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越救越黑化 反派他越救越黑化 第58章

作者:湘江悍匪 标签: 升级流 轻松 沙雕 网游竞技

  简宁很久没有独自一人待着了,平日里,云澜舟总是在身边,他们二人大多时候也不会说话,只是默默做自己的事情,专注时,仿佛对方不存在。

  可今日云澜舟真的不在身边,简宁却明显感觉少了些什么。

  正喝完半壶桃花酿,忽然听闻门外一阵吵嚷。

  简宁准备起身去看个究竟时,门突然被人猛地撞开,简宁被这声沉重的闷响惊了片刻,神色凝重起来。

  难不成有刺客?

  刺客怎么知道他在这里,更别说他还已经易容……

  正琢磨着如何应对,就见一个人影被粗暴地甩进屋内,重重地摔在地上,惨叫连连地求着饶。

  简宁不善于和人比试拳脚功夫,左手悄悄抚上了右手手臂,那里装着一只改良之后的袖箭。

  他按兵不动地坐在窗边,瞧了瞧那摔进来的男子。

  这人原是醉仙楼的掌柜的,醉仙楼有四位掌柜,这是方才招待他的那位李掌柜,为人十分随和,肚子有些富态。

  此时,他正手忙脚乱地想要爬起来,胖乎乎的手掌撑在地上,身子因惊慌而微微颤抖,仿佛随时要瘫软下去。

  门外站着几个酒楼的护院,眼见掌柜倒地也不敢上前,只面面相觑着,似乎很害怕什么。

  简宁正好奇,就见爬起身的掌柜脸上强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嘴唇微微颤抖着,正准备继续求饶。然而,那来者的脚步声却没有一丝停顿,踹开了另一扇木门闯了进来。

  步伐轻缓,行动间却如猛虎,想必是个练家子。

  此人身材高挑,虎背豹腰,身穿深灰色锦缎劲装,腰佩盘虎玉扣,走动时,袍摆时不时掠起一丝风,虽说简宁自己武艺不精,但他与武学师傅待了这么多年,能瞧出来便是青年男子那青筋隐现的手背,也叫门外的壮年护院发憷。

  等走近了几步,简宁才看清那人究竟是谁。

  还当是哪里来的畜生呢,原来是孙元放那个大马猴啊。

  细说起来,孙元放其实是德妃孙家的旁支,只是隔了好几代,关系逐渐疏远了,孙元放家与皇后母家有些渊源,所以算得上是太子表弟,这孙大马猴从了他母亲的姓氏,因着他爹早年病死,家中也无人,他母亲便去县衙自立了门户。

  这姓孙的目光阴郁,唇角微扬,带着几分嘲弄与戏谑,眼神扫过简宁时,脸上的猥琐与下贱藏都藏不住。

  简宁眉头紧蹙,心中不悦,原本想起身呵斥,却猛然想到自己此时身着女子装束,若是发出男子的声音,岂不是自揭其短?他只得压抑住内心的不快,默默坐回原处,只冷眼盯着那大马猴。

  “小娘子,何方人士?”孙元放吹了吹鬓角的两根虾须般的发丝,轻佻地站在了简宁身边。

  这雅间本就不大,靠窗的位置就一张圈椅,孙元放站过来后,简宁仿佛闻到了一股恶心的汗臭,不由自主捂住了鼻子。

  孙元放的眼神毫不掩饰地在简宁身上游走,目光中透着令人作呕的贪婪与淫邪。

  他靠得更近了,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露出一抹令人恶寒的笑意,“小娘子?今晚叫哥哥疼疼你如何?”说话时,那笑容越发扭曲,令人不寒而栗。

  简宁已经把袖箭对准了他,正要拍下开关,就听一声惨烈的闷声自耳边传来,随着叮叮咚咚的碗碟摔落声,孙元放轰然倒地。

  “你……”简宁刚开口,随着那姓孙的身形一偏,他才瞧清背后那道玄色身影。

  云澜舟衣袂轻拂,襟口微敞,不知是气的还是轻功疾行吹的。

  浓密的长睫上挂着几滴霜露,犹如隐没在寒冬高山上的雪莲,叫站在旁边的掌柜瞧了心生疑惑,这是哪家贵公子,模样这般俊美无俦,怎的从未见过?

