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公敌 玄学公敌 第47章

作者:四火夕山 标签: 强强 灵异神怪 玄学 HE 玄幻灵异

  陈鹤年捂着抽痛的额头,咬咬牙说:“我也想知道它在干什么。”

第46章 桃花源(三) 触手,整整十八根。……

  触手, 整整十八根,黏滑的表面冒着黑气,它们每一条摆弄的方向, 大小都不同,看着就黏糊糊的,大鬼就以这样的方式出来,在陈鹤年面前晃悠,它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陈鹤年其实已经看懂了。

  它这只能通过感知外界增长情绪的鬼,正模仿那些姑娘,也要给别人送花呢。

  但为什么要给他送花?还要搞得这么大阵仗,陈鹤年觉得有点冒犯, 别人都在看他热闹,要问他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也没法解释。

  姜皖说:“现在,你的花是最多的了,恭喜啊,那鬼可还真是贴心呢。”

  她像是看明白了,拿陈鹤年打着趣,陈鹤年抿着嘴,对鬼说:“你回去。”

  “回去。”

  陈鹤年试图口头上让鬼停止这样的举动, 但那些触手没有缩回去,只是停止晃动了。

  陈鹤年的后背冒出大片黑气, 连空气都变冷了几分,他还以为它是察觉了自己的想法,要闹脾气了,但好像不是。

  陈鹤年眼睛循着触手扭动的方向看了看, 原来是捏在它的手里的花都急剧地开始枯萎,跟着了火一样,花瓣在一点点变黑,萎缩变硬。

  它在试图注入自己的阴气来维持花瓣的鲜活。

  “没用的。”陈鹤年说,“你只会让它死得更快。”

  阴气越重,花果然枯得更快。

  陈鹤年倒是把这点给忘了,大鬼身上的阴煞之气是最纯正的死亡之气,碰到花蕊自然会导致它们加速死亡。

  花瓣已经完全枯萎,触手不得不松了手,落下的花都成了黑色的灰烬,完全看不得了。

  只有陈鹤年手里那朵还算正常,触手停在那里,垂下了顶端的圆头,沮丧地,怏成了晾干的萝卜条。

  陈鹤年轻声咳嗽了一声:“回去吧。”他很高兴,但不能太明显,花没了对他来说是好事,毕竟,总不能让他这幅模样横穿这个寨子。

  触手歪头听着他的声音,听完又怏下了头。

  陈鹤年想,这不会还需要他来安慰吧?那可是一个难题,他可没有安慰过人,现在更不会安慰一只鬼。

  触手没叫陈鹤年为难,它丧气地缩了回去,一点点回到了后背的黑影里,只留下一根,环在陈鹤年握着花的手臂上,一环缠一环。

  它安分了,陈鹤年才大声说:“没事了,继续走吧。”

  左贺戒备着握剑的手收回腿边,姜皖没当回事,而赵翠翠也不害怕,她笑了起来,“小哥哥,原来你还能变身啊?”

  “那是什么啊?是虫么?”

  “不是。”

  “是蛇?”

  “不是。”

  “那是什么?”

  “不说。”

  陈鹤年没这个耐心,人在桥上走,眼睛就在往水里瞧,寨子里的吊脚楼就是建在水边的,这里水域很多,不算很深,水位最高的地方也就两米,大多地方水很清澈,里面有鱼,大鱼小鱼交错着游。

  赵翠翠见他不说,也不想自讨没趣,她大步走着,走在最前面是领路的。

  虽然她不问了,却没少多话的人,左贺那张严肃的脸很快出现在陈鹤年身边,他说:“与鬼结契,危险重重。”

  “你定的是什么契,可有能法子能解?”

  “我不知。”

  “不知?怎么会?”

  “闭嘴吧。”陈鹤年淡淡说,“用不着你来操心。”

  左贺有点烦人,陈鹤年不想被他打搅,就加快两步跟上了赵翠翠,他手臂现在还被那根触手缠着,触手是黏在他身上的,黏糊糊的,这感觉让他不太适应。

  赵翠翠带他们过了桥,经过梯田,到了一条小河边,草边上有石头堆起来的小阶梯,下面是河床,很多石头。

  河里还有一男一女,年轻稚嫩得很,他们看过来,赵翠翠走过去介绍:“那是我的好姐妹,曼曼,另一个是王麻子。”

  水里头的男女仰起头,“阿奶没说啥?”

  赵翠翠说:“是客人咧。”

  “哦。”

  周曼曼正是一开始那个要毒死他们的姑娘,现在和王麻子笑着朝他们说:“你们好啊。”

  赵翠翠跟曼曼说:“借我一个鱼篓呗,想给客人做鱼吃。”

  “用吧。”周曼曼回答,看着陈鹤年他们又笑:“他们这样子,能捉得到鱼么?”

  “这不还有我么?”赵翠翠很爽快地笑,下面的水到了人的膝盖,她已经欢快地下水了,溅起了一个小水花,她在水下喊:“要吃鱼得动手抓,快下来吧!”

  陈鹤年没动,他只是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坐下。

  姜皖和左贺下水了。

  “他咋不来?”赵翠翠问。

  “他怕水。”姜皖如是说。

  周曼曼听笑了:“哪来的旱鸭子,这都怕!”

