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墙密友的香水味gl 第79章

作者:南门冬瓜 标签: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破镜重圆 GL百合

  “被我弟女友掐的。”司徒周在她刚刚坐过的沙发上坐下,表情丰富说:“之前在酒吧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做小姐出身,没想到骗过我弟,现在要结婚,被我戳穿,这不,动手了,不过她也没好到哪里去,现在应该进医院了吧。”

  黄思研一时间不知道该同情她故事里的哪个主角,试探了几下,见到她真没想打她的念头,才在她身边幽幽坐下:“你怎么不先告诉你弟?”

  “我才懒得管他,但是那女的要是跟他结婚,以后住我帮忙买的房子里,我不同意,她休想。”司徒周虽说是来找黄思研喝酒的,却又不管黄思研,开了红酒塞子,自顾自地对着瓶嘴痛饮道:“我好久没跟你聊天了,你背后给我使刀,我也不知情,所以今天特意找时间来跟你聊聊。”

  黄思研愁闷的情绪被她打断,心情好了些,撇嘴道:“有什么好聊的。”

  “哪里没什么好聊?我这里应有尽有,聊聊你的女人们,你是想聊李清鸥,还是戴立夏?”司徒周嬉皮笑脸:“我这里可是独家消息,一般人不知道。”

  黄思研一听到她提起李清鸥,就想起来了今天的李爸爸,心情顿时又沉闷了起来。

  司徒周看她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显然误会了她的意思,径自就开始了她的八卦旅程:“首先,说说最近在本市出尽风头的周素素女士和她的金主戴立夏小姐,据我了解,周素素的爸爸,是戴立夏小姐过去的心理医生,咦,你惊讶什么?有钱人标配心理医生不是很正常吗?戴立夏小时候经历过一场爆炸,当时报道都说是意外,但我调查得知,就在戴立夏出事没一个月,她爸爸和她怀孕的后妈离婚了,离婚后,她爸甚至做了绝育手术,还特意给五岁的戴立夏请了心理医生,后妈肚子里的孩子也无疾而终,这说明什么?!同志!!!豪门间的爱恨情仇!!你脑补了什么,是不是恶毒女配陷害公主的故事?”

  黄思研心不在焉,她怀疑司徒周是故意和她讲这些的,但还是忍不住同情了戴立夏几秒,她趁司徒周唾液四溅的时候,偷偷点开手机,看了一眼短信,十分钟前,戴立夏给她发了最后一条信息。

  戴立夏:我并不是只吃江浙菜,因为所有的菜对我来说味道都差不多,以前吃它们,只是因为习惯,思研要是有自己喜欢吃的,下次我们可以试着换一家餐厅。

  “可那又怎么样呢?”黄思研放下手机,沉了沉语气:“公主永远都是公主,再可怜也是公主,李清鸥也永远都是人群中的女主角,而我...不说也罢,那周素素呢?”

  “她的八卦简单,就是被前男友逼着打胎。”司徒周咂咂嘴:“那位前男友现在还是个大明星,周素素负责的一款新手机,找过他代言,你说这女人狠不狠?”

  黄思研表示佩服:“牛!”

  司徒周点点头:“女人不狠,站得不稳,黄总,我跟你说,对别人太好,心会累,拿到手的东西,只有财富最表面,也最让人有安全感,因为只有它,能让你受人尊敬。”

  黄思研抱住戴春天不语。

第166章

  司徒周嘴上说是来找黄思研喝酒, 结果两瓶酒提过来, 被她一个人干完了,她还跟黄思研吐槽李清鸥的八卦, 说李清鸥上大学的时候被传了很多绯闻,传她和一个系主任走得近, 那位可能是李清鸥爸爸的朋友, 不过李清鸥似乎跟那位系主任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后面她毕业后,那系主任胃癌去世, 李清鸥也没出现过。

  黄思研听她提到李爸爸,好奇地问了一句:“李清鸥的爸爸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只知道他做过老师、工程师。”司徒周别有意味地嘿嘿笑道:“你可别说,李医生看着普通家庭,她爸妈倒是挺有钱的。”

