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香 永生香 第69章

作者:许一疯 标签: 强强 破镜重圆 年下 推理悬疑

  “行,我知道了,简单办一个丧仪,钱我出,和妇联那头儿沟通一下,看看桑瑞母亲这种情况怎么安置。”

  放下电话,时鸣再无困意,倒是昨晚一夜好眠之后,现在身子轻了许多,头也没有那么昏沉。他躺着打开手机后,看着屏幕上消息提示的名字,猛地一下坐起身来。

  他打开聊天框,只有“生日快乐”四个字。

  时间显示是昨天23:58,时鸣有些后悔昨晚睡的那么早了,他立刻回复「谢谢。」

  随后又跟着解释了一句「昨晚睡得早,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

  说完之后,刚刚在心底蒸腾的喜悦已经散的差不多了。这四个字,什么都代表不了。他害怕他的靠近又一次对对方造成困扰和伤害。

  时鸣撇了撇嘴,起床洗漱。等他抱着儿子下楼,坐进车里时,手机提示音响了。

  「没关系」程之逸发送完这句,又跟着问,「伤好些了吗?」

  时鸣觉得今天对方有些格外地不同寻常,他回复着「好多了,谢谢。」

  程之逸坐在办公室,等着上课铃响。看着每句话,不是带着“谢谢”,就是带着“对不起”,他无奈地说:“现在这样相处,有些突兀和尴尬,你还是和从前一样以你的方式来吧,就像朋友一样。”

  时鸣看到这句话,正挂着笑容的嘴角瞬间放了下来,心底带着些火,语音回了句:“不好意思,我和程之逸只做恋人,不做朋友,或者下次你也像那晚一样推开我,我们做陌生人。”

  时鸣烦躁的把手机扔到后座,时晨在副驾驶软软地说:“爸爸,迟到了。”

  时鸣摸摸他的头道歉:“对不起,咱们发动车马上走。”说完,手都放在车钥匙上要拧动了,时鸣又泄气地从后座捡回手机来,把那条消息撤了回来。

  程之逸动手指停顿在屏幕上,亲眼看到对方撤回消息,无奈地轻笑。不得不承认,这些举动和对方已经年近三十的年龄完全不符,随时会后悔,随时会耍赖。

  时鸣撤回来把手机给了时晨:“替爸爸拿着。”防止他又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

  上课铃算是把程之逸从回与不回的矛盾里拯救出来,学委已经在门口等着,今天是全校四大系的公开课,除了有学生在,还有校领导和其余系的老师在。

  刚一进教室,程之逸的目光落在了最后一排。周衍舟扶了扶眼镜,也看着他。

  程之逸朝讲台下的学生鞠躬问好,然后开始了今天的课程内容。

第75章 定局04

  他今天讲的课是《侦查语言学》,阶梯教室中间一排都是校领导,苏建盛坐在最中间。程之逸并不知道对方出差回来了,所以选择课题的时候没有事先告知。

  不知为什么,他脑海里忽然模糊出一些声音,“当时我的论题是论侦查理论如何在实践中发展。开题报告都交了,他却让我更换选题。”

  “说我不适合写这个。说你一个本科还没毕业的学生懂什么是侦查理论的发展,书都还没翻两页就开始摆学者的谱了。”

  程之逸变了变脸色,眼里夹杂着费解的迷茫重新抬头去看苏建盛,对方依然正襟危坐,严肃地朝他轻轻点头。

  程之逸礼貌地颔首,开始投放课件,进入状态。

  选择《侦查语言学》之前,程之逸和石明寿曾经交涉过,这并不是他大学和研究生主要钻研的领域,但这一直都是他的心结。

  石明寿当时坐在程之逸对面,从他讳莫如深的语气里,明白了对方的遗憾,程之逸又在想严峰了。

  石明寿无奈地叹了口气安慰着:“之逸,是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或许师兄当时留给你的那封信,只是单纯想和你告别呢,是你的执拗一直把它当成一个难解的谜团,困住了自己这么多年。”

  程之逸摊手:“或许吧,但我这个人,从来都对别人生前留下的东西当成最后的控诉和自白,就像父亲临死前把永生香的技术告诉我一样,如果我当时能多留心猜到他为什么忽然告诉我,或许悲剧也就不会发生了。”

