩魔方,一边在工厂的幼崽园里等雄父下班。他们家没有自己的车,步行又太远,雄父便抱着他走好几里路去最近的公交车站。那也是个很有意思的公交车司机,每天都在研究怎么中福利彩票,然后车上大声放虫族的各种新闻。
“雄父?”
“怎么了?卓旧?”卓旧的雄父是切叶蚁种,过往几年都在长老会的菌子园里农作。后来政策变迁,菌子园关闭,才重新找了一份药厂的冲洗工作。
“我想要一个新魔方。”
“不是给你买了16x16的魔方了吗?卓旧,你又玩腻了?”
“没有。”卓旧有点失望,他看着雄父发白发皱的手指,知道那是长期冲洗药水瓶留下的痕迹。在科技高度发展的虫族社会,一定要人工亲自操作的工作,不是相对有危险性,就是有较高的素质要求。
卓旧小时候,也是个很乖的孩子。
和现在的嘉虹比起来,贫穷让他连幼崽园里的一次性纸杯都不舍得丢。
不过那个时候,雄父也好,雌父也好,包括卓旧自己,都相信他们会靠自己的双手得到幸福。
*
戴遗苏亚山监狱,嘉虹开始逐渐喜欢上纸条游戏。
这对父子最可爱的地方在于:别当着他们的面欺负雌子/雄父,基本上可以达成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大团圆局面。
“好了。”卓旧一脸淡然地把纸条从嘉虹手里抽走,“这是我应该得到的酬劳。”
阿莱席德亚在一边啧啧称奇,“政客的心呀。”
嘉虹认真地拿着笔,在草稿纸上画了一条杠杠。他现在手还是没有完全长开,握笔是随便一把抓,反正能画直线就可以了。
温格尔看着那满满一张纸的横杠,时常感觉自己嗓子眼被杠得慌。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卓旧用游戏的方式确实是教会自己和幼崽不少知识。
嘉虹也从原本的学习中寻找到了全新的快乐。他把和沙曼云学医疗知识叫做“医生游戏”;和阿莱席德亚就是“老鹰捉小鸡”“打架”;和束巨拼机器零件叫做“拼拼图”,和卓旧念书是“讲故事”。
他整个冬天过得还蛮充实的。
温格尔也是。
只不过两者的充实,一个在心灵和脑子,一个在身体和被窝。温格尔自觉,若不是返祖种基因作祟,光一个冬天的艰苦磨砺,出去之后自己就能拿下一个雄虫格斗大师名号。
“走开——”
“不准过来。”
“我真的是……懒得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