  黄思研没吱声, 心想优秀的李爸爸嫌弃她也是自然, 她不是一个喜欢抱怨的人, 李清鸥爸爸说的这些话,其实伤害不了她太多, 她所难过的是, 说这种话的这个人,是李清鸥的爸爸。

  那是李清鸥的家人, 不能分离的亲人,黄思研被这种身份的人否认,不是一件让她难以接受的事情,但是对于她和李清鸥的关系来说, 是一件灭顶之灾。

  她今天工作累了,听司徒周啰嗦了半个晚上,跟她稀里糊涂地在沙发上趴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司徒周已经走了,还给她披了一件毛毯,黄思研一觉醒来,本来也懒得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谁料看到李清鸥半夜给她发的微信,说她和她爸谈过了,让黄思研不要把她爸说的话放心里去,黄思研回了个“没事”,刷完牙想得出神,思考着李清鸥和她爸谈了什么,一下没注意,牙齿被刷出血,血腥味充斥了整个口腔,黄思研又愣了愣,缓缓漱完口,失魂落魄地就去公司上班了。

  张红保住院两年,这次审计也正是对这两年账务的全部复查,但时间只有一周,黄思研没时间去理那些爱恨情仇的问题,她太忙了,作为审计部与公司内部的中间人,很多问题与压力都必须让她一个人扛,更何况司徒周这几天都没来公司,黄思研要找人帮忙,可身边都没有一个值得她信任的人。

  朱远方不敢得罪审计部,也只能为难她,黄思研奔波得艰难,苟延残喘地在公司忙了一天,一口水都来不及喝,忽然就领悟到了李清鸥忙碌的心情,混沌中,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触自内心油然而生,可一旦想起李爸爸对她的苛刻,黄思研那份知己般的心情便瞬间破灭,像被人拿了一支钢笔,对着柔软的地方狠狠戳了一下,暗自叹道,我哪里有成就去和李清鸥比?

  晚上加班的时候,可能是进度没赶上,那两位外部审计人员也留了下来,黄思研本来也要一起,结果中途接到了戴立夏的电话,说她现在过来接戴春天,问黄思研有没有时间。

  黄思研跟舒大卫说了一声,她已经不记得她昨晚到底有没有把地址发给戴立夏,点开与戴立夏的聊天页面一看,发现她们昨晚不知不觉中,竟然聊了将近五十条信息,其中有黄思研的地址和她的微信号,不对,等等,她把微信号给戴立夏了?

  微信里确实有个人在加她,头像也是戴立夏本人的照片,穿着一身学士服,看着很干净聪明的样子,微信名字却是叫蝉,不是佛学的那个禅,而是蝉,黄思研脑海中不由地浮现了蝉那丑丑的形象,手一划,点了通过,再想进戴立夏的朋友圈看看,才发现戴立夏连朋友圈都没有开通,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吐槽她才好。

  蝉,不对,戴立夏已经到了她的楼下,黄思研在门口碰到她,本想叫戴立夏等一下,她马上上楼去把戴春天抱下来,没想到戴立夏自觉地跟着她上了楼,黄思研一面回想自己客厅有没有放什么奇怪的东西?一面开了锁,迎面而来,就是戴春天扑通扑通的小身影,黄思研弯腰把它抱起,转身想交给戴立夏,却见到戴立夏正在打量她的客厅。

  客厅比较小,毕竟两室一厅才八十平方,能大到哪里去?戴立夏的目光在她客厅茶几上摆放的两支空酒瓶上停了几秒,接着仿佛若无其事地被客厅左上角的红色小窝吸引住了注意力,她走到跟前一看,那椭圆形的小窝,似乎是由几件衣服搭建而成,里面空间正好可以容纳一只小狗,戴立夏回过头,用不断闪动着的双眸扫了扫黄思研的脸,对着她饶有兴趣地笑道:“你做的?”