  他有遗憾,这种遗憾像永远横亘在心头的一道裂痕,不管再怎么弥补,都摆脱不了捆缚心底的伤痛。

  坐在中间一排的校领导,只有石明寿知道这节课的用意,有些人登上讲台不是为了说教,是为了不让更多人遗憾。

  这节课持续了两个小时,对于外系的学生对侦查学没有多少兴趣,但对程之逸十分有兴趣。

  不少坐在后排的学生到临近下课,程之逸开始课堂总结的时候,三三俩俩开起了“小差”。八卦的内容无非也是程之逸之前的那段师生恋,以及那晚就在他们省警校天台的直播。

  “后来,我听说那场直播好像是假的。”

  “假的?”

  “对啊,据说是这位程老师和凶手提前制定好的计划,只是瞒着咱们那位学长。”

  “不可能吧,谁制定计划会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啊,更何况还连累了别人,这个人好疯啊!”

  “是挺疯的,听说父亲被活活剐死在自己面前,这位程老师就握着救人的秘密,从头到尾一字不说。这种狠心的程度,我觉得一般人比不了,我就算是死,也不会看着自己父亲死在面前,什么都不做。”

  周衍舟就在他们身后听着,投向程之逸的目光多了些深沉,蓝色的眼眸像化不开了零度冰,冻结着所有的未知的迷惘。

  下课之后,程之逸原本等着苏建盛来找自己,对方却跟在学生的后面离开了教室。倒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站在讲台旁,等着程之逸收拾电脑和课本。

  周衍舟主动上手:“我来帮你。”

  程之逸抱着笔记本电脑,把教材放在上面躲了一下:“不用,谢谢。”

  对方笑着说:“程老师对我似乎有些敌意?”

  “我对谁都这样。”

  “哦?包括那位时警官吗?”

  程之逸没想到他会提时鸣,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回答:“包括。”

  周衍舟:“那看来你们分手的传闻是真的了。”

  程之逸依然面带温和:“周老师一直都这么喜欢八卦别人的感情生活?”

  周衍舟倒也大方,顺着程之逸这句反问回答:“不是,只是爱八卦我喜欢的人,如果程老师说句你们真的分手了,那我也没什么顾虑了。”

  “什么意思?”

  周衍舟侧首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因为我打算开始追求时警官了。”

  这句话对方说的很随意,程之逸却觉得心头一震,后背开始窜起寒意。

  周衍舟解释着:“别惊讶,时警官那么好的人,惹人心动再正常不过了。三年前一起非法拘禁的案子无意中和他有过交集,尽管他可能已经忘了我了,但我记得他。这么多年,他心里一直惦记着你,我只能躲在暗处。所以我才问程老师,如果你们没什么关系了,我也可以从角落里走到他面前了。”

  程之逸抱着电脑的手有些酸,他总觉得下一秒这台电脑和这些书就要掉下去了。

  周衍舟看到他双臂微抖,伸手替他托了托:“我不急于知道这个答案,只是等了这么多年,我实在不想再等了。”

  程之逸后退几步摇头:“这完全是你和他的事,和我无关。他不属于谁,他是他自己。”

  周衍舟表示同意:“如果程老师真这么想,那我也可以大方些了。说实话,你见我总那么冷漠,我难免心虚,怕你知道我喜欢鸣哥的事,说开了就好。”

  俩人并肩走着,见程之逸的脸色有了些变化,周衍舟很快转移了话题,开口夸赞:“刚刚这节课很精彩。”

  “周老师也懂侦查?”程之逸有些不客气地反问。

  周衍舟耸耸肩:“不懂,但我懂学生,学生们投入的状态,可以反应这个老师讲课的水平,你讲得很好。”

  “谢谢。”

  周衍舟又要说话,手机却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来电人的名字,扭头和程之逸抱歉:“不好意思,我有点事,要去音乐教室,不顺路了。”

  “嗯。”程之逸轻哼了一声。

  等对方离开,周衍舟才接起电话,低声说:“让客人稍等,我马上到。”

  坐在音乐教室等候的“客人”不是别人,是时鸣。他把时晨送到幼儿园之后就来了这里,可惜助理告知周衍舟正在听课。

  时鸣也一直等到这节课结束,才让助理通知对方。

  周衍舟刚进门,就看到时鸣站在窗前的背影,他没有着急打扰这种安静,不确定时鸣是不是在沉思,一直等到对方又开始不停地咳嗽,周衍舟才把早已倒好水热水,放在时鸣面前的窗台上。

  时鸣咳红了脸,对方抬手替他顺着后背。

  时鸣微微侧身躲开,朝周衍舟摆手:“我没事。”

  说完,又往旁边挪了挪,才拿出证件:“天河分局刑警大队,”

  “时鸣。”周衍舟抢过他的话,“我知道。”

  时鸣好奇地问:“你认识我?”

