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监狱记事 虫族之监狱记事 第247章
作者:小土豆咸饭
阿莱席德亚补充道:“你是在为民除害。”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写小兰花的幼崽日常。
可是他都没被怀上……
第187章
十三号看着眼前满嘴胡说的三个雌虫,气血攻心,脖子扭动着,和脑袋完全是两个节拍。他沙哑地喊道,“你就是,你就是杀人犯。”眼看着雄虫眼底越来越黯淡的光彩,十三号将自己剥离出克斯的身体,连同那些躯体珍藏的记忆:
夏日的醺风、雄虫修身的礼服、他们在老师的节拍下一次一次练习舞蹈,翩翩起舞的影子……最终这一切,随着这具躯体向后仰,将地面撞击出一小片尘灰。
“哈哈哈,你不过是杀死了一个躯体。”十三号尖笑,“我要寄生你的孩子,还有那个大块头……”温格尔内心疙瘩一下,伸出自己的触角,用力地鞭挞那个若隐若现的黑影。看着那个丑陋东西碎裂成无数块,纸片一般洋洋洒洒落下。
尖叫声停止了。
结束了。
克斯的嘴角露出一道小小的弧线,他张开嘴,牙齿全部是红色的,喃喃不清倒出半个音节,“谢……”
“别看了。”卓旧捂住雄虫的眼睛,“脏。”
温格尔低头端详着自己的手。他想,刚刚那个黑影才是寄生体的话,岂不是从一开始克斯根本不用……不容细想,他的胃里火辣辣的翻滚,温格尔没有忍住,转过头将不久前吃下去的罐头吐个干净。沾满血迹的手抵在墙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血印。卓旧提着能源灯走过来,他们七嘴八舌地安慰着温格尔,那些话仿若扭曲的蛇不断钻入到雄虫的耳朵里。
他明明是听得见,却又什么都听不见。
束巨正和小长戟打架,赢了一场,意气洋洋,胸脯挺得老高,神气得像只扎毛老公鸡。他心里不满刚刚被排挤出去,总想其他地方压住另外三个人。看见温格尔一出来,上前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怎么了?一脸不高兴。”
沙曼云挥挥手,只想把这个五大三粗的笨家伙赶走。阿莱席德亚训斥道:“小蝴蝶刚刚吐了。你去找点东西过来。”
“艹,凭啥。”束巨嘴巴上碎碎念,骂得难听至极。实际上却不含糊,一手拎着小长戟,一手去自己那些垃圾堆里找有用的东西。
嘉虹见雄父更虚弱两分,憋着眼泪,把温格尔扶上床。“雄父。”
温格尔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徒劳地双手捂着脸,泪水顺着指缝往下流,两个肩膀一个劲地哆嗦。
这天晚上,雄虫又发烧了。
这算是常态了。
“虎南。”卓旧把自己的部下叫到身边来,特地叮嘱道:“今明两天,千万不要进去寄生体那间屋子。一周后,我会嘱咐你去把他的尸体销毁的。”
虎南理解。
他出门的时候,正见嘉虹呆呆地坐在门口。这孩子仰着头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虎南点开一盏能源灯,帮他照亮那一片穹顶。两个人只能看见被烟熏黄的花纹。
“怎么了?嘉虹。”虎南把这孩子抱起来,贴心地问道:“饿了吗?罐头吃了吗?”
嘉虹看着和自己相似的大雌虫,沮丧地说道:“雄父都吐出来了。”他扒拉虎南的肩膀,把自己的翅膀舒展开来,“白白他们把雄父带出去,雄父回来就吐了。”
小孩子半抱怨半告状的语句让虎南清楚,嘉虹再聪明也是个小孩子。
孩子是不会把事情往最坏的情况去思考的。
虎南也不打算告诉嘉虹幕后的龌蹉。
他牵着孩子的手,一边走,一边骗他说,雄父是吹了冷风才会不舒服的。“人不舒服的时候,就会想吐。”
嘉虹说道:“我不喜欢白白了。”
“为什么?”
“他让雄父不舒服。”嘉虹有自己的道理,“我想快点长大,想给雄父看病。”
虎南很想说,你雄父压根就不是病,这是返祖种基因在作祟。正常的雄虫也没有他这么能生病——“这个想法太好了。嘉虹我要去工作了,你怎么办?”
