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今朝 第18章

作者:77888 标签: 近代现代

  走了几步,你低头去拉羽绒服的拉链,又卡住了,最近总是卡住,回去要让梁璥帮他修一修,梁璥什么都会修。家里的门啊窗啊坏了,梁璥看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儿。

  给妙妙做的逗猫棒,他随便画了张什么都看不出来的草图,梁璥就能顺着他的心意做出来。

  杭休鹤用力也拉不上拉链,却固执地低着头,眼睛越来越模糊,不用眨眼睛就往下掉泪,吐过的胃很难受。

  这件羽绒服穿了太多年已经不暖和了,买的时候不是很贵吗,为什么现在不挡风了,冷风卷着雪往他身上扑,钻进他的骨缝儿,穿过血肉来到心里,每一处都冷,冷得发疼。

  要让梁璥给他去买件新的,他讨厌逛街,到时候磨着梁璥让他去买,梁璥一定会冷着脸说:“我不管,我不给猪买衣服。”

  可他最后还是会去,还会买一件好看的保暖的。他总是这样,嘴里和心里想的不一样,是杭休鹤见过最面冷心热的人。

  可是他的梁璥现在在哪里啊。杭家峻,峻是哪个峻?到头来,他真的是哥哥,我是他的弟弟,杭休鹤心想,太荒唐了,太荒唐了,我是他的弟弟,我却想和他生孩子。

  他足足走了一站地,才停下来,要去坐公交车。

  雪越下越大了。杭休鹤从车站的檐下走出来,抬起脸去看,落下来的雪变成一条条白色的线,坠下来,落在地上无声无息。

  脸上紧绷着,抬手去摸才知道上面的泪痕凝成了冰,他一直在哭。流出来是热的,淌在脸上变凉了。

  裤子口袋里有两枚小小的木头戒指,是他来之前说的小礼物。

  学校门口的夜市上有个小摊,很多人去,因为很有意思,那里有粗略加工的戒指或者别的首饰,客人先挑选,再自己用工具去精细加工。

  杭休鹤现在确实是口袋空空,他买不起昂贵的戒指,这个小摊上的首饰也比平常的要贵,因为有材料费和加工费。

  他经过小摊几次,总是乐呵呵地看着情侣一起做,女孩子埋怨男朋友手太糙,开玩笑似地吵架,他还跟着乐,不走心地劝架。

  摊主是个漂亮姑娘,高马尾摇摇晃晃,脖子上戴着一颗木头心,问他要不要试试,他说美女姐姐,我要两个可以便宜点儿吗。

  姑娘很爽快,“情侣戒嘛!姐姐我向来是喜欢成全有情人的,给你打折!”

  他便等了个马扎空了去坐,手工就不是他擅长的,想来也没有什么是他擅长的。

  砂纸打磨的时候,戒指没磨平多少,手指头都要磨没了,摊主实在看不下去,“你这是要把自己的血融进去吗?你这浪漫够血腥啊。”

  说着帮他打磨,丢给他几个创可贴,“洗一下贴上吧,血流成河了都。”

  最后做好了,姑娘问他要刻字吗?他说不了不了姐姐,怎么感觉刻字有点土啊!

  姑娘眉毛竖起来,你丫砸场子的吧!

  雪下得足够大了,够堆个雪人儿的。杭休鹤蹲下去捧起雪,滚起一个雪球。慢吞吞在雪球上戳了个圆圆的洞,把那两枚戒指埋了进去,再抓起一把雪填平了。

  又捏个小雪球,做成一个小雪人,他捧着小雪人四处看了看,最后放在一棵树下面。

  他蹲下去,手指点点雪人脑袋,留下浅浅的指头印,说:“好丑。”

  公交车来了,他没坐,这是回家的方向,他哪还有家啊。前面那个站才有他要坐的,他想去长途车站。

  但是他要去的县里,今晚已经没有车了。他反应迟钝地哦了一声,“那明天什么时候有车啊?”

