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越救越黑化 反派他越救越黑化 第56章

作者:湘江悍匪 标签: 升级流 轻松 沙雕 网游竞技

  “殿下过来点。”简宁不小心喂歪了一块,奶油沾到了云澜舟脸上,便拿出锦帕要给云澜舟擦嘴。

  还没碰到锦帕,云澜舟的唇先碰到了简宁的手。那温热的指腹,让云澜舟心头一热,似阿宁的手也和糕点一样软,一样甜,好想像吃福寿糕一样把阿宁也吃掉。

  八皇子在旁看了,不知为何心中闪过一丝异样,可异样没头没尾,他也捉摸不定,便调侃道:“小十一这么大了还要人擦嘴,羞不羞?”

  这话如同一盆凉水,把心中的热气浇散了些许,那无端的心悸稍稍停歇,云澜舟才总算冷静了几分。

  他接过简宁的锦帕,面无表情地擦了擦嘴,只是心中在想什么,谁也不知。

  他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靠近阿宁就觉得热……

  正吃着蛋糕说着话,单公公突然来了,传信说皇帝要见二皇子。

  这些年与单公公熟悉后,简宁光是看他的神情就知道皇帝那边没好事儿。

  云澜舟也回忆起与皇帝用膳时的只言片语,仿佛提到了科举一事,心中有了猜测,便起身同二皇子一起去了乾清宫。

  简宁和八皇子自然跟从,路上几人议论了几句,却也不知缘由。

  二皇子笑道:“无非是我前些日子说太子招揽门客意图不轨罢了,父皇顶多斥责我几句。”

  然而一进乾清宫,皇帝的脸色出奇的差,让二皇子跪下回话。

  这回可把二皇子委屈坏了,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硬邦邦地问:“不知儿臣何错之有,父皇为何如此生气?”

  皇帝倒未来得及开口,身边身着玄色长袍、袖口滚着金边的太子顿了顿,放下了手中的墨锭,似诚心实意地夸赞道:“二弟竟然不知会试前十的元魁都是你的门客?倒叫全天下人都敬佩二弟的好眼光啊。”

  简宁忍不住多盯了盯今日的太子,怎么瞧着如此不顺眼呢,以往都是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今日语气居然不阴不阳了起来。

  “混账东西!”皇帝端坐在雕花浮金的龙椅之上,本就气得不轻,听到太子的那句好眼光,更是怒不可遏,额角青筋冒了冒,拾起一本奏折扔在了二皇子膝前,脸色阴沉道:“你自己看!”

  二皇子自认没有做过科举舞弊之事,心中坦荡,朝奏折扫了几眼,不由皱紧了眉头,其中确有三位考生是他的门生,因这三人才华出众,早有结交之意,可其他七名考生却连名字都没听过,更别说结党营私还予人好处种种。

  二皇子将奏折合拢,默不作声地递给了站在身边的八皇子,八皇子看完,又递给了云澜舟和简宁。

  简宁快速浏览了一遍,眉间顿时紧蹙。

  光是结党也便罢了,要命的是,据奏折所言,称二皇子曾私下贿赂考官,让其在科举时优待自己的门生。以考官与二皇子之间的往来为据,声称在考前这些考官屡次受到二皇子府中的馈赠,且考后二皇子门生中的三人高居榜首,另有多人名列前茅,实为科场舞弊,天理难容。

  奏折中夹着一封考官与二皇子门生的密信,信中提到,考官刘远之、张禄清等人曾在考前透露过部分考题给二皇子的门生。

  且那刘远之和张清禄等人已经认罪,对二皇子私下贿赂他们的事情供认不讳。

  这回不仅仅是考生的问题,牵扯到了朝中官员,怪不得皇帝震怒。

  简宁看完奏折和云澜舟对了个眼神,两人都暂无对策。

  此事来得太突然,此前太子大肆招揽门客,恐怕目的就是模糊二皇子的注意,让二皇子往太子营私植党的方向想。

  如此,打二皇子一个措手不及。

  彼时二皇子暗自思索片刻,目光凌厉地盯了眼太子,手指微微收紧,随后却迅速松开,恢复了平静。

  他再一叩首后挺直背脊,口中恭敬道:“儿臣不敢欺君罔上,生平未曾染指科场,门生之事,绝非臣之所为。恳请父皇明鉴,莫使有学之士蒙冤。”

