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法他做不到啊 护法他做不到啊 第93章
作者:象八亿
“不可能,”印无玄笃定道,“他想见我。”
夜从深一下就来了气,撸起袖子要和印无玄争辩,喻允礼却把他挡得更严实了,对印无玄道,“非白不适合与你见面。”
“你又是谁?”印无玄挑眉,道,“我不认识的大乘期修者,和谢非白有关系,你不会是喻允礼吧?”
喻允礼道:“是我。”
“你很早就是大乘期散修,浪迹天涯几百年,定然有所奇遇,想必更强了,”印无玄道,“要么你我决斗一次,正好也让我试试新的大剑。”
喻允礼坦然道:“我不是你的对手。”
印无玄皱眉,道:“还没打,怎么就断定不是对手,散修的术法各成体系,跟你打定然能比胥怀古那家伙有意思。说吧,你想在哪里打?”
喻允礼:……
喻允礼听过的传闻中,印无玄是个不讲道理的战斗狂,如今得见真人,比传闻还要不讲道理。
夜从深气到跺脚,道:“喻前辈都说不跟你打了,你是听不懂吗?”
印无玄忽视了夜从深的话,道:“在打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我不跟你打,”喻允礼无奈道,“你我素未谋面,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
印无玄道:“你跟谢非白双修过吗?”
喻允礼:……
夜从深这下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骂道:“印无玄你有病啊!”
印无玄道:“你只需要回答有或者没有就行。”
喻允礼正色道:“我和非白清清白白,没有任何逾矩之事,还请你放尊重些。”
隐无玄神色不变,道:“我问完了,我们来决斗吧,就在这里吗?”
喻允礼:……
喻允礼不想跟印无玄打,他的阅历告诉他他不会是对方的对手,可印无玄咄咄逼人,他若是一再退让,也太窝囊了,就在他要答应下来时,一道声音打破了三人僵持的局面。
“无玄,你来接我了。”谢非白披着大氅,裹得像个球,慢慢从远处走来,“我算着日子,你也该来了,没想到比我以为还要早两天。”
印无玄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谢非白身上,与他们分别时比起来,谢非白瘦了很多,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总是红润的唇泛着乌青,他的气息很不稳,步伐虚浮得随时都要摔倒,可见身体状况十分糟糕。
印无玄定定地望着谢非白,两人明明仅数月没见,再见却恍如隔世。
他的脑海中闪过许多谢非白的样子,却从来没有哪个样子能和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人融合。从他记事起,谢非白就是强大的,他最想挑战的人始终都是谢非白,可两人的上下等级让他的挑战总是落空。
在谢非白捏碎他的心脏渡劫失败的那一刻,他便知晓这个人已经废了,可他私心里却觉得谢非白不会真的毁掉。
就像谢非白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他也比任何人都了解谢非白,这个男人有着别人比不上的强韧,也有着被天道眷顾的运势,比如重伤被他扔在里幽都,竟然还能横空冒出个前情劫把人给救走了。
因此,在印无玄的假想中,谢非白定然会有另外的奇遇,失去修为只是暂时的事。
可在他眼前的谢非白,一丝修为都没有,还比一般凡人孱弱,弱到有些碍眼。
我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他,印无玄恶劣地想。
“什么意思?”夜从深插-入两人中间,道,“非白,你给印无玄的那封信里写了什么?你让他来接你?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谢非白浅笑道:“我没有让他来接我,我说了些别的事,不过我料到他只要看了信,一定会来接我。”
“玩弄人心我不是你的对手。”印无玄说完后又觉怪怪的,他根本没有心,还是被谢非白给玩弄了,“我既来了,那就跟我走吧。”
“等等,走什么走?”夜从深急了,道,“非白不会跟你走!非白,你说句话,说你不会跟他走!”
