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世子是女郎 第60章

作者:青稞久 标签: 宫廷侯爵 因缘邂逅 乔装改扮 GL百合

  她撑在阮舒月身上,脖子被她勾住,大小姐略略探头,鼻尖轻蹭过她的鼻头。“元怿,我想你。”

  “我不就在这里吗?”

  元怿抚上她的头发,轻轻揉了揉,她其实知道,月儿是心疼她了。其实她是知足的,幼时有阿姐庇护长大有月儿相伴。元怿喟然浅叹,这声叹息当是知足,她从来没像今天这样知足过。

  脖子一沉,阮舒月将她拉到身前,唇贴上她的耳朵,大小姐颤着声音:“可我,还是,想你。”这几个字混着热气,送到她耳中,末了是柔软的舌尖轻舐过她的耳垂。元怿身子一颤,两人都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年人,这些年早已身心契合,这一下她还不知她的意思吗?

  “你笑什么?”

  发现元怿在偷笑,阮舒月立时扬起了声音,她的里衣刚才被元怿揉乱,这时候苏肩半露,除了妩媚风韵哪里有半点气势可言?

  “我是在高兴。”元怿握住她揪过来的手,轻轻吻了下,“皇后娘娘,朕可以为您效劳吗?”

  阮舒月的轻哼化在柔柔月色中,长夜漫漫,若今夜注定无眠,何苦要辗转为难?

  作者有话说:

  下章,就能见到了!

  关于元恪的去留其实我已经想好了。现在一直在想的是岁安的归宿,要给她怎么安排,皇太女的感情是个问题~~~

第84章 重逢

  天还未亮, 元怿便起了身。她一动,怀里的阮舒月亦跟着醒来。

  “你再睡会儿,我去叫唐翀, 看她准备的如何了。”

  昨夜她们也未真的纵情, 今日还要早起办正事,阮舒月只让元怿有了困乏之意便催促她睡了。

  “我和你一起,妥当了咱们就快些出发吧。”

  元怿回头看了看她, 凑过去在她脸颊上亲了下。她猝不及防的忽然如此, 阮舒月心下羞赧,一边穿衣一边不自然道:“今日要见你阿姐了。”

  她们的内寝殿并不让任何宫人进来侍候, 元怿一应贴身事务, 都是如今已然执掌内廷司的蓝钰儿管理。除了龙袍繁琐阮舒月会帮她外,平时穿着常服,两人都是自己动手。

  “我知道。”元怿拿来束带系好, 深吸一口气:“我真的,要见到阿姐了吗?”

  “真的。”阮舒月整理好衣裙,走到她面前为人理顺领口。“元怿, 我们去见姐姐。”

  唐翀忙到半夜将一切都准备妥当,皇上出宫之事, 除了蓝钰儿和她选出来的跟随元怿多年的旧部护卫外,便只有两人知晓。

  “师父?”元怿见到漠城还是愣了一下, 她记得太医说漠城的伤没三个月好不利索。“你怎么来了?太医说你要静养。”

  “静什么养,太医把我当达官贵人了, 忘了你师父习武之人体格能同常人一样吗?”漠城这话倒是没说假, 躺了半个月他就开始下地溜达了。到一个月时他自觉得伤好的差不多了, 偏元怿不让他出去转转, 还给他定了不休养三个月不准出门的规矩。漠大侠恣意了半辈子, 人到中年倒是被小徒弟管束起来了。漠城说完见旁边跟着的护卫都低下了头,他这才发觉自己失言了,现在他的小徒弟已经今非昔比,人前他不能再这般随意。漠城咳嗽两声:“臣陪陛下一起,郡主还活着是天大的喜事,臣自当要去看看,而且现在时局还不太平,我不放心。”

  元怿知道劝不听漠城,她叹口气走上前:“师父,不是朝堂不必拘这些,您别陛下臣的,听着别扭。”漠城摸了摸鼻子,他也觉得别扭,漠大侠这辈子最讨厌守礼法,早二十年前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会陪着亲王世子打江山,还成了个元勋功臣。

  元怿说罢回头去看唐翀,惊动漠城一定是唐翀的主意。唐翀早知道她会要怪罪,立时上前:“我昨日便请了太医去给漠师傅号脉,太医说漠师傅伤已然痊愈,没大问题的。”

  昨天她想到的便是如此,如今大内要说武功最高最让她放心的,还只有她这位名义上的上司,皇上的亲师父。

  元怿也没再追究,既然师父没事那便一起去趟,又不是险地,总不会有事的。她现在一颗心都快飞到雍州去了,只叮嘱漠城注意照顾好自己便吩咐动身。

  元怿和阮舒月都换上常服一行人白龙鱼服,往雍州关进发。梁忠现领兵平叛,雍州关作为京都屏障,便由孙佐带人镇守。如今仍有兵乱,想要微服出关并不容易,唐翀和孙佐通了消息,因此元怿到达雍州关外时,便正巧赶上了孙佐带人巡防。

  皇帝微服出宫不宜招摇,孙佐收到消息后,立时带人以巡查之名暗围了清云山。

  玄清观的观主觉察出不对,略一思忖立时去往竹林庐舍将此事告知舍内之人。她虽并不清楚她们的真实身份,但知晓她是被朝廷所害,如今这般怕是有祸。

  “姑娘,快走吧。”

  小竹子心里也拿不准来的这伙人到底是叛军还是世子的人。“姐姐,叛军亦是官军,不若我们先避避?”

