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法他做不到啊 护法他做不到啊 第92章
作者:象八亿
“不是两个前任,”谢非白纠正,道,“无玄是我的现任,我们还是道侣呢。”
夜从深:……
谢非白道:“阿夜,你定然有能让凡人快速赶路的法器,给我用用吧。”
夜从深道:“做梦!”
夜从深摔门而出,谢非白悠悠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无玄啊无玄,当初我们约定待我情劫过了,要与你打上一场,这下是打不了了,不过能与仙尊打,你应当也是高兴了。”说到此,他又叹气,”你何时才回我的信呀?”
*
新的大剑到手,印无玄情绪高涨,久违地在后山练剑,凤栖山对面的山头又被铲平了好几座。
启隐在旁边看他练剑,全身汗毛都竖直了,心想,若在西海时印无玄就有这个实力,那它会死得连渣都不剩。他想到自己对大剑做的手脚,紧张了起来,待印无玄收剑,他即刻调整情绪恢复了平静。
启隐“啪啪”鼓掌,道:“不愧是特级魔兽,如果你愿意,一定能带领魔兽和妖兽驱逐修真者,夺回属于我们的世界。”
“世界从来都不属于谁,”印无玄道,“你可以走了。”
启隐迷茫地问:“去哪儿?”
印无玄道:“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
启隐道:“你是要赶我走吗?”
印无玄道:“我请你是来炼剑的,既然大剑已成,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启隐道:“我是来辅佐你的。”
“辅佐我?”印无玄道,“我只是云隐宫的大护法,无需他人辅佐,而且云隐宫宫主不知所踪,我也不是大护法了,更没兴趣当宫主,和暨明仙尊决斗后,我会离开云隐宫。”
启隐道:“我要辅佐的不是作为修真者的你,而是作为特级魔兽的你。”
印无玄道:“那就更不需要了,我的心脏已碎,不会变成特级魔兽。”
启隐道:“心脏只是一个媒介而已,你本身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你愿意……”
印无玄道:“你再€€嗦一句,就是大剑炼成后祭的第一滴血。”
启隐:……
印无玄不再搭理启隐,返回了房中。
一进屋,他的目光就不自觉地落到书桌的柜子上,谢非白寄给他的那封信就在里面。
他犹豫了下,拉开抽屉,信静静地躺着,仿佛在等待收信人拆开它,阅读它。
没有看的必要,印无玄想,不过他是云隐宫的宫主,如今他不在宫里我却在,说不定他的信是给我下的逐客令,罢免我的大护法一职并让我快点滚蛋。反正和暨明仙尊决战后我就会走,看不看也没两样。
他把抽屉往里推,推到一半,又停下了,将那封信拿在手中。
半晌后,他去了谢非白的寝殿,打算把信放进谢非白的书柜,等他走了之后,谢非白肯定会回到云隐宫,信还给他,也是物归原主。
书柜满满当当,全都是各种各样的书,天文地理诗词画本,应有尽有,即使修成了无情道,印无玄看到这么多书还是头晕。
他把信随便往书的缝隙一塞,却不小心把一本书给带落了下来,他捡起书,一张纸又从书中间飘落,他再弯腰捡纸,忽觉那纸有些熟悉,打开一看,竟是他曾经写的心得体会!
印无玄最初得到“爱上谢非白”这个任务后,买了一大堆爱情话本,谢非白知道此事后就让他写读书心得,他捏着鼻子写了好一阵子,只觉写字比修炼痛苦一万倍!后来他不写心得了,改为画画,自画像,或者画谢非白。他这一辈子的字画,恐怕都在那段时间里写完了也画完了。
尽管他在文学方面可谓是一窍不通,但有谢非白这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人在旁边做对比,他也知晓自己的字画上不得台面。他没问过谢非白是怎么处理他的字画的,无非是看过之后就扔了烧了,却不想有一天他竟会从一本书里找到他的心得。
这篇心得写得很简短,“胡编乱造!宫主才不是书里写的这般模样!我要砍了作者!”