谢非白握住夜从深的手,道:“阿夜,我们千年雪山下见吧。”
“开什么玩笑!”夜从深道,“你真要跟他走?喻前辈,你也来劝劝非白,让他别走。”
喻允礼摇了摇头,道:“阿夜,你拦不住他。”
谢非白此人,向来说一不二,他做的决定必不会更改。
夜从深心知喻允礼说得对,可他实在不能理解,谢非白怎么就非得跟着印无玄走呢?且不说印无玄害得谢非白渡劫失败,就说印无玄对昏迷的谢非白不管不顾,这一条就足够划为仇人之列。
那些谈情说爱谈崩了的,不大多数都反目成仇了吗?谢非白非但不记仇,还一直对人恋恋不忘,这是个什么道理。
“我和无玄是道侣,我跟着他走是天经地义的,”谢非白安抚地挠挠夜从深的掌心,松开他的手,道,“阿夜,几日后再见。”
他走向印无玄,夜从深还想再拦,却是眼前一花,哪里还有那两人的影子。
第一百一十五章 身娇体弱
印无玄把谢非白扔到了床上。
他们在一间客栈里,本来印无玄是想直接把人给带回云隐宫,可才飞了没一会儿,谢非白就抖得厉害,咳嗽咳得仿佛要把肺给咳出来,他只得找个就近的城镇落脚。
“唔!”谢非白的背撞到了床板,闷哼了一声,他虚弱地喘息,整个人缩成了一团,额头冒出涔涔冷汗,手脚都在小幅度抖动,嘴角还溢出了一丝鲜血,一副快要死掉的模样。
“你弱到这个地步了?”印无玄双手抱臂,道,“只是御风而行一刻钟,你的身体居然就受不住了,你确定能与我双修?”
两人以前双修时没日没夜,印无玄精力好又力气大,若非谢非白是大乘期修者,怕是能被折腾掉半条命。
“哎,我还以为你会关心我两句,”谢非白扶着床头的柱子坐起身,虽然还在喘和抖,但好歹缓过劲儿了,“你温柔一点,我就能受得住了。”
印无玄走到谢非白面前,用手指卷起他的一缕发丝,放到鼻子下闻了闻,道:“你才沐浴过,是特意在等我。”他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谢非白斜斜地依靠着床头柱,道:“没了修为,无法用推衍之术,算不到你几时会来,索性天天等着。”
印无玄道:“你泡的是药浴。”
谢非白道:“沐浴等你,顺便泡药浴。”
印无玄:……
即使修成了无情道,在和谢非白对话时他还是处于下风。
“说是双修,我却是修不了的,”谢非白扬起嘴角,道,“所以我们只要单纯地享受鱼水之欢就可以了,无玄,你说呢?”
“正有此意,”印无玄道,“我只怕你死在床上。”
谢非白抬起手,挠了挠印无玄的下巴,道:“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印无玄自看了谢非白的信后就心神不定,燥热难耐,即刻飞来接人,此时谢非白就在他的面前,还在触碰他,他哪里还忍得住。他一把捏住谢非白的手腕,将人扑到在床,道:“谢非白,这都是你自找的!”
谢非白的笑意更甚,他用自己的脸蹭了蹭印无玄的脸,道:“嗯,是我太想你了,无玄。”
然后谢非白就再也说不出话了,他被印无玄吻了个严严实实,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哼唧声。
他环抱住印无玄的脖子,响应着这个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吻,眼睛弯了起来。
他想,无玄,我抓住你了。
*
两人第一次双修时,印无玄做了很多功课,为了不把谢非白弄疼,他小心又小心,磨得谢非白都没了耐心,催促他快一些,他才进行下一步动作。
他的学习能力很强,技术突飞猛进,两人都能从双修中得到意趣,然后他们沉溺于双修,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双修时的肌肤之亲。
他们都想要贴近对方,近一点,再近一点,直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他们的双修是旖旎的、热烈的、放浪的,有时印无玄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残存了某种兽性,否则他为什么总是那么想把谢非白给拆吃入腹。
然而这一次的双修却和以往不一样。
谢非白太柔弱了,就像用瓷器做成的人,他稍微一用力,身下的人就会碎掉。
他不得不尽力轻柔,用对待易碎品的方式来对待谢非白,即便如此,只双修了一次,谢非白就撑不住了。
他满脸通红,浑身是汗,身体滚烫得能煮熟鸡蛋,竟是发起了烧!
