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魔尊渡了两次情劫 和魔尊渡了两次情劫 第19章

作者:见机行事的剑 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前世今生 玄幻灵异

  谁知这个是道:“不是!荧路将军,救命,大事不好,花神不出湖榭,不知怎么回事,就收着一封术法飞信,信中说了冥主一事。这会他睡醒看见了,想要出魔界走一遭,我们该护送么?”

  什么?荧路精神一振,微微打了个寒噤,忙问:“什么时候出现的信?”这岂不是意味着魔宫一带可能有叛徒细作?想想上次那名骤出水小花妖的出现真也古怪,嘴巴倒是挺严。

  小魔官连连摇头:“不清楚是什么时候的信,花神睡醒才看见,他一睡不止一天。”

  荧路凝重起来了。

  她到湖上的时候,负月原本打着呵欠,正紧抱一只软枕舍不得松开,懒悠悠地徘徊在芙蕖阁外间闲赏四壁上挂的字画。危潭爱风雅,自寝之处的字画统统由自己走笔,其中躲着几缕小秘密。

  譬如临窗对湖对莲的一幅是写:“永夜怜孤影。”

  譬如书案一侧砚台前的一幅是写:“池上与桥边,难忘复可怜。”

  譬如题在画上的:“闻君见影已堪怜。短因缘。偶同筵。相见无言,分散倍依然。做梦杨花随去也。”

  统统存一个“怜”字。

  荧路没眼看。

  负月却是倦然昏沉,心不在此,一时没有细致留意。从实说,他浇酒镇痛,痛也害眼朦胧,酒也害眼朦胧,想看也看不清。

  他单凭身形认了认荧路,推测:“荧路将军,是不是来与我谈出魔界一事的?”

  他了然,荧路怕也了然,入瓮容易出瓮艰,而今他想独力走出庞大魔界,近乎是痴人说梦。问题是,魔族未必情愿派人护送他,这样会平白显得仙魔关系奇怪;何况若要指出几名既绝不趁负月状态孱弱升起绮念、又心平气和绝不仇恨仙君,武力足够的文质彬彬的魔,这差事可当真不简单。

  幸在荧路回来。

  荧路严肃道:“负月仙君,我可护送你出魔界,下黄泉,我与素眠有点头之交,同不是丝毫不挂怀此事。只是,倘若非要插手地府权变,你计划如何?愿不愿帮我魔界一个忙?这些我都不得不先问真问切。”

  负月马上领悟道:“你是想,托我在办事途中多多留心为何有人要送信给我?那么你送我,不怕是调虎离山之计么。”

  荧路道:“我至少信得过成欢,我们会做一番防备。而且,若是敌方目的在于调虎离山,翻覆魔界,我不走便不能下手,我随时飞速归来便是;若是我归不归来无碍结果,只能说明八成今日对方的目的本不在于取得魔界,不知是为了什么。所以,仙君,你计划如何?我可以护送你下地府,可是这次我不会出手,随时可能离开回援魔界。”

  她一口气说罢,核心的疑虑是:“你前往地府究竟想做什么?究竟有没有对策?”

  爱微笑的花神此际没有微笑,眼波低垂,不答反问:“地府的事,天帝昂春怎样说?”

  荧路叹息道:“天帝认为无法直接攻打地府,亦无理直接攻打——地府不似天庭,没有新任冥主力量来源必须清清白白的规矩,正相反,据说素眠受重伤暂时陷入沉眠,地府必须有一个新冥主来维持照常运转。综合这些缘由,各方势力竟奈何不了他。”

  负月一一认真听了,又问:“地府规矩很少么?吴参差能夺得此位,是由于他毕竟是鬼么?”

  荧路道:“不多,内容多是严禁公报私仇、惩罚奖惩不分的,旁的地带很多一片空白。这几日依我听说,甚至没有冥主必须是鬼的规矩。”

  负月忽而重新愉快道:“那我要去当冥主了!”

  荧路脱口道:“哦?”

  荧路:“……”不是,花神刚才说了什么玩意?

  她难以置信地上下重扫花神一眼,就见眼前这位霜衣软卷、人也慵倦、犹还带点醉眼朦胧的仙君面露歉意地十分笃定地朝她说道:“对不住,须向魔界告一个假,我决定去黄泉当几日冥主。”

  荧路:“????”