弟弟小长戟这几天都和个小挎包一样,被束巨捉在身边。雄父又被沙曼云几个围着照顾,嘉虹也不多犹豫,选择和虎南出去找物资。他继续在垃圾堆中翻找,还没来得及铺整的廊道上,东一叠西一垛,没有一个活物在行走。窗外黑漆漆一片,虎南把能源灯挂在脖子上。发黄的厚玻璃在昏暗光线下眩晕出很淡的光芒。
空气又稠又冷,到处都眩目,到处都憋闷。
嘉虹捡起一个罐子丢到自己的小布兜里,他扫开厚厚的灰尘,看见一张薄薄的纸片,上面有一个一个小小的人头。小孩子趴下身,用手去够。
第一次,没有成功,反而手指头把东西往里面顶了一下。
嘉虹不气馁,继续往里面钻。
“小心!”虎南眼疾手快把嘉虹从垃圾山里抓出来。嘉虹手忙脚乱,眼睁睁地看着那张纸片飞起来。他大叫起来,“虎南,虎南,那个,那个。雌父!”
雌父、是雌父!
上面还有雄父的雄父,雄父的雌父,还有好多雄父让自己认识的人!
全家福被撕毁后,温格尔将他们压在阿莱西兽语词典中,偶尔雄虫努力把他们粘起来。可惜手艺不好,逃跑的时候,也没有雌虫想到这张薄薄的纸片。全想着怎么抱住那些吃的、用的。
谁也没想到,正因为照片被夹在厚厚的词典中,幸运地躲过了一劫。
虎南没有见过全家福,看小雌虫火急火燎,便放下孩子独自一人追上前。
垃圾山轰然倒塌掀起的风浪将这张浅浅的相纸吹散,被烤干的胶水“碰”得散开,七八张朝着南边飞,五六张沿着北方走,三四张直勾勾飞上顶,最后一两片才掉在地上。
虎南蒲扇一样的扇它们,这些纸片躁得更起劲,最后成年雌虫只好捧着一沓的碎片回来。“嘉虹。”虎南说道:“你不要哭。”
嘉虹把眼泪咽回去,他说,“我没有哭,我是大孩子。”可瞅瞅那些稀巴烂,长满了焦黄与黑点的照片碎片,嘉虹眼泪掉下来了。他并不是为了自己伤心,他想到了雄父小心翼翼擦拭照片,每日起床都要看看照片上的人们,想起了雄父抱着自己一个一个念人名,说“这个是雌父。这是雄父的雌父。”
他知道雄父为这张照片伤透了心,大哭到昏过去,两只眼睛肿得和杏仁一样。想到这里,嘉虹把纸片们叠起来,小心翼翼包好。他想我总有办法把雌父和雄父的雄父修复好的,就算我不行,还有虎南、白白、大大、尖尖、卷卷——谁也不希望看见雄父伤心。
余下两天,嘉虹除了翻找支离破碎的全家福和物资外,就是乖乖睡在雄父身边。温格尔时常一身冷汗从噩梦中醒过来,他深夜醒便会依偎嘉虹,看着孩子的睡眼一夜无眠到天亮。
四个雌虫短时间也没有来闹他。束巨被小长戟绊住了脚程,又被卓旧借口打发到最偏远的角落修东西去了。沙曼云就成为照顾雄虫的主力。
他毫不客气把嘉虹的罐头抢过来,再将收集起来的米放入束巨重铸的锅中,用能源块点上火,慢慢加水,慢慢熬。每当米粥混合菜肉烧到快干的时候,沙曼云就朝里面加一碗水,文火煎熬。
每当温格尔醒来,沙曼云就喂他吃小半碗粥,为他擦干身上的冷汗,再用自己温凉的手敷在雄虫额头上。
“沙曼云。”温格尔虚弱地说道:“我后悔了。”
沙曼云贴着雄虫的脸,想到幼年时在教堂读到的圣子垂死。“不要后悔。”他感觉到雄虫的眼泪从自己的双颊上流淌过,握紧的手软了,心狠狠颤了。“不要后悔,温。”沙曼云摸摸索索将碗筷收拾起来,他从自己的遮羞围裙中摸出两管试剂。
一管破了个口子,里面的液体早就流干。
任何东西都有尽头,为什么雄虫温的眼泪就像是永远流淌不尽一样?沙曼云蹲在锅旁边,双手撑着下巴。雄虫也不全都是温格尔这样子,但鲜少有他这么脆弱又柔软。沙曼云想,但这也不是好的。杀了就是杀了,克斯已经不算是人了,为什么要为这样的雌虫落泪?而为寄生体哭泣,就更没有说法了。
阿莱席德亚找到几件没有烧完的衣服,丢过来时嘲笑道:“他还在哭?”
