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要找师父但是邂逅了老婆这件事 关于我要找师父但是邂逅了老婆这件事 第9章
作者:轻尘雨随
“图侦再去物证鉴定中心催一催监控录像的处理,记得态度客气点,咱们是求人的一方。”
“陈俊安留下,跟我去复勘颜女士的遇害现场,其他人回去睡觉,散会。”
于是不知道为什么被选中的陈俊安鲤鱼打挺似的清醒了。
他甚至怀疑顾队是不是他家亲戚,特意关照他来了。
但是等其他人都散了,顾行却径直走向隔壁休息室,并没有去复勘现场。
窗外太阳缓缓升起,把室内照耀得通透敞亮,顾行似乎并不着急,拉来一把椅子不急不忙地坐下,对着那落地窗边的背影道:“端午节,你是不是给你母亲送过粽子。”
颜辞镜侧身对上他的视线,端着那副模式化的笑脸反问:“端午节给母亲送粽子不是作为儿子的本分吗?”
此时窗外投来一束明亮的光线,不轻不重晃过顾行高挺的五官,刹那间的寒意宛如白驹过隙地流过他的脸,临了,只听他沉沉地道:“那我换一句话,你如实回答我。”
“顾警官但问无妨。”
“你母亲,不,颜华这个人是不是你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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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拨云见日又见雾
颜辞镜有一瞬间的迟疑,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眸子里掩着一种千言万语都不足以陈诉的惆怅。
他以前也会露出这种表情,就如同心爱之人近在咫尺,中间横着堪比银河的鸿沟,他触不可及,只能哀其不幸望而却步,顾行觉得他心中有很多无法抒发的秘密,形单影只地支撑在漫无天日的黑暗里,他怜他衣香鬓影,可现在,他只恨他怯懦苟且。
“我再问一遍,颜华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颜辞镜的一半身体拢在黑影里,像个画着半面妆的怪物。
一半天堂,一半地狱。
“颜辞镜!我他妈在问你话!”顾行猛地站起身,膝盖将椅子抵向后方,发出激烈的碰撞声。
“顾警官,”颜辞镜终于开口说话,无形的防备在这一声“警官”中竖起隔阂,悄无声息将人拒之千里之外,他只是轻轻地笑了笑,“如果我说有关系,你该怎么办?”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司法程序教你做人。”
顾行转身拽走陈俊安,“砰”一声将休息室的门撞得死紧。
陈俊安只觉得自己的脖子都要被他扯断了。
顾行拉着他的衣领,从楼上拉到停车场,一把将人塞进车里,然后坐上驾驶座点火挂挡,眼睛深沉得宛如一片蔽日干云的树林。
陈俊安缩在副驾驶颤颤巍巍地不敢说话。
自从在火药厂被他教训得一无是处,他就对这位领导的喜怒有了实实在在的畏惧。
车子里只能听见引擎轰鸣,陈俊安连呼吸都放平缓了,生怕一个不注意让顾队抓住又训一顿。
他觉得顾队这种易爆易怒的状态很危险,长此以往,容易短命。
“如果你能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用到办案上,我也不用一天到晚血压升高了。”顾行平视前方,能见他清晰的下颌顺着凸起的喉结没入衣领,领口微开,露出精悍结实的胸膛。
有种剑拔弩张的紧绷感。
陈俊安的视线险些没收回来,他赶紧吞咽口水掩饰自己的走神,讪讪地回了个“啊?”
顾行:“……”
驶进红绿灯路口,顾行趁等红灯的时间漫不经心地点了点方向盘,“颜华一案,你觉得谁是凶手。”他的手指粗糙,虎口留下握枪的老茧,还有大大小小的伤痕,只有饱经风霜才能锻造这样一双钢筋铁骨。
陈俊安掏出笔记本仔细扫了一遍,“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颜女士的前夫有作案动机,颜女士死后他能得到一大笔保险,但由于他有不在场证明,所以可以排除嫌疑,然后熟人作案中就只剩下……”他越说越小声,最后征求意见似的望了望顾行。
绿灯亮起,顾行踩下离合器换挡,“继续。”
得到首肯的陈俊安接着道:“就只剩下颜辞镜了。”
“有什么依据。”
陈俊安:“根据他这两天的表现,可以看出他具备足够的反侦察意识,那只柴犬也是他送的,满足正对狗的姿势将它勒死的情况。”
顾行打了半圈方向盘,驶入立交桥的出口,“作案动机呢。”
陈俊安思索片刻,“他经常被母亲言语辱骂,久而久之心生报复。”
“嗯,乍一听你说的没有问题。”
陈俊安顿时心花怒放地咧开嘴,期待领导即将下达的表扬。
然而顾行话锋一转,“但经不起推敲,首先,你一开始也说了颜辞镜具备相当足够的反侦察意识,这样一个人,怎么会选节假日作案?这样不是明摆着告诉警方:‘我有嫌疑,快来抓我’吗?”
“其次,像这种私人恩怨,直接杀人就行,为什么多此一举先把她租的房子烧毁,不怕颜女士在远处看见自家着火,然后报警吗?如果颜辞镜是凶手,他又是如何得知大渡桥下的焦尸情况,并将它实施在颜华身上的?颜华那么厌恶他,想必也不会把遇到的案子说给他听吧?”
“最后,也是我想不通的一点,颜华吸食笑气长达三年,笑气吸食时会伴随高分贝的气流噪音,即便有消音|器的存在,也不可避免会发出声响,我们居民的防毒意识如此深刻,为什么当地的派出所一次也没接到相关报案?”
