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魔尊渡了两次情劫 和魔尊渡了两次情劫 第20章

作者:见机行事的剑 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前世今生 玄幻灵异

  “哐!”玉案劈断,负月还在喝茶;

  “嗵!”战祸差点波及素眠,荧路只好替前者勉挡了挡,挥灭飞来恶咒,负月抬眼瞟见了,安心地换下一杯茶泡。

  ……荧路不操心了,反而悠哉多琢磨了素眠两眼。素眠伤势确实太重,是在身无法力的时候受伤,恐怕短时内苏醒不成。

  可怜巴巴的,养一只白眼狼。二十多年前她跑来地府找素眠打探他们魔尊命格,他俩顺口单独聊过几句,那时节她不理解素眠为什么一直近身留着个固定小鬼,也没看见素眠派他做什么事呀?

  素眠回答她道:“我孤单,他也孤单。他说他平生命不好,丁点遇不见好事,以至于害怕转世再活。我便想着给他一点好事,换换生涯,但不给他暧昧辞色,过分帮助,让他独自生长生长,将来要是有缘,他心性扶正,我就把他当作儿子。我没伴没偶,孤身千万年,若不想再孤身千万年了,寻觅不着两情相悦的生灵,养个小孩子倒也不错。”

  哪里有这样的儿子。木头素眠好像当真没挑逗过吴参差。

  现下荧路眼睁睁观战,吃瓜,感觉原来素眠萦身的情缘也很复杂——素眠将吴参差当作儿子,“儿子”动妄念夺了他的权;他的绯闻单恋对象正在代为教训儿子,虽说动机一大半是为平定地府。

  她总觉着花神、魔尊、小白花、素眠情路仿佛都有点孽,像她一样永远清纯地置身事外不好么?情之一字,真是害人不浅。

  素眠从不贸然出手争战,不消说荧路,就连负月也意想不到,吴参差使用着素眠的法力,能够车轮战这么久。

  还令在场联手的其他七名鬼怪终究渐落下风,开始呈败退之象。

  只是在所难免,吴参差也伤势不轻,渐渐举止虚弱,眼前迷离了起来。

  直至这时,负月终于搁落茶杯,一挥袖,不紧不慢地走近吴参差,蓦然从后方轻轻按住警觉欲回首迎战的吴参差双肩,嗓音徐徐无力地道:“我谁也不想杀死。把法力还给他。”

  对于负月而言,这是毫无疑问很静很静的一战,他几杯茶结束,胜券在握;对于吴参差而言,这是血淋淋的不该发生的一战,这些最先一批被他收服的鬼官怎么会如此坚决不退地背叛他群攻他?

  他不可能不意识到负月身上有猫腻,尽管猜不透玄机是何,当下咬咬牙病急乱投医道:“花神,你曾经入魔之事,不怕天帝知情么?”

  ?负月又不理解了,昂春知情会如何?他若清白无罪,昂春无疑是袒护他,若善恶不分,无疑是自己主动领罪。还能如何?这一问莫名其妙。

  负月寻思着,他跟吴参差句句无计沟通,至少得等候吴参差情绪不那样激烈了,才稍稍有得谈,分析眼下,多半问不出吴参差窃取法力的过程。他、荧路还一致猜想吴参差成功窃得力量不是偶然,不止凭吴参差一厢的本事,怀疑当中另存微妙,眼下怕也问不出来。

  只好叹息一声,拈一丝力道,借众鬼官的配合夹击击晕了强弩之末的吴参差。

  “他得静一静,好好想一想。”负月含叹对荧路道。

  眼神依旧温柔,业已恢复清澈,嗓音依旧气若游丝,听来何其我见犹怜。

  但是哪怕他失手杀了吴参差,荧路自认如今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荧路客气微笑,道:“仙君,我刚刚勘过素眠情况,你要担当一阵子冥主啦。恭喜恭喜恭喜你。”

  果真负月神色微微一凝,眉山浅蹙,想一想,为素眠担忧一会后,缓缓地变化肉眼可见地开心了:“这茶很清新,喝一杯吧。我留下收拾收拾黄泉,你介不介意代我向昂春传一句话,请玄黄仙君来诊治诊治素眠?”

  荧路斩钉截铁:“茶就不喝了,我马上动身。”

  负月:“?”

  负月:“对了,来日来年我还能返还魔界么?”

  荧路:“……”?这一问她居然回答不上来,她已经弄不清楚花神到底是怎样看待魔界的了。

  ·

  送走荧路,负月出面言明情势,地府再度一片哗然。

  除了素眠,这里其实没谁熟悉他,了解他,甚至不知道由他来代任冥主,会不会意味着天庭想要掌握地府的实际权力,会不会是另一种权变。

  譬如孟婆就小心试探了:“那么仙君有什么命令?”

