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反诈大师 行走的反诈大师 第54章
作者:黑色汽水
贺阳忍不住开口:“即使明知道做这些会损害生命?”
印刷厂厂长重重地点了点头:“对,即使明知道做这些会损害生命。”
今晚的寒夜刺骨,你已然衣不蔽体,谁还会去有心想明天是白日晴天,还是阴雨连绵。
这个印刷厂的厂长虽然主动自首,褚铭越问什么,这个印刷厂的厂长都十分配合,但是从这一来一往的询问当中。褚铭越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自首只是印刷厂厂长的行为,这个人心理的想法和褚铭越之前遇到过的那行罪犯没有什么两样,在他们的心里依然是人命如草芥。
褚铭越轻吐出来了一口气,拿出夹在其中的一个册子,那里面是在印刷厂未建成之前的数据账单,他们判案自然不会相信一个人的一面之词,而是要寻找多方的证据考量。
褚铭越拿着手里的账单:“寿康村虽然是贫困县,但是这里面的村民们的收入并没有你说得那么得穷苦,不至于衣不果腹铤而走险。在你没来之前,这些年来吉怀市也一直有扶持这些贫困县的项目。这些村民们远没有到你说得那种需要损害自己的健康来赚钱得程度。”
印刷厂的厂长睁着他那双死鱼眼睛,并没有因为褚铭越的话而有过多的反应,而是木着一张脸伸手指了指褚铭越手里的册子,下垂的唇角向上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或许吧,不过。警察先生,你是从数据里面看这些村民,而我……”男人回手指了指自己的双眼:“用这里看他们。”
“他们需要什么,我给他们什么,平等的交易而已。”
“我没那么可恶,他们也没那么可怜可悲。”
贺阳在一旁忍了又忍,却还是被印刷厂厂长的这幅问心无愧,甚至摆放出一种救世主一般的“慈悲”的样子给气到了:“就算是建厂让他们不加任何防护地处理这些化工废物的这些事情,是你同村民之间的等价交换。那什么鬼的“还魂”仪式,同时残害了老人和孩子,也是等价交换麽?也是你的施舍?”
印刷厂的厂长靠回在椅子上,扣着手铐的双手自然垂落,神情放松:“你说这个啊,这个的确不是等价交换。”话音一顿,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唇角:“那是他们自愿的。”
褚铭越抬手拉住了贺阳,对着贺阳轻轻摇了摇头,制止了他继续带着情绪问话。被犯罪分子左右情绪,很容易被带到罪犯的逻辑思维当中,从而影响自己的判断。
褚铭越的手心泛着凉意,贺阳心里带着怒气的躁火仿佛一下子被扑灭了,只剩下了些零星的火苗在不甘地叫嚣着。
贺阳深呼了一口气,坐直身子,安心地在旁边做着记录,虽然记得不怎么样。
褚铭越放下笔,看着印刷厂的厂长:“说说吧,他们是怎么自愿做还魂的?”
印刷厂厂长一双死鱼的眼睛悠长地望向窗外:“这可就要得益于他们的那个老村长了,要不是他们老村长主动请缨,我一时半会之间还想不出来这么绝妙的办法。”
最开始发现寿康村孩子出现问题得时候,出事的人还是当地村长家孩子的时候,印刷厂厂长还是挺慌得,虽说这个废弃排放的时候是村长当时牵线,每年赚出来得钱也都有分成,但是怎么说是村长家的孩子,当时他一直都挺忧心得。虽然他和村长一直心知肚明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但是他想是村长自己家的孩子还是不一样的。
开始印刷厂在做倾倒的时候,其实也有村民们提出来会不会有危害身体的可能。为了证明化学物质的倾倒,掩埋到了泥土当中就并没有危害了。村长一直隐瞒自己的妻儿,让自己的妻儿和村民们每日喝得饮用水和食物都是同一种,村民们看着村长的孩子和自己都是一样的,异议的声音很快就没有了。
贺阳听完之后不敢置信:“这村长怎么可能会主动做这种事情,这不也是拿着自己妻儿的生命开玩笑的吗?”