  “嗯。”今天黄思研走得急,忘了把司徒周昨晚喝完的酒瓶收好,好在屋里酒味已经散去了,她神色有些窘迫地把酒瓶收好,再走到戴立夏身边:“那天接春天回来的急,忘了买狗窝,我老家的狗窝都是这样搭的,春天好像也没嫌弃。”

  “看着挺温馨的,我都想进去躺一躺。”戴立夏站直,语气很认真,并没有奚落的意思,开玩笑说:“看来它跟着你,确实挺有福气。”

  黄思研看了一眼戴春天,见到它吐着粉红的小舌头在自己怀里卖萌,跟着笑道:“我跟它碰见也是缘分嘛。”

  戴立夏听完,遂伸出手接过她怀里的戴春天,又轻抚了抚黄思研肩膀上的几根狗毛:“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它,它也很喜欢你。”

  黄思研更尴尬了,视线同样也移到了自己的衣服上,发现才一小会功夫,戴春天掉了她一身的毛,她平时出门前都会注意这些问题,但被戴立夏瞧见这一幕,面上略有些难为情:“啊,又掉了,那等会我回公司还要换件衣服。”

  “那你先忙,我等会跟你一起下去。”戴立夏低下头,不动声色地轻拍了一下戴春天的臀部,好像在责怪它不断淘气的埋胸行为:“思研这么忙,我也不好再叨扰你。”

  她昨晚在短信里就是这样喊黄思研的,但是语言比文字冲击力更大,黄思研听进耳里觉得奇怪,支支吾吾地“哦”了两声,转身回卧室去换衣了。

  黄思研的形象设计师强强曾经说过,御姐随时随地都不要忘了自己的穿衣品味,黄思研遵守他的指南,在衣柜里找了一件大码的黄色衬衫往西装裤里一塞,再对着镜子一站,形象也还算不错,她满意地出了卧室,一看,戴春天又在她的客厅里面欢快地跑了起来,戴立夏坐在沙发上正在看黄思研放在茶几上的书籍,书籍里面工工整整地做好了笔记,与其说戴立夏在看书,不如说她在看黄思研做的笔记?黄思研见到李清鸥给她的那本饮食笔记本也放在旁边,心里咯噔了一下,也不好问戴立夏有没有看见它。

  戴立夏却突然回头,正对着卧室门口发呆的她温婉一笑:“换好了,那我们一起走吧。”

  她长腿往前迈了几步,把那个满地乱蹿的戴春天给捞了起来,黄思研看到戴春天在她的怀里活蹦乱跳,忍不住想笑,戴立夏个头高,两三步走到她面前,略偏了偏头:“你身上这件衣服我上次在法国看秀的时候,见过有模特穿,不过没你穿得好看,那现在不能让你沾上狗毛,不过我发现有你在,养狗也不是一件让人烦恼的事。”

  黄思研没看过秀,这些衣服都是司徒周让人给她送来的,具体多少钱她不知道,估计都应该挺贵,对于这个,她没什么好讨论,只听戴立夏把养狗放在了让她“烦恼”的事当中,当真是笑了:“养狗不麻烦啊,跟狗相处简单多了,你给它吃,它就感激你、爱你,不像人,翻脸不认人了,说不定还会咬你两口。”

  戴立夏静静地听她说完后,直视着她的眼睛,波澜不惊道:“别人咬你左手,你就藏好右手,大不了把左手给他了,但你还有右手可以重来,只要人活着,就不要怕未来没有希望。”

  黄思研默默地把她的话听进去了,赞同说:“小戴总说的是。”

  二人一同下楼,戴立夏先进电梯按了一楼的键,黄思研目光在她怀里的戴春天身上顿了顿,发现戴立夏抱它的姿势很...怎么说呢?很扭曲?她好像刻意保持了一点距离,但无奈戴春天非要往她怀里钻,导致她的臂弯处也被粘上了不少的白色狗毛,黄思研头一次看到戴立夏这么真实的感情外泄,忍不住问她:“周总没跟你一起来吗?”