  “没得事。”赵翠翠说:“咱人多,也够了。”

  陈鹤年就坐在岸上看那水波被荡起一阵儿又一阵儿,他倒不是喜欢一个人冷清清的,只是这些事对于他而言,有点麻烦。

  而他讨厌麻烦。

  他在岸上,能闻见阳光烧水的蒸汽味,接近晌午,太阳也越来越来烈,他两侧是草丛,阳光就打在他头顶,有风吹得暖暖的,就是眼睛都要花了。

  他手上的触手突然动了。

  陈鹤年有明显的感觉:“你又要做什么?”

  它从手臂上移下来,陈鹤年盯着它的一举一动。

  触手伸到了自己脚边,陈鹤年就坐在石头上,然后,它咚一声直接扎进了石头里,一定是弄出了一个洞。

  陈鹤年说:“这石头你看不顺眼?”

  触手扎出一个洞也没停,还在往旁边划,一个圆弧接一个圆弧,能它划完,它就浮在表面端详着,在等着什么。

  原来是在等风,一阵大风吹过来,不仅吹掉了石头屑,还把岸上姑娘们送的花都吹进了水里,河水上被天意洒下了小黄粉,石头的粉末散干净,陈鹤年也知道它在做什么了。

  原来,它在石头上刻了一朵花。

  一朵不够,它还是在刻,还是十八朵,一朵也不少,简直是在陈鹤年身边弄了一个花圈,把他变成圈里的“唐玄藏”了。

  陈鹤年目光一滞:“你这是又从哪里学的?”

  它是个执拗的鬼,触手圆润地弯回他的面前,顶端只有一根手指的宽细。

  陈鹤年没忍住,伸出一根手指,这样的它一点也不可怕,触手感应到,立马伸过来,用顶端碰了碰他的指头,很滑,是凉的。

  这一碰,它就打了转,离远了,它的身形顿时胀大了好几倍,黑色的触手冒出了白色的烟,顶端变得好红,它带着一身尖锐的刺,扭头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鹤年被它刻下的花朵包围着,他坐在花圈里,不管往哪看,眼睛总是能看见。

  好烦人。

  这鬼好烦人。

  陈鹤年屈着膝盖,那脸埋进臂弯里。

  直到一泡水溅在了他的脚边,水声叫他抬起头,有人从水里上来了。

  “不无聊么?”姜皖问他。

  “你怎么上来了?”陈鹤年歪过头。

  “怕你无聊。”姜皖回答:“也不全是,那两个小姑娘说要比谁抓得鱼最多,输了的晚上要在这寨子的所有人面前表演跳舞。”

  陈鹤年说:“我没参与。”

  “胡说。”姜皖一屁股坐到他旁边,才发现下面是镂空的,又站了起来,怪异地看着地上的刚刻的图案,然后接着说:“我们可是一起的,输了你可跑不掉。”

  陈鹤年瞪了她一眼。

  姜皖觉得冤:“怕什么?左贺他眼尖下手又狠,咱们输不了的。”

  “这里其实还不错,就当放松休息,也不赖不是?”

  陈鹤年说:“不怎么样。”

  看到田地,高山,看到湛蓝的天,陈鹤年就会想到以前的家,他只记得有许多田,田里一到夏天,里面就有蝌蚪,蝌蚪在稻谷下面游,圆脑袋,小尾巴,剩下的,就只有害人的黄皮子,它们从田里钻出来,梦里也是奔着把他撕碎来的。

  陈鹤年没说话,没过多久,水里的男男女女都上岸了。

  王麻子和左贺手里提着鱼篓,往岸上一比,赵翠翠这边要多了一条,全是黑色的鲫鱼,活得好好的,是徒手抓的。

  赵翠翠高兴地说:“好咯,中午可以吃鱼咯,回去做饭吧,我们这还有酸汤呢!可好喝!”

  “晚上见哈!”周曼曼和王麻子先离开了。

  赵翠翠把鱼篓直接背在背上,“哎?”她突然朝地上一指,“这地上咋长花嘞?”

  其余人都凑上去看,看完又看向陈鹤年,陈鹤年被盯久了,有点不高兴,他站起来。

  “别看了别看了!”姜皖立马叫了起来,指着陈鹤年,“石头看见他都开花了!我们再看还得了?”

  陈鹤年恨不得把姜皖直接推进水里去。

  左贺说:“别说了,他会不高兴的。”他以一副宽慰的神情对陈鹤年说,“其实喜欢这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刻这些,你的手一点都没抖,很厉害,适合学我南派的剑法。”

  陈鹤年终于忍不住了,呵了声,板着一张脸,扭头就走了。

  他走的急,后头赵翠翠再追:“真生气了?”

  “下次就当没看见,成不?”

  陈鹤年依然不说话,他那嘴巴是个铁嘴,别人是掰不开的。

  身后的人还一句接一句叽叽喳喳的,回到赵翠翠的家里,就开始忙活起午饭来,赵翠翠说阿奶中午不回来,她招待客人决定做个三菜一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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