  也不是第一次和太子斗法,这些年二皇子和太子轮流被皇帝斥责,早已练出了不惧圣威的本事。

  简宁却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科举增加殿试,本就是为了收拢权力,为了不让考官们和考生私下结交,若是平常有什么小打小闹的贪腐,只要数额不大,皇帝都没有在意,太子和二皇子也各自保持着这回吃亏下次报复的念头。

  在皇帝眼里,那是皇子夺嫡的必经之路,说不准他还在背地里添柴加火呢。

  而这回在皇帝眼里可就不是单纯的夺嫡了,是谋反,是私下篡权,是藐视君王,不顾天威。

  站在简宁身边的林雪衣也察觉到了这点,立刻跪了下去为二皇子求情,“皇上明鉴,得皇上您的教导,二殿下素日最尊法度,绝不会做出徇私舞弊的事情来,微臣恳请皇上明察!”

第59章

  果然,皇帝见二皇子还是一脸硬气不肯低头认错的样子,肝火大动。

  “身为皇子,不思上进,反屡屡触犯宫规,忤逆朕意,安可容忍?一则,你恃宠而骄,不敬君父,目无尊卑;二则,结交不良,肆意妄为,败坏体统;三则,不修德行,意图扰乱朝政,轻蔑律法。如此种种,若不严惩,何以正国纪?”

  皇帝顿了顿,复又沉声道:“念你初犯,暂不加刑,罚闭门思过半年,潜心修德,省察己身,若再有悖逆,必不轻恕!”

  说罢,皇帝一挥手,令宫人将二皇子押回了樊宇宫中。

  这回皇帝连求情的机会都没留,三下五除二就把二皇子处置了,估计太子出了不少力气,让皇帝震怒到这种地步。

  简宁三人被太子那晦暗不明的目光扫了几眼,明白了此时不好开口,便也跟着二皇子退了出去。

  回景阳宫的路上,林雪衣一直惴惴不安,想起某事,便道:“诸位殿下,臣记得二殿下交好的考生中,有一位曾经和方公子来往过,只是方公子瞧不上他,二殿下怜那考生穷困,沦落到卖字为生的地步,才与之结交,不如我现在就出宫去找寻那考生,他已是会元前三,肯定不会甘心就此沦为太子的棋子。”

  “你快去。”简宁蹙眉道:“劳烦林公子,务必要抓活口。”

  八皇子也道:“怕是去晚了就被太子灭口了,若是林家人手不够,我让小十一给你派几个人过去一起找。”

  “多谢殿下,如此,便要麻烦十一殿下了。”林雪衣有些忐忑地看向云澜舟,这位十一殿下素来沉默寡言,喜怒不形于色,是个看不穿的人物,虽不能明说,但私下里林雪衣是有些害怕这位十一皇子的。

  云澜舟二话不说,拿出铁哨吹响,片刻后道:“你自出宫,宫外有人接应。”

  林雪衣松了一口气,行礼道谢而去。

  八皇子跟着去景阳宫和简宁他们商议了一下午,没想出好法子,加上德妃催他问话,便匆匆离去。简宁连夕食也吃不下,和云澜舟草草用完膳,在罗汉床上用纸币梳理着此事的脉络。

  这件事不仅关乎二皇子的前程,还关乎那十位考生的清白。

  自然很有可能这十位考生,包括二皇子笼络的那三位考生,都是太子安排的人。

  可若是这其中还有蹊跷,又该如何是好?

  二皇子在朝中逢迎多年,慧眼识珠这点本事还是有的,怎么会分不清楚那三位学子究竟是草包还是有学之士?