  戴立夏话里真真假假,好似铺垫了一下:“似乎最近就我比较闲。”

  黄思研听出来了她话里的调侃,解释说:“啊,我是真的忙,不然我一定会帮你送春天过去的。”

  戴立夏笑道:“我自然是信你的。”

  黄思研怂了怂,没敢接话。

  二人一起出了电梯,戴立夏走到她的车旁,打开后车门,一只手把戴春天扔了进去,黄思研看到戴春天站在后座,汪汪嘤嘤地对着外面站着的黄思研方向跳了跳,还没跳出来,被戴立夏直接关在了里面。

  “那我走了,思研,晚点我再把它送回来,到时候电话联系。”

  黄思研本来想说今晚你就直接带回去吧,但又看她那么排斥狗狗,估计她是不可能留戴春天了,点点头:“好的,小戴总,我加完班给你打电话。”

  戴立夏并没有马上走,微风吹动她的发丝,她以前端过的架子全散了,声音很轻很肯定:“你可以喊我立夏,我也不介意你喊我夏姐。”

  二人站得近,戴立夏嘴角含着笑与黄思研对视着,近距离的空间,逼得黄思研没法逃避,她心情飘飘忽忽的,对戴立夏的防线渐渐瓦解,黄思研觉得,有些话她必须得和戴立夏说清楚。

  “小戴总,哪怕我在你眼里不是差劲的黄思研,但是在现实生活中,我依然是你不适合的朋友,你看,其实我不懂看秀,我甚至不知道我身上衣服什么牌子,我跟你的距离,你可以忽略,因为你站在高点,可我不能,你明白我的心情吗?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以我真实的条件,没有一个人看得上我,小戴总,你很闲,你可以继续和我玩游戏,但别当真,因为我,站在你面前的这个女人,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地方值得你靠近,小戴总,你这样,我会担心我们有人会受伤。”

  “那你怎么认为我不能被伤害呢?”戴立夏平静地听完,并没有别的态度,借着四周隐隐约约的灯光,明显能看到戴立夏的脸色趋于寒冷:“如果我交朋友只为价值,那你觉得我有必要交朋友吗?”

  “可是你跟我不是同一个...”

  黄思研剩最后两个字没吐出来,被硬生生地吓了回去,二人本来就离得近,戴立夏的右手已然探了过来,轻而易举地搂住黄思研的肩膀,便成了一个拥抱的姿势。

  “勇敢一点,思研。”戴立夏俯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你不用害怕,我对你,也只是欣赏,未来我并不知道我们之间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但我愿意平静地去接受它,我不脆弱,相信你也是。”

  凉意席卷全身,黄思研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隐隐约约的,甚至感觉,自己像是在偷~情?

  。。。那个,戴立夏,她怎么这样子主动啊...?!

第167章

  黄思研屡次被李清鸥警告不能和戴立夏来往, 这下戴立夏甚至还主动抱她了, 黄思研不但心情不轻松,反而觉得有点对不起李清鸥。

  她心里有鬼, 总觉得李清鸥就在附近潜伏,暗戳地给李清鸥发了一条信息出去:你在干嘛呢?

  李清鸥瞬间就回了她的短信:在开会。

  黄思研松了口气, 其实她心里已经认定了戴立夏油盐不进, 也不知道戴立夏为什么会对她有好感,她疑惑不解地回公司加班,在走廊里碰到了上次给她推荐书的操工程师, 黄思研已经知道他故意隐瞒自己考试的事,可能那操工没意识到她发现了,甚至还问她看书看得怎么样了,黄思研对他笑笑, 说了些不懂的知识, 其他也没拆穿什么。

  舒大卫帮几个加班的同事都点了咖啡, 黄思研见他与那位姓方的外部审计人员在讨论什么,走过去听了一下, 发现他们在讨论前年的年报表, 说是账上有很明显的错误,营业收入那块多计了大概两千万左右, 而销售费用那块却少记了上千万,这还不包括其他的财务费用。

  黄思研心里大赫,暗道这么大的问题,难道之前的审计没发现?

  张红保的总公司有上市, 而黄思研现在待的投资公司跟总公司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每年总公司向证监会提供的年报表里面,应该也有这些信息,可是,为什么没人发现?

