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要找师父但是邂逅了老婆这件事 关于我要找师父但是邂逅了老婆这件事 第26章
作者:轻尘雨随
陈俊安:“……”
方希成没插嘴他俩对话,继续翻看手底下的分析,待他看完最后一页,一把合上扔给顾行,端起咖啡抿了一小口,“去大学里找吧,能弄到这么多化学毒物的,除了高校的化学试验室,我想不到其他。”
“我也正有这个打算,小陈,你吃完饭去查查附近的大学城,有化工研究生点的优先报过来,我们一个一个查。”顾行敲了敲桌子,示意他赶紧吃。
“哦,好。”陈俊安连忙端起碗眼巴巴地退出去,奔向自己的工作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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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两点的上班时间,顾行给各外勤组分配任务,但凡某个高校实验室同时购买过清单中的所有试剂,就检查一遍试剂用量和剩余量,如果总量与购买不匹配,那么就把负责人请过来做口供。
至于林欣儿六年前被侵害一事……顾行回到支队长办公室,打开公安内网,找到了当年的报案经过。
大体样貌和陈俊安诉说的并无太大出入,只不过这里涵盖了那位老师的证词。
照片上的老师头发花白,嘴角和眼尾带着笑意,脸上的褶皱如同波纹一样和蔼可亲,是学生们会喜欢的老师类型。
杨长临,五十六岁,宁州市楚泉县第二中学化学老师,现已退休。
判决书表示,他在法庭上坚称自己没有侵害陈美静,是陈美静及其家人自导自演要嫁祸给他。而公安这边除了伤痕鉴定拿不出切实证据,做驳回原告处理。
从报案到结案,历时两个月。
顾行看得五官都要皱成一坨难看的皱纹。
作为辅佐证据只有轻飘飘一件伤痕鉴定书,连撕裂程度都没有交代清楚,没有时代广场的监控录像,也没有陪同学生的口供,可以说检方这边一穷二白,而在证据如此缺乏的情况下,这个案子仅仅花费两个月时间结案,未免也太草率了。
他打开当年的结案陈词,鼠标滚落到结尾处,发现公安盖章签字的地方赫然填着一个人的名字。
——张清回。
顾行愣住了。
“像我们干刑警的,有时候就是得站在犯罪分子的角度思考问题。”
“但你思考得多了,脑子就会慢慢和那些罪犯同频,所以你得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你是警察,你不是罪犯。”
“别漏过一丁点细节,有时候破案就是靠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线索。”
“虽然你和方希成都是我从警校带过来的,但你和他不一样,别什么事都和他比。”
昔日的教诲在脑海一遍遍回放,顾行手指蜷缩,逐渐攥紧。
六年前的张清回已经是支队正队长,以他老人家的缜密心思,不至于给检方提供这种漏洞百出的报告,除非……陈俊安说的是假话,杨长临说的是真话。
又或者,两人都是半真半假。
就当他的神经搅得一塌糊涂时,叩门声响起,熟悉低磁的声音灌入耳膜,“阿行,宋庆的口供你还没看。”
“嗯,拿过来吧。”顾行关闭内网,但视觉还残留着师父的亲笔签名,在黑屏里随着目光移动而浮动,他有点累了,闭眼揉了揉太阳穴,“看来陈俊安这小子审问有一套,只花了一晚上就拿到了口供。”
“宋庆一听林欣儿这个名字就什么都招了,可能怕被灭口吧,但是他是组织的外部成员,知道的并不多。”颜辞镜呈上笔录,见他表情有些难受,来到他身后,伸手覆住他的指尖,温声道,“我帮你。”
他做得十分娴熟,就像相知已久的故人,一举一动都是无意识的肌肉动作。
顾行睁开眼,感受到他细腻的指腹带来的触感,随着他揉按的力道而鲜明,仿佛有电流贯穿身体,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你从哪学的这些。”
颜辞镜:“你大三去做了支队长助理的助理,睡觉前经常喊头疼,忘了吗。”
“人老了记忆力变差了,想不到你的手法过了十年还是很好。”
颜辞镜但笑不语。
顾行一面享受他的按摩,一面漫不经心地道:“那个时候太忙了,我什么都想学,什么都想干,刚进大学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以至于后面形成了巨大的落差,我只觉得我弱爆了,可能是学生到社畜都会经历的阶段吧。”
颜辞镜的手滑到他的后脖颈,摸着他温暖的皮肤眯了眯眼。
顾行的体脂率很低,当他放松时,肌肉也会跟着放松,摸上去的感觉跟看上去不同,挺柔软的。
颜辞镜有一种咬上去的冲动。
顾行全然不知,刹不住车地道:“当时就觉得自己是大人了,其实你看到的那个……避孕套……咳咳,就是那会买的,想和你,一起用来着……你不信可以去看生产日期……”说着,他扭头去看颜辞镜的反应。
结果颜辞镜瞳孔涣散地盯着他的后脖颈,整个人跟灵魂出窍了似的。
“你怎么了?”
