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摄政王买回去之后 被摄政王买回去之后 第60章

作者:昨夜何事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轻松 网游竞技

  年牧归等到援兵,头一件事,便是叫人去寻许昭等人,找到许昭的时候,他正带着一帮剩下的老臣,躲在老太妃宫内的偏殿里。

  见到年牧归的人,许昭第一句便问:“王爷呢?”

  得知王爷无事,又急忙道:“鸣珂在那边,倒人堆里了,我带你们去找。”

  侍卫们怕出事,便叫许昭去见年牧归,随后去他说的地方寻找,到这会儿也没有消息。

  “已经派人去寻了,”年牧归安抚道,“别着急,鸣珂是我身边最厉害的亲卫,肯定会无事的。”

  话音刚落,有人来报,说鸣侍卫找到了。

  许昭紧紧盯着那人,连呼吸都屏住了。

  “属下等翻遍西夹道,在叛军的尸体堆里发现了鸣侍卫,鸣侍卫他...只剩一息尚存。”

  许昭下意识抱住年牧归的胳膊,万分自责。

  年牧归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拍拍许昭的肩膀,吩咐道:“把鸣侍卫安顿到就近宫殿,叫王府的人进宫伺候。”

  “太医院可还有人?赵太医宅邸在东市牌坊,最擅治伤,京中尚存的太医都请来,由赵太医统领,告诉他们,本王诚意相托,务必尽力,否则,本王必清洗整个太医院。”

  这时,去西边平叛的将军也回来了,宫城内瞬间安静下来。

  日渐西沉,宫中飞檐上铺满了金色,雕梁画栋熠熠闪光。

  宫中甬道上,横斜着无数尸首,卫兵在弯着腰清理,将一个个尸首搬到两边堆好,等事情平息,再慢慢抬出去处理掉。

  孟庭窗擦好刀,收刀入鞘,道:“王爷,您该去看看那位了吧。”

  “嗯,”年牧归点点头,问道,“那人在哪?陛下呢?”

  有亲卫道:“叛贼此刻关押在勤政殿,陛下在寝宫歇息。”

  “嗯,”年牧归道,“孟侯,你一路辛劳,快些去用些膳食吧,你的骑兵本王不要,还剩多少,你自去清点。”

  孟庭窗拱手道:“好,听凭王爷吩咐。”

  他将调兵的虎符还给年牧归,一声令下,带他的那些兵去收拾残局了。

  年牧归拽掉身上残破的盔甲,抓住许昭的手,对旁边人道:“同陛下说,本王衣衫脏污,去侧殿更衣之后,晚膳时去见他。”

  傍晚的皇宫很好看,每一块砖瓦都好看,许昭被年牧归抓着手,不急不慢地往前走。

  两侧是威严的宫墙,头顶是通红的太阳,脚下是染血的石板路。

  他有些懵懵的,耳边有细细的鸣叫,眼前的场景变了又变,只是把年牧归的手握得更紧了。

  来到一处宫殿,这里是年牧归平日在宫中休息的地方。

  这里也是一片狼藉,宫人们在院子里收拾着,见了年牧归和许昭,都弯腰行礼。

  年牧归推开房门,牵着许昭进来。

  突然,他回过身,把许昭压在了刚关好的门上。

  他紧紧抱住许昭,脸埋在许昭颈侧,轻轻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

第47章 老公怀里最安心

  外头乱糟糟的,间或有宫人的哭喊声。

  侧殿廊檐下,有小医官在弯着腰挨个治伤,地上有散落的珠钗耳坠,也没人想着去捡,兀自在混乱中沾上了血和泥。

  许昭今天听了太多这样的声音,鸣珂冲在前面跟人拼杀的场景,那幅血红色的画面依然在眼前浮现。

  他跟在人群奔跑,来不及反应周围的情况,甚至来不及害怕。

  到这会儿,叫年牧归抱在怀里,就像一切盔甲都慢慢卸下,他缩在那个宽阔的胸膛里,找到了在这个世界唯一的栖息地。

  年牧归的怀抱从他最怕、最讨厌的地方,变成了他最能觉得安全的地方。

  鼻子里的血腥味也慢慢消散,继而被年牧归身上透过来的一点汗水味占满。

  许昭觉得很踏实,趴在年牧归怀里肆无忌惮地掉着眼泪。

  过了好久,他才松开年牧归,抬头看着他,眼睛肿得像俩小核桃。

  鼻尖上有晶莹的东西拉着丝,那头连着年牧归的肩膀。

  许昭是抬着头反应了好久,才发现那是自己的鼻涕。

  场面瞬间有些尴尬。

  随着年牧归嘴角慢慢勾起,许昭的脸颊也跟着泛红。

  作为一个姿色顶尖、风华绝代的美少年,每次都哭得这么邋遢,是许昭不能接受的。

  大概是患有鼻炎吧...