  作者有话说:

  负月唱歌时间——

  负月:“我~是~一~块~砖~,哪~里~需~要~搬~~(取卧似一张弓,站似一棵松调)。”

  莲花只是代班,素眠以后会没事的~。

  引用:

  苏轼:“永夜怜孤影。”

  李商隐:““池上与桥边,难忘复可怜。”

  吕渭老:“闻君见影已堪怜。短因缘。偶同筵。相见无言,分散倍依然。做梦杨花随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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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定黄泉动隔世魔踪

  天帝的决断情有可原, 负月一路飞下地府去,发觉地府没有大乱。

  他的记忆直到秋旷醒降生人间,才与主魂断开。犹记得上一次也是托生莲花后惟一一次到来地府时, 万魂排队轮回的秩序差不多如此, 孟婆舀汤的姿势差不多如此, 连盛开的曼珠沙华也没凋零多少,一切如常。

  三界之中,素眠不是全无朋友;三界之中,强大的自由人却鲜少。继一千多年前天帝庙中昂春亦自无奈地向他叹:“神仙力量浩瀚不假,茫茫天地事务却也浩瀚不假。各司其职,谁能任性。”之后,负月头一次再陡然迎头感受到这样的无奈。

  同样类似上一次,影未明, 香如网, 几乎是他和荧路驾到的瞬间, 就有个迷糊鬼差迎上来,看见这次引路在前的荧路,不假思索道:“魔尊怎么来了?不是应该在渡劫——”

  原本鬼差还以为是花神魔尊因故一齐来了, 是渡劫方面出了什么岔子。往常荧路都是伴随着魔尊而来,花神魔界似也并无私交。

  然后看清眼前只有荧路引着单独一个花神, 鬼差连忙愕然改口,重新问候:“仙君。仙君来此,是天帝终于做了决断么?”

  负月柔和问他:“不是, 不过你不必害怕,先回答我, 吴参差夺了冥主力量, 却如何知道怎样统管地府, 不闹出乱子?”

  这鬼差是对吴参差夺权不满意的,他能够感觉到,脚下随步的莲花朵朵是霞粉色,不是不格外添痛的净白色。旁人读不懂他莲花千姿百色的含义罢了。

  鬼差一拜道:“地府万万年,功能特殊,早已按部就班,安排得宜,自转流畅。必须一位冥主来坐镇,一是为着裁决一些复杂恩怨是非,使天地生灵白不蒙冤、黑不放纵;二则是防备一些大鬼恶鬼逃出地府,逃脱罪责,祸乱外界。笼总而言,凡用心耗时,法力强横,不难管理。请仙君作主!那吴参差取得力量不错,可裁决是非一塌糊涂!”

  负月看他神态可怜,想一想,若今日一行,顺利唤得醒素眠还好,若唤不醒,这小鬼差可能便是自己的临时下属了。难得拥有一回下属,仿佛怪酷的,负月加倍怜惜,双手扶起他,再问:“是么?吴参差有什么事务裁决不当?地府看起来没有改变。”

  鬼差道:“不是表面有改变,是他将所有求冥主作主的多情侣、分飞燕全同意面见了一遍,全部乱点鸳鸯谱了一遍!”

  荧路:“……”这不是花神也爱干的事么?

  负月也:“……”下意识心虚地把双手朝宽大衣袖中缩缩,才接着听。

  鬼差详细解释:“那些一厢情愿的,他也要撮合,硬定下来世情盟,甚至要不动心的一方承认对一厢情愿的一方有所亏欠,昨日有缕幽魂死不答应,罚了一百冥鞭。白无常见状规劝一句:‘小吴,这不妥,昔日我们都同情你,当你是好友,你切莫执迷不悟。’谁知也被他不留情面责骂一顿!随后听说吴参差又不理情侣了,在冥主房中喝得酩酊大醉,唤彼岸花妖去为他抚琴——无媚哪里会抚琴呀!——说:‘做一界之尊不就是这样么?我也当你是好友,才不忍心伤你,你为何偏偏伤我,不懂我?’”

  ?负月一头雾水,马上肃然向荧路澄清:“这就过分了,我不是这种花。”

  荧路也肃穆起来,点点头:“你不是,你很纯。”

  ?小鬼差也一头雾水,这澄清是什么意思?难道花神也曾跟吴参差有过私交?

  ·

  吴参差当然也察觉负月来了。

  依他现今的法力,对待地府简直感应自如,几百年来,他从未感到过这般的恣意如意。力量在他心底里是可以潇洒、尽情自由的代名词。

  但是他宁愿不在乎。

  他窃取力量,更多已不是因为力量,是因为爱。

  上一回他自愿出面迎接负月,既是出于好奇暗妒,也是认可自身身份比不上天仙起眼,是以心甘情愿,今日力量在身,翻身做冥主,自然而然地他便想:“再做一样的事情,岂不代表我永远还未脱离侍从小鬼的身份?我还是当初唯唯诺诺的那个吴参差?”

  是以他不去。

  这如他所愿,亦如负月所愿。

  穿过彼岸花,走过忘川水,途经孟婆时,桥上桥下,负月留意看见孟婆也打不起精神。

  他一路行到旧日素眠寝宿处前,擅自进去,随着房间的布局本能七绕八绕,不多时,乍看到上任冥主素眠脸色灰白冰冷,正静静躺在一张真珠帘半垂的床上,不远处就端坐着换上华服的吴参差。

  这个房间,负月头一度来,这一身衣袍,却见到素眠穿过。

  吴参差整个身躯陷在素眠的衣袍之中,比他抢先开口嗤笑:“原来你连这里也没来过?还是来得寥寥,走不熟悉?”