印刷厂厂长冷漠道:“有什么不可能的,你知道如果把厂子关掉会损失多少的利益?儿子,妻子死了又如何,他得到的那些钱财,完全足够他再找一个年轻漂亮的妻子,生养无数个孩子的了。”
褚铭越听完厂长的话沉默了,他之前接触过的许多亡命之徒,的确都抱有着这种的想法,但是他没有想到在小小的寿康村,竟然也会出现这种事情。
这些人为了背后巨大的利益,可以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更遑论其他人了。
褚铭越:“是老村长最先提出来的用“还魂”的仪式?”
印刷厂厂长点了点头,当时村子里出现了一堆生病的孩子,一时之际人心惶惶。
“这时候是老村长自己提出来用“还魂”来帮着村里的孩子们“治病”的。”
老村长提出来的这一点无异于给他们提供了一个绝佳的解释,这种玄乎其玄得解释,诓骗寿康村这些文化程度并不高的村民是最好的办法。再加上老村长以身证道,无异于给陷入困顿的寿康村村民重重一击。
至于还魂仪式为什么会这么深得村民们信任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厂长抬头:“你知道寿康村的这些村民,每对夫妻之间是有血缘关系的吗?”
褚铭越桌面上面摆放着叶梅新给过来的报告,面上却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挑了挑眉毛,故作惊讶的样子:“血缘关系?”
“没错就是血缘关系。”印刷厂厂长嘿嘿地笑了两下:“很意外吧,我知道的时候也很意外。”
“这个村子的根就是烂的!”最早的时候这个村子就有亲上加亲的传统,后来思想大解放之后,法律不允许近亲结婚了,这个村子里的人,便把两家相近出生的孩子彼此抱养,把孩子登记在对方家里的名下。当时网络并不发达,村子里出生的孩子大多数都是在村子里找接生婆生的,也并没有什么血缘检测,错上户口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近亲结合,早就是寿康村村民心照不宣的一件事了。
“老村长为什么会在说“赎罪”?这些村民们又为什么会心虚?在这个厂子未建成的时候他们村里早就已经有得怪病的孩子了!”
是这些村民们的心里就有鬼,才这么容易会受他摆弄。
褚铭越黑色中性的笔尖停在纸页上面,他倒是没有想到三代间的近亲结婚竟然会是这个情况,确实像这个厂长所说的,如果没有近亲结婚,寿康村的村民们本身就心虚的这件事情,之后对于村民们的洗脑也不会这么的轻易。
褚铭越笔尖不停,大脑飞速旋转梳理案件,并未被厂长的叙述带偏。厂长说的关于“还魂”这些方法逻辑上面,是可行得,但是仍旧有的环节并不好操作:“老村长是在“还魂”仪式当中死亡的,“还魂”仪式导致这些老人的死亡方式具体是什么?你们是怎么蒙骗住医生尸检的时候,这些老人非正常的死亡方式呢?”
印刷厂厂长搓了搓自己的手指:“尸检吗?尸检其实很好糊弄得,在“还魂”仪式开始的时候,这些老人是已经死亡,做好尸检的了。”还魂的从来都不是还活着的老人。
也就是在还魂仪式之前,这些老人就是已经死亡的了。他们会在这之前,做好一系列让老人正常死亡的假象,比如多福的奶奶就是在家里“摔到”而意外死亡的,有得则是正常的老年人会有的“老毛病”,日积月累导致死亡的。
害死一个人的方式远比想象当中要容易,尤其是你想要陷害的对象是孱弱得不能再孱弱的老人。他们就像是掩埋在地底多年被翻出来,需要放在展橱里精心保养的古董文物,手轻轻得一捏,那已经饱经岁月,积淀了整个人生厚重的“文物”,便会消弭在新的朝阳烈日当中,踏入一个崭新得轮回。
贺阳听完之后,喉咙干涩地滑动,艰难地问出口:“金奶奶呢?也是以同样的方式死亡的?”
