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要找师父但是邂逅了老婆这件事 关于我要找师父但是邂逅了老婆这件事 第27章
作者:轻尘雨随
“知道了。”他的身影拢在黑暗里,显得有些颓废。
待人走后,方希成深深地吸了一大口烟,还没吐出去就被呛得不行,弯腰捂着胸口咳嗽,生理泪水混着口水滴滴答答地落进垃圾桶,他使劲地捏着拳,感觉心脏快要破开一个裂缝。
他不敢打开这封信。
好像他一打开,思念就会泛滥成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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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希成来到会议室,陈俊安正在讲台上调整PPT,顾行坐在椅子上打开一张地图,在上面圈注几个高校,而姜怀海手撑桌面淡定地看他们一群人忙里忙外,仿佛在说“就你们几个能干什么大事”。
他递给顾行毒物检测报告书,就在空椅子上落座。
顾行看了看表,“人到齐了,开始吧。”
陈俊安点点头,不急不缓的汇报声有条不紊地响起。
他把这几天发生的两起案件汇了个总,然后指出宁州市一共有十二所高校购买了医院分析出的十种毒物,其中三所高校的实验室药物总量与购买数不成比对,三位负责人一致坚称是学生实验忘了记录,所以才出现纰漏。
顾行漫不经心转着笔,“监控有新发现吗?”
“支队门口的监控拍到了林欣儿上车的经过,也拍到了车牌号,但是车子是套|牌车,而医院那边因为最近装修,很多通道口都没有安装监控,嫌犯应该是提前规划好了逃跑路线。”
顾行:“看来只有从高校这边入手了。”说完他宛如想起什么,俊美的眼睛一抬,“对了,周斌那组人弹痕检验弄完了吗。”
“还没,不过根据初步判断,林欣儿掉的那支枪……”
“查到佩枪是谁的了?”
“嗯,”陈俊安吞了吞唾沫,把PPT翻后一页,硕大的9|2式枪支映入眼帘,9毫米帕拉贝鲁姆标准弹,经过弹头上留下的膛线痕迹和手|枪编号,显示这把枪和子弹都出自崇恭支队。
且是四年前申请的佩枪。
这些信息一出,顾行和姜怀海就怔住了。
四年前申请枪支的只有一个人。
是沈姜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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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顺藤摸瓜的追查3
“先复原一遍。”顾行圈出地图上的金印广场,画了个楼层的草图,“当年沈姜接到任务,跟随排爆部队在商场内部执行拆弹任务,炸药为TNT烈性炸弹,就外形估算重量,差不多能炸毁一栋两层的平房,因为沈姜离炸弹太近,即使穿着七十斤的防爆服,也被弹出去数米远,直接击碎钢化玻璃窗从十米高空坠落。”
他画了四层楼,标注暴风的冲击力、重力加速度、人体重量,“根据尸体的掉落位置,枪支应该是掉落在我们提前疏散的位置,所以……”
“所以他们要想捡到枪支,就必须提前设埋。”姜怀海抢走他的笔,在那段宽敞的大道上画圈。
顾行:“倘若是提前埋伏,就会在监控录像留下证据。”
“你现在想到的我们当年都想过了,后续成立的专案小组调取了周边所有监控,都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当然,除了这位颜先生。”姜怀海的嘴角又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弧度,眼神冰冷地看向对面的颜辞镜。
颜辞镜礼貌地向他微笑。
顾行又道:“回收尸体的法医队有什么发现吗?”
姜怀海摇摇头,肃穆的脸上并没有太大波动,只是藏在眸底被压到极致的情绪微不可察地抖了抖,“沈姜的尸身裹在防爆服里几乎成了一团血浆,骨头被震散,那么危险的拆弹任务,按理来说他不会把枪放在身上,但是监控显示的最后一刻,他冲上去的时候手里是握着枪的,只不过回收的时候两只手已经炸没了。”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然而这时,一直默默不作声的方希成忽然起身,椅子腿发出一阵尖锐的拉扯声,他低着头,碎发自然垂落遮挡双眼,教人看不见表情,“我有点不舒服,先出去了。”
他的声音很轻,透着一股不自然的惶恐。
顾行下意识地去摸他的额头,“你怎么了?最近加班太多了吗?”
