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香 永生香 第68章

作者:许一疯 标签: 强强 破镜重圆 年下 推理悬疑

  “他不是要伤人,是要杀人。”程之逸下着结论,昨天时鸣右臂挡着的地方正是程之逸的侧颈要害。

  唐烬反应慢半拍,听到这里才想起来关心程之逸。对方笑了笑:“被我吓傻了吗?我要是有事,还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

  唐烬终于说出自己的心声:“这次醒了之后,您和从前有些不一样,我实在捉摸不透该怎么和您相处。”

  “嗯,难伺候的另外一种表达。”程之逸边走边说。

  “不是,我,真没这个意思。”唐烬急着解释。

  “和你开个玩笑,再难伺候,你也得忍着。”程之逸站在地铁口,朝唐烬摆手,“走,今天坐地铁。”

第74章 定局03

  程之逸越来越随和了,唐烬心想,这种改变对方不会察觉,只有他能看得出来,现在的少爷,身上总带着时鸣的影子,也会玩笑,也会打趣,心不再是孤禁在荒芜里的枯朽之木,那场火像是涤去了他血液里的沉疴。

  唐烬和他走进地铁站,大着胆子问:“少爷,您和时警官也见了几次,我想问,您,有感觉吗?”

  程之逸扭头看着他,目光在他脸上来回扫着,看着唐烬格外不自在。

  “不讨厌,也……”

  唐烬心都沉底了,已经做好了听程之逸说句“也不喜欢”的准备。

  对方却笑着说:“也还行。”

  唐烬瞪大眼睛:“真的?”

  “嗯。”

  “那您觉得他,哪方面还行?”唐烬问出来才觉得这个问题多少有些歧义。

  程之逸也听出来了,但他没在意:“长相。”

  “只,只是长相?”

  “嗯。”

  唐烬失落地说:“那长相这种特点太普遍了,并不算什么竞争优势。”

  程之逸抬手指着地铁站里的灯箱广告:“你觉得他怎么样?”

  “好看啊!”唐烬看完屏幕上的人,才看到旁边的字,钢琴魔术师周衍舟公益巡回演出。

  “在我眼里,他的好看是带着主动讨好凝视者的艳俗,就好像在争做花园里最好看的那一朵,但你走进后就会发现毫无芳香。只能愉悦你一瞬间的感官刺激,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两人说着已经站在了站台前等地铁进站。程之逸笑着说:“所以我说他长相还行,没有多少感官刺激,单纯是因为,我喜欢。”

  唐烬看着程之逸微扬的眉梢,激动地说:“喜欢,喜欢就行。”

  程之逸听着这句话,肉眼可见的失神,他想到俩人之间的不愉快,和时鸣大概也没什么然后了。

  昨晚的确不是程之逸故意去刺痛对方,时鸣在他心里是带着熟悉感的陌生人,那个突然的亲吻勾起了他不美好的回忆。

  他知道时鸣和那些人不一样,可现在过多的解释都显得无关紧要了,他的确带着厌恶伤害了他。

  唐烬见程之逸情绪低落,故意岔开话题:“哦对了,刚刚我看那个钢琴魔术师演出好像是在省警校。”

  程之逸回头打算再去看看灯箱上的宣传图,却已经滚动出了别的:“省警校?天河有那么多的普通大学,也有音乐学院,为什么来警校。”

  “我也好奇,但的确是警校。”

  俩人攀谈之际,地铁进站了。

  因为这一站正好是市中心,一上地铁,程之逸就被挤到了一边。人还在不断地往上拥挤,唐烬抬手想护着程之逸,对方却摇头:“没事。”

  话音刚落,身侧一个体型肥壮的男人一个转身,把程之逸挤在车厢的角落,头瞬间被磕碰在车壁上,唐烬连忙把人拉起。

  程之逸后脑一阵麻木,地铁飞驰在地下通道的声音像刺激着他的神经,随着车厢外五颜六色的广告飞闪。

  瞬间,抬手搂腰,被拥挤着难以站立,嘈杂的环境,喧闹的人群,这些画面交叠着涌入脑海。

  他不得不闭上眼睛,缓解这股疼痛。

  “你不抱着我,一会儿就被挤到你后面那个人身上了,看看哪种更尴尬?”