颜辞镜猛然回过神来,“哦,没什么,你继续说。”
顾行不悦地挑眉,“你没听我说吧。”
“听了,你说想和我用避孕套。”颜辞镜无辜地道。
然而他话音刚落,门扉蓦地打开,一个身材魁梧五官端正的男人站在门口,肩扛一枚四角星花,下面两条杠,是副支队的警衔。
顾行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嘲讽的语调就哐啷哐涌进耳畔,“老早听说顾正支队带了一位三年前的嫌犯当顾问,甚至住一起去了,怎么,顾正支队以往谈的女友都是过往云烟,如今和男人白日宣淫才是您的爱好?”
他故意把“正”字咬得很重,顾行不用猜都知道,沈姜的舅舅姜怀海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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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正支队”这个叫法,姜怀海故意der
第31章 顺藤摸瓜的追查2
每次顾行跟姜怀海打交道就会累死一堆脑细胞,眼下的情况他实在不想面对这个人,不只是因为姜怀海无时无刻不在针对他,更是因为沈姜的死他的确该承担大部分责任。
四年前沈姜从大队升调到支队,他性格急躁人又年轻,经常一头热血地冲在前面,什么事都要和顾行争个高下,顾行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了。
所以那次连续纵火案,当沈姜自告奋勇抢他的任务,他没有拒绝。
如果当时拒绝了,死的人就是他。
“姜队好久不见啊。”他拍拍颜辞镜的手示意退后,站起来给人递上一支烟,“听方主任说您追查枪支有了进展,刚好我们这边也有了点线索,下午开个会吧。”
姜怀海并不接那烟,见他没像以往一样语气激烈,反而这般殷勤,浓密的眉头立刻一挑,毫不掩饰作为刑警的专横,连下巴蓄着的胡须都透着讥讽,“听刘局说要把你越级提成支队长的时候我就担心啊,搞不好我回来的时候崇恭已经废了,今天一看果然,你个队长不去破案,一天天搁这谈恋爱,这一谈不要紧,居然谈到嫌疑人身上去了。”
顾行每次看到他那张硬朗蛮横的大脸,浑身偾张式的块状肌肉,以及便秘一般嘲讽人的哂笑,就一阵头疼。
“喂喂喂,你个嫌犯你瞅什么瞅。”眼看姜怀海一手扒开顾行,大手一挥就拎住了颜辞镜的衣领,尖锐的目光宛如钝刀锯过树干,仿佛要将一个大活人生生剖开,“别以为我们崇恭换了个傻逼做主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顾行:“……”
看来他是改不掉三句就要cue自己的毛病了。
颜辞镜既不反驳也不反抗,任由他把自己价值不菲的衬衫拎出褶子,不卑不亢地微微一笑,“姜警官,三年前我就说了,我出现在案发现场纯属巧合,我连案件经过都不清楚,您有什么证据说我是幕后指使?”
姜怀海狞笑着一把推开他,“等着,我不像某些人,拿死工资吃白饭。”
顾行:“……”
“方主任呢,在法医工作室吗。”他戴好警帽准备出门,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不管是凌厉的眉峰还是硬朗下颌线一排细短的胡子,都整齐划一地彰显着严谨。
“他这会可能在分析毒物成分,你等他忙完了再进去,”顾行刷起袖子看表,“现在三点半,记得半小时后一起到会议室开个会。”
姜怀海没应声,高大的身影径直没入楼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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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赵,还剩几项对比数据没做?”此时的法医实验室忙得热火朝天,因为某个丧心病狂的领导要求他们当天出结果,于是方希成放下写到一半的报告,也戴上口罩手套帮忙赶实验,他修长的身影往灯下一站,就给所有人打了一针强心剂。
这样负责认真又赏心悦目的领导,谁能不爱。
赵平川抽手翻了翻一旁堆成小山的数据纸,快速地道:“还剩生物碱。”
方希成眯缝双眼,拿起架子上洗净的石英试管,转身去摸试剂柜的玻璃,“碘|化汞钾试剂呢?”他戴着的白手套松松垮垮,堆出一层褶皱,看上去没戴对尺寸。
赵平川:“第三层。”
方希成一个标签一个标签地查看,“第三层没有啊。”
赵平川放下手里的活,“我昨天刚清点过一遍,怎么会没有。”来到方希成旁边,他挪开一瓶紫色石蕊试剂,后面就是碘|化汞钾,“你看。”
方希成一愣。
“我昨天就发现了,这瓶石蕊试液放的地方不对,它应该放在测酸碱那一块……”
随他话音落下,方希成恍若掉入巨大的旋涡,强劲的水流疯搅着要将他吞噬进无边无际的深海,可他满脑子都被一个如阳光般灿烂的身影占据,肆意爽朗的笑声直达心底,升起一丝丝暖意,“哈哈哈哈方主任,您的魔术就是酸碱变化吗,您好像我那个死板的化学老师啊。”
“还是说您觉得我就是个小孩子,随随便便就能哄我开心?”