方希成偏头躲过他的触碰,扬起一抹淡淡的笑,“不用了,我休息一会就好,你们继续。”
说完他慌慌张张地出了门,侧颊皮肤随着动作反出些许细腻的光,恍若被水浸湿的瓷瓶。
顾行停在半空的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心说这温度也不高,怎么就流汗了?该不会是制定的工作强度太大,把人逼出冷汗来了……?
“顾队。”直到姜怀海冷漠的语调传来,顾行才被硬生生拉回现实,“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这人毫不保留发自心底的不屑,鹰一般锋利的眼睛沉沉地望着他。
顾行退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囫囵两下套进手臂,节奏明晰地下发任务,“陈俊安和颜辞镜跟我去一趟大学,姜队留下给刘局汇报追查枪支的进展,其他人随时待命。”
“是!”
可就在三人准备出门时,姜怀海阴阳怪气的口吻传了过来,“虽然刘局那边我确实该去打招呼,但是顾队,您放着我这个副队长不用,反倒带着这个嫌犯跟进调查,是不是不太稳妥啊?”
言下之意很明显,顾行用人不淑。
“姜怀海,我得提醒你一点,”顾行破天荒没有像以往那样一笑了之,而是转身斜了他一眼,笔直的侧身在门边拖出一条长长的虚影,眼神竟逼出一丝狠戾来,“如今支队长是我,颜辞镜也是我请的顾问,出了事我自会担着,不牢你个副队挂心。”
话音甫落,他就带着人脚底生风地离开了会议室。
姜怀海还没来得及消化他的意思,就见周围一堆看热闹的,捂着嘴窃窃私语,登时气不打一处来,“看什么看!是不是都没事干了!”
被他这么一吼,所有人立刻面带菜色地噤了声,颇有种见了白衬衫大佬的拘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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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一小时后,他们来到第一所大学,校园不大,从校门口南门能一眼望见北门,教务办只有一位年过半旬的负责人坐在电脑旁,见他们来了,立刻递交一摞实验报告书,神色匆忙,似乎恨不得把每个毛孔都打上“无辜”二字。
他说找到未记录的化学试验品了,是大一新生做实验忘了登记。
顾行匆匆翻了一遍,就带着人来到第二所学校。
这里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到第三所学校时,顾行没有去教务办,而是径直来到化学试验室,由于现在是晚饭时间,除了一位坐在门边做萃取的女同学,隔壁办公区的工位都没人,放置电脑和书籍的桌面凌乱不堪,应该是临近毕业的研究生在发愁大论文。
女同学埋头调整活塞,高高的马尾辫搭在肩头,显得身板有些单薄,她全然没注意进来的人,“何子书,刚刚老板来问,你氯酸钾的制备做完了吗?”
顾行站在门口一把推开颜辞镜,手臂搭在陈俊安肩头,将人拉了过来,“同学你好,你是化工研究生吧?”
女同学这才直起腰,眼睛藏在酒瓶底那么厚的镜片下,“您是……?”
顾行笑吟吟地道:“我是这孩子的舅舅,他想考你们学校的研究生,我刚好在附近工作,就带他来看看。”
陈俊安被他这一出弄懵了,连忙点头,讪讪地咧出一个“师姐你看我行不行”的笑容。
没有什么比考研更能打破学生防线的借口了,女同学立刻露出亲切的表情,“原来是学弟,欢迎欢迎,你想问什么?”她关了滴液漏斗,搬来三把椅子,示意他们坐下。
顾行见这小姑娘如此上道,冲门外的某位招了招手,“进来吧。”
颜辞镜:“……”
而当他一进来,女同学就不自然地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像是在纳闷,又像是在不可思议,那样子就似在打量一个熟人。
虽然她的动作很不明显,但顾行也捕捉到了这一点异样。
“我叫徐晓,学弟怎么称呼?”女同学坐在陈俊安对面,可能是觉得他有点拘谨,主动打开话闸子。
“我叫陈陈陈俊安……”陈俊安正襟危坐,岂止是拘谨,简直是如坐针毡如芒刺背,两只腿宛如不是自己的疯狂打颤,他真想后脑勺长俩眼珠子给他们领导传递讯息。
别让我干这种事啊!我本科学的公安管理!跟化学八竿子打不着!