  “程老师,没坐过地铁吗?以后跟着我,我能带你找到挤地铁的乐趣。”

  程之逸揉着耳朵,想把这些幻听的声音清掉。

  唐烬看出程之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有些急:“要不我们下一站下车?”

  脑海里的画面闪现的越来越快,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模糊,直到程之逸重新听到地铁穿梭的声音,神经被人揉捏的刺痛感才慢慢缓和下来。

  等他清醒时,后背已经是冷汗涔涔,他靠着车壁轻喘:“没关系。”

  即使只是些模糊的片段,他还是能猜出来,刚刚那些回忆自己和谁在一起。

  那个人好像和身上的刺青一样,就刻在脑海里,难以控制的去想。程之逸有些烦了:“下一站下车,我打车回学校,你去做我交代的事。”

  见对方又恢复了寻常的淡漠,唐烬也没敢再说话。

  程之逸今天的确满课,上午和别的老师换课之后,下午要连上两节。等第二节课上完,嗓音已经带着哑声,喉咙干涩疼痛,他抬手捏了捏,稍加缓解。

  阶梯教室的学生都走了,只剩下学委在整理作业。听到程之逸难受的轻咳,关心着:“老师,是不是病了?”

  程之逸收拾着讲台上的课本:“有点。”

  “您上课可以带水杯啊,别的老师都带,我们也带,要不然两个小时的课程太难熬了。”

  学委是个做事干练利落的女生,带着警校生特有的气质,但一开口就暴露了她的开朗风趣。

  “好。”程之逸接过学委递来的作业,微微点头之后,一起离开。

  今年冬天似乎没有那么冷,两个人走在校园里,无风自然带不来多少寒意。

  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程之逸忽然想到今天地铁里看到的海边,问:“颖雯,咱们学校最近是不是有一场钢琴巡回演出?”

  “有!”田颖雯有些激动,“有的,老师。就后天晚上。”

  “为什么在警校表演?学生们喜欢这个?”

  “其实周老师这次的演出是全国的,只不过在天河,他正好是我们学校的老师,省了联系场地的麻烦,但是售票是面向全国的,不只是咱们的学生去听。”

  程之逸有些惊讶:“他,他是省警校的老师?”

  “对啊,您不知道吗?就是咱们学校音乐公共课的老师,周衍舟。”说到这里,田颖雯忽然眯起眼低声说,“您需要周老师的联系方式吗?我可以推给你哦!”

  程之逸笑道:“不用了,只是今天在地铁里看到了,好奇而已。”

  “你想听的话,周老师肯定会给你免门票的。”

  程之逸疑惑地看着她:“为什么?”

  田颖雯提着包凑近程之逸小声说:“因为周老师喜欢男的,尤其是长得好看的。”

  程之逸赧然轻笑,没有回答。

  田颖雯却继续说:“而且周老师去年刚分手,现在正在失恋过渡期。”

  “失恋?”

  “对,据说男朋友也是位优秀的钢琴师,可惜瞒着他结婚了,周老师也是因为情伤才离开钢琴培训这一行,来警校当老师。周老师算得上年轻有为,才27岁,已经是这一行的名师了。”

  程之逸对这个人没有太多好奇,只是田颖雯一直“科普”,他只好在旁边听着。两人一起走进办公楼,电梯里出来一位身材纤瘦的男人,正低头看手表,行色匆匆。

  田颖雯忽然停下了脚步,立刻推了推程之逸:“他就是周老师。”