  他吸吸鼻子,又抬手抹了抹。

  那条鼻涕水叫他蹭到鼻尖上,跟眼泪混在了一起。

  年牧归很轻地笑了一声。

  许昭脸上挂不住,翻起眼皮瞪了他一眼,皱着眉头,破罐破摔似的,趴到年牧归肩头,把鼻涕都蹭他衣服上了。

  年牧归忽然笑出了声,一把搂过他,抱在怀里揉了又揉,“我的珍珠真是叫人又怜又爱。”

  此时夜幕降临,摄政王府来人,将许昭接了回去。

  年牧归换上朝服,去见裕王爷。

  殿外重兵把守,远远地,便能听见里头摔东西的声音。

  送膳的宫人连滚带爬地出来,看见年牧归,又急忙趴了下去,“见过王爷。”

  年牧归朝殿内看了一眼,问道:“裕王爷不肯用膳?”

  “是,”那宫人道,“奴才送了膳食进去,都叫他尽数扔了出来,您瞧瞧,那汤水还淋了奴才一身。”

  年牧归挥手示意他下去,整整衣领,推开了殿门。

  殿内一片狼藉,地上都是碎掉的瓷片。

  年牧归踏进殿内,便踩到了块瓷片。

  “王爷,”跟来的老太监躬着身子,急忙道,“您仔细脚下。”

  “嗯。”年牧归一脚踏过去,脚下的瓷片应声而碎。

  老太监吓得直冒汗,快步跟过去,又转头吩咐身后的宫人,“发什么呆呢,赶紧把膳食摆上去。”

  裕王爷坐在上首,掀起眼皮看了年牧归一眼,笑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年牧归在下首坐下,示意其他人出去。

  老太监领着宫人赶紧告退,轻轻关上了殿门。

  殿内掌着灯,大概是旁边的窗户没关好,灯芯间或动一下,照在脸上忽明忽暗。

  年牧归拿起筷子,扫过面前的膳食,落在了一道炒饼上。

  他夹起一块,微微躬起身,放到裕王爷的盘子里。

  “兄长幼时最爱这道菜,”他坐回去,自己也夹了一块,“那时父亲征战,咱们也跟着奔波,没有新鲜菜食,母亲便炒饼子给我们吃,兄长喜欢吃软的,母亲便在饼子里掺上鸡蛋来炒,可还记得?”

  裕王爷看着面前的那块炒饼,拿起筷子,送进了嘴里。

  年牧归笑笑,道:“宫中御厨手艺很好,比母亲要精细好多,可我还是喜欢吃母亲做的那个味道。”

  裕王爷在对面冷笑一声,“事已至此,你又来装模作样做什么,自古成王败寇,我没什么可说的。”

  “兄长,”年牧归的目光停留在面前的一道青菜上,“幼时我总挑嘴,悄悄把碗里的青菜拨到地上,为此还叫母亲好一顿打,你可还记得?”

  裕王爷抬眸看着他,“你不配提母亲。”

  他把筷子摔到面前,道:“母亲自幼便偏疼你,你多年来每每算计,如今竟还要弑兄,若是母亲知道了,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年牧归慢慢嚼完嘴里的菜,放下筷子,用锦帕擦着手。

  “算计?”他道,“若不是兄长苦苦相逼,贪心不足,你我又怎么会到如今的局面。”

  裕王爷平素一副温和的样子,如今衣冠散乱,手上沾血,连面目也狰狞了很多。

  年牧归看着他,觉得有些陌生,在他身上找不出一丝幼时兄长的影子。

  裕王爷靠到椅子上,瞪着他,叹了口气:“也罢,事已至此,是本王技不如人了。”

  “陛下啊,”他抬头看了眼天花板,“你还真不是个傻子。”

  “陛下明面上找了我,暗地里却见了你,”他笑笑,“是否也许了你摄政之权,万千富贵呢?”

  “你都是摄政王了,还想要什么呢?”

  裕王爷突然坐起来,猛地将面前的碗筷拂到地上,“你想要我的命,这些年了,装得很辛苦吧?”

  年牧归掀起眼皮,眼神冷了下来,道:“若不是你意图造反,谁人能动得了你?”

  他慢慢卷起袖口,露出手腕上的一道伤疤,“当年父亲阵亡,我奉命领兵,是你将我引入冰潭,若不是鸣珂抓鱼路过,我岂能有命同你在这儿说话?”

  裕王爷轻哼一声,继而大笑起来,“是啊,我只叹你那寒症太过轻松,不曾将你日夜折磨。”

  他甩开椅子起来,想寻摸一件兵器,可殿内已经收拾干净,什么兵器也没有。

  裕王爷叹口气,解开腰带,猛地缠到自己颈间,将一头抛过来,“来吧,来,年牧归,用点力气,干脆一些,为兄等这一日已等了许多年。”

  “那兄长便再多等一些时候吧。”

  年牧归将他颈间的腰带扯掉,扔到了一边。

  他朝殿外吩咐一声,有侍卫进来,放下了一个盒子。

  “兄长可还记得这个?”

  年牧归打开盒子,里面是书房多宝阁上那个碎掉的麒麟摆件。

  裕王爷看见这个,有些吃惊,道:“不是碎了么?你还留着这东西做什么?”

  年牧归小心地摸了摸那东西,道:“的确是碎了,我又拼起来了,整整粘了一晚上,兄长你瞧,一块都没丢,只是这裂痕明显,怎样也无法恢复如初了。”

  裕王爷似是有些动容,看着那碎掉的摆件,伸手要去摸。

  年牧归猛地一挥手,将那东西带着盒子一起,拂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