厂长有些疑惑:“金奶奶是谁?”
贺阳抿了抿嘴,尽力压制情绪,一字一句地开口:“就是多福的姑姑,死在永宁塔里的金媛媛。”
厂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你说得是她啊,她不太一样,她是被我们药死得。”
贺阳放在桌子下面的手忍不住握紧成拳,眼神晦暗难辨:“药死的?”
“因为那个老太太是外地回来的,和我们平常用的方法在这个老太太面前显然并不适用。”
所以他们就提前害死了金奶奶,然后意图在永宁塔放一场大火,制造金奶奶意外身亡的假象。
贺阳低垂着眼眸:“为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害死金奶奶不可呢?一个因为奔丧的家书,意图打算送自己亲人最后一程,也已经是风浊残年的老人,为什么连这都不放过?为什么要害死已经离开寿康村多年,已经和寿康村好无关系的金奶奶呢?
厂长利落地开口:“因为多福家的儿子没救回来死了。”多福的父亲就是因为还魂仪式死去的,但是理应该得到“续命”的多福儿子却死了。“还魂”仪式少见的失败了,他们必须给出来一个让人“信服”的理由,让村民们能够继续深信不疑地相信“还魂”仪式,这样才能够更好地操控这些村民。
贺阳抬头异常平静地注视着厂长,问出来了他想要问得最后一个问题:“所以连送到金奶奶手里的那封家书都是伪造的是吗?”
厂长并没有给贺阳一丝侥幸的可能,“没错,都是伪造的。”与多福的父亲有这血脉联系的金奶奶,还是他们翻找着多福家里的族谱,找到金奶奶这一支的,因为这些年都显少联系,他们也只是尝试给金奶奶的姑娘递出去一封信,甚至他们已经做好了如果金奶奶没有来得第二方案。
但是好在,金奶奶竟然十分顺利的过来了。
贺阳仍旧记得看到那封信之后泪流满面的金奶奶,也仍旧记得即使是多年未尽,金奶奶是有多么亲昵垂怜那个已经四十多岁,仍旧把他当作自己血亲晚辈的多福,即使和自己的女儿吵架也在给自己争取送表弟一程的金奶奶。结果这一切的一切竟然是他们早有的预谋,一切这人间最美好与真挚的情感,都只是他们想要金奶奶性命的卑劣手段!用着亲情包裹着的爱意,背后一直都带着沾着鲜血随时准备收割性命的镰刀!
他视若珍宝的人,活生生的人命被已这样的一种方式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这次听完连着褚铭越都跟着一同沉默了许久,在褚铭越准备开口继续问其他问题的时候,审讯室里本来关着的电脑突然开机,连着墙壁上面的摄像头红色的光芒似乎都变得更盛了些,审讯室似乎被一种虚幻又模糊的热气包裹着。
褚铭越看着周围的设备似乎都变得有些扭曲模糊。
这是地震了?
褚铭越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贺阳,贺阳一双琥珀色的瞳孔此刻一片漆黑,泪水顺着眼睑下落,身子紧绷得仿佛随时会爆发的野兽,一直紧握的手紧紧得颤动着。
褚铭越一下子愣住,脑海中不自觉地想到怪叔对自己说得贺阳失控之后的后果……在永宁塔昏过去的时候,褚铭越并没有看到过贺阳这个样子,也只是隐隐有那么不太明显的揣测是贺阳将自己从永宁塔救出来的。
所以这周遭的一起,都只是贺阳的“失控”是吗?
反应过来的褚铭越一下子握住了贺阳的手,把贺阳握得极其用力的手一根一根扒开,把自己的手指严丝合缝地扣到了贺阳的指缝当中。
“贺阳!贺阳!”