  负月回答她:“没有。”

  而后在彼岸花丛里寻了个醉卧之处。

  逗留地府的第一个夜晚,有一点点相似飞升九重天的第一个夜晚,风与往常接触的风很不同,抬眼便能见月的习惯的躺姿也不能再直接见月。千年以前,千年之后,这第一夜,他心里有好奇,也有失落,有快乐,也有寂寞。

  他也不是毫不期待顺理成章地、无负目的地前往新地带,见见未曾想象的新风景,只不过总是这种时候,他不能免俗,不能全然抛诸脑后,他也会想:我又是形单影只。

  黄泉冰冻,负月独自默默枕臂躺了片刻,喝一口热酒,面对森森然黑青青一望望不见穹顶的地府上空,眨一眨眼,借醉借思念,视野间隐隐约约又飞现了一只单薄的蓝色小蝴蝶,翅膀扑簌簌,一动光亮显眼,再一动幽暗遁去,再一扑簌彻底消失。

  唉。他便更想醉了。

  他却料不中,荧路才走不久,去而复返。

  这么一会短别,她无端端一团风似的刮回来了,停在他眼前,容颜凝重如铁,使得负月不得不疑惑起身,郑重相待。

  四目相视,负月看出她吓着了,这不多见。在负月印象里,魔将荧路是个一边活蹦乱跳一边从容处世,常常颇有余力苦中作乐讲点冷幽默的魔族。官职高,实力强,性格稳。

  不等他开口询问,电光石火,她足步一定,立即先行道:“仙君,负月仙君,老魔尊……恨浊魔君想见你。他此刻已在黄泉入口了,你多保重。”

  嗯?负月茫然道:“老魔尊?恨浊?是谁?”

  荧路猜到了花神肯定不够关心三界历史,霹雳般概括道:“恨浊魔君是陛下的生父,血魔恨浊,无法无天,痛恨仙界。改日你详问天帝,必便领悟。快逃!”

  血魔恨浊,这名字,经她提醒,负月终于想起来了,不急不躁地道:“别怕,你不是想要我钓出魔界细作么?我记得血魔一千多年前,早已陨落。这不是总算有线索了么?”

  “……”荧路一口气堵在胸口,一时有点看不清近来局面了。怎么回事?血魔竟然复活;花神显得如此有恃无恐;还有那随心所欲的入魔。

  荧路做出最后的提醒,试图仁至义尽:“花神,血魔真的非同小可,更重要的是,魔界至今仍有许多生灵崇拜他服膺他,而他是陛下生父,陛下不归位亲口驳斥他,又会有许多忠心陛下的兵将姑且服从他的调遣。他很难来意温馨,纵然你这次请得走他,也可能很快招惹上半个魔界的袭击,我与成欢毕竟不是陛下。”

  负月这才一惊:“那一旦素眠明日就被救醒,我岂不是回不到魔界了?”

  ???

  荧路忍无可忍了,这莲花什么关注点?

  荧路百般费解地道:“呃,仙君,你到底把我魔界当作什么了?”

  负月道:“半个家呀。我是为了进入魔界,才离开人间飞升天庭的,至少那一万朵莲花,不都是我统管么?”

  荧路:“…………”

  居然无法反驳。

  作者有话说:

  荧路:……要不找陛下给你封个魔界司花侯好不好啊?

  负月:好的!

  荧路:不要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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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盼来日谈笑不飘零

  血魔恨浊, 早在花神负月还是区区一朵人间小白花时,他已狂战四方,名扬异界, 甚至在负月化形前战至陨落了。他性情不像现任魔尊危潭, 从未统一过平定过魔界, 但曾经差点打上九重天。

  危潭同样欲攻打仙界,所以难免魔界有许多魔不疑父子俩政治主张相似。荧路知晓内情,危潭实际不爱提及恨浊,苦于魔尊危潭不亲身亲口澄清,旁的魔又不会坚信,不会改变惯性念头。

  传说中,血魔恨浊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伤重死亡了,传说外, 至少他当真销声匿迹一千多年。

  如今复活, 荧路想不通, 也不知晓危潭的法力与恨浊的战力究竟哪个更胜一筹,他们俩何曾有机会对垒。

  负月却本来不大顾虑。

  负月不在凡间渡劫,奇现魔界, 惊动了血魔恨浊;

  血魔恨浊离奇复活,威逼地府, 也应该惊动天帝昂春才是。昔年,战败血魔致其身死的正是天帝昂春。

  不料天帝没有赶到。

  当然,负月也思索到了, 恨浊说不准有秘法能够掩盖自身气息,不让狂暴魔气轻易惊动上天。走也不是计, 怕也不是计, 其实和荧路推猜的不一样, 负月一时之间没什么好办法。

  他自己推猜,恨浊这时候肯骤然暴露,专来寻他,恐怕是为魔剑碎片而来。但此事蹊跷矛盾:既然魔界对恨浊而言本该手到擒来,为什么恨浊翻而要将他引出魔界动手?倘若引他出魔界时,恨浊还没能因吴参差一战捕捉到他身藏魔剑碎片,又引他出魔界为什么?