  负月不理解自身为什么非要来过,他连吴参差将他误解作情敌也不知晓。放眼一扫,但见房中还有黑无常与其他数名鬼官,索性先跳过吴参差,直言发问:“你们,莫非都是支持无缘无故害明主夺法力的?支持他成王败寇、不论道德只论胜负?”续才问吴参差:“你为什么如此厌恨素眠?”

  据负月所知,素眠性情外冷内热,表面寒是寒了些,一向与人为善。七百年前瑶池宴上为他讲述前世狂情,直到而今,尚没有索要他承诺过的“生生世世,还君一诺”。

  可眼下他负月往吴参差与昏睡素眠中间快步一隔,吴参差对素眠散发的煞气转瞬已把他缠步莲花快尽染红了。

  他后问,吴参差只管冷笑先答:“恨他?我不恨他,我是爱他。”

  其他鬼官迟疑不定,看一看他,敲不准他带来的是不是天帝的意思;看一看吴参差,又不想不敢直接当场惹恼新任冥主。地府不是天庭的下属,可以不服从天庭命令。

  见众鬼官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负月干脆下令:“出去,除非你们赞成成王败寇。”

  他是花神,对他有天然亲近感的彼岸花妖无媚闻言,眼珠一转得了借口,抱起琴一溜烟走了,只一刹嫣红残留。

  吴参差冷冷旁观,但把两眼危险地眯了眯,环视一圈。于是其他鬼官依旧留下,心里暗忖:花神是司花弄香的神仙,又不是战神,一不小心,今日保不准也被半疯狂了的吴参差弑仙死在此地……

  “出去,地府不好缺少鬼差。”才思忖到这,负月第二度道,且微微转头吩咐荧路:“将军站到我背后来,我会克制着不波及后方,不波及外头轮回生灵,后方比较安全。”

  荧路:?

  荧路不禁迷惑了,她也觉得花神完全不懂战斗,眼下还伤痕累累的,好在她此前早早狐疑过花神的修为深不可测,元神异常,近来又积累疑虑颇多,总之遇事可疑,躲躲观察再说。

  遂照办。

  魔将一照办,立即有认得她的鬼官表情松动,决定结束犹豫冒险认怂,花神带着魔将而来,这就蹊跷。万一是仙魔为镇定冥界暂时联手了呢?此事越想越古怪。

  有两三名鬼官也溜了。包括黑无常。

  还剩七八名没走,有的犹豫不决,有的渐渐簇拥向吴参差身侧,是坚定了心态想选择吴参差的。

  主要花神单枪匹马,辨模样实在没有威胁性。荧路同忍不住食言多问了一句:“负月仙君,不需要我出手?”

  负月笑笑不答。

  继而转瞬,荧路骤见他缓缓抬手,按上左侧胸膛,隔着皎洁白衣,似乎有一块刀剑的碎片、一截不完整的剑铁,正在凭空出现他掌心中。

  她只仗着几步之遥的距离看清区区一眼,负月已手握碎片将双手负向背后,握紧,修长的手指遮掩住了具体物件,让荧路不确信自己有没有看错。

  她只确定,再抬头看,花神负月的双眸突兀浮上了一层薄薄红色。这状态她倒了解,这状态是外族生灵临时入魔的表征。

  荧路大吃一惊。

  然而纵使突地徘徊去了入魔边缘,花神照旧是那副与世无争的疲倦宁静的样子,一动不动,无意出手,伫立原地,只淡淡一笑。

  复看场上——荧路依劝站在负月背后,越过他的肩膀定睛一看,眼前场面已经大变,出乎意料——所有留下的鬼官统统开始神不由己地豁然转身,试图攻击吴参差了。

  吴参差一下子也面色大变,急切起身。

  ·

  这一战时辰不短。

  七八名鬼官对付吴参差一个,难以取胜,却各有损伤,体力更不可简单换算。中途负月不知是凭什么推断,精确地撤去威逼释放走了一个鬼官,那鬼官哭丧着脸,大惑不解,行速如飞。荧路轻声问了问,负月只道:“他后悔了,没有怨气,只有恐惧。”

  荧路:“?”花神入魔时能读心?

  反正荧路置身事外,看素眠,素眠伤重不醒,看负月,分飞咒法旁,负月正低头喝着地府的茶,故意让微乱青丝挡在一只眼前,茶烟氤氲飘挡另一只眼。她因此推测,花神对入魔、归仙这活儿会不会是挺熟练了?至少清楚后果,尽在把握。

  “啪!”杯盏尽碎,负月留了一盏一壶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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