  话刚说完,周衍舟也看到程之逸,两个人眼神里都带着打量。

  程之逸走近才看清,这个人的瞳孔带着冰川一般的清透深蓝,正噙着笑意望着他。

  田颖雯正打算开口为两人彼此介绍,周衍舟摘下了无线耳机,主动伸手:“新来的侦查系老师,我知道。周衍舟,公共课的老师。”

  程之逸本来不打算握手,他从心底排斥和陌生人的任何触碰。可当他看到对方那只骨节分明的手。

  这只手,的确很好看,修长白洁还带着锋棱,只停着不动,也让人挪不开眼。弹钢琴的手,的确矜贵。

  程之逸也伸出了手笑说:“程之逸。”

  两个人的手一触即分,田颖雯这才看到俩人的手放在一处对比,程之逸也毫不逊色。她好奇地问:“程老师,您不会也是弹钢琴的吧?”

  程之逸看着周衍舟答:“略知一二。”

  周衍舟应下了这句挑衅的话:“那改天可以切磋交流,警校的老师里能找到会弹钢琴的的确很少。”说完,从手提包里取出一张票递给程之逸,“后天的巡演,算我请程老师的。”

  等他接下这个邀请,对方已经重新带好耳机走出了办公楼。

  田颖雯笑着说:“你看我说什么了,周老师肯定会免费给你门票的。”

  程之逸低头看着门票上的图案,随后夹在书里:“周老师是混血吗?”

  “哦对,他是中法混血,但可能爸爸的基因强大,他除了眼睛是蓝色的,其他地方看不出来日耳曼人的血统。”田颖雯解释着,言语里都是抑制不住的崇拜。

  程之逸悻悻地回想着地铁里和唐烬那段评价,他果然见了真人也没有多少好感,从短短的几分钟里,程之逸更加确定这个人带着面具久了,几乎已经和脸贴在一起,无论是笑容还是举止,像个苛求精致和完美的展品,永远活在聚光灯下。

  回到家,程之逸又想起了昨晚的不愉快,他把外套挂在玄关,整个房间的静谧忽然令他有些压抑,他把屋内的灯都打开。走到客厅的窗台开始眺望着低垂的夜幕。

  时间就在耳边一点点的流逝,程之逸终于下定决心,拿出手机点开和时鸣的对话框,输入:时警官,生日快乐。

  打完最后一个句号,他又按下删除键清空,随后又写:时鸣,生日快乐!

  翻来覆去删了好几遍,他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称呼。索性把手机扔到一边,开始备课。

  时鸣这个生日过得很无聊,甚至比往年更糟糕的是,他病得起不了床。时晨时不时地跑进来照顾他,他又怕传染给孩子,让时晨别再进来了。

  从下班回家躺下床上,时鸣的全身像被人暴打过一般,酸疼无力。过敏症状没好,身上伤口发炎,再加上半夜穿得单薄。时鸣绝望地想,大概是熬不过这个生日了。

  看着窗外夜色浓深,时鸣开着空调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程之逸忙完之后,也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他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是打开那个对话框,再没犹豫发了句「生日快乐」

  这次,没有称谓,没有标点。

  发送之后,等了几分钟,他又在后悔了。俩人已经没了什么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程之逸突兀地说这么一句,显得有些刻意。

  可是,已经撤不回来了。因为这个消息,程之逸的心开始不坦荡起来,他害怕时鸣回复,又害怕他熟视无睹。就这样纠结着,到了第二天。

  第二天早上,时鸣是被电话惊醒的,严宋在电话那头,情绪有些低落地说:“头儿,桑瑞死了。”

  时鸣立刻睁开眼,空洞茫然的盯着眼前的事物,堵在心头的巨石碎了。

  这不算噩耗,严宋安慰他:“对于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其实走了是好事。弥留之际和我说,希望政.府可以照顾他生病的母亲,希望医学进步,能不要让和他一样的病人再受折磨,还有不要告诉董承华。”

  时鸣听着,鼻间泛酸。他没办法告诉桑瑞,这不是病,是毒。下毒的不是别人,是毫不知情的董承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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