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把神君当成渡劫道侣 错把神君当成渡劫道侣 第72章

作者:仗剑折花 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天之骄子 仙侠修真 正剧 玄幻灵异

  天寒地冻,丹卿站在雪地里,穿好乱七八糟的大氅。

  许是把段冽折磨了一路,大仇得报,丹卿嘴角挂着浅浅笑意。皑皑白雪里,他眼睛像两颗黑葡萄,闪烁着诱人采撷的光泽。

  段冽忽然觉得有些口渴。

  他下意识拔步,像个目标明确的狩猎者,向丹卿徐徐靠近。

  积雪嘎吱,丹卿警惕地瞅着段冽。

  像是察觉到危险,丹卿防备地往后逡巡了眼,刚想跑,却被段冽抓住手腕,踉跄着抵在一株古木上。

  树枝积雪经不住这番碰撞,扑簌簌地往下落雪。

  丹卿瞪着段冽,跟防贼似的,满脸写着“你又想怎样”。

  段冽忽然好笑,他压低嗓音,像是在哄人:“别怕,我给你摘掉面具。”

  许是周遭景色美不胜收,段冽笑起来的样子又极具蛊惑性,丹卿就信了。

  段冽确实也没说谎。

  他温热指腹在他耳边寻找,然后轻轻撕下一张薄如蝉翼的皮纸。

  每每此时,丹卿就忍不住感慨,凡间技艺真厉害啊!

  可惜九重天用不上,否则他真想囤一箱。

  丹卿目光还凝在那张面具上,忽地,大片暗色汹涌着朝他袭来。

  丹卿微抬下巴,正要抬眸去看,他的唇,赫然已被一股清冷吻住。

  段冽的唇是凉的。

  他的似乎也是。

  随着反反复复的厮磨吮吸,温度一点点攀升,这样灼热的滚烫,真的属于冬天这个季节吗?

  丹卿眼睛不知何时闭上。

  他身体软得稀里糊涂,手脚止不住地颤栗,如同过了电般。

  天地仿佛在旋转。

  丹卿晕乎乎的,他总觉得下个瞬间,他就该晕倒在雪地。

  但这刻,却久久没来。

  反而是熟悉的味道,一直纠缠尾随着他,似乎要同他走到光阴尽头。

  丹卿呼吸越来越急,脸颊红得能滴出石榴汁。此时此刻,他已然不能再承受更多,哪怕只是短短一息。

  段冽眷念不舍地松开手,隐忍地替丹卿整理,被细汗濡湿的几绺额发。

  白皑皑的世界里,一袭素色大氅的小公子倚在树身,双眼紧闭,浑身颤抖。

  伴随每次呼吸吐纳,那两瓣饱满的红唇张张合合。

  他的气息里,甚至还残留着他的味道。

  但凡想到这点,段冽心脏便填满餍足,满得都快溢出来,然后融化整片漠北的雪。

  耳畔寂静。

  丹卿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他好像喝醉了,四处都是火烧云,烧得他难受。

  忽然,一粒泛苦的药丸,被谁喂进他唇中。

  丹卿云里雾里,不知身在何处。他刚要用发麻的舌尖抵出来,那人用指腹按住他唇珠,喑哑至极的嗓音似笑非笑:“是解药,不想要吗?”

第53章

  不过是一粒解药罢了, 为何非要用这般暧昧的语气?丹卿觉得,段冽就是在故意捉弄他。

  瞪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丹卿一双雾€€€€的眼, 盛满潋滟水波。他的眼神,像一丝丝的花蕊,缠绵、黏稠, 实在很难寻出里面的威慑之意。

  段冽情不自禁地, 用指腹压了压丹卿唇珠, 嗓音愈发喑哑:“咽下去。”

  丹卿犯不着同自己作对。

  他苦着脸, 把涩涩的丹丸吞入腹中。

  “苦吗?”