沙曼云不理会他。
“你还想要小蝴蝶吗?”阿莱席德亚笑盈盈地说道:“卓旧又出门了,他要再看看周围有没有聚集地。这是个好机会。”
沙曼云问道:“哦。”
卓旧那些营养液就是他新的追随者上供的。他用语言和肢体把自己伪造成神明一般的人物,煞费苦心将那些蠢笨家伙们牵引到一处埋骨处,再带着食物和他们拘束环回来。
毕竟,春天之后,就是夏天了。
阿莱席德亚道:“我劝你不要再打了。”
“闭嘴。”
阿莱席德亚也不再找没趣的事情了,他抱着自己的虫蛋找温格尔孵蛋。等到了时长,就把虫蛋带出来,随便丢个角落让他自己去玩耍。从这点看,阿莱席德亚好歹比束巨负责一个芝麻粒。
沙曼云看着阿莱席德亚身边又长大了不少的虫蛋,心理酸溜溜地。他想要闯入屋中,当着雄虫的面把他所有的虫蛋摔碎,剥开所有虫崽的胸膛,用鲜血沾满雄虫的脸颊。可到了门口,脚下又生了根,沙曼云自觉变成了一棵静默的树。
“沙曼云?”温格尔抬起眼看着他,“怎么了?”
沙曼云那些凶恶冰冷的话到了嘴角,骤然间变了味,酸溜溜的心酿成了甜醋。
“没事。”他想,温想后悔便后悔吧。
他沙曼云,向来不后悔。
寂静无人处,尸体慢慢腐烂。
一根断裂的手指,抽动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不会节奏太快吧,呜呜最近是不是剧情无趣了。
可是放慢,怕你们说水。
——*——
《幼崽日常》
四个孩子都正常上学后,温格尔总担心他们学业、生活、社交等各个方面。于是每周的周五晚上,夜明珠闪蝶家的大家长便把孩子们聚集在一起,谈谈学校生活。
今天这次,他们谈最近读的书。
嘉虹脱下校服,倒在沙发里。这周学校组织去博物馆参观,他对一些收藏品很感兴趣,特地去借了一本《艺术收藏品鉴赏》。
小长戟在追一个军部出品的远征军故事集,嚷嚷着要长大了去参加远征军。
小蝴蝶则在玩填字游戏和数独。他带来的是整整齐齐的草稿纸和几本数学书。小长戟根本看不进去,赌气和小蝴蝶玩了两把输得裤子都没了。
“你耍赖!”
“是哥哥太笨了呜呜呜。”小蝴蝶根本斗不过小长戟的气势,明明自己赢了,还着急得掉眼泪。
温格尔笑着安抚两个孩子,把目光落在自己家中最小的幼崽身上。
“小兰花?”
“嗯。这个。”幼崽小兰花拿出自己近日最喜欢的一本书。
《尸体的秘密:带你走进巨人观》
温格尔颤抖地翻开第一页,看见了极具冲击力的“□□高清图版”。
“小!兰!花!”
嘉虹警觉起来,他凑过去看了一眼,立刻明白自己以后又多了一项重大任务。
第188章
存放克斯尸体的屋子一直没有被打开。
虎南向来听从卓旧的话,没有卓旧的许可,他绝对不会擅自打开那道门。卓旧风尘仆仆赶回来一趟,抓了束巨就出去工作。
“淦!老子又要干活。”束巨骂骂咧咧,满脸不情愿地跑出去和卓旧分批把航空器运回来。作为整个监狱唯一一个开启了拘束环的雌虫,他的力量和速度确实适合这项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