  “八点。”

  他点点头,搂紧了羽绒服,又问:“那我能在这里过夜吗?明天有车了我再走。”

  卖票的小姑娘不忍,“你去对面找个小旅馆住着也好啊,下雪了这里多冷啊。”

  他笑笑:“也是。”

  从车站出来,雪势更大了,他很喜欢踩雪的声音,专门捡着干净松软的雪踩下去。

  路灯下,雪打着转飘,不管人间喜乐疾苦,自顾地美着。汽车站周围行人匆匆,在这雪夜里来,从这雪夜里去,去团圆,去离别。

  杭休鹤想,在豪华包厢里喝酒的人肯定不会觉得下雪很好,在雪地里讨生活的人也肯定不会觉得下雪很好,可他真的很喜欢雪,有朝一日,他真的要埋到雪里去。

  车站附近最不缺的就是牛肉板面和小旅馆,但是杭休鹤身上没有钱了,如果留下明早买车票的钱,他甚至不够吃一碗面。

  早知道出来就多拿点钱,他有小金库呢,说来惭愧,这个名为梁璥嫁妆的小金库就没有进账过多少,他是挣钱不行,攒钱也不行。

  在雪地里溜达溜达也挺好,他的钱够买个烤红薯的,卖烤红薯的大爷看他冻得通红的鼻子和红肿的眼睛,给他挑了一个大个的,“不称了,五毛钱拿走吧。”

  “谢谢。”他接过,大爷看他迟钝的样子,忍不住多嘴嘱咐一句:“没事儿早点回家去吧,外头多冷呢。”

  他一边点头一边撕开红薯的表皮,香甜的味道传来,嚼一口满嘴香,胃终于舒坦了。

  找了个避风的角落坐着,他一边吃一边看来来往往的人,大都裹紧衣服行色匆匆。

  天确实是太冷了,脑子开始昏沉,上下眼皮打架,他想先睡一会儿。临闭眼前还不忘把烤红薯的塑料袋系紧了搂在怀里。

  ……

  “杭休鹤!”

  “醒醒!杭休鹤!”

  有人很着急地喊他,他费力睁开眼睛,看到了梁璥,不对,现在已经不叫梁璥了。

  男人头发散乱着,西装外面只有一件不厚的外套,杭休鹤下意识去脱自己的羽绒服,“你怎么穿这么少啊?”

  梁璥握住他的手,不让他脱。他蹲下来抱杭休鹤,“起来了,我们回家了。”

  “我没有家啊。”杭休鹤埋在他的怀里,重复了一遍,“没有家。”

  “我想去梦莹超市。”他无声地流眼泪,一滴滴晕进梁璥的衣服里。

  “我知道你要去梦莹超市。”梁璥借故提前离席,先是回了趟家,没有人,他就直接奔着车站来了。杭休鹤这么抠门,一定会坐最便宜的大巴。

  “可是梦莹超市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家。”

  可梦莹超市也早就变成一堆废墟了,他们都知道。

  梁璥用冻得没有知觉的手去摸他的头,“怎么没有家,妙妙还在家等我们。”

  “那也不是家了。”杭休鹤闭上眼睛,睫毛上挂满了泪水,哽咽着,“有梁璥才有家,没有梁璥了。”

  “有。”梁璥亲亲他的额头,把人搂紧了,一滴不知是汗还是泪淌下来,“有梁璥。”他喃喃道:“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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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有

第28章 老婆

  “先回家。”梁璥把杭休鹤从地上拎起来。杭休鹤哭得没劲儿,一直向下坠,梁璥把羽绒服帽子给他扣上,“这下真成猪了。”

  “我拉链又拉不上去了。”杭休鹤站着,帽子遮住半张脸,向上扒拉,露出眼睛。

  梁璥低头给他拉,“回去换一个。”

  “嗯。”杭休鹤点点头,“好啊。”

  “妙妙——”杭休鹤进门,门口的猫已等候多时,他抱起黑猫,脸低下去蹭蹭。

  梁璥在后面给他脱掉羽绒服,“先去洗澡。”

  “嗯。”杭休鹤恋恋不舍地放下猫咪,往洗手间晃悠。

  水要等一会儿才能热,梁璥提醒他很多次,先不要把衣服全脱了,用水试温,热了再脱。

  他又忘了,光着身子站在里面,一层层地起鸡皮疙瘩。水打在手上也嫌冷,他就伸着一根手指头试。

  站着等很容易发呆,杭休鹤盯着瓷砖的一条不完美的缝儿看,脑子里乱糟糟,也许是身体机制为了保护他,不让他想今天晚上的事。

  他像是记性很不好的老人,今晚的场景无法在脑海中具象,像从未发生过。

  梁璥在外面等了一会儿,门口溢出的水汽始终是冰凉的,他进去看,杭休鹤站着不动,手指头被冻得通红,走神走到国外去了。

  他看了眼花洒开关,向左拨了一下,“没开热水在这儿玩什么呢?”