  换个角度想,如果太子真的想设计陷害,他根本不需要大费周章地安排十个人。他只需要安排一个人,哪怕只有一个考生咬定二皇子曾经给他泄题,再安排两位考官,供认二皇子是幕后主使,那么被诬陷的前十名学子都会被拉下水。

  这样安排还有几点好处,此事若成,二皇子受责,皇帝金口玉言,绝不会朝令夕改,由此今年会试前十名便只能作废,太子趁机浑水摸鱼,把自己扶持的考生捧上前列,易如反掌。

  可怜的是,按照大齐律法,二皇子看中的那三名考生再无科考资格。

  与此同时,太子还可以借机攀扯其他事情,只要二皇子禁足,无力反抗,脑袋上安的什么罪名都可以被罗织杜撰。

  到时候谁为二皇子求情,谁就会被皇帝视为谋逆一党,以同罪论处。

  没了二皇子的前朝势力相庇佑,紧接着,太子要对八皇子和云澜舟动手,那就轻而易举了。

  所以说简宁一直认为,太子是个很聪明的人,他不仅善于玩弄权术,还善于观察人心。

  这些年,反派联盟中无论谁出事,其他人都不会袖手旁观。连素来中立、吃斋念佛的德妃也会偶尔在皇帝面前替二皇子说话。

  若是放在其他兄弟之间,太子搞垮一个二皇子,其他皇子未必会义愤填膺。可是八皇子和云澜舟绝不会放过太子,势必极力反扑。

  有行动就会有破绽,太子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所以这件事,与其说是冲着二皇子来的,倒不如说是冲着他们所有人来的。

  可皇帝当真看不明白吗?这些年皇子相争,早已分成了太子党和二皇子党两派,多少事情都经过了皇帝的眼睛。

  简宁有一个不好的猜测,那就是皇帝这一次严惩二皇子,恐怕是要保太子登基,要削减二皇子的羽翼了。

  简宁问云澜舟:“皇上近日身体可还好?”

  云澜舟说:“精神尚可,但身体不佳。”

  “殿下可确定?”简宁迟疑道。

  “我曾用内力探查过他的心脉,已日渐枯竭。”云澜舟淡淡道。

  这个症状明显是吃方湛仙丹后身体亏空的表现。最清楚皇帝身体状况的,还得是皇上本人。他莫不是感到自己的身子不如往昔,所以急着保太子上位了?

  简宁道:“殿下,如今二殿下的冤屈我们只能从那些考生下手,另外,还得从那两个招供的考官下手,虽然招供,但没移交大理寺初审,我们还有机会。”

  “我明白。”云澜舟垂眸思忖了片刻,道:“今夜,我会派人去暗自提审那两位考官,拿到他们诬陷二皇兄的证据。”

  简宁愣了愣,不可置信,“这么快?他们连前程都不要了,如何肯反口?”

  “下蛊。”云澜舟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映着窗外的月色,整个人仿佛染上了几分森冷的寒意,“阿宁忘了,景阳宫中,有一位南疆蛊师,听闻有一种断魂蛊,细小如丝、色泽幽暗,人眼难以察觉,吃了会让人生不如死,且浑身无力,也无法自尽,只能忍受千刀万剐之痛。”

  简宁忙喝了几口茶水压惊,这般恐怖离奇的蛊虫,光是提起都叫人脊背生寒,云澜舟却如同说着今日吃什么一般寻常。

  云澜舟的眼瞳黑沉,此事屋中颇为昏暗,他直勾勾地盯过来,让简宁心里发毛,正要站起身,云澜舟却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腕,低低道:“阿宁,你是不是怕我?”

  方才他说那些话,也许在阿宁看来,是残忍至极的事吧?