  思去想来,结合天帝没有很快被惊动这一点,从这时起,负月便暗暗疑心这个血魔未必是恨浊。

  血魔已堵在黄泉入口,负月自认立即能做的只有两件事。

  一则,他身歇在曼珠沙华冷冽红丛中,事出突然,只得呼唤彼岸花妖无媚现身,迅问道:“请问地府今日此刻有将要投胎人间,心性清正的花朵草木么?最好是投入人间魏国皇宫。”

  无媚随香一现,连忙惑答:“仙……冥主,草木道时时有生灵转世轮回,可是有些受罚方沦为草木,有些功德使然,生为异界灵草灵花,有些出生以后须得沉埋地下数月达年才可破土萌芽。我想这不是您的意图。”

  其实负月也心知这条件怕太刁钻为难,何况人间正值冬季。马上又道:“我想要寻得一名能借助轮回道逃走,不被血魔捉住,为我向人间捎一样物事的生灵。花也好,人也好,妖也好,要信得过,忍得了痛。”

  他没想到,荧路也没想到,无媚闻言竟会自告奋勇,忽地道:“原来如此,那么说来与其火烧眉毛地一一排查桥上生灵,不如由我走一遭?仙君信得过我么?我有妖力护身,可以不喝孟婆的汤,可以到了人间立刻迎雪盛开,若担心我私自投入轮回、破坏规矩,回来我承担全责领罚便是;若信不过我——曼珠沙华开在冥府日日夜夜,千千万万年,我却不是最初凝结的花妖,我还未修得本命花完全行走自如,仙君可将我的本命花留在此地,捏在手上,我借一朵化身往来人间。如何?”

  她的个性好像火或血,惹得连负月也愣了一愣。

  然后微微失笑了。

  负月只道:“很辛苦。你求什么?大义?仙途?”

  无媚竟道:“恣意。”话罢神色不傲不艳,宁静天成,亦只又道,“为君分忧,两不相欠。你既同意,我这便去也。”

  望望她扎根黄泉的本命花,负月不再阻拦。他真切需要这样一朵信使,身为花神,也真切地勘得破存附花妖大多数妖力的本命花到底是哪一朵;刹那话音飘散,刹那他不赘语,翻手取出胸口银灰碎片,剑上铁上用指尖匆匆刻下几行草字,跟着毫不迟疑地一举将碎片插入曼珠沙华化身——融合不同于外伤,不曾直接血溅三尺,仍惊得荧路眉头一皱,无声一叹,那彼岸花妖痛得面容略略扭变。

  “去见秋旷醒。”负月已不皱眉头,告诉她。

  二则,负月沉吟弹指,最终轻轻淡淡地面朝荧路说:“将军,血魔若想杀我,勉有一个方法留得住我一命,还需你配合。”

  送走无媚,荧路这次真正看清楚了负月从胸膛中掏出来的碎片,心绪翻涌,按捺疑问,且严肃道:“什么方法?”

  负月低声道:“我猜想你不打算直接忤逆他,至少会留在左右仔细试探一番他的深浅。恰好,我原想喝过几坛酒,再回到天上取我藏置的法力,眼下‘碎片’剥离,身无力量,来不及了。镇管地府需要强大法力,我第一天上任,时运不济,眼看就不得不受伤,你可以代我提醒血魔,就称吴参差已死。他大约不会逗留地府狂寻吴参差太久。”

  荧路边忖边疑道:“待又如何?

  负月道:“他若盼望仙魔开战,必须留下一个冥主维持地府运转。就说,倘若地府运转顺畅,两界大战,陨落的天仙才不会个个魂滞轮回之外,形成反扑之力。混战里,太难保证敌手悉数魂飞魄散。倘若地府不宁,浩荡九重天,魔族坐不稳当。你要劝他,他放过我,不是为了我,不是输给我,是为了战胜。”

  荧路恍悟:“你是想靠这个说服他留下你,以便继续照看地府?但……”

  负月:“他必定有不能托付魔族生灵的原因,否则解释不了他为何先引诱我出魔界,也许因关危潭,也许因关他销声匿迹一千多年的动机,我暂时下不出结论。况且他会选择我——见了我原来依然身无法力,哪里还有更好的傀儡?三步之内,应如我意;未来落子,徐徐再白。”

  荧路明白了。

  倒也难禁沉重又叹:“好为难你与无媚,我当竭力策应……”

  而后不等负月含笑欣慰,冷不丁认真补充:“不论将来世事千变万化、三界地覆天翻,负月仙君,我今日承诺,你与陛下的婚事我同意了。日后如若遇阻,我必献微薄之力出手相助,落人口舌,我尽量帮忙力排众议。魔宫欢迎你。”

  ?

  这一句,负月眉山一挑,忽然听不懂了。

  魔宫欢迎他就欢迎他吧,“与陛下的婚事”是什么含义?

  不幸他没有询问的时机。

  此瞬间,煞气激烈,风流速改,血魔恨浊接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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