陈俊安被问蒙圈了。
“看来复勘现场是对的,这里面还藏着东西没挖出来。”顾行再一打方向盘,速度缓和下来,汽车平稳地驶入破败的公寓楼,他伸头观望车外皲裂的墙漆,找到写有三号楼的地方,停车拉起手刹。
陈俊安一边解安全带,一边诚恳发问,“可笑气的成分是一氧化二氮,以前广泛应用于麻醉,就算近两年流行起来了,也并没有被国家纳入毒品行列,大家也许只是不知情呢?”
顾行站在停车草坪上,眺望头顶烧焦的住房,眯缝起双眼,“不要小看如今的网络,风吹草动都能给你传到人尽皆知。”
两人来到二楼被烧成黑碳的屋子,黄色警戒线拉在门口,除了走廊的地面有大小不一的脚印,室内还和之前走时一样。
被烧毁得最厉害的是颜华的房间,顾行踱步转了一圈,见三个半人高的煤气罐放在朝门最近的角落,排气阀被拧到顶头,他蹲在门口,定睛瞧了瞧门框的金属铰链,铰链是控制门扉开合的机械装置,它呈现平展的状态,没有弯曲,说明这间屋子是被关着烧毁的。
当时的情况应该是,有人将正在燃烧的木炭或者香烟一类的东西放在远离门的角落,然后拧开煤气罐,再以最快速度跑出去,并关门。
煤气罐以极快的速度排放可燃气体,待气体延伸至角落,燃物引发的火焰就会在一瞬间席卷整间屋子。
相当于做了一个定时燃烧|弹。
实施者甚至能和楼下的人一起见证火焰的燃烧,制造不在场证明。
“这凶手还真他娘的是个人才。”顾行骂骂咧咧地站起来,“走,再去一遍证人走访。”
结果他们把小区绕了一圈,也没有新的发现,甭管是买菜回来的大妈,还是出去遛弯的老大爷,都清一色的“不知道”、“和姓颜的不熟”。
他们的表现也出奇的一致,瞳孔收缩,肢体僵硬,并伴有刻意为之的烦躁,犹如在隐瞒着什么。
顾行喃喃自语,“这里的人怎么都这么不正常……”
陈俊安还在孜孜不倦地做笔录,顾行以为他发现什么了,拿过来一瞅。
原封不动的“不知道”、“和姓颜的不熟”、“你们别问了,我赶着回家做饭”。
顾行有种跪下喊哥的冲动。
神啊,到底是哪个鬼才把他招进来的!
但他重新翻阅了陈俊安的笔记,就发现这上面有一个人频繁出现,并提供了大部分线索。
——房东。
顾行立刻把本子抛还给陈俊安,三步并作两步登上楼梯,来到顶楼房东家门口,叩响了门。
来开门的是个长相清雅的小姑娘,她穿着睡衣,头发凌乱,貌似刚睡醒,声音软软的,“谁啊?”
顾行亮出证件,“警察,请您配合调查。”
小姑娘的眼睛忽然迟疑起来,但她很快调整状态,拉了拉睡衣,用身体挡住门缝,挤出一个微笑,“前天不是刚问完话吗?就是颜阿姨去世了,问我知不知道她的人际关系。”
顾行也笑道:“例行公事,还请配合。”这姑娘的动作反倒使他生疑,于是趁讲话的功夫侧了侧身,用余光穿过门缝,看到了几个五颜六色的铁罐子。
顾行猛地睁大了眼。
那是装笑气的罐子。
脑子里的思绪在这一刹那迅速凝结成线,清晰分明地叠加在一起,逐渐组合成一个完整的案件,顾行蓦地伸进去一只手臂,大声道:“陈俊安,给支队打电话过来增派人手!联系当地派出所!这里有人吸食笑气!”
小姑娘的脸“刷”的一下惨白惨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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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前来突击检查的民警和刑警在这个不大的公寓楼收缴了将近百来瓶笑气。
其中大部分吸食者都是和房东差不多年龄的青少年,他们的父母为了“保护”自己的子女,选择了对警方撒谎。
而那个卖笑气的人,就是颜华。
颜华以贩养吸,在这个破旧的公寓楼荼毒了无数青少年。
街坊邻居表面对她客气,实际恨毒了她。
但他们都说自己没有杀人,那婆娘是人贱自有天收,来报应了。
本来刚要触手可及的线索“啪”一下,又断了。
倒是当地的派出所高兴得很,一口一个多谢崇恭支队。
不管是那群“力证清白”的租户,还是民警感激的话语,顾行都听得头疼,感觉太阳穴一抽一抽地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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筋疲力尽回到支队已经是下午六点,顾行的脑子昏昏沉沉的,脚底虚浮,估计再不睡觉就得猝死在工作台上,他顶着俩沉重的黑眼圈,凭本能撞开休息室,还没走进去,就一个踉跄倒了下去。
本来要与大地亲密接吻,然而一个温暖有力的臂膀伸过来,将他接了个满怀。
“阿行辛苦了,睡一会吧。”
这声音温柔得恍若天使的羽毛拂过脸颊,听得他浑身酥软,仿佛梦回了十年前的校园。
那时候,他也是这样抱着他,笑着说了分手。
昔日的回忆泛起滔天的浪花,那些被压抑到极致的情愫倏然就控制不住了,在心底一通乱搅,他迷迷糊糊地道:“为什么……要离开我……”
颜辞镜将他虚掩的眸子遮住,修长白皙的手青筋隆结,似乎不想让他看见自己,“阿行,我们注定不是一路人……”
这次,他没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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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其实是我好想睡觉……困了……
今晚的更新估计是无了……我一个字没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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