  周衍舟指了指教室里的座椅:“坐下聊。”

  时鸣坐下之后,喉咙里的痒缓和了不少,他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我是为了郝乐言的案子来的。”

  周衍舟点点头:“我知道,想问什么问吧!”

  “很简单,来这里找你而不是我们刑警队的办案区,自然是想到了你的身份和影响,所以我想听听实话。”

  “我是会说谎,但我一定不会骗你。你问吧。”周衍舟的蓝色眼睛一直含着光缭绕在时鸣周围。

  “那先谢谢了。”时鸣探了探身子问,“我也是这所学校毕业的,公共课从来不是警校学生的主修,所以公共课的老师给学校挂科的概率很低,或者说只要不是交白卷的,很少会挂科。郝乐言是因为什么原因,周老师要给她挂音乐鉴赏这一科呢?”

  周衍舟朝助理摆了摆手,对方从钢琴旁的办公桌上拿出几张表格递给时鸣。

  周衍舟解释:“因为她旷课数达三分之二,我挂科合情合理。”

  时鸣翻着这几张上课的签到表,蹙紧眉头。

  “她旷课的事,学委都可以作证,其他学生也可以,说来也巧,那么多无关紧要的公共课,她只选择性的旷我的音乐课。我觉得这对我有些过于不尊重了吧。”

  时鸣把表格递还给助理:“这些留存,后续我们警方可能会调取。”

  助理看向周衍舟,对方立刻点头:“时警官怎么说,你怎么做。”

  时鸣坐直又问:“补考那天,在这间教室,只有她和监考老师。可据你交代,当时你并不在这里,有人看到你出现在了操场?”时鸣挑了挑眉说,“那么大的雨,周老师在操场做什么?”

  时鸣这个挑眉动作于他而言简直是无声的勾引,他抑制着心底的悸动回答:“那天补考的课程除了音乐课还有其他科目,上午先进行的是警体课,之后是音乐课,因为这两门课挂科的学生少,只有一两个。但当时警体的监考老师从市区往学校赶的路上因为暴雨堵车,眼看就要迟到了,只好联系我帮忙去监考,所以会有人看到我出现在了操场。”

  “那这是不是不影响第二门音乐课的监考呢?”

  周衍舟听出了时鸣的意思,他点头:“的确不影响,但我从操场先回宿舍换了衣服,再到音乐教室的时候,郝乐言已经不在了。”

  时鸣盯着他的眼睛:“不在了?”

  “对,我当时有些生气,直接联系到学委,让她找到郝乐言,如果对方确定不补考,我可以给出高挂。”周衍舟又耸耸肩,“过一会儿,学委给出的答案是,郝乐言不参加补考了。”

  “但你没有给她高挂。”

  “对,就像你说的,警校生居然因为无关紧要的公共课高挂影响毕业,有些滑稽,又有些残忍。等我冷静下来,还是给了60分。”

  时鸣应着:“那看来,这件事似乎有些农夫与蛇的意味了。”

  周衍舟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弯着眉眼冲他笑:“这是你说的,我没说。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说是我伤害了她,那天我甚至没有和她见过面,这些都有人可以证明,随时等时警官来排查询问。”

  时鸣觉得这个人实在过于配合了,他站起身来朝他伸手:“谢谢配合。”

  周衍舟伸出手回握:“没什么,应该的。”

  时鸣点头离开,刚走门口,身后又传来周衍舟的声音:“时警官!”

  他回头时,对方已经跟了上来,动作迅速地给他上衣口袋里塞了一把薄荷糖:“缓解咳嗽的,看你这次病得不轻。”

  时鸣有些惊讶,但还是道了声谢,随后调侃着:“周老师居然会随身携带糖果,很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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