  然此刻,那双素来淡漠的桃花眼满是冰冷,他长眉紧蹙,薄唇微抿,手中的匕首泛着寒光,杀意凛然。

  匕首直朝孙元放的颈项逼近,锋利的刃口只差寸许就能要了那姓孙的一条狗命。

  简宁心头一惊,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握住云澜舟的手腕,低声道:“殿下!€€杀他。”

  云澜舟眼中的怒意一滞,目光从孙元放的脖颈移到简宁的脸上,凌厉的神情中有一丝动摇,握着匕首的手微微松了,却依然死盯着孙元放,只要简宁一放手,他便要将那姓孙的当场了结。

  “你没有易容,也未覆面,酒楼鱼龙混杂,若是被人看到你一个皇子无端杀害中郎将,必起波澜!”简宁声音压得低,只有云澜舟听见了。

  可云澜舟不是不懂,只是忍不下这口气,那姓孙的怎么配碰阿宁一根毫毛,便是剁了他的手再将人五马分尸也是应当的。

  怎么算无端?单单冒犯护国仙师一项罪名,便能叫他吃不了兜着走。可简宁出宫并未得圣旨,又作女子打扮,谁也不知道他是仙师,若是闹开了,先丢脸的是阿宁。

  云澜舟缓了缓,抬起一脚便将翻着白眼的孙元放踹晕了过去。

  等他收了匕首,简宁才放心,忙拉着他结账走人。

  那掌柜的也目眩,短短几柱香时间,冲进来两个绝顶高手,他这酒楼都漏成筛子了。

  “不必找。”云澜舟扔下一块金锭,揽着简宁的肩膀便要离开。

  掌柜的掂了掂金子,又瞧着那玄衣郎君气度不凡,麻溜地奉承道:“多谢客观,今夜让贵客娘子受扰,万般惭愧,若是不嫌弃,不如带两壶桃花酿……”

  “我……”简宁脚步一顿,回身想说我不是他娘子,可话刚出口,察觉自己声音不对,便闭上了嘴巴,用眼睛瞪着云澜舟,想让他解释解释,哪怕说是他的姊妹也好。

  云澜舟也愣了一瞬,随后不知为何,竟然对着掌柜一点头,继续揽着简宁走了。

  简宁郁闷得恨不得踩他几脚。

  云澜舟却不理,兀自挠了挠耳朵。走到街上后,简宁还是没解气,一个人默默往前走着。云澜舟想去拉他,却被甩开了。

  正苦恼,忽听旁边一个卖话本的妇人笑呵呵道:“公子,买本这个拿去哄你娘子。”

  云澜舟慌忙地接住了妇人摁在他怀中的一册话本,情急之下,只好掏出一锭银子结账,这才快步追上了简宁。

  奈何平日里简宁是个何其温柔的性子,几乎没有与他生过气,这会儿他也不知如何安慰,便默默跟在身边,偶尔用手去勾勾简宁的手指。

  “走开,不想理你。”简宁的气其实已经消了,只是还憋着一点郁闷。

  他觉着云澜舟方才不解释是在使坏,寻思大崽这个使坏的毛病得改改。

  “阿宁想不想去坐夜船赏河?”云澜舟憋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来。

  这会儿两人走到了护城河的石桥上,他见着湖中有几只小船,应该是阿宁会喜欢的。

  简宁一听去玩儿,刚刚的不愉快也很快消散了,他也没真的和大崽生气,趴在桥栏望了望,点头道:“走吧。”

  云澜舟的双颊浮现了两个浅浅的酒窝,简宁没看到,那被四处灯火映照的桃花眼中,此时正闪着一抹欣喜又璀璨的光。

  夜幕垂落,天际飘着几点稀疏的星光,一轮明月高悬。

  月光铺陈,水面泛起阵阵波纹,犹如碎金。小船缓缓滑行,船篷上挂着几盏摇曳的灯笼。

  两岸人语不绝,偶有轻笑声随风拂过,水波不兴。

  简宁坐在船尾小几上撑着脑袋看水面的其他夜船,月白软缎中衣的领口遮住了一半雪白的脖颈,身下的素罗纱裙飘曳生风。

  这趟出宫的行头叫他很不适应,随手扯了扯前襟。

  便是往日祭祀穿的繁复罗衣也没这样麻烦,交领广袖裙,远天青蝉翼纱大袖衫,腰系玉佩流苏宫绦,这是青芽去找掌事姑姑寻来的一套宫中乐妓服制,原有些短了,连夜改了针线,才勉强套上。

  近处无人,也不怕被认出来,他取下了幂蓠,露出了半束的乌发。许久未曾出宫来,颇为贪恋这股市井自由的气息,便仰着脖颈,闭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云澜舟在旁边捧着茶盏,偏头想说什么,见到简宁唇角带笑的样子不由得愣了愣。

  简宁轻阖双目,沾着晚间霜露的睫羽微颤,清辉倾洒,映在他清秀的面容上,容颜愈显清绝,似真似幻,空灵如仙。

  云澜舟不自觉地伸出了手,缓缓抓住了简宁的袖子,似乎不这样做,阿宁就要飞走了似的。

  简宁微微一愣,感受到袖子上传来的微妙力量,转头看向云澜舟。

  这转头,便瞧见了云澜舟幽深的目光,像是魇着了一般,身子缓缓倾了过来。

  两人本就坐得近,云澜舟撑着案几靠过来后,鼻尖碰到了他的鼻尖。

  这是要做什么?简宁吓了一跳,皱眉将云澜舟推了过去,

  云澜舟胳臂撞到了小船侧板上,疼得“嘶”了一声,却也清醒过来,他方才想做什么?又做了什么?浑浑噩噩的,仿佛中了邪。

  “你怎么样?”简宁不知自己的力气能有这么大,情急之下没控制好力度,云澜舟的右手刚好不久,才拆了吊绳,若是就这么被他推得旧伤复发,那就亏大发了。

  小船摇曳,简宁倾身过来要去看那只伤臂,但随着小船的摇晃,一下子摔在了云澜舟怀里,他不由得笑起来,“这船晃得我快晕了。”

