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监狱记事 虫族之监狱记事 第280章

作者:小土豆咸饭 标签: 生子 年下 阴差阳错 玄幻灵异

  “噗嗤。”温格尔忍不住笑了一下。他想到雌虫们用自制的发动机攻击卡利的眼和耳,那些发动机同样发光,却不如现在这束光一般温柔又克制。

  真奇怪。温格尔心想,我明明知道的,这不是真的。

  他靠在床头,和孩子们一起看着那束光越来越弱,最后变成夕阳的红色,却感觉自己好了很多。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的问题,我看了。

  如果精力足够,我也想写四个崽的。

  ——*——

  番外《幼崽日常》

  小长戟挂科了。

  而且挂了语言课。

  这孩子让从没有在语言课上吃亏的温格尔,第一次体验到被语言学老师谈话的经验。

  “哇呜呜呜,雄父,这个好难。”小长戟扑到雄父怀里,一滴眼泪都没掉,声音贼大。他作为典型的雷声大雨点小,和老三形成了鲜明对比,嘉虹轻车熟路地把弟弟从雄父怀里拽出来,把人塞到墙角,站好。

  温格尔可以理解数学挂科,但他没办法理解小长戟语言挂科。

  “蝶族语言学,这门课是方言课……怎么会挂科呢。”

  小长戟有苦说不出来,“太难了,我明明会官话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学地方语!我不要,我不要!”

  温格尔认真考虑了一下,决定给小长戟换一个虫族地方语言。

  他给小长戟换成了他的本体虫种”长戟大兜虫”所在的地方语系。

  “你这次要好好学,知道了吗?”温格尔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学的地方语系课不难,雄父小时候那么笨,地方语系课都是满分的呢。”

  小长戟自信满满。

  第二个学期,他很荣幸地不及格了,同时也让温格尔再次体验了被语言学老师叫去开会的神奇经历。

第220章

  接下来的几天,戴遗苏亚山监狱的“太阳”照常升起。

  雌虫们看见温格尔,也是那副吊儿郎当又无所谓的态度。温格尔也自然而然,平常地对待每一个人。孩子们一时半会对人造阳光的兴趣不会消散。不仅仅是嘉虹喜欢坐在门口晒晒太阳,小长戟和小蝴蝶也喜欢上这项活动。

  三个孩子坐在地上,嘉虹把纸片分摊给每一个人,在上面写上各种标志。他们玩简易版本的纸条游戏,没一会儿小蝴蝶就被小长戟欺负地哭出声来。温格尔影影约约看见,在那孩子的胸口红色的方锥形闪现。

  “小长戟。”温格尔把两个孩子叫过来,“不可以欺负弟弟,知道吗?你是个大孩子。要听嘉虹哥哥的话,不能随便欺负弟弟。”

  小长戟满脸不愿意,主要是他和他雌父一样,对所有圣歌女神裙绡蝶不感冒。

  “嗯?”

  “好、好吧。”小长戟瞥了一眼温格尔床边横眉怒目的束巨,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我、我才不喜欢,欺负弟弟呢。哼!”

  “要听哥哥的话,知道吗?”温格尔叮嘱道:“不懂的事情可以找雄父,也可以去找哥哥。”

  他说完又咳嗽起来,束巨马上把雄虫抱在怀里,将自己的孽子轰出门去。

  温格尔的手越发冷下去。

  束巨把他的手塞在自己滚烫的胸口上,试图让雄虫得到一些温暖。阿莱席德亚来换班的时候,则会把雄虫的手放在自己的双腿之间。沙曼云则更喜欢十指相握。卓旧则选择用更科学的方式。

  温格尔总是影影约约地看见,这四个人坐在一张相似的桌子上吃饭。可他已经无法分辨自己到底是做梦看见的幻想,还是这四个雌虫真正的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无他,只因为这四个人吃得太过奢华一些了。

  束巨面前堆放着一大堆热气腾腾的烤肉,卓旧是一盘蔬菜沙拉,沙曼云是一叠又一叠的齁甜的奶糖,阿莱席德亚则是所有人中最离谱的,他要了一瓶酒。

  “你们在吃什么?”温格尔问道。

  卓旧停下手,他转过身给雄虫端来清淡的白粥,“沙曼云刚刚煮了一些白粥。”温格尔又意识到自己是一场大梦。阳光静静地停靠在门口,卓旧的面孔在他的眼前晃动。

  温格尔甚至感觉外面的雨声有气无力,比往常安静了太多。

  “雨变大了。”沙曼云却在提醒卓旧,“笨蛋说,你准备的东西坏了。”

  卓旧回答道:“我早知道这样。”

  温格尔疲倦于纠结他们又隐瞒了什么。他看向门口,那束阳光所在地方,还是如此的光亮。

  和戴遗苏亚山永恒的黑暗不一样。两个钟头了这片日光没有动,又两个钟头,他在一片滚烫中慢慢收尾。温格尔才端起白粥,慢慢地将绵柔的米吞下去两口。

  他吃的比上次要多。

  这就足够让雌虫们高兴的了。

  “如果我们离开了监狱。温格尔活不过一天。”阿莱席德亚工作时,一边递扳手,一边和束巨说道:“我猜,卓旧一定让你别带雄虫走。”

  “艹。就你能耐。”束巨骂咧咧,心里却不得不承认阿莱席德亚说得对。

  因为卓旧就是这么和自己说的。

  但那之前,束巨并没有感觉雄虫会如此脆弱。他一直以为温格尔此生会有无数财富,无数积分,会有无数人去爱他。

  束巨自觉温格尔不需要自己。

  可现在,他和其他人只要一离开戴遗苏亚山监狱,温格尔就完了。

  “小蝴蝶晒晒太阳,好一些。”阿莱席德亚踢开一颗螺母说道:“我可以告诉你,沙曼云同意了。”

  “心脏的呢?”