  简宁被逗乐了,顺势凑到云澜舟跟前,挑起大崽的下巴,流氓一般地翘起右侧唇角,恶声威胁道:“殿下,我害怕蛊虫便是了,为何要害怕你,你从小到大哪件糗事我不知?若是你要害我,我临死之前便写一本十一殿下糗事大全,叫天下人都笑话你。”

  云澜舟安心之余又有些气闷,阿宁的糗事也很多,阿宁洗澡的时候不爱穿裤子,不好吃的菜会偷偷倒掉,还假装什么也没发生,每次洗头都会发火,为了不让宫人知道只能暗暗扯自己的头发,还是个小财迷,父皇赏赐的金子被他藏在床底下,连内侍都不告诉。生气了会骂骂咧咧的,还骂过父皇是狗屎。

  这些事他可从未告诉别人,阿宁的一切他都好好的保存着,不叫旁人窥探一星半点。

  简宁完全没察觉自己已经有诸多把柄落在了云澜舟手里,还眯着眼睛吹风,努力地思考着二皇子的事情。

  云澜舟听到简宁的呼吸逐渐平缓,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僵硬的身躯方才逐渐松弛,垂首凝视简宁的面容,不知不觉,心神却早已飞往别处。

  十八岁的简宁已不复幼时清瘦如柴的模样,此事的身形依旧纤长清秀,但双颊稍显圆润,多了几分俊雅矜贵的风姿。下巴尖俏,顾盼神飞间,透出些许淡雅柔和之意,宛若一位玉面书生,风度翩然。

  因常年居于仙师之位,他的眼眸澄澈如湖,光华内敛,常带几分云淡风轻的悠然,此刻静静闭目安歇,长睫微垂,眼尾勾勒出一抹柔和的弧线,仿佛将天地间所有的清辉都纳于其中。

  云澜舟呼吸滞了滞,未察觉自己要做什么,便已经抬手轻轻碰触到了简宁的眼睫,被人打扰后的长睫微微翼动,令人心生怜惜。

  云澜舟猛地收回了手,他忽然觉得好渴,喉头艰涩。

  可目光却始终不肯放松,黏在简宁的身上,他从未觉得阿宁的脖颈如此好看,修长白净,这样直白地袒露于月色之下,好似碰一碰,就能抓住此人身上所有的软肋,又能惹出他无尽的柔情。

  他自明白阿宁素来端方矜持,便是随意起来,也只是躺在他身上小憩,可这么简单的动作,却在今夜变了味,好似有一个声音在云澜舟耳边蛊惑,要他去戳破这书生风雅背后的隐秘。

  云澜舟从未像此刻这样细致地打量过阿宁的脖颈,唇畔,以及那垂在身侧的手指。

  阿宁面若丹青,轮廓柔和如水,这含蓄温雅的气质,如何就危险了起来?云澜舟一面想离开,又一面忍不住低下头去,越是靠近,越是像紧张得心如擂鼓,阿宁仿佛一片波澜不惊的湖面,实则水底暗流涌动,让人想看清那里面到底蕴含着什么,隐藏了什么。

  他很怕简宁忽然睁开眼,然而也不知为什么害怕,与简宁相处这六年来,他们亲密得连对方身上长了几颗痣也晓得,便是阿宁醒来了,那又如何呢?

  便是他亲吻……

  云澜舟顿住了,他想亲吻阿宁?

  为何?

  这个忽然的念头让他心神激荡,立刻直起了身,一双惯常淡漠的桃花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瞳孔睁了睁,长吸了一口气,缓慢且无力地向后倒去。

  他盯着那轮弯月,仿似弯月也盯着他,在质问他,凝视他。

  两日后,云澜舟得到了暗卫私下提审那两位考官的口供,果然不出所料,是太子先行贿赂,又捏住了这两位官员曾经贪污受贿的把柄,并且允诺,等事成之后,太子必定会向皇帝求情,允诺这两位官员只判流放,中途派替身换人,带着银钱同家人远走高飞。

  而那十位考生中,有两位是太子安排的人,一位是第三名郑锋,原是苏州商贾出身,与太子的母家有些渊源,装出一副家境贫寒被方湛赶出门外的样子,主要就是为了引诱二皇子的眼线来招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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