一旦修真入道,就不会再像凡人那样生病感冒,印无玄起初还当谢非白的热是双修引起的热,直到谢非白晕了过去,他才察觉过来不对劲。
“谢非白!”印无玄在谢非白耳边道,“醒过来!”
谢非白迷迷糊糊,嘤咛道:“无玄……我好痛……”
印无玄愣了,他从没从谢非白的口中听到过“痛”字。
“你哪里痛?”印无玄问。
“全身都痛,”谢非白蜷缩着,神志不大清醒,委屈地嗫嚅,“好痛……我这么痛你都不来看我……无玄……疼……”
印无玄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他不敢贸然给谢非白渡入灵气,否则很可能救人不成反导致对方爆体而亡。若是在双修前,谢非白死了也就死了,可他这被勾起的火远远不到熄灭的时候,他需要谢非白活着与他双修,直到他尽兴为止。
“啧,我去给你找个大夫。”思来想去,印无玄决定去找个凡人大夫,开些凡人吃的药,说不定效果还好一些,可他才穿好衣服下了床,袖口就被人死死拽住了。
“无玄,别丢下我,”谢非白的手指用力得指节都泛了白,“不要走……我很疼……你别走……”
“我留在这里也不能缓解你的疼痛,”印无玄去掰谢非白的手,“大夫才能给你开药。”
“不需要大夫……我……我是天下第一人……我不怕痛……”谢非白说着不怕痛,却带上了哭腔,“你在,我就不痛了……”
印无玄无法理解谢非白的逻辑,而此时的谢非白和以往的谢非白截然不同,让他感到些许陌生和怪异,要不是以他的修为无人能骗得过他的眼,他都要怀疑面前的人是不是别人假扮了的。
那么高高在上的云隐宫宫主谢非白,拽着他的袖子哀求,多么荒诞滑稽啊。
为什么谢非白会变成这样呢?是因为没了修为后太弱小了吗?还是因为动了情呢?
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能让人变化这么大?令人费解。
“你会痛死,”印无玄冷冷道,“你还在发烧,凡人发烧也会死。”
“我不会……”谢非白半睁开眼,眼底盛着生理性泪水,对印无玄露出一个微弱的笑,“放心,我不会死,我睡一觉就好了……无玄,你陪着我。”
谢非白还是抓着印无玄的袖子,印无玄怕把他的手指给掰断,也不敢使劲儿,只得任由他抓着。
印无玄蹙眉道:“好了,我不走,你要是痛死了我可不负责。啧,不行,你不能死。”
“好,我不死。”确定了印无玄不会走,谢非白安心地闭上了眼,手指垂下,昏睡过去。
印无玄在床边坐了良久,也脱了外衣,在谢非白身边躺下了。
到了半夜,谢非白发起抖来,牙齿咯咯打颤,明明先前热得快要熟了,这会儿身上又冷得宛如呆在冰窖里。
“冷……好冷……”他在梦里呢喃着,本能地向身边唯一的热源靠过去,他贴着印无玄温暖的身体,手脚并用地把人给缠住,却还是冷得呜呜叫。
印无玄只觉自己怀里多了一坨冰块,他熟练地运行灵气,令自己的身体发热,热意通过两人相贴的肌肤传递给谢非白,不多时,谢非白暖和了起来,渐渐停止了颤抖,终于熟睡了。
印无玄却是全无睡意,他盯着谢非白的脸出神,心想,这个人曾是我生命里的全部,可我却不再在乎他了。
莫名的,他感到他的胸腔好空,空得有冷风往里灌,呼啸的风声吵得他心烦意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