  这责任要真的追究起来,只怕不是随便一个人可以承担的,舒大卫显然也是这样想,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了,黄思研去阳台给司徒周打了一个电话,但奇怪的是,这个24小时从来不关机的司徒周,电话居然没人接,黄思研想了想,又给她发了信息,让她忙完记得和她联系。

  结果直到晚上十点半她加班结束,司徒周都没找过她,黄思研总觉得不对劲,打电话问了涂嘉庆,涂嘉庆也说没见到司徒周,只知道她下午好像被她男朋友接走了。

  黄思研没心情听他拐弯抹角地打探着朱远方的事,她心里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更加强烈了,挂完电话又马上找了林秘书,果不然,林秘书说今天一大早司徒周给他发了两份传真,都是朱远方和曹副总私下签字转让公司项目的保密合同。

  司徒周绝对出事了,黄思研冷静地思考了几秒,心想怪不得她从今天下午起就没在公司见到朱远方的人了,这几天审计,朱远方哪天没有在公司待着为难她?只有今天下午,他不见了,黄思研久病乱投医,连忙让林秘书帮忙查到了朱远方住的地址在哪里。

  朱远方住的地方离她的小区不远,开车就十几分钟左右的样子,但也是价格不菲,小区里停车一个小时需要二十元停车费,黄思研没房卡,登不了电梯,而朱远方又住在十四楼,她在电梯口等了几分钟,可能是因为太晚了,一直没有住户来刷卡坐电梯,黄思研咬咬牙,找了好一会楼梯在哪里,接着拔腿就往黑漆漆的楼上跑了。

  十四楼有七八户人家,黄思研满头大汗地跑了上去,按下朱远方门口的门铃,半天也没人过来开门,可能是她动静太大,对面的房间有人出来了,是个戴眼镜的男生,语气有点差地在防盗门里面问黄思研:“干嘛呢?大半夜让不让人睡?”

  黄思研听到声音回过头,声音颇抱歉意:“对不起,这位先生,我朋友可能出事了,所以我才这么着急。”

  “那你小点声啊。”那男生可能看她衣冠楚楚,又礼貌客气,缩了缩脖子说:“你觉得出事就报警,今天对面那位先生和一个女人吵起来了,也在我门口,我当时还开门问要不要帮忙报警,结果人家是他女朋友,你要是抓~奸这样的事就不要打扰大家了,有问题报警,别吵我们睡觉,再吵我找警察了啊。”

  这人开口闭口就是报警,黄思研虽然被他骂了一顿,但却在他话里听出来了关键的点,连忙问他:“请问你记得是什么样的女人吗?还有,他们什么时候在你门口吵架?吵完架是直接走人了?还是进房间了?”

  那男生听她这样问,估计她就是搞什么三角恋来了,眉毛皱成一团,语气也变得非常难听了:“你还有完没完了?”

  “大哥,帮帮忙,我这问题真的很重要。”黄思研一步上前,隔着防盗门对那男生恳求道:“我保证问过就不吵你了。”

  那男生被她突然靠近吓了一跳,就近一看,黄思研的脸出现在他眼前,好看中又充满着楚楚可怜,他撇开目光,不自在地道:“那个女人穿职业服,今天晚上八点左右的时候吧,我刚吃完晚餐外卖,他们吵完进房间了,就听见那男的说那女的背叛他什么,情绪很激动,其他就不知道了,哎,我说,你别吵了,就算我不说你,等会也有人会报警的。”

  他说完快速把门关了,黄思研心里乱得很,突然有些无助,她第一反应就是找李清鸥帮忙,掏出手机,却怎么都不敢打出去那通电话,心道李清鸥已经那么忙了,万一今天这事就是误会呢?黄思研又何必要去浪费她的时间?

