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从水里捞到人了吗 今天从水里捞到人了吗 第63章

作者:卷狸 标签: 灵异神怪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轻松 玄幻灵异

  【怎么样,我特意为你准备的,你以阴鬼煞气为生,我便找了专门克制这些的术数对付你。】

  江酌洲的声音出现在脑海,轻飘飘的,周培柯听了几乎扭曲到无法维持人形。

  不过他也没有再维持,冲天煞气将鬼域冲得摇摇欲坠,似有裂开的趋势,贴了符后还没逃出多远的钟创何虞两人被这一变故冲撞飞出老远,“砰”地两声重新落入湖中,昏迷过去。

  轰隆。

  滚滚雷声响起,震动天地,如有妖邪降生。

  阴煞气不断肆虐,靳荣升趁着周培柯无暇顾及他时已经藏匿到一边,但他此刻样貌极其恐怖,发白发胀的脸痛苦到扭曲,双眼阴毒,忽黑忽白,那是他没有阻止那两人而受到的惩罚。

  他盯着两人落水的位置,半晌后,无声无息到了近前。

  “江酌洲,我说过,乖乖走过给你选的路,否则事情只会更难收场。”

  周培柯阴恻恻的声音响彻在整个鬼域,江酌洲望着上空,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说之前周培柯只是想让他们安静去死,那现在就是不管不顾,一旦这些煞气冲破鬼域而出,整个金双园的人都会受到波及。

  正常状态的江酌洲会顾及,但此刻的江酌洲是疯的,他不在乎外面的人,不在乎自己,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重伤周培柯,然后把他送给宴聆青处理。

  希望吴昭昭能意识到吧,他要做的不再是破解,而是加固。

  一团堪称恐怖的庞大煞气以毁天灭地的架势涌向了江酌洲,顷刻间就将人吞没了个干净。

  在水底深处看时机的宴聆青陡然一惊,他感觉不到江酌洲了,不再管是不是要等的时机,顿时冲了上去。

  见一团煞气将江酌包裹在其中撕扯,瞬间化作浓黑鬼气加了进去,这鬼气比周培柯的阴煞气更纯粹浑厚,混战在一起的时候,雷鸣闪电愈加猛烈。

  轰隆。

  这一声太近了,让人有种劈在头顶的错觉。

  宴聆青就被这近在咫尺的雷声怔住,就是这一刹那的功夫,周培柯冲他撕咬了过来。

  几人缠斗得太近,宴聆青反应不及,江酌洲挡在他面前,口中念到一半的咒停了下来,竟是生生用血肉挡下了周培柯这一击。

  宴聆青心神一震,一股怒气突地涌了上来,当即便要重新杀过去。

  然而这时江酌洲却被掀翻出去,宴聆青不得不停下来将人拉住。

  周培柯趁着机会远远退开来,煞气化作人形眼神灼灼看向同样化为人形的宴聆青。

  居然是他,那个让他的计划产生变数的人。

  当时为了不被江酌洲所注意,也怕插手越多,引起的变数越多,所以他始终没有对宴聆青做什么。

  他知道他特别,但不知道他特别到此种地步,不是厉鬼,鬼气却浓厚冲天,他所见过的鬼王也无法比拟,尤其那身鬼气还纯粹至极。

  如果早知道这里藏着这样一只鬼,他何必费那么多心思去筹码。

  周培柯擦掉嘴边的血迹,脸上尽量恢复成往日儒雅温和的模样,“宴小朋友,原来是你啊。”

  宴聆青把江酌洲带到了湖岸上,此时正拉着他上下看。

  江酌洲胸前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透了,脸上惨白如纸,偏偏表情看上去跟没事人一样。

  听到周培柯的话,他正要看过去,却见江酌洲挡在了面前,“怎么就冲出来了?不是说了要等时机要藏好的吗?”