  丹卿懒得搭理他。

  段冽轻笑,他忽然捧住丹卿双颊,俯首低声道:“那我合该与你同甘共苦。”

  说着,再度吻住丹卿被亲得胭红的唇。

  丹卿本是要推开段冽, 他有点儿疼了,嘴唇疼,舌尖也痛。

  可目目相触的刹那,丹卿仿佛透过段冽含笑的眼,触及到他向他敞开的纯洁灵魂。

  尽管被伤害、被背叛,尽管段冽觉得他满口谎言、不值得信任。

  尽管他是那样的矛盾, 但段冽居然还是喜欢他。

  意识到这点, 丹卿眼睫忽然有些湿润。

  其实, 他也喜欢他的。

  丹卿无法再自欺欺人, 亦无法再用愧疚抱歉, 来掩盖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渴望。

  当初, 得知段冽并非他的渡劫对象时,丹卿心里尚存几分底气。

  他明白,他或许喜欢段冽。但他对他的喜欢, 可能还停留在萌芽初期。

  丹卿甚至不能分清,他对段冽的心意,与对云崇仙人的喜欢,究竟有多少区别。

  服用陨思丹期间,丹卿以为他再听不见凡间的声音。

  但段冽对他的爱,段冽对他的恨,以及段冽的种种悲欢怒哀,都像最丰盛的营养液,催促他心脏里的那颗绿芽生长。

  渐渐地,绿芽舒展开来,它有了主躯干,生长出枝叶,开始拥有自己的思想。

  它是段冽种的。

  所以它想时刻看到他、跟随他。

  丹卿也很害怕。

  他一直不愿深入思考,甚至选择这样糊里糊涂的过日子,全因他明白,他与段冽不同。

  丹卿想着,万事别分得太清楚,别辨得太明白。这样离开时,还能留有最后的体面与退路。

  毕竟披着楚之钦皮囊的丹卿,终将在凡间消失。

  段冽也会消失,他不仅是在凡间消失,而是真正的消弭于天地间,再也找不回来。

  段冽吻着吻着,意乱情迷之际,忽然吻到一片湿意。

  他有些想笑,又不敢笑,只得停下动作,胡乱给丹卿擦泪痕:“你这是欢喜哭的?还是悲伤哭的?”顿了顿,故意调侃道,“还是疼哭的?”

  丹卿垂低头,半晌没吱声。

  最后,他红唇半掀,声音沙沙哑哑的,可见被吻得伤了嗓子:“你不是说出来看雪的吗?”

  段冽轻咳两声,似有些心虚。

  替丹卿系好松垮的大氅,段冽嘴角含着笑:“好,那就看雪吧。”

  漠北的雪不比中原婉约,放眼望去,到处铺满雪白,是非常震撼的美。比起九重天的种种盛景,竟毫不逊色。

  丹卿看得很认真。

  段冽却总是忍不住看丹卿侧脸,他脸颊冻得红扑扑的,像在破庙时,他意外从山中采摘的红海棠果儿。

  又开始徐徐落雪了,段冽牵起丹卿,并肩离开。

  他们走在松软雪地,每行一步,都留下两双脚印。

  走到很远,丹卿忽然驻足回首。

  雪地里,他与段冽的脚印长长一串,特别清晰,还没有被新雪覆盖。

  察觉到丹卿的眷念不舍,段冽道:“若有机会,以后我们再来。”

  段冽不是在说假话,却也没有很当真。

  他与段璧的君子协议,目前已完成驱逐契族一项。

  待收复两座失地,段冽便会依言放弃王爷之位,承受该承担的罪责,贬为一介庶民。

  到那时,他会带着丹卿游走在山水间,只要他们在一起,哪儿不是洞天福地?又何须千里迢迢远赴漠北。

  丹卿也没有把这句话当真,因为不可能再成真。

  但他还是笑着颔首,用认真的语气道:“好。”

  丹卿的温柔乖巧,让段冽颇有些受宠若惊。

  段冽不擅言辞,也不乐意说那些肉麻兮兮的话。

  反正只要“楚之钦”留在他身边,不再朝三暮四、心念摇摆,他会对他好,一辈子的好。

  五日后,营地兵马分批陆续撤离完毕,段冽也带着丹卿,正式启程。

  林行留了下来,与他们同行。

  自那日看雪归来,丹卿便重新戴好人.皮.面.具,继续伪装口不能言的小哑巴。

  路途之中,丹卿仍与段冽共骑一匹马。

  每天,王爷不是欺负小哑巴,就是在欺负小哑巴的路上。

  林行缀在后头,看得脑袋直摇。

  这哪儿是欺负?这分明是赤.裸.裸的秀恩爱。

  因为心里有事,林行话很少。

  他总是远远缀在段冽丹卿身后,并不上前打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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