褚铭越连叫了好几声,贺阳似是猛然惊醒,周遭诡异的现象一下子停止了,贺阳的眼睛也恢复了本来的颜色,琥珀色的眼睛挂着泪,眼里带着迷茫的神色看着褚铭越。
褚铭越用指腹擦掉贺阳脸上的泪珠:“贺阳,你去外面休息一会,这里我自己审。”
贺阳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不自知地流下来了这么多的泪水:“我怎么了?”
褚铭越轻声道:“你只是太累了,坐在一旁休息一下就好了。”
贺阳走了出去,褚铭越带着担心的目光一路看着贺阳坐在了一个自己在审讯室里面也能够看到的位置之后才放心地把头转过来。
褚铭越深呼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把注意力都放到案子上面继续问道:“老人是被你们以这种方式害死的,那孩子呢?那些生病的孩子,你们又是如何让这些孩子变好的呢?”
印刷厂厂长耸了耸肩:“这个其实算是整个仪式里最简单又不费心力的一步了,只要让这些孩子不再接触和饮用这些有害的化学物质,自然就不会再加重”
这也是为什么“还魂”仪式持续一周之后,那些孩子仍旧要继续待在永宁塔里。那些孩子在永宁塔的日子里引用过滤之后的纯净水、食物,不再接触之后,症状自然会减轻。
褚铭越:“就算是停止接触之后,这些孩子也不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被破坏了的基因细胞很难恢复成原样,即使他们残害了无数个老人,也都没有办法让这些孩子们恢复如初。
印刷厂厂长认同地点了点头:“的确不会恢复成原样。”然后话音一转,
“如果你拥有一个健康的孩子,你会希望他每天可以穿干净的衣服,性格要乖巧礼貌、学习成绩最好在班级里名列前茅、长大之后最好工作要稳定上进、家庭要幸福美满……人的欲望用无止尽,你会不自觉地附加出来更多的要求,会发现离所谓得圆满好像永远都只缺了那么一角。”
月亮即使是在十五那天,他们也会觉得确实是比平常要圆很多,但是离一个完美的圆还差了一点。
厂长继续道:“但是你如果拥有的是一个被疾病缠身,不知道能够活到哪一天的孩子,随时都可能夭折。什么完美不完美,什么圆不圆,“月亮”只要挂在天上,他们只要能够见到“月亮”就能够喜极而泣了。”
“希望他们的孩子能够平安地“活着”就变成了唯一的诉求。”
“我的确没有办法让那些孩子恢复如初,我能做得就只是让他们能够活下去,至于怎么活下去,是苟延残喘?还是活蹦乱跳?都不在我的考虑范畴之内。毕竟我只要让这些孩子能够活下去,这些家长就已经对我感激涕零,对着虚无得还魂仪式深信不疑了。”
人性的极致冷漠与自私,利用了这些村民对简单富足生活的渴求,对为人父为人母对自己孩子爱护的天性。却又让这些村民在自己血脉浓于水的“父母”和“孩子”放在天平之上,逼着他们做出选择,永无共存的可能,无论如何选择都将深陷于人性炽热的灼烧。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子之爱母爱,则为止颐养天年。深远可求,天年难得。
厂长无比冷漠的声音在这空挡的审讯室里面回响:“我给了他们选择的,现在的每个结果,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贺阳的头靠在玻璃制成的审讯室门上面,里面褚铭越和厂长的对话悉数进入他的耳朵里。秋日的温度并不冷,但是贺阳在跟着褚铭越一同审讯完之后,却觉得寒风刺骨,细细密密地顺着毛孔,扎入每个敏弱的神经末梢。贺阳望着窗外还算温厚的阳光,就像是荧幕里的幻影,似乎永远都没有办法照射到寿康村的这片土地上。
第75章 :双人成行