  江酌洲的声音低沉悦耳,此刻语气还异常温柔,宴聆青听得却莫名有些紧张,“你不见了,我以为时机到了,而且我不怕他。”

  江酌洲:“但是你怕雷。”

  宴聆青:“……”

  宴聆青捏着手心低下了头。

  江酌洲抬手触上少年发顶,轻轻柔柔地碰了下,随后下滑挑起他的下巴,拇指指腹擦过他侧脸上一道细细血痕,问道:“消不掉?”

  “消得掉,”宴聆青愣愣答道,“忘记了。”

  说着,那道痕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

  江酌洲眼里翻涌的风暴并没有任何停歇的趋势,甚至此刻他头痛得好似要裂开一般,但他语气依旧温柔而平静,“不是怪你,是怕你受伤,你加入以后我就不敢动手了。”

  他学的东西全是针对阴煞鬼气的,“你突然进来也不怕被我伤了?”

  宴聆青怔怔的,坦诚地给出似乎有点蠢的回答:“我没有想到。”

  江酌洲:“下次打架还是我先上,我动不了了你再来可以吗?”

  宴聆青有点犹豫,“动不了了再上吗?”

  “嗯,”江酌洲说得煞有介事,“或者我给你让位的时候。”

  周培柯站在湖心几乎要维持不住表情,什么时候他有过这种待遇?

  无视他不说,还敢在一边亲亲昵昵说体己话。不过他也没有出声打断,只是眼神一直落在宴聆青身上,直到看出一些门道才说道:“宴聆青,我对你一直很有好感,也觉得我们很投缘,还记得吗?上次在这里碰巧遇到,我们还聊了很久。”

  宴聆青想答话,江酌洲又阻止了他,周培柯继续道:“你是鬼,我是煞,你靠情绪所化能量塑魂,我靠阴煞之气续命,我被天道所斥,而你……”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下,视线越过江酌洲直直看向宴聆青,“而你同样被天道所厌,被天雷劈下的感觉怎么样?”

  宴聆青蓦地一颤,抬眼看着周培柯,久久没有说话。

  “宴聆青,你该过来和我站在一起,我们才是同类,而你身边的人,他是气运之子,这样的人天生是我们的敌人,”周培柯说着语气更加温和带着蛊惑,“所以,过来,宴聆青。”

  这话说完,江酌洲眼里杀意沸腾。

  天生的敌人,这句话直刺江酌洲心口。

第57章

  他垂下眼,遮住那些浓沸的杀意,然后将宴聆青推远了。

  再之后,抬手,食指中指并起,在虚空中一笔不间断地画着什么,阴气随着他的动作而流动。

  又是一道斩邪杀鬼的符咒。

  周培柯杀不了,但他会不断消磨他的煞气。只要他不死,只要他始终留有一分理智,他就可以不断重复。

  江酌洲很清楚,周培柯的话是对的,他天赋再好也是半路修行,很多东西在周培柯面前都没有优势。

  唯一令周培柯出乎意料,也令他自己惊讶的就是,他的能力在金双湖得到了强化。

  如果在外面他只是一个普通厉害的、有玄术天赋的人,在这里他的能力便超出正常,要不是这样,周培柯化作煞气将他吞噬的时候,他便会死在他手下。

  还有江应远那一次,他被厉鬼撞入湖底,沉在其中许久却始终没有溺水而亡。

  还有他被控制跳湖寻死时,那些疯狂地催化他理智的情绪到了水中反而被压下几分。

  宴聆青在他身边,他心绪会更平和更清醒。

  起先以为是宴聆青本身的缘故,现在看来一切都指向金双湖。金双湖和他有万千联系。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将自己利用到极致?