  庐舍中,手抚琴弦的盲女正是云卿,她将脸冲向窗外,虽看不到阳关但仍旧能感知到那光洒在脸上的温暖。

  “观主,那伙官军可多?可是声势浩大?”

  “并不多,他们只在暗中,倒像是,护卫一般?”

  云卿闻言忽然笑了,小竹子不解:“姐姐,怎么了?”

  “小竹子,你信冥冥之中吗?”

  “冥冥之中?”

  “昨夜,我梦到回家了,父亲母亲哥哥还有,元怿。”

  元怿一行清晨出发,快马加鞭直到申时方才入山。行至过一线天后,山路陡然难行。幸好阮舒月和唐翀都来过此处,一行人寻着山路又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在傍晚之前赶到了竹林庐舍。

  元怿自看到这竹林开始,一颗心便砰砰狂跳起来,待看清这山中小院的布局景观时,当下眼圈便泛起红。

  小竹子这个名字是阿姐起的,之所以唤她小竹子,便是因着她娘柳妃爱竹,她亦喜竹,故而在她的清安居里种了片竹林。每次她只要开窗便可见外间竹林景致,而这景致和眼前之景重合,让她一下回想起了昔年时光。

  “真的是她们。”元怿怔怔自语,迈步就要进院。唐翀赶紧提剑跟着上前,那小院的门打开,阮舒月走上前,如今天都暖和了,怎么不见云姐姐的小几在院中?

  “云姐姐?小竹子?”

  元怿整颗心瞬间悬起,“她们不会离开了吧?”话音落下,小屋的大门砰声一响,唐翀立时拔出剑挡在元怿身前。

  “世子!”

  这一声世子,叫的元怿心口猛然一跳,她仔细去看门口那人,碧衣素杉长发挽髻,眉目间隐着与这个年纪不相符的风霜之感,但仍旧能从中看出几分熟悉。

  元怿有些不确定地唤她:“小竹子?”

  “世子!”小竹子捂住嘴,泪意翻涌,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哭过了。

  元怿蹒跚几步,继而飞跑过去,上得台阶时不妨绊了一下,她已许多年没有进到这种几层台阶的屋子,上一次还是在王府时回她自己的清安居。小竹子赶紧扶住她,“世子,真的是你!世子!”

  元怿抱住她,当年没来得及带她走,她以为小竹子已然葬身火海,这么多年她和她的亲人们一起,都结成了元怿心里的结,这结不是简单杀一个郎延拓可以抵消化解的。

  “元怿?”

  一声女子颤着哭音的轻唤击在元怿的心上,有那么一瞬间,元怿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心跳,她怕这一点点微弱的响动,会击碎了眼前这场如梦的现实。

  竹屋并不大,元怿回过头便可看到,琴案边上的人。她的阿姐,她醒来梦里皆牵念的阿姐,她以为将永远埋刻在心里的人,就站在那里,轻声唤她。“是,元怿吗?”

  “阿姐?”她的阿姐望向她这边,却没有看她的脸,她的阿姐看不见她了。

  小竹子从她怀里退出,哽着声音:“姐姐,真的是世子,是世子回来了。”

  元怿几步奔到云卿身边,握住她抓过来的手,云卿眼中蓄满泪水,眼盲这些年她第一次如此渴求重见到光明,那样她此刻就可以再看一看她的元怿。

  “元怿,真的是你,是你对吗?”

  元怿早已泪流满面,她抓过云卿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阿姐阿姐,是我,元怿回来了,阿姐我……”话哽在喉,人早已泣不成声。元怿俯下身子,埋首在云卿怀中,除了阿姐,再唤不出任何话语。

  在场之人无不动容,就连漠城见此情状亦不免擦下眼泪仰天叹息。傍晚落日,天边余晖,漠城望着天空,心里感叹的却是:江王啊江王,如今你当得瞑目了吧。

  阮舒月早已跟着垂泪,她从未见元怿如此动容过,此刻亦只想感恩苍天垂怜,总算将她爱人失去的还回补偿。

  “元怿,这些年你受苦了。”方才她摸过元怿的手,记忆里柔软细嫩的小手,如今却粗硬有力,她甚至在她的掌心手指摸到了疤痕磨茧。

  “阿姐我不苦,倒是你,阿姐你的眼睛怎么了?”