  “啊。”杭休鹤回神,笑了下,“我说咋这么冷呢,怎么也不暖和。”

  他不自觉靠向梁璥,在真的要碰到梁璥的时候又不敢,和他留着空隙。

  梁璥伸手去试温,另只手搂住他,“不是说了等水热了再脱衣服。”那道空隙被消弭,杭休鹤缓缓把头靠在他肩上,“忘了。”

  “能记住点儿什么。”梁璥训他,收回手,“好了。”

  “嗯。”杭休鹤一双眼睛始终望向他,站在花洒下,还直愣愣地回头看着他,想挽留他的心思昭然欲揭。

  梁璥便抬手解开衬衫纽扣,见那人的眼睛嗖的亮了,往旁边站站,“水好热乎,一起一起。”

  脱掉衣服,梁璥走到花洒下面,杭休鹤抓住他的胳膊,“今晚好冷啊。”他终究提到了今晚,却皱着眉毛问不相干的:“我烤红薯呢?”

  “在厨房。”梁璥手指插进他的头发帮他洗头,“凉了,热热再吃。”

  “嗯。”杭休鹤舒缓了脸色,任他在自己头上揉搓。

  “还是第一次一块儿洗澡呢。”他的手不老实地在梁璥腹部划动,“你总嫌我烦,不跟我一起洗。”

  “两个人洗澡多暖和。”他眯起眼睛,掐梁璥的腰,“是不是?”

  梁璥帮他洗好了头,一挑眉,“你怎么这么多话。”

  杭休鹤哼了一声,别过脸,不吭声了。

  头发很别扭,梁璥拉了他一把,“冷,在水底下待着。”然后自己去洗发胶,发胶杀眼,他闭着眼睛搓洗发水,突然感觉身下一暖,被含进了柔软温暖的口腔。

  手顿了顿,复又继续,洗完头发才睁眼。杭休鹤跪在地上,手扶起沉重的阴茎,正小口小口嘬着。

  梁璥调了下花洒的方向,热水打在杭休鹤的背上。

  浴室里雾气氤氲,梁璥垂眼看他挺秀的鼻梁和被撑得很开的嘴巴。被热水浸得软红的嘴唇费力吸裹着狰狞的阴茎,泄出几声呻吟,还有黏糊的类似交媾的水声。

  杭休鹤显然吞得很艰难,喉咙不断滚动,却还努力做着深喉,吞到最里面的时候抬起眼皮,用浸染着湿润水汽的眼睛去看梁璥。然后感觉到在自己抬眼的瞬间口中阴茎又涨大了一圈。

  “唔......”杭休鹤为了完全含住甚至憋气了好久,最后吐出肉棒的时候银丝勾连着难舍难分,他抹着嘴埋怨,“怎么这么大?”

  跪着膝盖疼,他干脆坐在地上,耍赖不愿意起来,伸手让梁璥拉他。

  梁璥手伸过去拉他起来,他就立刻像考拉一样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手揉着脸,“腮帮子疼。”

  “嗯。”梁璥向前走两步把他顶在墙上,瓷砖凉得杭休鹤龇牙咧嘴。梁璥微微抬头亲他,和他吃了会儿舌头,问他:“还疼吗?”

  杭休鹤眼神迷离,被亲得七荤八素,摇摇头,小鸡啄米一样在他嘴角一下下亲着,“好舒服。”又亲了他一会儿,梁璥把人放下去,知道杭休鹤肯定站不住事先揽紧他的腰。

  热水打在两个人身上,令人感到温暖舒适。抵着的瓷砖也不再那么凉,梁璥向前压,杭休鹤踉跄了一下,被抱紧。

  抬起他一条腿捞在臂弯里,勃起的阴茎怼在穴口,梁璥轻声问:“我能进去吗?”

  杭休鹤仰着脖子喘息,闻言笑了,“你从来都没问过,今天怎么突然讲礼貌了?”

  随即沉默,两人都心知肚明,今晚过后,他们终究是和以前不同。杭休鹤垂下头,靠上梁璥的肩,手臂紧紧环住他,“进来吧。”

  距离上次做已经两个多月,杭休鹤那里狭小紧涩,被顶在墙上无处可去,只能被抬着腿一点点凿进去。在阴茎完全进入的时候,他颤抖着嗓子开口:“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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