“方希成,等我这次执行任务回来,你就把答案告诉我,以后,我保证不缠着你了。”
“方希成!”这时,一道掷地而起的雄厚音色单刀直入地扩散开来,他蓦地清醒了,只见姜怀海脱下帽子匆匆忙忙地走进来,“啪”一下拍响桌面,不容拒绝地道,“我有话要跟你说,你出来。”
方希成瞳孔骤缩,甚至身体都惊惧交加地打了个冷噤,但是他立刻稳下心绪,表面滴水不漏,“姜队,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临时有变,你出来。”姜怀海居高临下地用鼻孔冲着他,像一个疾言厉色的阎王爷。
方希成求救似的扭向一旁,“小赵,您不是一直都很敬仰姜副队吗,要不你们认识一下?”
赵平川跟方希成共事久了,对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了解,知道方主任有难,他岂有不管的道理,放下试管就装出一副谄媚的脸色,“好啊好啊,姜队,我在总队的时候就听说您办案雷厉风行,久仰久仰,我是一年前来支队的赵平川,您好。”说着,他脱下手套。
谁知姜怀海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全程死死盯着眼前矮半截的男人,“不好意思我现在有些忙,赵法医继续工作吧,我只是找你们主任有点私事。”
他那个模样、那个气场,说是要把人吃了都不为过。
方希成的头发乌黑柔顺,以姜怀海的身高恰好能看到他鸦羽一般的发落在白皙的后脖颈上,衬得肤色如初雪一样洁净。
赵平川是个眼力见强的人,一看就明白他家主任不大自在,“您就抽出一会时间和我握个手,不过分吧。”他真脱了手套,静静地停在半空。
姜怀海愠恼地皱了皱眉,喉腔堵了一腔脏话,正要喷个痛快,方希成忽然上前,拍了拍赵平川的肩,“我去去就来,麻烦你测一下生物碱的浓度。”
本尊都发话了,赵平川也不好说什么,回到座位上继续工作了。
出了实验室,方希成带他来到附近的休息室,一屁股坐上沙发,左手臂放在沙发靠椅上,右手点一根烟放进嘴里,细长的双腿交叠,形成一个高傲却优雅的动作,“说吧,找我有什么事。”他吸一口烟,再轻轻吐出,那烟圈在半空形成如真似幻的虚影,在他精致的面庞摇曳生姿。
“去年我参加小姜葬礼,在他床底下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有一些遗物,”姜怀海从口袋里掏出一封白色的信,搁在茶几上,“除了几张报刊杂志,几本侦探小说,就只有一封写给你的信。”
信封没有写邮编没有贴邮票,封口也没有折起来,只有收件人那栏写着歪歪扭扭的“方希成”三个大字。
方希成的眼皮剧烈一跳,他狠狠地抽了口烟,呛鼻的味道顿时侵蚀喉腔,让他难受地拧了拧眉,“沈姜给我的?”
姜怀海:“对。”
方希成的眉头越拧越紧,抽烟的频率也逐渐加快,“你看了?”
“没有。”姜怀海扯动嘴部肌肉,貌似是想笑一个,但他每次都会做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违和感,“我还没有不近人情到偷看侄子的秘密。”
“但我觉得你看过了。”方希成故作轻松地转移话题。
“信我交给你了,你留着看也好扔了也罢,全凭你自己。”姜怀海并不吃他这一套,转身走向门口,“对了,四点记得去会议室,你们顾队长要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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