  “阿姐没事。”云卿抱着元怿,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都过去了。”

  “郡主被狗皇帝的暗卫刺成重伤,我把她背出乱葬岗找不到去处又担心被人追杀,只能一路往山上走。幸亏遇到了玄清观的云清真人,只是郡主伤的太重又未及时治疗,高烧多日伤口也……”小竹子忍了忍泪,至今说来仍旧又恨又疼。“高烧一连月余不退,等终于退烧了,眼睛却看不见了。”

  小竹子一字一句砸在元怿的耳中,扎的她心口针锥般疼痛。“阿姐,我会治好你,我会找来所有名医,我定会治好你。”元怿压制住哭音,“阿姐你别哭,哭对眼睛不好,我们都不哭。阿姐我报仇了,我给咱家报仇了,咱们爹娘和哥哥还有整个江王府的仇我都报了。郎延拓死了,他们都死了,再也没有人会欺负我们,你我还有陶依,阿姐陶依还活着!”元怿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她有太多话要和她的阿姐说。

  “陶依也活着?”

  “对,陶依,这江山是我和陶依一起打下来的,她好好的,长大了懂事了是个大人了。”

  “那就好,那就好。”云卿的泪再落下,元怿赶紧给她拭去,“还有岁安,阿姐岁安是哥的女儿,她是元恒的女儿,哥还有女儿活着,我找到她了,咱们的侄女。”

  云卿简直不知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感伤欣喜激动在元怿接连不断的消息里交替,激的她一时气血翻涌。

  “阿姐你怎么了?”

  “元怿,你慢慢和阿姐说,让阿姐先坐下。”阮舒月赶忙上前跟着扶过云卿。小竹子跟在后面,颇为忧急:“姐姐你怎么了?”

  “没事,高兴的。”云卿坐下后深吸几口气,缓了缓才向着阮舒月的方向转去。“是,月儿吗?”

  云卿一说,小竹子才反应过来,刚才她在屋中透过窗缝往外看,一眼便认出了世子,一时激动到没注意旁边跟来的人。“还真是,你怎么跟着来了?”

  阮舒月被云卿一问还有点不好意思,等到小竹子开腔,大小姐瞥了她一眼才复又对云卿道:“云姐姐,我是跟着元怿来的。”

  她这一句话云卿便了然,元怿如今登基为帝,能这样直呼其名,这月姑娘的身份自不言而喻。

  “我们元怿长大了。”元怿端过唐翀倒来的茶,捧到云卿唇边,就听她阿姐笑道:“成亲多久了?”

  “还没。”元怿略垂下脑袋,颇不自然道:“等,等着阿姐回去,给我们主婚。”

  温热的茶水喝下,云卿心中那多年阴郁仿佛一扫而空,此时只觉好不畅然。“阿姐的元怿也要成家了,若父王和柳妃娘娘见到……”云卿略抿下唇,再次抚上元怿的脸摸了摸,她如今看不见,只能靠摸来感觉。“好,真好。”她将元怿和阮舒月的手同时拉过,“还能活着见到这一天,我便再没有什么遗憾了。”饱受苦难磋磨的善良人,对生活重新给予的美好,只觉无比感恩。

  “阿姐。”元怿俯身半跪,埋首在云卿怀中,“以后我们有数不清的好日子,你要看我大婚,看岁安长大,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再没什么能将我们分开。”

  云卿抱住元怿的脑袋,真好啊,她真想好好看一看此时的元怿,昔年青涩少年人如今该是何种风采。蛰伏多年,君临天下,她的元怿,终究是做到了。

  “好,我们再也不分开。”

  作者有话说:

  为五姐姐归来撒花!

  写完了就先发出来了,要去吃饭了~

  ps:今天母亲节,别忘了和妈妈说辛苦啦~

第85章 分明

  云卿郡主, 即如今的昭德大长公主安然归来,在朝野上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已然追封故去的帝王亲姐被找寻到,臣工自然要上书奏贺陛下, 这之中再有了解内情心思活络的, 知道皇帝当时曾下旨赐死齐王的因由,便以此来做文章者竟也不再少数。

  元怿当时见元恪并未瞒着,也未遣散随身侍候的宫人, 因此当奏书摞在玉案上时, 元怿看着眼前分至两叠的折子,不由眯起眼睛。

  元怿视线扫过近身伺候的内侍, 那内侍名唤杨保, 是当时捉拿郎延拓的黄门之一,元怿见他机敏便调来身边伺候。

  此时杨保就站在她身侧不远处,元怿视线一扫他立时垂下脑袋。就在这刻, 殿外门开,阮舒月从外间走来。元怿特许她自由宫中行走,觐见无需候报, 外间侍卫都识得这位未来后宫之主,故而并无人阻拦。

  “参见陛下。”

  “你们都退下吧。”元怿屏退左右后, 上前拉过阮舒月。“我不是说,无需参拜我。”

  “你如今是帝王, 该有的规矩礼数不能不遵循,若传到朝堂言官耳朵里, 还不知要如何。”

  元怿轻笑, 拉着阮舒月的手走至御案前。“我这身边确实和前朝通着气儿。”她拿过一左一右两叠上的第一本奏书递给阮舒月, 阮舒月却没立时接过。“黎朝祖训, 后宫不得干政。”

  元怿笑容深了两分, “还没嫁,就是后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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