  简宁撑着云澜舟的肩膀要爬起身,但稳住他肩膀的那只手却越来越近,最后竟死死地箍住了自己。

  “殿下,你怎么了?”简宁总算看出云澜舟今夜的反常了,难道是他穿这身女子装束叫云澜舟恍惚了?也对,常日在宫中,大崽除了上学堂就是学武功,素来少见同龄的姑娘,这回怕不是把他当成女子看呆了吧?

  简宁越想越是笑个不停,指着云澜舟直不起身,“殿下,唉,殿下你真是……”

  云澜舟垂眸看着他,不清明的目光缠在他的鼻尖,和一截笑开之后扬起的下巴。

  眸光动了动,眼神沉沉,一路看到简宁的喉结,和修长白皙的脖颈。

  他不清楚自己想做什么,只是能多看一点,便不愿少看一点,能看着,就不愿只看着,好似非要做点什么,才能让心里的热意退却些许。

  可他能做什么呢?寻常抱着阿宁睡觉的时候觉得舒服,怎么今日抱着,浑身都古怪了起来,先是热,后来是密密麻麻的酥痒从手心蔓延,再到心口,甚至爬到了舌尖。

  难道他饿了?为什么看到阿宁的脸,阿宁的嘴唇,阿宁的喉结,他会想要去舔……

第62章

  简宁总算笑够了,撑着甲板直起身,微微歪着头,打量着面色僵硬的云澜舟,叹息道:“殿下十六岁了,也是时候考虑适龄女子成婚的事情了,等成了婚,便可以封王,出宫建府,到时候臣出宫找你玩可就方便多了……”

  云澜舟别过脸,嘴角紧抿,下颚也紧绷着,听不进去简宁说的任何一句话。

  他脑中反复地闪过阿宁映着月色、光洁的额头,还有带着水面琳琳波光的眼眸,喉结滑动了片刻,他目光躲闪着回避了简宁的问话。

  “殿下?”简宁瞧着他往侧边躲去,好似见了鬼一般的,有些惊慌,便宽慰道:“殿下难道有了心仪的姑娘?是哪家的?我叫二皇子去问问人家有没有说媒?”

  “没。”云澜舟抬手把简宁的脸轻轻推到一边,让简宁不要看过来。

  他此时无法面对简宁的目光,哪怕余光也不行,也许是他病了?

  总觉得……阿宁的目光很烫,别说与之对视,便是将自己暴露在那片目光下都十分不安,这股没由来的紧张让云澜舟一直垂着头,肩上仿佛挂了千斤重的石头。

  简宁哪知道他心中的弯弯绕绕,只觉得大崽像生气了,不知为何生气,便凑过去瞧他的神色,两人脸挨着脸,他听到了云澜舟急促的呼吸,还有比船夫溅起的水声更大的心跳声,如幻觉一般,没有听得很分明,便被云澜舟轻轻推开了。

  简宁感受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远离,好似这一刻不做点什么,他就真的要从云澜舟的生命里离开,可是他能做什么呢?

  现在的每时每刻,与平日的每时每刻,并无二致。

  简宁感到了一阵隐秘的心慌,他找不出原因,便将那感受压下去了。

  待把人推开,云澜舟闭了闭眼,水面灯影模糊,他几乎坐不稳,强力克制着那股眩晕。

  可眼前却闪过身边那少年柔和明朗的五官,心间的几分自持便统统化为灰烬,顺着远去的河水飘走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阿宁,你也会娶妻生子吗?”

  简宁理所应当地要答是,那话却堵在了喉头,因着云澜舟的神色有着他从未见过的落寞,这难道便是成长过程中的不安时期?

  这些年和大崽同吃同睡,没有一刻分开,这会子突然说起成婚,封王,还要出宫的事情,大崽难免舍不得。

  简宁暗悔自己的鲁莽,忙蹭过来抱住了云澜舟的肩膀,虽然这肩膀比小时候宽阔了不知一倍,抱着也硌手,他还是紧紧地贴着大崽,像小时候每次云澜舟想淑妃娘娘时一样温声道:“殿下不用担心,臣是仙师了,不能成婚的,臣也不想成婚,只盼着日后二殿下荣登大宝,允臣一份云游四方的自由罢了。”

  可云澜舟不是几岁幼童,他知道这话是安慰,是诓自己的。

  简宁没得到回应,也不知云澜舟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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