  “你觉得他会怎么说?”

  束巨点燃火焰,看铁丝被融化,“别他丫的问老子。”

  他想不出什么答案,又直觉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抬头去看,在斜上方的高架上,一顶吊起的发动机正在缓缓发光。光线穿过一道道门槛,最后将最温柔的余温挥洒在雄虫的门前。

  束巨朝着那走了几步,整颗心都在发烫的光线中颤动。

  他记得卓旧去给雄虫画全家福了。

  *

  雄虫房间内。

  “温格尔阁下。”卓旧拿出自己的画纸,轻轻地摊在温格尔面前,“您看看,这样画合适吗?”

  温格尔把枕头靠在背后,打量着这幅画。可能是因为有了阳光,他错觉卓旧在笑。

  “你很满意这幅画吗?”温格尔问道。

  卓旧慢慢地看过画像上的夜明珠闪蝶全家,说道:“这是您说了算。”

  “我看到你在笑了。”温格尔把画卷捧在手心,凑得更近一些。

  卓旧摸摸脸,解释道:“您看错了。那是脸上的阴影。”

  监狱没有彩色颜料。卓旧所有的画都是用炭笔勾勒出来,黑是黑,白是白。温格尔用手拂过画卷中一张张熟悉的脸庞。他忽然想起拍照那天,雄父非要去把一个丑陋的胸针别在衣服上。

  那天也是一个大太阳。

  自己穿着正装,热得用手扇风,甲竣给自己找了一杯水解渴。他们躲在树荫下,看兄长和雌父们一起排位次。温格尔依稀记得自己聚在眉峰的汗珠一下子流淌到眼皮上,蒙上一层温吞吞的、模模糊糊的水幕。

  “温温。”甲竣弯下腰给少年的他擦汗,“我带你进屋躲躲。”

  这一下,泪水和汗水掺和在一起,温格尔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只觉得铙钹似的太阳扣在自己头上,眼泪不顾自主的意愿掉下来。

  卓旧弯下腰给他擦拭眼泪,“阁下。”

  温格尔睫毛上挂着沉甸甸的泪珠,他看着这个技艺高超的雌虫,“谢谢。画得很好。”

  卓旧用指腹一点一点揩去雄虫的泪痕。“画得您喜欢,就好。”

  温格尔想起,他们还有一张画。一张监狱的全家福,那里面不再是他的夜明珠闪蝶家,而是监狱和监狱里他所拥有的新的家人。他问道:“另外一幅怎么样?”

  卓旧把夜明珠闪蝶全家福贴在墙上。他说道:“您想看另外一幅吗?”

  温格尔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全身都绷紧,想着怎么回话,三个孩子一起回到屋子里。卓旧也不再询问温格尔更多,他把嘉虹叫到了身边,让孩子点点全家福上的人是否齐全。

  “这个是谁?”

  “雄父的雄父。”嘉虹说道:“我的祖雄父。”

  “这个是谁?”

  嘉虹说道:“是我的雌父。不过,他比我上次看到的要更大一些。”

  温格尔颇有兴致地听着,两个无所事事地雌虫幼崽便想办法吸引温格尔的注意力。小长戟爬上雄虫的床,把没有发育好的小蝴蝶着急哭了。两个孩子当着温格尔的面,笨拙地吵了一架,那样子完完全全是束巨和阿莱席德亚吵架的翻版。

  不过此后,温格尔便睡过去了。

  他的体力还是一个大问题。

  纺织者维利亚之后,他的精神触角便纠缠在一起。好几次温格尔在梦境中都企图让它们如从前一般听从自己的话。可每一次都只能成功的时间都不长。八天之后,温格尔才终于发现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变化。

  方锥的边缘闪闪发光,像是一把寒光四射的长剑对准所有靠近自己的人。温格尔企图直视它时,总觉得那滚烫的刀尖穿过了自己的眼睑,挖着他的眼球。而在红色方锥上,天门洞开,无数鲜血向下倾斜着大火。

  这是个一次性版本的克罗尔德之锥。

  是那天,他努力想要阻拦方锥落在小蝴蝶身上时,意外进入自己精神触角内的部分光点汇聚而成的“克罗尔德之锥。”

  温格尔很确定这件事情。

  哪怕他没有太多的和精神力相关的理论知识,但他丰富的精神触角就足够让他知道很多事情。温格尔也很清楚自己对付寄生体,先前靠着单纯的【数量】,仿若大象踩死豺狼一样,消灭少部分的寄生体。可他始终无法和真正的军雄一样,靠着尖牙和利爪去维护自己。

  克罗尔德之锥不一样。

  他天生就是用来攻击的,天生就是为了战斗而生的。

  这就是给自己的孩子的武器。温格尔想着,深吸一口气,在自己的精神世界内走向这件兵器。他的精神触角因为巨大的疼痛扭曲起来,就在他指尖触碰到光滑的棱边时,一声震天的巨响,让一切都开始了。

  温格尔快速收回手。

  红色的方锥依旧在半空中缓慢转动,最后屈服一般地被温格尔无数巨大的精神触角扭曲成一个圆球。

  【只能用一次】。

  温格尔终于感觉到传说中的神灵叩响了自己的大门。

  只不过,他不知道,这到底是幸福之门,还是苦难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