  等她冷静下来后,才想起来了涂嘉庆,虽说快十二点了,她也不想跟涂嘉庆客气,直接让他过来帮忙,挂完电话,才看到半个小时前戴立夏给她发了信息,说她带着戴春天在黄思研门口等了一会,一直没等到黄思研回去,既然黄思研工作忙,她今晚就把戴春天先带回酒店了。

  二十分钟左右的样子,涂嘉庆没来,章白朗却到了,黄思研想起来他好像跟涂嘉庆是朋友,见到他过来也没与她打招呼,直接就掏出了袋子里的铁钳子,二话不说对着朱远方家的铁门就是一顿捣弄。

  不到三分钟,那道看上去无比坚硬的铁门就被破了,黄思研自欺欺人地看了一眼楼梯口的监控器,猜测不出一会,十几分钟前来盘问过她的保安又得上楼,这次,说不定还会带上警察。

  章白朗在她发呆的那会,把里面的最后一道门也给弄开了,黄思研回过神,急匆匆地跑了进去,朱远方租的这间房子可能只有60平方不到,黄思研在客厅转了一圈,才走到卧室门口,一眼就看到了司徒周以一种卧倒的扭曲姿势躺在地上,黄思研心脏都提起来了,双脚打颤地蹲在她身边,先试了试司徒周的呼吸,感觉到她还活着,只是晕倒了过去,顿时六神无主地回过头,对着客厅里干站着的章白朗喊道:“你过来帮帮忙。”

  司徒周的额头上有干了的血迹,章白朗先在地上捡起了一支摔坏的手机,才缓缓抬头:“凶手跑得很仓促,屋里这么闷,灯也开了,离案发应该不超过四个小时。”

  黄思研烦死了他这种无关紧要的语气,拿起手机,径自打了120求救电话出去,一想不对,赶紧又打了110,章白朗全程都没什么表情,看到黄思研在帮司徒周清理伤口,也只是提议先用消毒水。

  等到警方和救护车上门,整层楼的人都被吵醒了,小区的保安也来了,可能他们还没发现章白朗的撬门行为,以为是警方破门而入,生怕担责任,打电话又把小区的管理员找了过来。

  整个场面特别混乱,涂嘉庆还没到,黄思研留下章白朗一人面对警察,自己跟着救护车陪司徒周去了医院,所幸司徒周的伤口不是很严重,据急诊医生说,她大概是被长方形的物体打破了脑袋,出事后,应该有第一时间进行止血,不然早流血而亡了。

  黄思研起了疑惑,想着那房里没有座机,司徒周的手机也被摔烂了,她要是有正常行走的能力,不早打开门跑了出来?她想起卧室里的地毯上有一条很明显的血道,想着,难不成是司徒周努力爬过的痕迹?

  朱远方是肯定发现了什么,而且现在审计调查出来,他无论怎么样都会出事,黄思研想过司徒周跟他在一起会被吃豆腐,但现在才明白,比起吃豆腐,走投无路中的朱远方所进行的生命威胁更严重。

  涂嘉庆直接赶到了医院,他住的地方太远了,来的时候脸色苍白,听到司徒周没有危险,他失魂落魄地在黄思研身边的空椅坐下,苦涩道:“又是这样,别人都说她比男人要强,谁知道她受得苦比任何人都要多?”

  黄思研捂住脸,一句话都回不了他,午夜的医院比白天更要凄凉,不时有疲惫的咳嗽声从不同的病房传出,黄思研很困了,她眼皮在打架,不知怎么,意识却无比清晰,心情变成了苍凉大地,半点希望都瞧不见。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先是一种淡淡的味道在四周蔓延开,刹那间抚平了医院带来的那股凡士林的绝望感觉,那味道像烟味、又似花露水的味,黄思研埋着脸深深吸了一口气,悲惨地发现自己开始想念李清鸥了。

  她抬起头,下意识地绕过眼前的视线盲区,却又重新转了回来,面前的黑影在她眼中忽然出现,黄思研看着那人,觉得自己的意识似乎有点模糊不清了。

  李清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她身材高高瘦瘦,居高临下地看着黄思研,二人的视线交接,黄思研有片刻的静默,李清鸥兀自伸出手,往她后脑勺一按,黄思研的脑袋便埋进了一团软绵绵的温柔乡中。

  李清鸥身上有烟味,确实抽烟了,她今天没有涂香水,也没有化妆,穿着一件薄薄的黑色针织衫,身上却还是有一股让黄思研觉得安心的味道。

  “思思,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每天清晨睁开眼睛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你,托司徒的福,虽然不是清晨,但现在凌晨见到你,我还是很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