对于印刷厂厂长的审问并没有结束,贺阳和褚铭越的本子上已经记录了满满登登的内容。褚铭越和贺阳从昨天开始,白天走访调查村子里的情况,晚上回来只睡了不足5个小时,今天更是直接从快中午的时候开始审讯,断断续续审到了第二天的天色大亮。案子审到这个时候,褚铭越和贺阳两个人都已经疲惫不堪,贺阳白净的脸上面更是直接挂上了黑眼圈。在加上他们俩个本身就刚从医院里出来就直接投入到案件调查当中,虽然已经不需要在住院了,但是两个人毕竟也算是大病一场。身子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连夜的审讯仍旧有些遭不住。
褚铭越看着贺阳,想让贺阳先回去休息,贺阳琥珀色的眼眸里充斥着血丝,修长的脖颈执拗着仰着,紧绷着脸,咬着后槽牙:“继续。”
褚铭越刚要开口再说话,审讯室的门就被敲响了,是谢仁和过来把他们两个替换出来。
谢仁和:“审讯的时间也太超过了,就算是这个厂长是自首的,也是需要正常休息的。”谢仁和看了下褚铭越和贺阳的脸色,出于医生的本能又说道:“你们两个更要休息。”
从休息室出来之后,谢仁和递过来两人份的早餐:“先吃点东西,你们两个刚从医院里出来的病人,一定要注意身体。”
褚铭越道了声谢接过早餐,看到褚铭越吃东西后,谢仁和才问道:“审讯的怎么样?”
褚铭越揉了揉僵硬的太阳穴:“问出来了挺多的内容,前因后果以及涉案的人员。都不少,是个大案。”褚铭越大口喝了杯豆浆:“你们那边化验检查的怎么样?”
谢仁和耸了耸肩:“叶梅法医带着团队过来之后,我这边轻松多了,对于寿康村的这些孩子的病症也有比较专业的治疗手段。整个村子的水质,土壤也都已经检测了一遍。除了硫化汞之外,寿康村的水源和土质也都遭受到了严重的破坏,在寿康村的一片荒山和一处河流翻找出来了大量化工废物。”
褚铭越点了点头:“这些和我们审讯的内容的确可以对上。”
褚铭越靠着简易的桌角,三下五除二地把早餐吃完之后,把手里食物的垃圾扔到了垃圾桶里:“去汇总一下吧。”
褚铭越从桌子上面离开,便看着从审讯室出来之后就一直异常沉默的贺阳,贺阳手里拿着刚刚谢仁和递过来的包子和豆浆,一口未动,粉白的嘴唇此刻都有些干裂起皮。
不同于张小纯和宠物虐待的那个案子,这次案件性质恶劣地远超于上两次,涉及人员数量又多,案子程度也要复杂很多,甚至在褚铭越过往接触的案子里都算得上是大案了。尤其是这个案子当中,还有贺阳极其在乎的金奶奶,也在这个案子当中死亡了,贺阳在知道真相的时候一时之间受到冲击也是正常的。
褚铭越抬手轻轻揉了下贺阳,声音带着暖意,重复着在审讯室时候就和贺阳说过的话:“汇总交给我就好,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贺阳回神,抬头看着褚铭越,一双白皙的脸上,因为熬夜的原因,疲惫得要格外的明显一些,平日里透彻清亮的眼眸里透过眼皮也能够看到其中的血丝。贺阳开口,清冷的声音已经喑哑了许多,但是却格外的坚定:“我和你一起去。”
“你的身体,还可……”
褚铭越话没说完,贺阳就抬手咬了一大口包子,直接把手里包子咬掉了一半,吃得嘴两旁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机械一样干巴巴又快速地进食,含糊不清地开口:“我身体可以的。”
贺阳把包子吃进去之后,又吸溜吸溜两秒钟把豆浆喝光,转瞬间便把手里的东西吃得一干二净抬头看着褚铭越,再次重复了一遍:“我真的可以的。”
金奶奶因为这种恶劣的事件丢掉了生命,贺阳没有办法谅解有关这个案子里的任何一个人,包括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