徐晓耐心地等待他开口,甚至鼓舞似的冲他笑了笑。
陈俊安内心:“欺骗这么善良的师姐我良心不安!”
顾行狠狠白了他一眼,浓眉疯狂上扬,貌似在说“你要不问出点什么,我就扒了你的皮擦枪!”
陈俊安最终屈服于他们领导的淫威,不情不愿地掏出笔记本,支支吾吾地道:“师、师姐,你们专业……大概多少分上岸?”
徐晓思考片刻,“嗯”了一声长音,“看你是想考专硕还是学硕了,专硕的话,求稳至少高国家线六十分,学硕竞争没那么大,高国家线三十分,我们双非没那么牛,努力都能上。”
“那请问专业课考什么?”
“有机化学。”
“有历年真题吗?”
“当然,你加我好友,我发你电子档。”
然后陈俊安一本正经掏出手机和她互加了微信,认认真真给人家说自己姓谁名谁,家住哪里,今年多大。
两人交谈甚欢,顾行满脑子黑线,额前青筋都要暴起来。
这小子不会真要考他们学校吧?!
然而就在顾行要叫停时,陈俊安话锋一转,非常平和地过渡到了实验室本身,“化工研究生很辛苦吧,我看师姐饭点都在做实验。”
“也就今天,老板还不至于那么丧心病狂饭都不让吃。”徐晓和她相对清冷的外表不一样,不管对方提多少问题,她都是一如既往的热情,丝毫不给人厌烦的感觉。
顾行莫名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陈俊安飞快地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记录的空隙抬头打量四周,“那这里这么多珍稀药品,平时饭点应该要人看守吧?”
“其实我们这边还好,没存什么贵重的化学品,那些都有专门的储存室,像氰|化钾之类的剧毒物,一般用保险柜上锁,除了教授特批使用,我们学生是用不到的。”
“那如果是写论文需要呢?”
“哈哈哈我们硕士研究生哪有资格写剧毒物,那都是博士往上了。”
此话一出,三人的脸色就不约而同地沉了下来,陈俊安写字的手也停下了,他迫不及待望向顾行,跃跃欲试地站起来,嘴里的话很快要脱口而出,“顾队……”
顾行见这小子大有目的达成就要暴露自己的架势,赶紧拍了他一掌,用声音压过去,“好啊好啊!侄儿现在清楚考研读研的过程了吧?还不快谢谢师姐!”
陈俊安一愣,后知后觉朝人鞠了个深躬,“多谢师姐!”
徐晓的表情稍纵即逝一丝疑惑,但下一秒就恢复原状,“不用谢,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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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校门,顾行的脸阴沉得如同暴雨前夕的电闪雷鸣,他急速掏出电话,拨通姜怀海的号码,嘟号声响起,他烦躁地拨乱头发,把微卷的发丝挠成深卷,“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学校根本不会让学生使用那么危险的化学品,就算是有论文实验,也会慎之又慎,基本排除学生私拿的情况。”
颜辞镜帮他补充,“所以这三所学校的危险品出错,本身就有问题。”
“对!”顾行打了半晌的电话,无人接听,他立即拨响下一个,“口口声声要干实事的人却不接电话,真是……小陈,你联系方希成。”
“哦,好。”
就在他们如火如荼地打着电话,刹那间,一个颀长的人影和顾行擦肩而过,径直奔向了后方的颜辞镜。
那一瞬间,顾行感觉周围的景致褪去颜色,时间变得缓慢,空气都要冻结一般呼啸着呜咽声。
“哥,你怎么有空来我这了?”
这个称呼,这个语调,和顾行之前在许钟闻口中听见的那句如出一辙。
——“哥,你最近跟条子走得有点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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