他记得这篇心得交上去后,谢非白道:“不许去找作者的麻烦。”
印无玄道:“他乱写!”
谢非白道:“小说本就是经过加工和想象,又不是传记体,与事实有出入很正常。”
印无玄道:“听不懂,宫主说不许那我就不去了。”
谢非白笑了,道:“很好,继续写心得吧。”
印无玄:……
印无玄把心得折好,又夹进书里,不明白谢非白把这东西留着做什么,莫非是这篇忘记丢了?别的书里会不会还有呢?应该不会了吧。
这么想着,他又打开了好几本书,居然本本里面都有,有心得也有他那连儿童简笔画都不如的画像,如同着了魔一般,他把书柜里的书全都翻了个遍,竟然一大半书里都有!而从书的折痕和新旧程度看,那些夹着他字画的书被常常翻阅,好些都卷了边儿。
收拾得井井有条的寝殿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书本和纸张,看着那些心得和那些画,往事纷沓而来。他好似成了一个旁观者,观看记忆中的自己与谢非白相处的点点滴滴,为了爱上谢非白,他很努力,他并不懂爱是什么,但他坚定不移地在做“爱”谢非白这件事。
到最后,他还是没完成任务,这是他护法生涯的一大败笔。
印无玄发怔,按着自己沉寂的左胸,不禁想,如果心脏顺利回到他的身体里,又会是何种场景呢?谢非白会飞升,他会变成特级魔兽或者变成一个废人,可不管他变成什么,他至少得到了一颗完整的心,也体会到了爱上谢非白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天底下爱谢非白的人那么多,偏偏就他做不到。
印无玄在谢非白的寝殿呆了一夜,天光微明时,他把书一本一本放回了书柜。
然后他下定决心般,拆开了谢非白寄来的那封信。
“无玄,近来可好?里幽都一别后,我们已月余未见,没你在身边,我颇为不惯。多亏喻前辈和阿夜悉心照顾,才让我得以€€延残喘。
如今我已修为全无,成了个体弱多病的凡人,与你景仰的谢非白相去甚远,若你见到我今日之姿,怕会大失所望。
我暂且回不去云隐宫,宫中一应事物交由你来打理,我知你不喜文书工作,可让左右护法为你分担。届时她们若下山寻我,你便让连丹心帮你处理宫务。
想必你已清楚自己的身世,切记不要与外人说起,无论你原本是何人,在我眼中,你都是印无玄,是云隐宫大护法,也是我一手养大的孩子。
你无情道大成,也不知会不会看我的信,如果你没看,就当我没写过,如果你看了,我自是欣喜万分。
另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想与你商量。”
写到此,信翻了页,但这一页却是空白的,没有字也没有画。
印无玄皱着眉,把纸翻来覆去地看,片刻后,他试着点燃烛台,再把信纸凑过去,很快,纸上的字显现出来。
“你我仍是道侣关系,因你没了心脏,取不了心头血,我们的关系无法解除。
我们曾对着天地立誓,是被天地承认的道侣。因此,我要求行使道侣的权力,你也必须履行道侣的义务。
你要与我双修。”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与我双修
印无玄把信翻来覆去地读了好几遍,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谢非白前面铺陈了那么长一段,竟然只是为了和他双修!其实仔细想想,这正是谢非白的风格,在面对他时,谢非白总是直白而不加掩饰,若非如此,曾经的他也不会这么死心塌地地追随对方。
双修……印无玄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与谢非白双修的感觉,顿感口干舌燥,他伸手去拿水,才省起这是谢非白的房间,太久没人住,自是无人添水。
他把信折好揣进衣兜里,盘腿调息,个把时辰后才把燃起的燥热压下去。
心脏没了,不代表身体的渴望就没了,要是没有试过便罢了,偏偏他与谢非白已双修过,且契合度堪称完美,那种沁入骨髓的美妙令他食髓知味,只要稍微回想,就心痒难耐€€€€尽管他没有心,但还是很痒,哪里都痒,只有谢非白的体温能止他的痒。
这就是谢非白写信来的目的吧,乱他心境,扰他清明!