  江酌洲再次危险地勾唇看向周培柯,他们隔着半个湖的距离和灰黑雾气,实际并看不清楚对方的表情,但江酌洲依旧死死盯着那个人影。

  周培柯在等宴聆青的反应,然而无论他如何挑拨,无论猜测是否正确,宴聆青都太过听从江酌洲的话,他似乎本能信任他。

  这不是周培柯想看见的,他现在可以不要钟创的命,不要何虞的命,但一定要除掉江酌洲。

  气运最盛的一个,被他盯上不会是好事。此消彼长,他们这样的人就是天生的敌人。

  见他再次抬手虚空画出符咒,周培柯也抬起了手,但见他一笔停下,指腹却沾上胸口的血往咒成的中心一点时,周培柯直接化作煞气冲了过去。

  引心头血作咒,以性命相抵。

  周培柯丝毫不怀疑这道符咒的威力,但他就这么确信这次过后他能在他手中活下来?

  两道力量相撞的一刻,惊雷劈下,鬼域再次震颤。宴聆青听了江酌洲的话,站在远处乖乖看着。两人动用的能量越多,鬼域动荡得越厉害,雷声响起的频率也越高。

  轰隆。

  噼啪。

  宴聆青脚下跟着一晃,抬眼一看,半空似乎出现了一道裂痕。

  那是鬼域开始破碎了,如蛛网一般越爬越多。还有那些雷,他总会有种一不小心就会被劈到的错觉。

  宴聆青怕雷,也觉得自己被劈过,但被天道所厌……应该没有吧,如果天道讨厌他,怎么还给他透露天机?

  最多……最多就是不喜欢他,宴聆青想。

  轰。

  更响更近了,宴聆青抿着唇故作镇定站在那里继续看,但是听说站在树底下更容易遭雷劈,要不然还是换个位置吧。

  这么想着,他正要移动,仿佛听到“咔嚓”一声,鬼域缺了一道口子,然后他听到吴大师的声音:“卧槽!这要是塌了,整个小区的人都要陪葬!怎么搞怎么搞?顶不住啊!”

  宴聆青顿住,全小区的人要陪葬,那不是功德,是罪孽。这罪孽不仅要算到周培柯身上,也要算到江酌洲身上,或许还有他自己……

  恐怖渗人的鬼气再次外泄,宴聆青脸上的表情倏地消失。这一刻,他不再是像人类的少年,而是实力恐怖的鬼王,

  鬼气由下至上,由里到外,将那由阴煞气结合阵法创造的鬼域包裹,形成新的区域。

  这样就算鬼域力量外泄也是在他的领域之内,他可以压制。

  唯一不好的是,天雷更近了,似乎真的劈在身上一般。

  短短片刻,煞气已经几次暴动,下一秒,江酌洲被猛地甩出倒在地上,嘴角溢出血迹,鲜红一片。

  周培柯此刻有了和江应远同样的感觉。

  江酌洲是真的难杀,每次你以为他必死无疑,他偏还能留着一口气反过来咬你一口。

  看着此刻对方半死不活的模样,再看撑住鬼域的宴聆青。他转了方向,对上后者。

  他要撑住鬼域就无法全力对付他,这是他带走人的最好机会。

  视线对上的刹那,周培柯眼里是志在必得的浅笑,宴聆青那对如黑色玻璃珠般镶嵌在脸上的眼睛没有丝毫人类的情绪。

  “控制好了宴聆青,毕竟我也不想波及到外界。”这句话是真的,没有谁愿意无故增加自己的罪孽。不过也有一句话,债多了不愁。

  宴聆青本预全倾而出的力量霎时收住,周培柯以极快的速度袭了过来,量到底身影包裹在黑色雾气中,分不清究竟谁是谁。

  江酌洲撑着剑站了起来,身形已经摇摇欲坠。他看得出来,无论宴聆青的鬼力有多浑厚滂沱,他无法两头顾及,尤其在雷声不断的情况下。

  他在退,顷刻间已经退到了湖中心,而周培柯却还在不断调动煞气,包括形成鬼域的那部分。

  他要用那部分煞气伤到宴聆青,宴聆青要护住这片领域必然不会躲。

  握剑的手骤然攥紧,不顾疼痛,不顾自危险,以自己性命和周培柯相斗也只有兴奋的人此刻却感到了极大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