他即将和暨明仙尊决斗,两人虽没交过手,但他知道暨明仙尊必是他遇到过的最强对手,一旦分心,他的胜率会大幅降低。
为了让心境稳定下来,他需得去寻谢非白,与他双修!
呵,谢非白……印无玄扶额,低声道:“就算我没了心脏,还是无法违抗你的命令。”
*
谢非白在收拾行李。
他没多少东西,就几件衣服和一堆药,这几百年来,他还是头一次过得这么朴素。
没了法术,他也用不了乾坤袋,只能像凡人那样把行李装成一个包,背在背上,好在不算沉,他还背得动。
夜从深和喻允礼在旁边看他,一个苦大仇深,一个欲言又止。
“以你的身体,根本不可能赶到千年雪山下!”夜从深道,“就算我给你法器,你也受不住那么快的速度!”
喻允礼道:“非白,要么我去观看,用水镜术转呈给你。”
“喻前辈,你别惯着他,”夜从深道,“他哪里是要去看决斗,他是去看印无玄的!”
喻允礼哑然。
谢非白道:“我能赶上。”
夜从深冷笑,道:“怎么赶?你一夜之间恢复修为飞过去?”
谢非白笑而不语。
夜从深懒得管他,道:“哼,你收拾好了也没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喻允礼道:“非白,一切都是缘法,你也勿太执拗。”
谢非白道:“喻前辈,凡人多执拗,我既已修不了仙,执拗点也无妨。”
喻允礼苦笑,谢非白曾劝他们这些情劫放下,如今自己倒是理直气壮地放不下。
他摇头叹气,不再多言。
夜从深气鼓鼓的,看不得谢非白这为情所困的模样,甚至在琢磨着做个什么法器能让谢非白一夜之间把印无玄给忘个精光。
“我看他怎么去千年雪山!”夜从深踢飞一颗小石子,抱怨道,“就算我们妥协帮了他,真带他去了,雪山的严寒也能要他的命!”
千年雪山不止山顶冷,山脚也很冷,没有修为的凡人根本不敢靠近,即便是再身强力壮,在雪山下也待久了也未必还能有命。自暨明仙尊入住千年雪山后,倒救下了些迷路的凡人。
“他这身子畏寒畏得厉害,在雪山下半个时辰都撑不了,”夜从深双手叉腰,道,“真不知他发的哪门子疯,喻前辈,我们把他打晕好了,看他这样我真是……”
喻允礼笑道,“阿夜,你也别气了,你没爱上过什么人,所以不懂,再过些时日,非白的执念也许就会淡了。”
夜从深道:“他那些情劫们,这都几百年了执念都还没断,对他死缠烂打的,他成了凡人,最多再活几十年,能断吗?”说完他捂住嘴,小声道,“喻前辈,我没有说你,你和那些人不一样。”
“也没什么不同,”喻允礼不甚在意,道,“我只是在适当的时机抽身了而已。”
夜从深又泄了气,道:“等非白身体再好点,我打算带他回天见山,他也没多少年好活了,我得陪着他,喻前辈,你也跟我们回天见山吧。”
“我四海为家惯了,就不与你们一道回去了,”喻允礼顿了顿,道,“不过我会常回去看望你们。”
夜从深也没指望喻允礼能和谢非白在一直在同一个屋檐下待着,因此没有多失落。
他还待要说些什么,喻允礼忽然表情一变,拽住他的手臂把他带到身后,如临大敌般面对着虚空。片刻后,天上凭空撕开了一道口子,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身着一席黑衣,手里握着一把与人等高的大剑€€€€却是印无玄!
“印无玄!”夜从深瞳孔紧缩,喝道,“你来做什么?”
印无玄将大剑收回鞘内,看了看夜从深,又看了看喻允礼,道:“我找谢非白。”
“你和非白已没任何关系了,找他做甚!”夜从深从喻允礼的身后探出头来,“非白不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